第十一章:又刨坟
岂止是惊奇,简直是惊悚。
往前跑了一段距离,吴大师停了一下,让我先找一下,看看四周有沒有那种脚印。
我赶忙在四周仔细地寻找了起来。因为天還沒亮,所以我們仍然打着电筒。而且四周都是草地,脚印還是挺不好找的。
在附近找了差不多五分钟,我突然看到原本是一片长势不错的草,但却出现了好多個凹下去的地方。再看了看那些凹下去地方的位置和排列,很整齐。
“吴大师,你過来看看!”我急忙喊了一声。
吴大师立刻跑過来。
我把那些奇怪的地方指给他看,說他们会不会是从這裡走的。
他仔细看了看,說沒错,肯定是這個方向。
說完,他带着我继续朝着左前方跑了過去。跑出草地,我們到了菜地,出去后,就到了一個三岔路。
這虽然是泥巴路,但因为几天沒下雨,再加上常年有人走,所以地面還是比较硬,很难留下脚印。
沒办法,還是得請教张寡妇。
竹筒朝着右边倒下去了。
是右边那條路?我原本猜测的還是中间往前的那條呢。
把竹筒捡起来,找個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扔了,免得被人捡到,给别人带来不好。吴大师带着我往右边那條路继续跑。
沒過多久,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因为四周完全不熟悉,应该是到了其他村。
之后,我們也利用了最后两根竹筒,又跑到了另外一個村。
等竹筒用完后,我們也沒办法再继续前进了。
往前走的时候,我问吴大师,为啥不多弄几根竹筒?四根,也太少了点。
吴大师解释說:“张寡妇离开子母棺后只能在外面待七天。但是,我們出发的时候,已经過了三天時間,還剩下四天,所以最多只能弄四根竹筒。”
原来是這样。
“可现在对于那些抬棺的,我們還是沒什么线索,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找?”我心裡很着急。
吴大师安慰說,既然张寡妇指引着我們来這儿,那帮抬棺的肯定也离這儿不远。咱们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的。
正說着呢,我突然听到前面吵闹了起来。
往前一看,前面几十米外站着一堆人,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說什么。而且還有人哭,還有人在喊。
“走,過去看看怎么回事。”吴大师說着立刻朝前跑去。
我心說放着那些抬棺的不找,管什么闲事?
跑過去后,我听到有人在骂:“要让我知道是哪個龟孙子把我媳妇的坟给刨了,我非弄死他不可,妈的!”
刨坟?
现在的我,对于這個词语是非常敏感的。
這個男人骂完后,旁边一個中年妇女哭喊着:“我可怜的女儿,你死后都不得安宁,是妈对不起你。”
他们在那边又骂又哭,旁边的群众们就开始小声议论:“你们說,是不是刘生他们家得罪了谁?”
“可能是。不然的话,他媳妇埋那么远,而且才下葬几天而已,就被人刨了坟。這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谁干的出這种事情来?”
“但刘生媳妇平时对人也挺好的,沒听說招惹了谁。”
“哪儿沒有,她前段時間不是還跟崔小芬大吵了一番嗎?”
“吵架嘛,多正常,那也不至于把人坟给刨了吧。哎你這么說還提醒了我,听說崔小芬疯了,真的假的?”
“好像是真的。我估计,就是她找人把刘生媳妇的坟刨了,然后被刘生媳妇鬼上门算账,所以才疯的。不然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咋突然就疯了呢?”
我听明白了,再看吴大师,眉头微皱,表情比较凝重。
看到他身体往前倾,我赶紧拉住他,把他拉到旁边,說你刚才是打算去问個究竟嗎?
吴大师点头,說我觉得這事可以查一查。
“查什么查。不就是,刘生媳妇跟崔小芬吵架嗎?女人,都心眼小。所以,崔小芬为了出气,找人把刘生媳妇的坟给刨了。然后刘生媳妇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把崔小芬吓疯了。這事跟咱们的事情,沒啥关系,咱還是别耽搁時間,赶紧找那帮抬棺的吧。”
說着,我就打算拉着吴大师走。
但他不走,說:“你真觉得事情是這么简单?”
我愣愣地看着他,說你這话什么意思?
“邻裡之间吵架的确很正常。但只是吵架而已,就算崔小芬心眼小,那也根本不用把对方的坟刨了。而且,她就算有這個心,按照农村人惯有的迷信思想,她敢干這事嗎?退一步說,即便真是崔小芬干的。刘生媳妇怎么可能才只是把她吓疯?”
吴大师分析地有道理。
我问:“那你的意思是?”
他說,现在事情還不能下定论,我去问问看。
說完,他立刻走過去,把一位看热闹的男人請了過来。這男的大概四十来岁,长的憨厚老实。
請過来后,吴大师就立刻递上烟,一脸和善,问道:“這位大哥,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啥事?”
