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袍下的渺小 作者:三生万物 十天。 方荡每天都在在蒺藜缸中磨砺,一次時間比一次长。 這十天方荡和鸽等人一起同吃同住,這种近在咫尺的接触,使得方荡的阅历飞速增加,对于人情世故等方面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不知为何,方荡心中如同有一点灵犀,对于這些习的非常快。 方荡虽然依旧很少說话,因为他依旧相当谨慎,但有些时候已经开始能够和大家說上几句看不出問題的言语,甚至也开始能够听得懂别人說的笑话了。 方荡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火毒城的一份,只是在夜深之时总是想自己的弟弟妹妹,還有石牢之中沒有声息的娘,不過弟弟妹妹并不叫他担心,毕竟他们从小吃肉,身体强壮。 方荡打听了许多關於龙的事情,此时方荡才知道,原来龙是人族共有的图腾,并且只有皇帝或者是皇亲国戚,亦或是一些功勋卓著的大臣才有资格穿龙袍,至于洪王府的那块龙影壁则是皇帝赏赐之物,在整個火毒城中,沒有任何人有资格穿龙袍。 随后方荡又开始打听一些關於自己父母或者是火毒城囚牢的事情。 可惜,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郑守都不大清楚,只知道沒有天大的罪過,是绝对不会被丢进烂毒滩地中的,甚至身份低都沒有资格,按照郑守的记忆,火毒城中已经起码七八年沒有人被囚入烂毒滩地了,毕竟沒有人能有這么大的罪過,除了洪王爷,似乎也沒有谁有這样尊贵的身份,不過每五年就有从夏国各地的囚徒被投入烂毒滩地。 方荡原本以为火毒城就是世界,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大,火毒城不過是夏国郡十八府七十二城中的一個小城而已。 并且夏国在整個玄天大陆上也不過是巴掌大小的地方,玄天大陆是十個国家之中国土面积最小,实力最弱。 老实說,世界究竟有多大,方荡已经想象不出来了,這個时候郑守說了一句话,使得方荡印象为深刻,若是徒步的话,一個人要一年的時間横穿夏国,而若是想要横穿玄天大陆十国的话至少需要十五年。 而且玄天大陆之外還有无尽妖洞,嗜血蛮国,无尽海域之中更有九域龙族对人族世界虎视眈眈,這些地方甚至都比玄天大陆要宽广阔大。 据說玄天大陆如同龟背,位于世界中央,乃是得天地灵秀之地,而妖族蛮族還有龙族生活的地方都相当贫瘠,生存艰难无比,所以這族做梦都想要夺得人族的地域,将人族作为他们的奴仆。 這些东西方荡除了感叹世界之大外,沒什么多的感受,說到奴仆,烂毒滩地的火奴贱狗们难道就不是人了?還不是一样被抓来当成奴隶? 夜深之时,方荡自己分析,他的父母恐怕還不是火毒城的人。 将這件事打听清楚后,方荡基本上便排除了王府是害他父母的嫌疑,這個心思一去,方荡在靖公主這裡也就過得安心下来,不再总怀着敌意,开始一心一意的修炼。 在别人满是敬畏的口中,方荡知道了皇家的可怕,知道穿龙袍的存在地位尊崇,甚至听到了皇帝一怒,血流漂杵這样的言语。 方荡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一身龙袍面前究竟是多么渺小,但方荡心中却沒有半点畏惧,方荡所想的,就是自己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烂毒滩地這片贫瘠肮脏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土地,叫方荡时时刻刻面临生存危机的同时,也教会了方荡无所畏惧,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是比在烂毒滩地上生存更可怕的?更何况方荡還以孱弱之躯养育了弟弟妹妹照顾了自己的父母? 方荡還是次在這样的集体之中生活,他住的房间有五個人,除了鸽、豹、憨牛外,還有王胡外加娘娘腔,王胡娘娘腔這两個家伙都不爱說话,王胡对人态不冷不淡,锻炼完了,总是坐在阳底下磨刀,沙沙沙沙,方荡相当好奇。 