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一见渣男毁终生
年末有些忙,上周六沒更,不好意思呀!今天除夕多更点儿
新年假期日更,每晚6:00,谢谢喜歡哦!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人渣退散,头发多多,财源滚滚,平安顺遂!
“你沒事?太好了!”
刑警们跟着高景峰,依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宋一珂一眼就看到了江明月,见他好模好样站在面前,宋一珂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觉得自己沒立场這么說,羞愧得低下头。
江明月揉了揉脖子,笑道:“我沒事儿。多亏我們雯姐,让我做好防护。他们說你备不住要杀我,我就猜你不会,果然,你只是想把我打晕。”
话锋一转,江明月又叹道:“昨儿在开水间的时候,我感觉你挺拿我当朋友的,你真打我,我還是挺伤心的。唉……”
江明月一声叹息,老长老长,魂儿都快让他叹出来了,众人皆是无语。
“对不起……”宋一珂真心实意道歉:“我看你查账的重点,跟上午两個警察不一样,我有点儿慌了,想了這么個主意,实在,对不起。”
“罢了罢了。”江明月摆摆手,道:“我這儿不是重点。”他收起玩笑模样,看着宋一珂的眼睛,认真地道:“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們嗎?”
宋一珂看向高景峰,对方冲他点点头,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宋一珂长长吐出口气,坚定道:“我要自首。我私挪了成宇教育两亿资金,又杀了程宇超。請你们,帮我转告程诗语,对不起!”
话音落下,同时落下的,還有宋一珂的眼泪。
他還不能下床,只能尽量弯腰鞠躬,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在棉被上。
张雯转向江明月,微微颔首。江明月道:“我們会转达的。”
“谢谢。”宋一珂直起身子,唇色泛白。经過刚才的一番折腾,他病号服的衣摆处隐约可见血迹,看着有些瘆人。
江明月道:“先叫护士处理一下吧?”
宋一珂轻轻摇了摇头:“我自作聪明,应该受的。”
江明月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假装追凶摔倒,同样能制造第三人存在的假像。”
“咳咳!”谢无终轻咳一声。這菜狗怎么還帮嫌疑人总结上经验了?
“我知道。”宋一珂道:“从杀了他那一刻开始,我就沒有安宁過,我拼命擦着地上的血,可那屋子,永远不能恢复之前的样子了,他死了,死在我手裡了,一切都晚了。”
時間回到案发当晚,大洲饭店。
程宇超喝了不少酒,走路踉踉跄跄,手底下那俩项目负责人也醉得不轻,三個人說不上是谁在扶着谁,像三只沒捆好的螃蟹,东倒西歪,顺着走廊往前挪。
旁边,宋一珂扶着一位官员往前走。那官员醉得不轻,口中胡言乱语,嘻嘻哈哈的模样,全沒有白天官场上那种体面。
宋一珂也喝了酒,不過他酒量還可以,中途出去吐了几回,倒沒什么大碍。关键在于,他得清醒,平时是因为他要照顾老板,不能先倒下,今天,是因为他要实行一個计划。
想到這儿,宋一珂捏了捏西装口袋,裡面有個小药瓶。手指触碰到药瓶的瞬间,宋一珂心头一紧,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恐惧,“但愿能如那人所說”,宋一珂暗暗祈祷。
“啊——”被捏住腰的时候,宋一珂轻叫一声,又很快压下来,還好走廊裡沒有别人。
那官员满嘴酒气,调笑道:“你這小腰可真细啊,禁折腾嗎?”
宋一珂强忍不适,面儿上沒露出丝毫不悦,依旧笑着,道:“底下人都是穷苦命。”
“啊?”那官员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伸手又在宋一珂屁股上拧了一把,這次下手更重,宋一珂吃痛,硬生生忍住了。
“底下人,哈哈哈哈你這說法真是——老程从哪儿找来的你?哈哈哈哈!要不你别跟着他了,一個穷教书的,這辈子也是穷命。”那官员舔着脸凑到宋一珂耳边,低声道:“别跟他回去了,今天跟我走吧,啊?”
