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冰釋前嫌

作者:周林
頂點逃出生天!

  第二天清晨,當晏軻聽廖百夏說那個假啞巴日本人名叫中田佑男,他的表哥就是木村俊樹時,呆立了很久,他聯想起沈一秋的提醒,終於明白了過來,不禁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在廖百夏的陪同下,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中田佑男,追問了一些細節以及中田佑男臥底集中營的真實目的,直至確信中田佑男所說的話,句句都是事實。

  晏軻幾乎不敢相信,中田佑男那瘦弱甚至還略帶着猥瑣的身形中,居然蘊藏了一顆強大而高尚的心靈,閃耀出人間大義的光輝。這道光輝,竟然讓晏軻感覺自己有些相形見拙。

  晏軻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的內心頗有些感動,走上前對中田佑男說道:“兄弟,我錯怪你了!請你原諒!”

  中田佑男聽到晏軻的話卻有些手足無措,慌忙擺手,連聲說道:“不,不,是我們給你們帶來了災難,我曾經美化過這場戰爭,也要向中國人謝罪!”

  晏軻盯着中田佑男,嘆道:“你與木村俊樹那個狗……那個混蛋長得確實太像了!他是個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劊子手,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晏軻沒有再細說下去,但中田佑男已然瞪大了眼睛——他對晏軻如此評價他的表哥,頗有些不甘,只是,這一路走來的見聞,已經證實了那些罪惡的“傳聞”是確鑿的事實,侵華日軍對中國軍民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而他的表哥作爲侵華日軍中的精英骨幹,不可能獨善其身!

  廖百夏見此情形,趁熱打鐵地說道:“中日兩國隔海相望、一衣帶水,原本可以共享安寧,如今卻勢同水火,這一切,都是日本帝國主義造成的!現在,兩國人民都如此熱愛和平,爲什麼不能攜起手來,粉碎戰爭狂魔的陰謀?他們希望我們相互仇視,我們就一定要拋棄民族偏見,共同爲和平、正義而鬥爭!”

  晏軻再次仔細觀察着中田佑男,眼前的這個日本人,雖然酷似木村俊樹,但他的眼睛是清徹的,與木村俊樹有着顯著區別。於是,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起來,慢慢地不再有敵意。

  中田佑男緊握雙拳,身子微微顫抖,淚水突然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曾經擔心自己日本人的身份暴露後,會被憤怒的中國人撕成碎片,但坦承之後,眼前的兩名中國軍人,卻絲毫沒有將他當敵人看,而且從他們的眼中,中田佑男還看到了一股超越國界的正義、友誼和希望之光!

  他懇切地對廖百夏說道:“廖先生,我要儘快出去!用我擅長的筆墨去戰鬥,去喚醒我國那些無知的民衆!讓洋子死得有價值!”

  廖百夏朝中田佑男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只是時機尚未成熟,你要耐心等待!”同時,他提醒中田佑男,內奸未除,千萬不要暴露身份,還得繼續做自己的“啞巴”。

  現在,中田佑男是內奸的嫌疑基本解除,那麼誰還最有可能是內奸?他又是如何與鬼子聯絡的?監舍裏的人,除了廖百夏和晏軻自己,只有區良駒有機會接觸鬼子,但廖百夏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區良駒是內奸,所以這個猜測也被否定。

  回到監舍,晏軻找到張金合,悄悄問他:“神探,最近可有什麼發現?”張金合慵懶地在牀上伸了個懶腰,說道:“最近風平浪靜,連日本人例行檢查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再說了,不弄出點動靜,內奸怎麼可能露出馬腳?”

  晏軻閉眼搖頭,作不解狀,道:“你說,這內奸是怎麼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和鬼子傳遞消息的?”

  張金合睜大眼睛,臉上現出一絲鄙夷,說道:“這不是你們的強項麼?你怎麼還來問我?”

  晏軻不由有些尷尬,因爲楊嘯確實在培訓班上教過他們如何不動聲色地向戰友傳遞暗號,而且要求務必靈活運用,不得生搬硬套。他還告訴晏軻,那些看似自創的暗號,訓練有素的戰友自然會了解,不用擔心他們不明白。

  晏軻記得自己在訓練課上連發了十幾個自以爲高明的暗號,“陪練”的山兔一臉懵逼,罵道:“你他孃的撓癢癢啊,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但是軍統高材生——野狼卻準確地理解了他的一部分訊息。

  楊嘯在那堂課上告訴他:暗號不能發得過多,否則就是活生生的暴露,如果運用得當,會在關鍵時刻派上大用場。可惜晏軻當時的興趣點在格鬥和下毒,對如何傳遞暗號興味索然,沒有進行過鑽研。

  看來,內奸很可能是在鬼子檢查監舍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遞了什麼訊息,這個確實隱蔽性極強,如果不是訓練有素或者經驗豐富,的確很難察覺。

  晏軻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張金合說道:“慚愧,兄弟我學藝不精,哪裏比得上您這威風八面的警察局長,今後還得靠你指點迷津。”

  張金合有些惱怒:“說了多少遍了,別叫老子什麼局長,老子當年只是想混口飯喫,可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時,兩名日本兵推門進來,氣勢洶洶地對戰俘們說道:“全體集合,前往擂臺!”

