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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啥时候回来的?俺過来陪陪你?”贾凤柳粉脸贴在窗户上,娇滴滴轻声呼唤道。
武大欠欠身子无力地摆了摆手:“免了吧,哥哥我心情欠佳,晚上俺再過去找你不好?”
贾凤柳一听喜不自禁,嘟着嘴儿娇声道:“晚上你可得来哟……奴家告诉你一個秘密: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就是奴婢我对你的要求!”侧脸用手档着嘴巴,表情神秘兮兮,“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看看贾凤柳走远了,武大神色渐渐变得黯然起来,驴着脸嘟囔道:“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你对俺的要求,就是你对俺钱褡的要求。”
隔壁车蛋屋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這噪音忽高忽低,错落有致,听起来有些暧昧有些荒唐。武大翻身下炕,踮起脚尖,轻轻蹊到车蛋窗下,顺窗望去。只见车蛋直挺挺躺在榻上,满脸通红皱眉嘬嘴,手中握住胯下那條尘根,扑扑地梭個不停。一只干鼻涕样的蝎虎趴在梁上,吓得胆战心惊。武大心中不由得一阵怜悯,摇摇头刚要离去,屋裡“喉!”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這声叹息有点儿象脚夫忽然放下担子,坐下歇息时发出的那种疲惫而舒畅声,痛苦且快乐。大郎不禁难過,别過头去敲敲窗棂轻声唤道:“蛋儿,這种活计不可玩得過久,小臂容易抽筋呢。”
叹息嘎然止住,随即响起阵阵鼾声。小子,還挺会装的呢……武大苦笑一声,颤巍巍折转回屋。小心奕奕地往榻上一躺,冷不防躺空了,“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下。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一只蚊子看看沒有动静,刺斜裡飞過来照脸便吻。武大蓦然惊醒,挥手来赶,蚊子害羞,振起单薄的翅膀下黑裡“嘤”地飞走。屋内黑糊糊的令人心慌,起身点上蜡烛,烛光照了大郎的身形在壁上,忽大忽小飘忽不定。大郎的思绪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阳谷……天刚放明,武大挑着热气腾腾的炊饼担子,推门出去。潘金莲依在门边,轻声叮咛道:“相公,早点儿来家哦。”
大郎心裡暖洋洋的,踩着薄雾昂首挺胸“咚咚”地走上街去——“炊饼!”
“吱儿”——车蛋推门进来,轻声问道:“东家還沒睡嗎?小的足足睡了一個過午呢。”
武大回過神来,坐起身来轻轻喘了一口气。车蛋贴着门缝,蹲在墙角,偷眼眯着武大。
“我也睡了一气。”武大搓搓眼睛道,“你去柜上拿壶酒,咱们哥儿俩說說话儿。”
“好嘞。”车蛋连忙站起来,反身出门。
不一会儿,车蛋拎了一壶酒一盘熟牛肉回来,二人随即盘腿上炕。车蛋心裡還在想着方才在那屋“耍棍”的事情,红着脸儿半晌不语。武大轻声问道:“蛋儿呀,你跟随俺武植能有几個年头了?”
车蛋抬起头来,掐着指头细细一算:“东家,小的打十六岁便在东家的铺子裡扛活,如今算来已经有七年多了……东家突然问起這些事儿来干什么?”
武大答非所问:“俺的买卖从小到大你都见過,唉!谈何容易哟。”
“什么意思?东家莫非是嫌俺懒惰……不肯出力?”车蛋迷惑不解。
武大猛喝了一口酒,抹抹嘴道:“唉,你哪裡知道俺心中的苦处哇!白花花的银子跑了大半喽。”
“等找到俺二哥,咱们一起去找西门庆那厮好生理论!”车蛋大声嚷嚷道。
“我說的不是他……”武大又猛喝了一口酒,“提起這厮更是气杀武植!哪有這么欺负人的?那天我浑家怎么沒用棍子砸死他?!狠狠,等俺兄弟回来,早晚也要结果了那厮!”
车蛋自知失言,捂着杯口低头不语。武大见车蛋心慌,摆摆手笑道:“蛋儿,不关你的事情,那厮着实该杀……吃酒吃酒,這事儿休去提他!蛋儿,家中可曾与你說得一处姻缘?”
车蛋偷眼看着武大,期期艾艾地应道:“东家真会說笑……将就我這條件,哪敢有這個念头?”