“赵局!人呢啊?”走在前边儿的程宇超忽然喊起来,又晃晃悠悠走了回来,一把推开宋一珂:“你個小孩儿,一边儿去!”說完便自己扶住那官员,說着各种奉承的话。
门口,手下的人已经迎了上来,那被叫做赵局的人一脸扫兴,却又不好发作,几人在门口又拉扯了一阵子,那赵局才上了车,临开车還降下车窗,招呼宋一珂,說他喝酒不实在,下次得罚,程宇超笑說都听赵局的。
几個人站在缓台上,直到那赵局的车子消失在转角,程宇超才站直了身子,身形也不再摇晃,长长吐出口气,說:“走吧。”
上车之后,程宇超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睛。公司转型,大势所趋,可太多眼前利益纠葛,自己人只想在舒适区,往前走也是重重障碍阻力,程宇超举步维艰。
“老板。”宋一珂轻声叫他:“解酒药。”
程宇超睁开眼睛,美瞳滑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伸手要去接,忽然车子一個点杀,紧接着又是两次,宋一珂的药沒拿稳,掉在地上一颗。
“抱歉程先生。”司机高景峰道:“前车——”
“沒关系。”程宇超道,伸手接過宋一珂手上的药和矿泉水,一口喝下。
车子继续往程家驶去。
宋一珂還在纠结那粒药,弯着腰伸手摸了好久,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下照。
“别找了。”程宇超道:“下次再有赵局,你别跟着了。”
宋一珂一愣,微微低了头,說了声“是”。
程宇超继续道:“他儿子比你大一岁,现在人在国外,下個月结婚。”說完,程宇超轻笑一声:“他也真有心情。”
宋一珂不语。有时候他简直要检讨,自己真的弯得那么明显嗎?而且,是因为他无父无母嗎?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很好欺负似的?
宋一珂的手有些抖,伸进他随身的背包裡,摸到一個冰凉的物件儿,他终于安下心来。
那是一把弹簧匕首,机关精巧,锋利无比,是他爷爷的遗物。宋一珂一直带着這把匕首,从西南的郦城,到北方的龙城。
几個月以前,他大学时候交往過的渣男找到他们公司,恬不知耻地要求一夜情,否则就公开他是同性恋。一项顺从的宋一珂突然怒了,拔出匕首朝着渣男刺過去。
那天,宋一珂拎着匕首,追着渣男跑了一條街,渣男吓得吱哇乱叫。打那以后,這匕首他就随身带着了。
可是沒多久,一张床照贴在了成宇教育总部的大门上。照片像素很高,人脸清晰可见,被压在下头的,是□□的宋一珂。
恋爱的时候,他满足了渣男的“情趣”,就那么一次,当初两情相悦的欢爱,如今却成了他一生的污点,他做错了什么嗎?
照片很快被撤掉,但已有好事者翻拍下来,四处传播。
宋一珂拟好了辞职信,递上去,又被打了回来。人事课负责人告诉他,老板交代過,“不接受宋一珂的离职請求”。
他去找程宇超,沒等开口,程宇超打断他,直接交代了第二天的工作。宋一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沒說出来。
他又回到了岗位上,继续做体面的宋助理,老板身边的红人儿。
几天之后,有人在人事课闹了一场,吵得沸沸扬扬,吵完又要求见程宇超,直接往办公室裡冲。
宋一珂阻拦,這是他的分内事,然而几人一见他,火气更大,不由分說一巴掌掴在他脸上,打得他懵了好几秒。
当时程宇超不在,人事课的负责人连拉带拽,好歹把几個人劝走了,宋一珂也从他们的辱骂中了解了事情原委。
今儿一早,這几個人突然收到了辞退信。他们业绩都不错,甚至有一個初中部的部长,也就是打了宋一珂一巴掌那位,他们被辞退的理由是“不适合从事教育工作”,可他们都清楚,真正的理由是他们传播那张照片,添油加醋编排宋一珂。
“男妖精,真恶心!”
“老板可护着他了!”
“人家会暖床,你也来一個?”
“得了吧我他妈吐了!也不怕拉裤子裡!”
“就是!不要脸的东西!”
茶水间门口,宋一珂端着杯子,热水撒出来都沒有察觉。
他只想好好工作,当個普通的培训老师就好!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這样?是怎么变成這样的?
车子飞驰過高架,宋一珂握着冰凉的刀身,他一直后悔,那天为什么不一刀捅死那個渣男?
车窗玻璃上映出两個轮廓,宋一珂似乎在想事情,好半天都沒动,程宇超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中天一轮明月,人间千帐灯火。
程宇超醉得并不厉害,以往這种情况下,他回家之后還会再出去散会儿步,或者绕着院子小跑两圈儿,可這会儿他却有些困顿,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把程宇超扶上楼,安顿在卧室,高景峰要送宋一珂回去,宋一珂沒应,推說想散散心。宋一珂家离程宇超家不远,高景峰也沒有坚持,便开车走了。
后视镜裡,宋一珂走在路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高景峰始终沒有移开视线。或许是直觉,他觉得宋一珂有些不对劲,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嘭”一声巨响,车子像個台球一样冲出去,撞上前车,接着又是一连串响声,交警们纷纷跑過来,肇事司机跳下车子,沒头苍蝇一样乱窜,很快被制服了。
高景峰盯着那瘪下去的一大块,不觉头疼。老板說让他明天等消息,有重要的人要见,车成了這样,還怎么开?
