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寸步難行

作者:周林
頂點逃出生天!

  長髮戰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怒吼一聲,一個“餓虎撲食”,雙拳隨着身子前衝,藉着全身的力量朝晏軻面門重擊過來。晏軻眼看長髮戰俘前胸處故意露出一個大破綻,心知他會錯了意,居然試圖讓自己被晏軻打倒!

  這樣的話,晏軻如何能有機會見沈一秋?他趕緊放過這個破綻,裝作猝不及防般閃身躲避,藉此機會迅速說了句:“打我!”

  那長髮戰俘立即反應過來,他目露兇光,怒吼一聲,像發了瘋似地連續拳腳相加,密集地朝晏軻打來。晏軻頓時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突然腳下一滑,失了重心,被長髮戰俘一拳擊倒在地!

  長髮戰俘繼續不依不饒,撲到晏軻身上朝着他的軀幹部位狠揍。擂臺上的鬼子們爆發出一陣叫好,而臺下則發出一陣驚呼。

  沈一秋見狀,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快住手!”並不顧野澤雄二阻攔,小跑着來到倒在地上的晏軻,蹲下身子查看起了他的傷勢。

  晏軻躺在擂臺上,眼睛悄悄地露出了一條縫,沈一秋那無比焦急的眼神被他盡收眼底,莫名其妙地心跳有些加速,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擔心。

  長髮戰俘的那一頓拳腳下手基本上“恰到好處”,晏軻甚至還在心中埋怨他不夠狠,而沈一秋當衆對自己表現關切,則極有可能觸怒野澤雄二。

  山田等人就在身旁,晏軻不敢表露出任何異常,也不能與沈一秋通過眼神交流,只好繼續假裝不省人事。

  沈一秋擡起頭,對山田說道:“快,叫人擡他去醫務室!”

  山田面露遲疑,朝野澤雄二看了一眼。

  野澤雄二快步走到沈一秋身邊,一反常態,板着臉說道:“這裏是公平的角鬥場,請沈小姐不要失態。”

  沈一秋站起來,惱怒地看着野澤雄二,說道:“他受了傷,需要醫治!”

  野澤雄二沒有想到沈一秋會當衆頂撞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他也清楚,沈一秋是中國人,她對這些戰俘產生同情,不難理解,何況這個燕子還能做一手好菜。

  沈一秋吸引野澤雄二的地方,不僅僅是出衆的容貌,也有她溫柔外表下的那種率真。在野澤雄二看來,戰爭本是男人的事,女人應該留在家裏相夫教子,所以善良、熱情纔是本份,冷漠、無情的女人反倒令人生厭。

  野澤雄二避開沈一秋的目光,轉身招了招手,隨即兩名日本軍醫走了上來,他對其中一名軍醫說道:“今後,勞工外傷由你二人處理,不得再勞煩沈小姐!”然後又冷冷地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晏軻,對山田說道:“派人送他回去!”

  沈一秋略感喫驚,那兩名軍醫原本只負責治療日本人,野澤雄二今天的決定,看樣子是有備而來,而晏軻的傷不可能導致一直昏迷,野澤雄二想必心知肚明而不點破。

  她感覺到野澤雄二的疑心,至於是懷疑自己的身份還是單純地不想讓自己與晏軻接觸,不得而知。

  沈一秋眉尖微顰,看了野澤雄二一眼,冷冷地說了句:“怎麼,野澤君是要監視我嗎?”

  她轉身快步走下擂臺,那眼神充滿了委屈和幽怨,竟讓野澤雄二有一絲悵然若失,於是揮手讓兩名軍醫退下。

  山田找來一副擔架,讓長髮戰俘找兩個人把晏軻擡回去,這已經是鬼子的格外“開恩”,算是給沈一秋一個很大的面子。

  晏軻回到十六監舍,立即被戰俘們圍了起來,誰都能看出晏軻在擂臺上是有意相讓,均對他刮目相看。長髮戰俘說道:“依兄弟的本事,我不是對手,承讓了!我怕鬼子起疑,下手重了些,還請兄弟諒解!”

  晏軻擺手道:“鬼子是想讓我喫苦頭,你不把我打倒,鬼子豈會罷休?我該感謝四哥手下留情纔是!”

  長髮戰俘好奇地問道:“恕我冒昧,那個漂亮的護士這麼關心你,她是咱們的人嗎?”

  晏軻一驚,微笑道:“咱們的人,怎麼會在鬼子眼皮底下關心我?沈姑娘是一個好人,對誰都一樣。”

  那“大哥”雖然沒去觀看打擂,但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猜測到了事情的大概。他正色說道:“那個沈護士我知道,大家不要胡亂猜疑,給她添麻煩。燕子兄弟和鬼子有接觸,對集中營的情況比我熟悉,本事大家也看到了,今後,大家有什麼行動,要多聽聽他的意見。”

  晏軻何等聰明,頓時明白“大哥”的好意——這分明是想樹立他晏軻的地位,以便更好地開展後續行動。他心中感激,連忙拱手道:“謝大哥擡愛,小弟才疏學淺,還靠兄弟們幫襯!願與兄弟們生死與共!”