  晏軻和張金合知道擂臺角鬥的時間又到了,於是無奈地站起身,隨着人羣走向擂臺。

  特俘營裏,被充當“活體血庫”的戰俘除了要面對不定期大劑量抽血,還得面對野澤雄二變態的擂臺角鬥安排。

  當失敗的一方昏迷倒地的一瞬間,圍觀的日本兵便會發出沸騰的呼喊——在他們看來,觀看中國人在擂臺上你死我活地自相殘殺是一種相當有趣的娛樂活動。

  正當戰俘們人人自危,揣測今天有哪些倒黴的戰友要上臺角鬥時,一輛軍車飛快地從特俘營外開了進來,直接停到了擂臺邊。緊接着,幾名日本兵押着七、八名衣衫襤褸的國民黨士兵下了車。

  廖百夏一眼看出,這是一批剛從戰場上俘虜的新戰俘,甚至還能看出身上的硝煙,也許是身體格外強壯,所以直接被送進了特俘營。

  山田大步走向前,用看牲口的眼光掃了掃這幾名新戰俘,隨後解開其中一名寸頭戰俘手上的繩索,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喲希!你的,跟我上臺!”

  那寸頭戰俘擡頭看了看擂臺,似乎明白了什麼,冷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跟在山田後面,站在擂臺中央,雙手抱肩,一言不發。

  山田走向野澤雄二,躬身請示一些什麼,野澤雄二冷冷地點了點頭。

  山田轉身對臺下的戰俘們大聲說道:“諸位,今天是個令人歡欣鼓舞的日子,無比優秀的你們又新增了幾名同樣優秀的同伴,爲了迎接他們的到來,皇軍特意安排了此次比武會友,以示慶賀!”

  臺下一名戰俘恨恨地小聲說道:“他孃的,這鬼子哪來這麼多詞?比老子有文化,都不用打草稿的!”另一人譏笑地說道:“你小子確實沒文化,你看過誰放屁打草稿的?”

  山田不理會臺下的竊竊私語,繼續說道:“今天的比武切磋,將由皇軍指定對手,連勝三場者將享受一週的伙食優待,並直接進入月度決賽。新來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規則,我再重申一遍:打擂期間表現優異者,除了長期獲得優待外,還將獲得優先釋放機會!最終獲勝者,直接釋放!”

  那寸頭戰俘聽聞似乎精神大振,默默地握緊了拳頭。其餘幾名新來的戰俘,則緊張地看着臺上。

  山田眼光在臺下人羣裏掃視了一番,隨即指着前排一個虯髯戰俘說道:“你的,上臺和他較量!”那虯髯戰俘身子往後一縮,不滿地說道:“怎麼又是我?我都被打敗好多回了!再捱打就要死了!”

  山田臉上露出令人發寒的笑容,說道:“你很狡猾,故意失敗,不想進入決賽。欺騙皇軍本來是死路一條,你若還想活,就不要不識好歹!”

  虯髯戰俘聽聞大驚,略一沉思,趕緊跳上擂臺,稍一拱手便掄拳向寸頭戰俘身上砸去,寸頭戰俘反應極快,一個撤步閃開,然後也不搭話,飛起右腿反擊,沒過幾個回合,虯髯戰俘便倒地不起。

  臺下有人惋惜地說道:“這小子這回可不是裝的,是真被打倒了!”

  寸頭戰俘不依不饒,依舊不停重拳擊打倒地不起的對手,眼看虯髯戰俘滿臉血,意識似乎有些模糊,寸頭戰俘才停了下來。

  面對這種“打出血”“下死手”的“違規”行爲,這一次,山田居然毫不阻攔,野澤雄二等人也無動於衷。

  臺下一片譁然,有人憤怒地高聲問道:“你們還講不講規矩了?!”

  山田上前探了探虯髯戰俘的鼻息,然後一擡手,讓兩名日本兵過來將奄奄一息的虯髯戰俘拖走。

  那寸頭戰俘可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也是呆立原地。

  山田得意洋洋地對臺下戰俘們說:“當前,皇軍各地收容所人滿爲患,司令部有令,務必加速人員之流動!爲體現優勝劣汰之公平,今後,皇軍將微調打擂規則,凡不盡全力者,便有可能如同此人,當即淘汰,希大家好自爲之!”

  臺下頓時鴉雀無聲,大多數人都警覺地捕捉到了山田這句話的含義——特俘營內的“活體血庫”,在鬼子眼中已經不再稀缺和寶貴,隨時都有可能被新人取代!這就意味着,鬼子今後的活體抽血等行爲將會越來越無所顧忌,這裏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鬼子像狗一樣拉出去戲耍、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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