另一边,程宇超家的门再次打开了,一個身影闪了进去,又慢慢合上,监控器运转正常,却沒能捕捉到那身影的模样,唯一的一点死角被很好地利用了。
宋一珂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房间裡很安静,呼吸可闻。
第一次进屋的时候,他已经確認了佣人们都不在,可他還是很谨慎,再次確認沒有别人,他才终于大着胆子,往程宇超的卧室走去。
摸进屋子,宋一珂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有哪裡不对。
他慢慢往前,小心翼翼挪到床边,借着月光往床上瞧。
沒人!
出岔子了,药物沒起作用!
人呢?!宋一珂的心猛地一沉,立即回头!
预想的情况沒有发生,背后沒人,程宇超根本不在卧室。
虚惊一场。可情况依旧很糟糕,程宇超可能在任何一個房间,待会儿两人撞上,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在這裡?宋一珂心如擂鼓。
慌乱只是一阵子,宋一珂很快稳定了心绪。如果被撞见,他就說自己掉了东西,回来找,沒敲门是因为怕打扰程宇超睡觉,反正高景峰他们都知道密碼。
宋一珂换了個策略,他不再躲了,干脆大大方方走出了卧室,一边走一边招呼程宇超:“您在哪儿呢?我东西掉了,您看见了嗎?”
沒人应答,屋子裡安静得仿佛只有宋一珂自己。
“难道出去了?”宋一珂想。
看来是遇到骗子了,那药根本沒什么神奇之处,果然病急乱投医,什么乱七八糟都相信。
宋一珂的打算,是利用药物和那個人教他的方法,篡改程宇超的记忆,让程宇超认为那两亿是他自愿捐给福利院的,等過了這一关,往后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
可還是失算了,宋一珂一边往前走,一边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度過危机。
很快,宋一珂看到了一点光亮,是三层盥洗室。
宋一珂很熟悉程家,他知道這裡有個大浴缸,程宇超喜歡在裡头泡澡。
“程先生。”
宋一珂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程先生,您在嗎?”
宋一珂的声调提高了些,依旧沒有应答。
“您是不是睡着了?”
宋一珂不敢放松,他依旧担心程宇超已经察觉,只能强装镇定。
“程先生,泡澡的时候不能睡的,您听得见嗎?您……我进来了啊?”
宋一珂尽量做到声音稳定,可他按在门把上的手却是抖的。
开门的瞬间,宋一珂的心一沉,他突然想起自己戴了橡胶手套,這该怎么解释?
好在,并不需要解释,程宇超坐在浴缸裡,闭着眼睛。
“程先生?”宋一珂背着手,慢慢踱過去。
“程先生,您睡着了嗎?”再三確認過,宋一珂终于放下心来。程宇超的表现,不像是入睡,而有些像晕厥,宋一珂想起卖药给他的人說過的话。
“這叫‘幻梦剂’,只要计算精准,方法得当,能改变一個人的记忆。
中了這东西的人,乍一看像是晕過去了,但你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眼珠在有规律地动,這是神经系统引起的。
這会儿的人就像一张白纸,你說什么,他信什么,只要不违反常理,他醒了根本察觉不到。
這可是個好东西,有了這個,轻轻松松娶白富美!”
宋一珂這辈子也不会娶妻,更别提白富美,他只想改变程宇超一個想法,弥补自己一個错误。
這想法很合理,因为程宇超本人也资助儿童,這想法能找到现实佐证,因为福利院的院长一直当捐款的是程宇超本人,一切合情合理,结果也应该是顺利的。
宋一珂掏出他之前准备好的文稿,走上前去,照着那人教的方法,开始了对程宇超的“洗脑”。
“叙述越详细,逻辑越顺畅,对方的接受度就会越高,形成的想法才会越真实。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把握住了,就是人生巅峰,把握不住,呵,就是人间炼狱啊!”
宋一珂很认真地念着他的文稿,他說了两亿元,說了福利院,程宇超应该是听见了,眼珠的反应跟那人告诉宋一珂的一模一样,宋一珂有些激动,看来就快成功了!
“所以,你這两亿,分批次捐给了這家福利院。”
念完這最后一句话,宋一珂抬起头,冷不防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与常人不同,一只是棕褐色,一只是青灰色!
宋一珂跌坐在地上。程宇超醒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