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七十一只小娇娇
夫妻两個也是正值新婚,今日商蕊来广宁王府拜访魏令仪,也是章景文亲自送了過来的。
魏令仪成了亲以后其实不如看起来那么轻松,除了王府的事宜還有一些来往的东西,都是要她去看一看的。故而她成亲了之后,這些日子還沒怎么见過从前闺中的好友呢。
這会儿见到了商蕊也是高兴的,拉着人就往自己房裡走,轻罗等人会意的退下,到外头是准备一些茶点之类的东西,還把商蕊身边的人都带走了。
魏令仪是高高兴兴的,不過商蕊的脸色却不那么好。
魏令仪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瞧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便笑问道:“刚见面就见你脸色不好,莫不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商蕊還有几分走神。
听到她這么回话,又见她還有在愣神的,魏令仪愈发觉得不对劲了,把人扳向自己,肃容道:“你這是怎么了?”
商蕊看着魏令仪关切的延伸,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已经沒有人了,眼神裡却還是有些犹豫不决。
“你我之间還有什么是让你觉得难以启齿的嗎?”魏令仪是从沒见過這样纠结又犹豫的商蕊,在她眼裡,商蕊永远都是那個开开心心的小姑娘,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能乐滋滋的。
商蕊听到魏令仪這样說,她咬咬牙,說道:“原本我是不该多嘴的,可這件事与你有关,我实在是忍不住。”
魏令仪闻言挑眉,“那你說。”
商蕊却看了她一眼,小心的问道:“你,你与广宁王世子感情很好吧?”
魏令仪听她问這话,眼神就有些微微眯起来了,蕊儿這话问得不大对劲儿啊。她是知道的,自己与宁煊是青梅竹马,感情好是自然,怎么還需要问呢。
商蕊沒听到魏令仪的回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了魏令仪好像已经了然的样子,她顿时就有些心慌:“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說,可我总归是憋不住的。娇娇,你怕是要遇到一個情敌了。”
“情敌?”魏令仪不解,“何出此言?”
商蕊像是下了狠心,同她說道:“我前几日去给我婆母請安,你知道的,我婆母英国公府人是出身周府,她嫡亲的弟弟就是如今周家的家主,也是祁山郡王。”
魏令仪点点头,這個她是知道的。
商蕊继续道:“祁山郡王有個女儿名叫周青莹,不在金陵长大,是這几年才入了金陵来的。如今就是为了她的婚事,婆母也在操心着。”
魏令仪听商蕊這么說,心裡就明白了,她笑着看向商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婆母看上了赵宁煊,想让我给她侄女儿腾出位置来?”
商蕊沒說话,咬着唇,很是气闷:“我原本以为她是個好的,却不想打着這样的注意。你和赵宁煊都成亲了,她居然……她居然……”
到底是出身名门,這种话她实在也是不太能說的出口。叫她来說,英国公夫人這样的行为也太叫人不齿了些!
“她不敢。”魏令仪笑着看向商蕊:“多谢你告知我此事,不過你婆母的打算是绝对不可能成真的。”
魏令仪很是自信,可商蕊却一点都不敢放心:“你不知道,這位英国公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加之祁山郡王如今的确受圣上看重,我怕,我怕她真的敢做出這样的事。”
“怎样的事?”魏令仪反问。
“他们想让赵宁煊娶周青莹为平妻!”商蕊脱口而出。
要知道她自从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后,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裡就惦记着這件事,唯恐哪一天她婆母就要把這件事捅出去。而她作为娇娇的闺中密友怎么能让娇娇毫无防备呢!
