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從醫院回到警局已是傍晚六點半。林馨與冷瑜剛踏入警局大廳,便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坐在大廳沙發上,旁邊還站了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保鏢。
只見男人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看見冷瑜時,便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男人長相英俊,他臉上帶着微笑,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一看便知是個富貴人家之子。
冷瑜見了男人,微感訝異,她沒想到此人竟會追到了這裏。
男人把玫瑰遞給冷瑜,說道:“冷警官,上次的玫瑰想來你已經收到。只是前陣子公司裏有些忙,所以無法親自把玫瑰交到你手上,遺憾之極。現在,我再補給你一束,請你收下吧。”
冷瑜眼神淡淡地望着他,然後啓脣道:“趙先生,你大老遠跑來這兒,我先向你道謝,但玫瑰我就不收了。”
趙家軍道:“冷警官,上次我弟弟的事情我還沒向你道謝呢。這束玫瑰便請你收下吧,要是你不喜歡,那就隨便你處置吧。”
站在一旁的林馨看了這兩人一眼,還沒等冷瑜接口,便對着趙家軍道:“不好意思,趙先生是吧?我這位同事其實最討厭收到花了,她說過花又不能當飯喫,也不能當錢使,而且過了幾天便會枯萎了,實在沒意思。這樣吧,你的花我就代她收下了,待會兒我拿進去分給警局裏的姐妹們,也算是一樁好事吧。”
說罷,便伸出手去想要接了那束玫瑰。趙家軍遲疑着,不知林馨說的是真是假,一時間並沒把玫瑰交給她。
冷瑜看了林馨一眼,再看向趙家軍,見他雙眼望着自己,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可是她知道若不是狠狠拒絕了這人,怕他以後還會再糾纏,便道:“趙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花我不能接受,以後你也不用再來了。”
說完後,對着身邊的林馨道:“走吧。”
就在她們轉身時,趙家軍突然叫道:“冷警官,等等。”
冷瑜皺了一下眉頭,轉身問道:“趙先生還有事?”
趙家軍笑道:“現在是晚飯時間,不如我們一塊兒喫吧?冷警官賞臉嗎?”
林馨見這名姓趙的男人一直纏着冷瑜不放,原先心裏的不舒服此刻更是因爲他的邀約而更加堵,她對着他們語氣涼涼地道:“你們兩個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
轉身離去,決絕異常。
冷瑜從剛纔就一直觀察着林馨的面部表情,這下見對方黑了臉,她便對趙家軍道:“趙先生,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然後,冷瑜便提起腳步追上了林馨,與她並肩走在一塊兒。
林馨見她跟了過來,便擡眼問道:“他約了你,你幹嘛不去?”
冷瑜盯着她的雙眼,不答她反問道:“你生氣了嗎?”
林馨道:“沒啊,我幹嘛要生氣。難得有對象約你,你就應該出去和他培養一下感情。”
語氣裏透着些許的冷淡。
冷瑜嘆了口氣,道:“他叫趙家軍,是我前個案子被綁架受害人的哥哥,不是對象。”
林馨聽了她的解釋,內心稍微和緩,便道:“那如果不是對象,就是桃花了。”
冷瑜抿脣笑了一下,道:“也不是桃花。”
林馨歪頭問道:“那是什麼?”
冷瑜靜默了數秒,嘴角一勾,說道:“他什麼都不是。”
說完了這句,擡腳便走。
林馨怔了一怔,突然便輕笑了出來,這短短的一句話即刻撫平了原本焦躁的心。
冷瑜走出了幾步,見林馨並沒跟上來,便轉頭望向了身後,見她兀自站在那兒,垂眸淺笑。
自從林馨接了這案子後,整日都是愁眉苦臉的,這下終於再次看見她的笑顏,冷瑜欣賞之餘心裏也悄感鬆了一些。
待欣賞夠了,她便開口道:“走吧,我們一起喫個飯?”
林馨聞言擡頭,見冷瑜嘴角帶笑地看着自己,立馬察覺了自己剛纔的傻樣,一本正經的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林馨走到了冷瑜的身旁,此刻她的心裏隱約有了點變化,因爲在她身邊時,林馨竟然感覺到了生平未有過的安全感。
她們隨便在警局裏的食堂吃了晚飯後,林馨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她盯着面前黑漆漆的筆記本,想到了先前童屍脖頸上瞧見的齒痕。
她上網進行了簡短的搜索,想要查看一些以齒痕來鎖定兇手的個案。
她這一查便看見了幾個個案,一些一直以來尋找不到突破的案件都是因爲死者身上的齒痕而得以破案。
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教授也曾說過齒痕是天生的偵探,它可以協助鑑定兇手的性別、年齡,甚至是兇手的職業等信息。
而剛剛法醫對她說的這齒痕的主人還是個暴牙,而且初步鑑定是名男性。
只是,爲何只有這名小孩脖頸上會出現齒痕?難道他臨死前曾經做出激烈的反抗而導致兇手咬了他?
