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鬼子未卜先知

作者:周林
頂點逃出生天!

  野澤雄二和大隊日本兵走後,晏軻突然“哇”地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他眼睜睜地看着楊嘯的屍體被日本兵解下擡走,想要去搶奪,卻又挪不出腳步。

  晏軻六神無主地回到監舍,呆呆地坐在牀沿,與楊嘯結交的一幕幕逐一閃現在眼前:刺殺谷荻納華雄逃跑時,楊嘯一把將晏軻拉出了糞池,讓他開啓了“嶄新人生”的篇章;軍統訓練基地裏,楊嘯手把手教晏軻格鬥、製毒……,讓他提高了“招招制敵”的本領;多次集體行動中,楊嘯對晏軻的袒護、教導,讓他擺正了“國恨家仇”的位置;執行“流石計劃”前,楊嘯對晏軻的曉以大義,讓他堅定了“精忠報國”的信念……

  楊嘯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而這一切已不可能再有重溫!念及此處,晏軻心如刀割,突然一陣胸悶,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他一把捂住胸口,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突,似有一股蠻力想從他的腦殼中衝出!

  一瞬間,一個憤怒的聲音在他的腦中縈繞、耳邊迴響:“有奸細!一定是鬼子的奸細害死了大哥!”

  他猛地轉頭過來,死死地盯着正坐在牀上、將頭埋在雙膝間若有所思的中田佑男,隨後一躍而起轉眼就衝到了中田佑男的身邊,狠狠地掐着中田佑男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嘶吼着:“你這個小日本奸細!還我大哥的命來!”

  中田佑男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喘不過氣來,驚恐地翻着白眼、雙手下意識地抓住晏軻的雙手,用力掙扎反抗。晏軻的眼睛已經紅了,再次發出憤怒地低吼,雙手再次用力,眼看中田佑男就要一命嗚呼!

  廖百夏大喝一聲“住手!”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晏軻的面前,抓住晏軻的手腕就是一扣一扳,晏軻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襲來,不由自主地就鬆脫了雙手。

  晏軻怒目瞪着廖百夏,嘶吼着說道:“我要爲大哥報仇,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廖百夏抓住晏軻的雙臂,看着晏軻的眼睛,痛心地說道:“楊兄的仇一定要報,但事情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要冷靜!”

  晏軻的面部表情仍然扭曲,他極力控制住自己,胸口不斷起伏,氣息十分粗重。驚魂未定的中田佑男蜷縮在牀角,面色蒼白、瑟瑟發抖。

  衆人聽到晏軻大罵中田佑男是“小日本奸細”,均感十分詫異,以爲晏軻是昏了頭——這啞巴?怎麼可能!川軍老兵走上前,把中田佑男扶到了自己的牀上坐下,然後看着失態的晏軻,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廖百夏能夠感覺到晏軻心中的殺機並未消減,他想將中田佑男的真實身份告訴晏軻,但又想起對中田佑男承諾,即: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份!——中田佑男親口告訴他:除了共產黨的人,他誰都不信。

  而且,晏軻畢竟還年輕,若是得知了中田佑男的真實身份,能不能沉得住氣?廖百夏決定在適當的時候再說出真相。

  楊嘯被抓的事特別蹊蹺,因爲野澤雄二親自上陣很像是有備而來。而整個計劃除了沈一秋、廖百夏、晏軻和楊嘯外,根本沒有跟別人商量過,唯一可能就是講話被人偷聽,而這個偷聽的人還必須要將消息告訴野澤。

  廖百夏回憶起自己與楊嘯在後山交談時,聽到過碎石滑落山崖的聲音,還聽到了日本兵的訓斥,心中不覺一凜:看來,兩人談話果真被偷聽!只是距離有那麼遠,自己與楊嘯說話也很小心,難道那人是順風耳?

  而行動的當天,自己與楊嘯只是在回監舍的路上說過幾句話,其他都是通過眼神交流,“內奸”是如何察覺,又是如何傳遞消息的?

  監舍裏一共只有不到20個人,廖百夏自認爲對他們都相當熟悉,於是逐一排查對照,卻毫無頭緒,似乎誰都有可能,但誰都又不可能。

  第二天傍晚時分,監舍的大門又是“咣噹”一聲響,山田帶着幾名日本兵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撲一名牛頭山土匪的牀鋪,迅速將他控制。

  山田掀開牀鋪的草蓆看了一眼,轉身就給了那名土匪一個耳光,惡狠狠地說:“私藏銳物,死啦死啦的!”。

  衆人見到突如其來的這一幕,驚訝地都站了起來。

  那土匪捂着被打的臉,怒火中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狗孃養的!”

  沒想到幾名日本兵聽懂了這句罵孃的話,一名日本兵一腳將那他重重踹倒,幾名日本兵一擁而上,用槍托砸,用皮靴踢……很快那土匪就不能動彈。

  錢豹在一旁連連作揖求饒,結果也捱了一巴掌,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

  山田拿出手槍,上前一步抵住了錢豹的腦袋,廖百夏等人只好眼睜睜地看着牛頭山的那名土匪被狂毆,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過了好久,日本兵才停了下來,那土匪早就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錢豹憤怒地低吼一聲,死死地盯着山田,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山田收起手槍,一腳將錢豹踢翻,罵道:“中國人,真不經打!”,隨即,帶着這羣日本兵,拖着屍體揚長而去。

  眼看方纔還生龍活虎的同伴轉眼就被日本鬼子這樣活活打死,衆人心中均不是滋味,不少人除了憤怒,還有慶幸,慶幸自己還活着。

  而錢豹和他的幾名牛頭山兄弟則是悲痛欲絕。錢豹雙手抱頭、懊喪不已:“兄弟,是我害了你啊!不該讓你把鐵釘藏起來啊!”