魏令仪看商蕊着急得眼下都有些青黑,心裡不免多了几分心疼,叫川紫去准备了一道中药泡热水,打算给商蕊敷一敷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還有空操心别人啊!”商蕊急了,一把抓住了魏令仪的手:“娇娇,我知道你和赵宁煊感情好,可是英国公和祁山郡王府加起来,只怕是魏家也扛不住啊。”
“蕊儿!”魏令仪反手就把商蕊摁在榻上,面不改色的看着她:“你为我操心我自然是领情的,可你瞧瞧你脸色這么差,我又怎么不心疼。至于平妻,她们想都不要想。”
“你有法子?”商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
魏令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個冷然的笑容:“广宁王府是什么地位,赵宁煊又是什么身份?由得周家人随意拿捏么?论起来,英国公府也不敢明着杠上魏相府,更别說我背后還有谢氏,那是太子的母家。他们算盘打得好,也要看有沒有人买账才是。你是关心则乱,忘了這背后的关系么。”
魏令仪的话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样,迅速的安抚住了商蕊。商蕊冷静下来想了想,是了,娇娇背后除了魏家還有谢家。琼华郡主出身谢氏,太子与谢家又是這样亲密的关系,娇娇和赵宁煊的婚事,是太子和圣上乐见其成的。
再加上,再加上广宁王妃对娇娇的疼爱,和赵宁煊把娇娇当成命根子一样的看重,又怎么会让娇娇吃這样的亏呢。
商蕊就是关心则乱,她這会儿想明白了,倒也沒有那么着急了。
“你說得对,我就是关心则乱。”商蕊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可是這件事即便是不成,只要捅了出来,怕是与你名声有碍。”
魏令仪沉默了一会儿,說道:“名声這個东西,我素来也不是很在意。”
商蕊闻言,把手拿开,古怪的看了魏令仪一眼,随即笑道:“是了,我這一下忙得慌得,若是你在意名声,那聂丹平从前才女之名怕是也落不到她头上。只是這件事实在恶心人,明明你与赵宁煊已经成亲,還是新婚,他们竟生得出這样的想法!行事作风实在是太過于叫人作呕了!”
看着商蕊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魏令仪忍不住笑了笑,說到:“我還是比较习惯我們蕊儿這么活力的样子,方才你进来脸色那样臭,我還以为你在婆家受委屈了呢。”
商蕊卸下心事,這会儿就同魏令仪說笑起来了:“是,我可不就是受委屈了么。连带着他我都生了几分恼怒,我从前是不知那位竟然是這样的嘴脸!”
魏令仪其实对于英国公府還有几分了解,如今這位英国公夫人可不是英国公的原配。
英国公名章恕,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妻子,正是如今這位英国公夫人的亲姐姐。只可惜大周氏红颜薄命,嫁给英国公還不到两年就香消玉殒了。過了四年,英国公再娶,竟還是周家人,就是如今這位英国公夫人小周氏了。
大周氏去得早,身子骨又弱,有過一個儿子,但是因为過于体弱,未曾满月就已经夭折了。故而,小周氏嫁過来,除了是继室之外,其余的与原配也不差什么。大周氏既沒有孩子,又是自家人,小周氏在英国公府的日子自然是好過的。
且這件事一晃過去那么多年,小周氏如今生了两子两女,在英国公府的地位也是說一不二,金陵城哪怕是有些知情人,也不会再提這种事了。
只是……魏令仪看向商蕊,不知道大长公主和郡主,同蕊儿提過沒有。
魏令仪想了想,她還是要提醒一下蕊儿:“她毕竟是你婆母,你也不要太過明显了。况且這件事,与你夫君也沒有关系。”
“娇娇你就是好性儿,她为人母竟能想得出這种主意来,可见她心裡就不是個干净的。”商蕊理直气壮地說道:“既已为人母,便该知道不光是她有儿女,旁人也有的。她为了周青莹這样算计你,哪一日旁人這么算计她,她怕是心裡恨得咬牙切齿的想对旁人抽筋扒皮。這种人实在是叫我恶心得很。”
魏令仪沉默了,虽然商蕊可以這样說英国公夫人,可是她不能。因为英国公夫人是蕊儿的婆母,蕊儿自己說也就罢了,若是她跟着說,只怕也是叫蕊儿难堪,毕竟如今蕊儿也是英国公府的人了。