剛纔看見的齒痕印記雖然過了一段時間,但還是顯得那麼深刻,看來兇手咬他的時候應該也是處於憤怒的狀態。
或許小孩比較機靈,對於不利於他的兇手而做出了頑強的抵抗。
只不過這一些都是猜測,至於真正原因還有待探查。
林馨看了一陣後,便走出了辦公室,來到了會議室裏。她站在門口處,看着撒滿在地的拼圖。
一片片拼圖勾勒着一幅幅不同的圖案,而且圖案上都是溫馨的家庭畫面。只是,這些溫馨的圖案背後卻是隱藏了殺機,兇手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家庭、溫馨。。
林馨腦袋裏一個念頭閃過。
難道兇手渴望家庭的溫暖?
那是不是意味着兇手從來沒得到過家庭所帶來的溫暖與愛?
想到這裏,林馨頭疼欲裂。一直到現在,兇手都把事情做得極爲隱祕、極爲小心,絲毫沒有破綻,就算是查到拼圖片片的來源與整幅圖案,都無法找出嫌疑犯。
另一邊。。
一戶大宅裏,一名八歲的男孩躺在自家房裏的牀上。他口裏含着一支體溫計,身上穿着一套藍色條紋睡衣,雙頰因爲高燒而被燙紅。
孩子的母親正坐在牀邊,焦慮的盯着他看。
而牀的另一邊是一名醫生,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腕錶,計算着時間。
五分鐘後,他從孩子的口裏抽出體溫計,然後雙眼仔細地看着體溫計,隨後對那名婦人道:“孫夫人,三十九度,孩子的體溫有些高。我這裏給你開張藥方,待會兒你可以派人過來醫院取藥。”
那名被稱爲孫夫人的婦女站了起來,問道:“程醫生,依照孩子的狀況,三十九度有些嚴重了,需不需要住院呢?”
焦急的神情寫滿臉上。
那名程醫生道:“孫夫人,暫時還不需要。我給孩子開藥了過後你就讓他吃藥,要是高燒一直不會退,你注意看看他身體有無變化,怕是麻疹或是骨痛熱證。”
孫夫人道:“好的,謝謝你醫生。”
程醫生轉過了頭,道:“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你拿去吧。要是孩子有什麼事,就打我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孫夫人掃了名片一眼,見上面寫的是“程炎”兩個字,便道:“好的,謝謝你程醫生。”
程炎看着躺在牀上的男孩,對孫夫人道:“孫夫人,你的兒子真可愛,以後長大了肯定會勾走不少女人的心呢。”
孫夫人笑了笑,道:“他只有八歲,離長大還很遠呢。”
孫夫人把程醫生送出家門後,便吩咐了一名管家去醫院取藥,而自己便回到了兒子的房間裏。
只見兒子躺在牀上,雙眼緊閉、雙眉微皺,看似痛苦。
孫夫人起身到廚房倒了杯水,然後把杯湊到兒子嘴邊,喂着他喝水,還適時拍了拍他的背椎,憐愛之情顯露於臉上。
她輕聲問道:“堅兒,還難受嗎?”
孩子點了點頭,啞着聲音道:“媽,我好難受。”
孫夫人道:“待會兒喫點藥就不難受了。”
孩子苦着臉道:“媽,我不想吃藥。。”
孫夫人把兒子抱在懷裏,輕輕說道:“不想喫也得喫,不然你生病不會好,更加難受的。”
“媽。藥很苦呢。”
“不會的,你好了,媽煮好喫的給你。”
房間外腳步聲漸漸響起,一名男人的聲音道:“堅兒怎樣了?好些了嗎?”
語氣裏甚是焦急。
房門推開後,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對着孫夫人道:“醫生來了嗎?”
孫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只知道工作,孩子病了也不早些回來,醫生早就離開了,現在吳管家已經去取藥了。”
堅兒看見了男人,便叫道:“爸,我好難受。。”
男人放下了公事包,坐到了牀的旁邊,摸了摸兒子的頭頂,道:“吃了藥後生病就會好了。等你病好,爸爸便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堅兒聽見遊樂園這三個字,即刻點了點頭,道:“好!”
房間裏父母與孩子的畫面極爲溫馨。
此時,房門外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孫先生,今早客戶匯了一筆款項,待會兒要你查看。”
孫先生轉頭對着房外的男人道:“好,過一會兒我去查看。對了李泉,我明天要出差了,三天過後回來,你幫我訂下機票,我待會兒把行程交給你。”
李泉點頭應了一聲後,便出了房門。
“俊禮,別說我沒說你啊,你兒子病得那麼嚴重,你明天還要出差?”孫夫人語氣裏滿是不高興。
“我前幾天約了客戶要飛去他們那兒一趟,行程早就定了下來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家裏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孫俊禮笑道。
孫夫人皺眉道:“你就不能推遲幾天嗎?”
孫先生道:“不行,早就約好了,要是推遲的話,這筆生意恐怕會黃。”
堅兒拉了拉孫先生的衣服,稚嫩的嗓音道:“爸爸,你就留下了陪陪我嘛。。別去那麼遠了。。好不好。。。”
孫先生看着兒子苦苦哀求的表情,心裏早就軟了,他對着兒子笑道:“好吧好吧,明天就不出去了。晚上放工回來就過來陪你!”
孫夫人看着父子兩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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