“哈哈,你就别骗我了!方才你在那屋‘手谈’我都看见了,怎么還能沒有念头?”武大瞅着车蛋笑道。车蛋脸儿刹那间红做一团,轻声辩解道:“东家你可冤枉死俺了,哪個手什么‘谈’来?”
武大越发觉得有趣,瞅着车蛋的一张红脸,往前靠靠悄声說道:“嘿嘿,难不成俺還看走眼了?你能手谈就证明你心裡在想着那事儿呐……嘿嘿,其实這也沒什么丑的,拿得出来就是硬道理。”
“什么硬道理软道理的……小的不懂,东家你這几天倒沒曾闲着。”车蛋硬着头皮犟嘴道。
“得!饱将手下无饿兵,去!把侯得福和柳下叫来,哥哥我今日就了了你的心愿!”武大下炕道。
哇娘咧!东家這是說些啥哩?
“真的?”车蛋眼放精光心中发紧,定定地瞅着武大问道。
武大穿好皂靴,在车蛋头上凿個栗暴,吩咐道:“去吧!”
车蛋猛一激灵,“吱儿”放了一個悠扬而余音袅袅的屁。旋即嗖地一声,飞走而去。留下丝丝怪味浮在大郎的头顶,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
不一时,候得福、柳下随着车蛋回来。月光下,四人结伴径奔凌宵阁酒楼而去。
正文第十三章奸计层出第二节
外面燥热不堪,走在街上,人都变得犹如扣在了一只热锅裡。繁星密布的天空忽然划過了一道闪电,随着隆隆的雷声,一只野猫“嗖”地穿過几人的身后。转過了街角,四人不几步来到凌宵阁酒楼。武大腰裡揣得银两厚实,在前面昂首阔步,三人在后也不打怵,雄赳赳迈入大厅。门后,一只养来替客人出恭后舔屁股的狗猛吸了两下鼻子,忽地窜了出来,照准柳下的腿肚子便下舌头!柳下吓了一跳,這是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呀!哦,是亲近我呢……這伙计怎么恁喜歡我呢?掌柜的认得武大,慌忙迎上前来赶跑舔屎狗,伸手接了武大的绫衫,弯腰打個躬道:“武员外安康!好久不见您来啦,怎么,来找杜九娘姑娘耍耍么?”
武大斜眼看看掌柜,翁声道:“选最好的雅间,找最好的姑娘陪俺!不要告诉杜姑娘說我来了。”
“好嘞!”掌柜的乐颠颠领命而去。
来到二楼雅间,候得福七盘八碗点好肴馔,单等开席。见武大气势,车蛋、柳下腰板徐挺,正拿架儿间,忽一声“杨小英小姐到!”的吆喝,门帘一掀,柔柔地闪进一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美人。這美人手执一管紫竹,软软地道声万福,旋即在台前轻舞慢唱起来:
纱帐轻飘兰麝,娥眉惯把箫吹。
雪莹玉体透房帏,禁不住魂魄碎。
玉腕款笼玉埙,两情如痴如醉。
才郎情动嘱奴知,慢慢多咂一会。
好個仙家姐姐!武大心中不由得喝了一声彩。堂倌儿一旁介绍說,美人唤做杨小英,雅号“甜歌双箫妹”。歌舞俱佳,尤其品得一口上好的洞箫,此女先前在京城一处唤做黄楼的娼馆走动,后来娼馆主东因故被朝廷通缉,小英无奈辗转来到這裡倚门纳客,一般的客人很难与他鱼水呢……车蛋一旁惊喜万分,心道:东家真是仁义哟,车蛋俺童身今日破在此等美人身上,死俺也值了!這边厢,武大早把对车蛋的许诺丢到爪洼国裡去了,不等杨小英唱完便一把拉過央及饮酒吃菜。
车蛋大惑不解:不是說好了要了我的心愿嗎?东家怎么倒自己先忙碌起来了?哦,兴许是要先替咱說合說合呢……一时放下心来,轻轻把酒儿来啜,怎奈一双眼睛不听使唤,倒象是长在美人脸上似的,无论如何也摘拔不下来……這边武大搂定杨小英饮酒调笑噫嘻有声,那边车蛋呆傻傻瞅定美人浮想联翩。那杨小英杏眼顾盼,不时撩起衣襟,一对丰乳宛如醉酒的秃子,一晃一晃看得车蛋四肢发麻,舌头伸出足有半尺,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涎水。
门外的那只舔屎狗不知什么时候又钻了进来,趴在柳下脚下沒命地往上猛舔!柳下心中不免纳闷:兄弟哟,這裡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就单单喜歡我呢?纳着闷,嘴上就念叨出了声音,堂倌儿一旁嘿嘿笑了两声,凑近柳下的耳边道:“客人,它害饿了。”
“去去,休得在客人面前胡言乱语。”小英小姐嗔怪道。
堂倌儿吐個舌头闪出门去。候得福见车蛋一副谗相,心下不禁怜悯:堂堂七尺男儿至今未近女色,怎不可怜煞人?用筷子捅捅车蛋的手肘,闷声道:“吃菜!傻看着做什么?美人又当不得饭吃。”
车蛋蓦地惊醒,急速收回舌头,瞪眼埋怨柳下道:“看什么看!還不快给哥哥筛酒!”
