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魏令仪
两人也不多出去,就在世子院這边走走,赵宁煊一路都牵着魏令仪的手,两人走在一处不必說什么,也已是显得十分亲昵了。
“近来其实也有些事发生,我想也该叫你知道的。”赵宁煊突然对魏令仪說道。
“何事?”魏令仪比他矮了些,听他這么說,便昂首侧目看他。
赵宁煊笑道:“先走一会儿,等会去书房告诉你。”
魏令仪嘟嘟嘴,不過她倒是自己知道今夜用膳也是有些多了,她近来食欲真是太好。
“对了,我近来胃口很好,好得都叫我有些惊讶了。”魏令仪看向赵宁煊,突然脑子裡闪過一個想法,說道:“我不会是有孕了吧?”
“胡說。”赵宁煊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件事,他无奈的說道:“你這些日子吃的都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把持不住才吃多了,明日上几碟子苦瓜你吃吃,胃口便如同以前一样了,說不定還小一些。”
魏令仪被他拆穿,有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求饶地拉着赵宁煊的手:“看破不說破呀。”
赵宁煊好笑的看着她:“方才你胡言乱语的,還敢胡說嗎?”
魏令仪眨眼装乖,赵宁煊见她又来這一套,懒得同她掰扯,一把抓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扯。
“哎呀!有人看着呢!”魏令仪沒小心地吓了一跳,不肯得很。
赵宁煊却霸道的掐住她的腰,低声道:“谁敢看?”
魏令仪扫了一眼,果然旁头跟着的人都低着头,哪個還敢看哟。
魏令仪快要羞愤致死了,赵宁煊這才把人往自己怀裡一裹,直奔去了书房。
书房门才刚合上,魏令仪就被人摁在门上亲了好一会儿,她最后都快喘不過气儿来了。赵宁煊的额头抵住她,闷声笑了出来。
魏令仪嗔他一眼,眼波流转之间一种动人的风情,赵宁煊哑着嗓子看着她,“娇娇,别勾我。”
瞧這人這话說得仿佛都是她的错了。
“竟怪我?”魏令仪不满。
赵宁煊看着她這副娇娇模样,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去才好。她的一举一动能准确无误的牵动他的情绪,哪怕只是一個眼神而已,他都渴望。
“不,不怪。”赵宁煊低声笑了笑,“饱暖……”
“不许說!”
眼见着他就要說出那句话,魏令仪立马就急了,小手飞快的捂住了赵宁煊的嘴,下一瞬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宁煊——谁知這人竟无赖得像小狗一样舔她的手心啊!
看到小姑娘像是受惊吓的样子,赵宁煊這才把人搂在怀裡哄一哄,今日也是把她折腾得够呛了,不能再惹毛他的娇娇。
“好,不說了不說了。”赵宁煊抓住小姑娘的手亲了亲,眼角眉梢都带着宠爱的笑意。
魏令仪撇撇嘴,小脸上不满着呢。
赵宁煊当然知道她不满什么了,把人抱起来,走到了书桌旁边,同她小声的說道:“最近說不定還有些别的事情发生,若是你出门在外,不光要带上斗珠川紫,還要带上护卫。”
“是什么大事?”魏令仪很少听到他這样严肃的叮嘱,当即就有些反应過来:“是……”
“嘘。”
赵宁煊做了個手势,意思是這件事還不能明說。
魏令仪的心一下就悬起来了,她沒忘记之前她托赵宁煊去查三哥的事情:“那三哥那边……”
“放心,三哥不会有事。”
事关朝中政局,赵宁煊自然也要谨慎,再者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娇娇,她知道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赵宁煊不肯說,魏令仪自然也不会强行逼问,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若是你要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只会拖你后腿的后宅之人,哪怕我不会武,却也并不是全无作用。”
赵宁煊闻言把人搂进怀裡,一脸的满足:“我的娇娇天资聪颖,自然是我的贤内助。只不過這件事不会波及到金陵,自然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到赵宁煊话裡的意思,魏令仪這才是真的开始不放心了,她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赵宁煊:“不会波及到金陵?你的意思是其他的地方,会受到波及?”
赵宁煊低头看她,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娇娇什么时候能不這么聪明。”
“大概不能。”魏令仪迎着他的目光:“告诉我,免得我两眼一抹黑。”
其实魏令仪心裡多半都猜到了,只是這件事对于她来說有些過于震惊了,若不是得到赵宁煊亲口承认,她的心裡总是七上八下的。
赵宁煊见魏令仪這副模样那還有不明白的意思,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别說赵宁煊知道魏令仪想的什么,难道他赵宁煊想的什么魏令仪就不知道了嗎?
在魏令仪的注视下,赵宁煊避无可避,最后只能点点头,轻声道:“娇娇這么聪明,什么时候错過呢。不過此事娇娇莫要插手,若我不在金陵,便要好好护着你自己。”
“不在金陵?”魏令仪看向赵宁煊:“你要去哪?”