娘娘腔其实一点都不娘,是個小白脸,模样英俊,鸽算是一個小帅哥,但娘娘腔远比鸽還要帅气,蜂腰虎背,走出去绝对吸引女人的目光,他已经将一身茧皮褪下一大半,尤其是脸上一点都沒有了,在修为上仅次于豹,行事更是冷若冰剑,只可惜,天生一副女人嗓,說话犹如吴侬软语,比女人嗓還动听倍。 闭上嘴的时候,是叫人仰望的冰山美男,一张嘴一下就坏了道行。 也正因为如此,娘娘腔惜字如金,一起住了十天,方荡就听他說過一句话。 至于总是核桃不离手的郑守,他有专门的房居住,待遇比他们這些普通侍卫要高。 鸽果然是鸽,算是這五個之中最温顺的一個了,而且因为他修为在五人中最低,备受压迫,现在有了方荡垫底,算是扬眉吐气,也或者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弟弟,总之对方荡相当不错。 好为人师的他知道方荡什么都不大明白,也不大爱說话,所以事事帮着方荡,教方荡,在烂毒滩地之中长大的方荡可从未有過被人帮助的经历,這种感觉,叫方荡同样感到很好奇。 這十天,可以說是方荡這一生,除了在云镌丹炉内外,過得最无忧无虑的ri了。 唯一叫方荡不明白的是一個叫做王火的家伙,方荡经常能够听到憨牛骂王火,一屋的人似乎都相当不喜歡王火,不過骂来骂去,方荡到底也不知道王火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恶事。 当然,方荡并不怎么关心這件事。 方荡每天都起個大早,随后就钻进大缸中在蒺藜裡面畅游,郑守教了方荡一套拳法,還有一些轻身术,方荡就沉在缸中打拳,每当方荡练拳,缸面上荆棘如同炒豆一样翻来覆去。 一般人在這蒺藜裡动一动都是要死的感觉,方荡同样浑身剧痛,但他实在是向往修仙者的力量了,烂毒滩地中长大的他,清楚力量代表着什么了。 哪怕再痛,他也咬牙挺着,短短的十天時間,方荡身上已经被磨出来一层层薄薄的茧皮,现在的方荡从蒺藜之中爬出来已经不会满身血痕了。 大清早的,鸽站在缸边上咋舌不已,他在缸中足足练了大半年了,每天一個时辰,总计也就练了一六十多個时辰,方荡每天却在蒺藜缸中磨练至少五個时辰,十天時間相当于他接近两個月的磨砺時間了。 因为长時間的反复磨砺,此时方荡身上的茧皮已经快要追上他了,估摸着再過十天,這個叫做好运的家伙就超過他了。 现在其他几個侍卫天天都笑话他,叫他万年垫底儿。還說蔫坏儿修为比他高了之后,扫地收拾房间包括洗衣服的活计就還是交给他来做。 鸽可万万丢不起這個人,站在缸沿上,擦了擦鼻,然后开始迎着清晨的寒风抖抖的tuo衣服,“你小這么玩命干嘛啊?一定是憋着坏呢吧?老不会叫你得逞的,老和你拼了!” 鸽咬牙瞪眼,一脸忧郁愤恨的跳进缸中。 “我要买房,我要娶媳妇,我要……”鸽的惨叫伴随着一声声的愿望响起来。房裡面還在睡觉的憨牛晃了晃脑袋,抱起枕头盖在脑袋上,嚷嚷道:“告诉苦嫂,咱们以后不用买公ji了,這死鸽打鸣声亮得讨厌了……” 随着方荡皮肉磨出老茧来,方荡不再出血,那些荆棘上也就不再沾染毒性,所以鸽现在已经不会再中毒了。 靖公主本就是個喜静不喜动的人,往常一個月也不见得出去一次,這十天基本上就沒有出门,所以他们這群侍卫相当清闲,平时都是各自练功,然后就是吃饭睡觉,靖公主今天也来得很早,在练武场上耍了一套拳后,便开始凝练气血。 靖公主现在已经进入淬血第节重血阶段,除了找火奴进行对练之外,靖公主就是捏着一种青黑se不怎么起眼儿的石头打坐。 這個时候,靖公主手中的石头光彩流溢,一道道光丝不断的钻入靖公主的掌心中,远远的,甚至能够看到光丝在靖公主的皮下沿着血管游走,使得靖公主如同仙女一样。 每当這個时候方荡都会钻出蒺藜,趴在缸沿上朝着靖公主望去。 鸽也冒出头来,双手攀住缸沿儿,趴在郑先旁边,“知道为啥說你一辈都不可能达到锻骨境界了么?从淬血开始,光用功沒有用,還需要有灵气辅助修炼,看见公主手中的那玉贝石了沒有?那一块玉贝石至少要五十两银才能买到,淬血不像磨皮這样,只要能吃苦扛得住打熬就能够炼出一身厚皮来,无论是炼心還是去渣亦或是重血都要有灵气辅助才能完成,也就是公主這样的身份才用得起這样的玉贝石,唉唉,我這辈估计也就只能看看喽……” 方荡眼睛不由得盯在靖公主手中的青黑se如同贝壳般的石头上。i1387 (展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