男人接過烟,抽了一口后,就把事情說了出来,跟我們刚才听到的差不多。不過,他提到了一点,刘生媳妇的坟虽然被刨了,但棺材還在。而且,目前棺材就停在山上,准备找一個姓吴的大师来看日子,重新下葬。
姓吴的大师?我立马看向了吴大师,心說肯定就是在說他。
吴大师又问:“那刘生媳妇死的时候,肯定沒怀孕对吧?”
我当时還吃了一惊,心說這吴大师咋直接就问這种問題?
好在男人沒有多心。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然后小声說:“我告诉你们。刘生媳妇,就是太想要孩子了。但是,她跟刘生结婚了好几年,肚子一直沒动静。我家那口子,在村卫生所上班。她就给刘生媳妇检查過好多次,每次刘生媳妇說怀上了,但一查,根本沒有。后来,为了這事,刘生家好像非常生气。你想嘛,女人不能生娃,那還有啥用?”
“我還听說,刘生都打算跟他媳妇离婚,然后再娶一個。但刘生媳妇不干,所以才老是說自己怀孕了。后面可能就是因为這個,她才病死的。”
听完這個男人的讲述,我顿时就觉得刘生媳妇也真是命苦。更苦的是,死后居然還被人刨了坟。
跟男人道谢后,吴大师再给他一支烟。男人沒客气,笑着接過去别在耳朵上,然后回去看热闹。
他走后,我立刻就說:“看来,刨坟的,肯定就是那個戴小圆帽的怪人。而告诉他這事的人,肯定是那個崔小芬。”
吴大师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說有进步。
我呵呵一笑,心說事情都這么明显了,我還猜不到,那不是傻嗎?
“走吧,我們去见见崔小芬。”
說着,吴大师带我进村了,然后通過问村裡人。我們也得知,這個村叫秦家村,因为以前這裡有户姓秦的大户。
到了崔小芬家后,還沒进院子呢,我就听到屋裡有女人在喊。
“小圆帽,哎,你怎么沒戴小圆帽呢?”
听到小圆帽三個字,我立马精神一振,心說看来,崔小芬真的是见過那個怪人,不然她怎么知道小圆帽的?
进了院子,我看到院裡有個六十来岁的老太在洗衣服。
老太也看到了我們俩,立刻停下洗衣服,问我們找谁?
吴大师走過去,微笑着說:“這位婶,我們是来找崔小芬的。”
沒等老太回答,我就听到有人在问:“谁找小芬?”
扭头一看,我看到一個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从堂屋大门裡走出来。他手裡拿着一把南瓜籽,一边剥一边走出来,脸上满是不高兴。
再看老太,见到男人出来后,立刻回头继续洗衣服。
我心裡突然来气,心說這個男人也太不孝了。這么大的人,自己不洗衣服,居然自己的老母亲洗,而自己還在旁边悠闲地剥南瓜籽吃。
這时,吴大师走了過去,說是我們找崔小芬。
男人眼神狐疑地盯着我們俩,說她现在都疯了,连我都不认识,你们找她干啥?
吴大师說:“想看看,能不能治好她。”
“治好她?”男人的眼睛裡明显多了几分光彩,但也透着不相信。“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让你媳妇好起来?”吴大师问道。
男人脱口而出:“当然想。不然家裡那么多活,谁来干?”
靠,這是一個丈夫该說的话嗎?
吴大师估摸着也对這個男人很反感,但却沒有表现出来,說那你可以让我见见她嗎?
男人刚点头,但随后又說:“如果你治不好她咋办?”
“那好,我给你二百块钱。如果我治不好她,這钱我不要了。行吧?”說着,吴大师从身上摸出来二百块递了過去。
我当时特别想阻止的。我們来治你媳妇,還得倒给你钱,凭什么?
“吴大……”
吴大师突然回头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說话。
男人接過了钱,脸上顿时乐呵了起来。把钱揣好后,他笑着說:“那個疯婆娘就在裡边,你们自己去看吧。”
吴大师立刻走进去了,我也跟着进去。
进去之后,我們在裡屋的一個床架旁边,看到一個被绳子套住了脖子,蹲在地上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穿着破旧的衣服,像是個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看蚂蚁,嘴裡說着:“小圆帽,你的小圆帽呢?”
這就是崔小芬?怎么感觉跟畜生一样呢?
我再次深恶那個男人。
吴大师走到崔小芬身边,說我這裡有小圆帽。
崔小芬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吴大师后,表情呆滞地說:“你沒有小圆帽。”
正在這时,吴大师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崔小芬的两個脸颊,然后用右手拨了拨她的眼皮。崔小芬动都不动,表情依然很呆。
很快,吴大师放开了崔小芬,转头跟我說:“她的魂丢了。我們必须帮她把魂找回来,這样才能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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