  長髮戰俘也道:“大哥放心,你和燕子兄弟都是我們的主心骨,咱們這些個兄弟都聽你們的,一起和鬼子幹!”

  晚上,晏軻躺在牀上無法入睡。從今天的情形來看,要想通過打擂這個機會與廖百夏或沈一秋聯絡,基本上行不通,只能另找途徑。

  第二天上午,幾名日本兵打開監舍大門,凶神惡煞般地說道:“集合,採血!”晏軻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聽到喊聲一下子清醒,迅速從牀上爬了起來,在日本兵的押送下,跟着戰俘們一起排隊前往操場。

  採血顯然是分批進行,廖百夏等人並沒有出現在操場。晏軻遠遠看到沈一秋和兩名軍醫坐在一排長桌後面,正專心致志地採血,不禁心中一喜,而沈一秋坐着的一側,明顯與兩名軍醫保持了一段距離。

  晏軻磨蹭着排在隊伍的後面,算計好只需給他一秒鐘時間,就能向沈一秋傳達出“泥人”這個線索過去。

  但是鬼子連一秒鐘的機會也不願意給他。

  野澤雄二帶着山田等人突然出現在操場,他直接走向晏軻,笑眯眯地說道:“燕子先生今天氣色很好!”

  晏軻的心一下子冰涼,他硬着頭皮還以微笑:“謝中佐關心,向皇軍效忠,應該的,應該的。”

  野澤雄二擡眼望了望正埋頭整理着醫療器械的沈一秋,意味深長地說道:“效忠的機會有的是!你受了傷,特免除你採血義務,今後也不必再來了。”

  晏軻佯裝歡喜,拱手道:“如此多謝!”然後稍稍鞠躬,轉身就走。

  野澤雄二看着晏軻的背影,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隨即掃視了一圈操場,又看了看忙碌的沈一秋,不一會兒便揹負着手緩步離開。

  野澤雄二一走,沈一秋便擡起頭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向她襲來——野澤雄二從來不會親自出現在第二監區的採血現場,今天的到來,顯然目的只有一個——阻止晏軻見自己!

  野澤雄二的行爲,使得沈一秋意識到了一種危險,她連忙聯繫上了廖百夏,廖百夏當即說道:“野澤雄二阻止晏軻與你聯絡,可能是不想讓你捲進我們的事。但晏軻卻一定有了什麼新發現,想要通知你我。”

  沈一秋點了點頭:“除了這個,我還想告訴你,最近這些日子野澤雄二經常下山,而且還下令加大采血量,按照現在的劑量,一個正常的人可能挺不了幾次,我看其中有一些蹊蹺。”

  “是不是鬼子又打敗仗了?”廖百夏問道——某種意義上,鬼子需血量越多,說明其在戰場上受到的重創越多。

  “沒有,總體來看,當前屬於毛先生早就指出的相持階段,日本的侵略步伐在中國人民的抗爭下已經放緩,但也不存在大的失利,總體仍然是敵強我弱,所需血漿,戰地醫院也能夠自給,沒有到需要飲鳩止渴的地步。”

  廖百夏沉聲問道:“那麼,你的分析呢?”

  沈一秋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說:“最近,英國的一家報紙刊登了一篇報道,以一名勞工的口吻描述了太原集中營中存在的活體解剖、細菌試驗、活體血庫等慘無人道行爲,日本軍政府以‘栽贓造謠’等理由矢口否認,但是國際上已有呼籲,希望美英等國牽頭組成調查組來調查此事。”

  廖百夏道:“日本早就退出了國聯,他們怎麼可能允許國際社會來調查他們?”

  沈一秋道:“日本和德國、意大利去年已經結盟,但尚未與美英交惡,想來也做好了粉飾太平的準備,所以,我猜測近期這座特俘營要麼轉移,要麼……”

  廖百夏看到沈一秋沉重的表情,沉着地接話道:“要麼抹去!”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沈一秋說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廖百夏的心臟呯呯直跳,他從未如此感覺到不安。作爲一名共產黨員,他視死如歸,但一想到幾百名戰士有可能遭到集體屠殺,他的心禁不住揪了起來,不時有如刀攪。

  他沉吟片刻,對沈一秋說道:“沈一秋同志,你是目前唯一可以保護同胞的人,這段時間,你要做好自我保護,不要再想着聯繫晏軻,我們也儘量少見面,避免鬼子對你起疑。”

  “每次找你,我都有充分準備,不要爲我擔心。”沈一秋凝重地說道,她的目光顯得不容置疑:“組織上希望我們完成任務的同時,救出儘可能多的同志,需要你做大量工作,所以,你更要保護好自己。”

  廖百夏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時間緊迫,不能再瞻前顧後、遲疑不決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組織交辦的任務,也一定會得到同志們的支持!”

  沈一秋明白廖百夏說出這番話,代表着他已經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不禁深受感染,她看着廖百夏那堅毅的神情,暗下決心,要盡最大努力保護這些可敬的戰友,即便是獻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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