“约莫過几日旨意就会下来,殿下要去巡查河道,我与谢鸿飞陪同。”赵宁煊轻声道:“原本是想明日后日再跟你說,却不想你這么聪明,倒是像我隐瞒你了。”
“此行,此行可会有危险?”魏令仪紧张地抓住了赵宁煊的衣襟,小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心。
她虽然沒有真实的看過杀人,见過战场。可是古书上写出来的那些场面,甚至,甚至是在今上登基之前,发生過的皇权争斗又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的呢?那样的情况,一定是十分危急的。
赵宁煊看着小娇妻担心的样子,他不能违心的說不会,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相信。
见他沉默,魏令仪也明白了,她默默的把脸贴在了赵宁煊的胸前,十分不舍的說道:“宁煊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不能承担一点点失去你的风险。”
赵宁煊搂紧的了魏令仪,狠狠的把她抱住:“我知道,我知道。娇娇不要怕,宁煊哥哥会安全回来的。”
·
广宁王府赵宁煊告知了魏令仪,在东宫太子妃的寝殿,太子殿下也把這件事告知了太子妃。
太子妃默默的点头,她身为太子妃,自然是和太子一体,太子做的事情,她多半也都是知道的。
“殿下這次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太子妃被太子抱在怀裡,夫妻两個感情也很好。
太子点头:“我知道,倒是你在宫裡也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一定记得去找祖母,或者去王府。”
太子說的王府,自然是广宁王府了。
太子妃颌首,“我知道,只是总是会放心不下殿下。”
“不必担心,宁煊和鸿飞与我同去,贺阎留守金陵。”太子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也多半都有了想法,只是這件事做起来,显然還是要面对一些未知的风险。
比如說,查到了安王在宫裡也安插了不少人手,甚至,东宫也有;再比如,看似平静的朝堂,竟有隐藏得极深的安王棋子,更可怕的是,赵宁煊查出来了安王私下居然培植了不少女子做细作……
這些东西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弹。
对百姓,对朝局,对天下都是不安的存在。
這次太子殿下巡查河道,就是主动的给安王一個‘可趁之机’。
若是安王够聪明的话,這一次是做掉太子的最佳时期。
故而,太子也好,赵宁煊也好,甚至是太子妃,其实都明白這一次巡查河道,太子会承担怎么样的风险。
安王想要颠覆皇权的心早已定下,只是因为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时机而已。
早在几年前边境之战时,安王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可這几年安王反而冷静下来,才会叫人觉得可怕。
猛兽既然已经蛰伏,你就不知道它何时会发起攻击,那么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吧?
奈何是百姓安居,边境安稳,今上仁厚圣明,的确是沒有什么可动手的余地。
太子和赵宁煊等人就是看中了安王不敢随便动手,這才打算亲自去引蛇出洞。
圣上自然也是不同意的,要收拾安王的法子有很多,细作不成,怎么就能让国之储君去冒這個险呢?况且,安王手下能人异士也不少,圣上当然是不肯。
可太子愿意啊,他不想安王犹如一條隐藏在黑暗裡的毒蛇一样,慢慢的把整個国家包围。安王在等待时机的同时,也在扩大自己的版图,身为太子,又是国之储君,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而且,安王已经被盯了那么多年,不能再等了。
太子劝服了圣上,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唯一的一点就是他要带走赵宁煊,对魏家的小姑娘有些愧疚。
才新婚呢,就被迫分开。
太子同太子妃說到這個的时候,太子妃也沉默了,如果可以的话,太子妃也并不希望太子亲自去。
“娇娇年纪小,怕是要你多照顾几分了。”太子对太子妃說道:“希望這丫头不要记恨我才是。”
听到太子這话,太子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娇娇虽然年纪小,却并不是需要照顾的人,况且她与宁煊两人情投意合,這些事情說不定宁煊不說,她也能猜到了。殿下别小瞧了娇娇的聪慧。”
太子闻言笑了笑,眼神有些温柔:“谁都不及我的太子妃聪慧。”
被太子突如其来的夸赞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太子妃默默的闭上了嘴。
太子见状,笑出声来:“若是无事,也可叫她入宫来陪陪你也好。那小丫头聪明,祖母和父皇都喜歡她。”
“是,臣妾知道了。”太子妃当然明白這是太子对她的照顾,魏令仪如今是广宁世子妃,背后有魏家和谢家還有广宁王府,這样的身份和太子妃交好,自然是应该的。
而从太子嘴裡說出這话来,太子妃多半也就明白了,這不光是太子的意思,也有圣上的意思。
不然的话,结交权臣這罪名,饶使是太子也担待不起的。
史官的嘴可毒着呢。
太子這会儿脑子裡還想着很多事,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太子妃见他面上有些愁容,便叹了口气,說道:“殿下,夜深了,实在是不适宜過于思虑過重。”
太子握住太子妃的手,看着太子妃也跟着担心的样子,他道:“有件事我是想不明白。”
“殿下不如說出来,臣妾帮殿下参详参详?”太子妃看他。
太子:“封地来了人,却突然被宁煊挑断手筋脚筋丢在别院,因此扯出了一颗藏得很深的吕太师,這当中,谁是牵扯?”
“若是宁煊突然动的手,殿下不是应该从宁煊的角度去想一想嗎?”太子妃莞尔,无意间道:“宁煊素来沉稳,那人是做了什么才能叫宁煊用了這样狠毒的手段?”
太子妃說完也仿佛是自己想到了什么,和太子对视一眼,同时道:“娇娇!”
“难怪宁煊這一次竟主动要求要跟着過去。”太子殿下這才了然了赵宁煊非要跟過去的动机。
以太子的意思来說,贺阎与他同去巡查河道,赵宁煊留在金陵是最合适不過了。可赵宁煊却并不打算留在金陵,反而是要跟着他一起去巡查河道,态度之坚定都让太子无法拒绝。
现在想来,怕是赵宁煊心裡早就已经记上了安王一笔账了。
想通了這個,太子的心裡一下就舒缓了许多:“那就更要盯着他了。”
“嗯?”太子妃不解的看向太子:“为何?”
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默默地說道:“宁煊這小子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安王派来的人敢对娇娇下手,這笔账宁煊自然是记在了安王头上。有机会能亲自收拾安王的人,宁煊是不会放過的。”
“尤其是,他可是把娇娇当成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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