  廖百夏連忙走到那死去土匪的牀鋪邊,仔細察看,好不容易纔發現一枚已經摁在牀板裏的鐵釘!那枚鐵釘摁在木板的紋路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山田卻如此有把握地直接查到,實在是不可思議!

  沒過多久,兩名日本兵折返回來,逐一仔細檢查了所有人的牀鋪,並用鉗子將那枚鐵釘起出取走。

  日本兵走後,憤怒的錢豹將牛頭山的兄弟召集到了一起,咬牙切齒地說道:“弟兄們!咱們發過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現在老九死了,我們也不能窩窩囊囊地活着!”

  幾名土匪毫不猶豫地響應,一名土匪大聲說道:“聽豹哥的!咱們和鬼子拼了!”

  廖百夏驚覺“隔牆有耳”,錢豹等人如此高調地宣稱找鬼子報仇,處境堪憂!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監舍裏的每個人,令他略感失望的是,衆人的神情中有悲憤、有驚恐、還有漠然,都是正常表現,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唯一可疑的是,張金合似乎在東張西望。

  廖百夏上前一步,對錢豹說道:“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切不可以卵擊石、枉送性命啊。”

  錢豹朝廖百夏鞠了一躬,聲音嘶啞:“廖先生,我錢豹是個粗人,但耳不聾、眼不瞎,先生所言,句句在理,但我難以從命!不瞞先生說,殺鬼子之事我們早有策劃,但一直沒有實施,因爲我對兄弟們說,咱們這些土匪,幹不成大事,先別急着折騰。等待時機跟廖先生走,有朝一日,咱們當了八路,才能多殺鬼子!”

  廖百夏一陣動容,一時竟無語回覆,他從沒有想到要刻意教化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但沒有想到他們早就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革命主張。

  錢豹語氣更加堅決:“只是事有變故,現在鬼子打死了我的兄弟,我們當然要報仇,殺鬼子的事,只好提前了!廖先生,請你不要阻攔,你也阻攔不了!”

  錢豹又走到晏軻面前,說道:“兄弟,我先去和鄭爺會個面!鄭爺當年視死如歸,我也不能當孬種!兄弟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如果能出得去,別忘了清明給鄭爺燒幾柱香!”

  晏軻此時也是心潮起伏,錢豹慷慨陳詞,已然下了死決心,勸說想必無效,但他更加擔心錢豹的安危,於是拱手對錢豹說道:“豹哥志在成仁取義,兄弟我深感欽佩,然而正如廖先生所言,以卵擊石並不足取。請豹哥三思!”

  錢豹右手用力向下一劈,堅決地說道:“我意以決,兄弟不必再說了!我知道是送死,但也未必毫無機會,試他一試總比等死強!”

  廖百夏和晏軻見錢豹如此魯莽,一時竟無可奈何,不由得憂心仲仲,他們希望錢豹只是一時激憤,不要付禇行動,因爲那確實是十足的送死!

  半夜,“鴨掌”又做了惡夢,大聲驚叫起來,所有人都被驚醒。

  由於監舍裏剛死了人,所以別說“鴨掌”害怕,不少人也覺得毛骨悚然,有人大聲罵道:“我操你祖宗!嚇死老子了!”

  令廖百夏和晏軻稍感寬慰的是,錢豹等人次日並沒有立即採取行動,而是該喫的喫,該喝的喝,神情也不再那麼悲傷。

  然而晚餐後,錢豹等人卻沒有回到監舍,廖百夏和晏軻均預感大事不妙!

  果然沒多長時間,操場附近傳來一陣打鬥聲,隨即便是錢豹的怒罵,晏軻一個箭步就往門外衝,卻發現大門已被反鎖,大隊日本兵在門外拉起了警戒線!

  不一會兒,監舍的大門打開,幾名日本兵端槍走了進來,山田厲聲說道:“諸位!皇軍三令五申,但不識好歹者仍大有人在!方纔,皇軍神機妙算,又破獲一起有預謀之作亂。中佐有令!爲強調警告之效果,令你們現場觀摩!”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鬼子在搞什麼鬼,只有廖百夏與晏軻心中一沉。

  十幾名戰俘在幾名日本兵的押送下,來到操場外,只見錢豹等三人面露憤怒之色,已經被大隊日本兵團團圍住,令人意外的是,錢豹他們手中居然有槍!

  晏軻猛然意識到:早就試圖拼命的錢豹他們居然奪取到了槍支,但大家之所以並沒有聽到槍聲,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槍裏,根本沒有子彈!

  晏軻的血液突然一下子涌上了頭頂:糟糕!豹哥他們中計了!

  野澤雄二得意洋洋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他輕描淡寫地一揮手,幾名日本兵把手中的槍支一扔,赤手空拳地走到錢豹他們面前,輕蔑地哈哈大笑着,三拳兩腳就將他們制服,而錢豹等人在這幾名日本兵面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錢豹被兩名日本兵反剪了雙手,似乎清醒了過來,開始破口大罵,野澤雄二走上前,摘下手套,狠狠地打了他兩記耳光,錢豹的臉立即紅腫起來,隨即,日本兵將一塊髒兮兮的破布塞進了錢豹的嘴裏,很快將他拖走。

  野澤雄二重新戴上手套,回頭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戰俘,手指着他們虛點了幾下,傲慢地說道:“不自量力!”隨即帶着這些日本兵轉身就走,留下晏軻他們呆立原地,彷彿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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