柳下慌忙扔了狗,耷拉着舌头嘟囔道:“這就筛,這就筛。嘿嘿,這小英姐姐……着实好看。”
那條舔屎狗冷不丁被柳下這么一扔,跌得“嗷”地一声滚了几個骨碌,见柳下不再搭理它,恋恋不舍地溜到墙角咂摸滋味去了。再看柳下面前的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抠出了一個四指宽窄的大洞。
大郎搂着小英小姐掏摸了约有一柱香的工夫,那杨小姐已是娇喘连连,红着脸儿推开武大,莲步走到前台道:“老爷们慢用,奴婢为四位老爷吹上一曲洞箫,助助酒兴。”话音未落,美妙的旋律便弥漫开来……武大闭上眼睛,脑海裡浮现出這般景象:春日的原野,风和日丽山花烂漫,树林裡鸟儿轻唱,花草间彩蝶飞舞,仰望无边天际,一行归雁展翅南飞……大郎感觉自己与青青的草地融为了一体。
“幺西!幺西!”柳下的一声叫好,惊醒了武大,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见车蛋、柳下一旁击桌喝彩,方才明白……忽然想起答应车蛋的事情,心中不禁一阵内疚,再看看台前的美人,头脑更是乱作一团。侯得福见状,猜出武大的心思,起身道:“东家,你只管尽情玩耍,我們胡乱吃点儿就回去。”
杨小英一曲吹罢正要下台,武大疾步上前截住小英,回头对侯得福道:“也好,得福兄好生照看二位兄弟,我去去就来。”
车蛋可怜巴巴望着杨小英的背影,泪如泉涌……柳下也已瘫软在桌下,那條舔屎狗围在旁边照脸猛舔不休。
正文第十三章奸计层出第三节
不几步来到杨小英绣房,武大急猴猴除净衣裳,赤條條爬上榻去专心等候。门旁立着的一位丫鬟一见,不禁笑道:“嘻嘻,這位老爷好急的性子。”
杨小英边解霞帔边白了她一眼:“闲话什么?還不快给老爷唱曲儿。”
丫鬟撇撇嘴儿,拿起毯子围住武大道:“老爷請坐好,奴婢为你唱上一曲〈西江月品箫〉。”随即拿出一只碟儿,用一支箸儿击着节拍唱道:“纱帐香飘兰麝,娥眉惯把箫吹,雪莹玉体透房帏,禁不住魂魄碎。玉腕款笼玉埙,两情如痴如醉,才郎情动嘱奴知,慢慢多咂一会。”
啧啧,敢情這品箫的曲子连丫鬟都会唱啊,看来這品箫大有学问!大郎心道。這边厢,杨小英已在墙角边洗净私处,赤身站在武大身边道:“官人呐,奴家好看嗎?”
嚯!果然是肌肤胜雪婷婷玉立……看得武大头皮阵阵发紧,连声嚷道:“好看好看!俺武大哪世修来的福分?得见如此美貌的娘子……哈哈,娘子,你雅号‘甜歌双箫妹’,似乎应该還有一只洞箫。方才俺只聆听了娘子一枝箫的韵律,莫非還有另一枝箫在娘子手上么?”
丫鬟撅着嘴唇戳戳武大的肩膀道:“哎哟,老爷你可真能装憨哟,那枝箫就在你的身上呀。”
武大茫然四顾大惑不解,仰脸看着丫鬟,摊摊手道:“阿姐,小人哪裡有得什么洞箫哟。”
丫鬟嗔怒,一把推倒武大,三两下扒开毯子,从大郎裆下拎出白森森的一條阳物道:“還不承认!你的箫不是在這裡么?”低头一瞅武大可怜兮兮的那点儿物件,不禁掩口惊道,“哎呀呀!這是只什么虫儿?老爷哟,不是奴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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