“且我那夫君,哎……”商蕊叹了口气:“他是和他母亲不亲厚,甚至,好像還有点儿讨厌他母亲,我也不知为何。原本就是他不让我去给婆母多接触,那日也是我忘了拿东西,想折返回去取一下,却不想听到這件事。”
“他待你可好?”魏令仪看向商蕊,其实她发觉商蕊在提到章景文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是好的,最起码,沒有愁容。
听到魏令仪這個問題,商蕊笑了笑,甜甜的点了点头:“這個人吧,虽然不喜歡他母亲,可是对我,对祖母,对我爹娘都好得很。是,是個不错的人,我对他也是满意的。”
說起来,年少的时候,商蕊对魏令仪的七哥动過心,只是她后来听闻魏明询定了亲,她就知道对方对自己沒有這個意思了。這道情思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并非放在心上。
而章景文是他自己主动上门求娶的,商蕊還记得自己在屏风后见了他之后,便是叫母亲和父亲去打听,說是不错的话,便可以嫁了。
說来說去,其实江都县主吧,也是爱美色的。恰好,這章景文的相貌是江都县主這一口呢。
见商蕊這么满意的样子,魏令仪便也是高兴了:“這便是好事了。”
川紫這会儿捧着一盆黑乎乎的水来了,還带着毛巾:“世子妃,准备好了。”
“放在那儿,就出去吧。”魏令仪是打算亲自给商蕊敷一敷眼睛,瞧瞧這眼底的青黑,可真是叫人心疼。
商蕊更是感动得很:“娇娇,你待我实在是太好了。”
“是你待我好呀,为了我的事,寝食难安,我帮你敷一敷眼睛也不過是小事。”
魏令仪叫川紫给自己把襻膊系上,亲自给商蕊拧了帕子,敷在眼睛上。
“热乎乎的,好舒服呀。”商蕊开开心心的躺在榻上,叫魏令仪伺候。
魏令仪嘴角微扬:“你呀,此事其实也不必如此忧心,她不過是有這個想法,却不见得有這個能力。有些事你要学会视而不见才是。”
“那怎么行!”商蕊立马就反驳了魏令仪:“我若是视而不见,你到时候吃多大一個亏。”
“不会。”魏令仪语气平平,“我与宁煊成亲之前就說過了,他只能有我一個妻子,這件事不光是我爹娘知道,父王和母妃,還有太后娘娘陛下都知道。旁人拿這件事算计我,怕是沒這個命。”
“真的!”
商蕊一把扯了帕子,一咕噜的爬起来,盯着魏令仪:“他为了娶你竟說過這样的话嗎?”
魏令仪好笑的看着商蕊這么激动的样子,伸手点住她的额头,把人压下去,重新去拧了帕子来:“自然是真的,我糊弄你做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要离那個人远一些。晋王府茶会,她也会去的。”商蕊說道。
“她怎么去?若是我沒记错的话,晋王妃与祁山郡王府并无来往。”魏令仪想了想,又道:“莫非你婆母還带着她去不成?”
商蕊虽然眼睛被帕子盖着,嘴巴却不停,当下撇撇嘴說道:“可不就是了,真是叫人不知說什么才好。晋王妃明显是不打算叫,她巴巴的把人带過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管什么心思,只要不惹事儿,什么心思与我自然也无关了。”魏令仪并沒有把這件事很当一回事,她信任赵宁煊,自然是明白赵宁煊不会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来。
至于英国公夫人的谋算,最好是不成。
否则的话,广宁王府又岂是人人拿捏之辈?
不過英国公夫人有這個打算,那不知周青莹是怎么想的?
魏令仪脑子裡這想法随便一過,便抛出脑后了。她是不怕旁人算计的,若敢来算计她,也掂量掂量后果。
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這倒是。”商蕊解决了自己的心事,這会儿心态好得很,又說起了旁的事情:“最近金陵办喜事的也很多,想着海宁郡主和安意也快了呢。”
“嗯,這倒是。”魏令仪好些日子不见谢安意了,她想起之前谢安意同她說的那些东西,觉得她還是要抽空去见一见安意才是。
“待晋王府茶会结束,我們去瞧瞧安意吧,過些日子要准备太夫人的寿诞,国公府太忙了,我都抽不开身。”商蕊小声地說道。
“好。”魏令仪答应下来,心裡還想着一些旁的事情。
晋王府的茶会,周青莹哪怕是不在金陵长大也该知道,這茶会等闲去不得。既然晋王妃沒請,她竟也厚着脸皮敢去嗎?
给商蕊敷眼的帕子好了,魏令仪便叫人来把东西都收了去。
這时节已经用上炭火了,商蕊這会儿同魏令仪腻在一起,两人就想吃些茶点。
商蕊瞧着今日送過来的茶点,同魏令仪說道:“我最近嘴馋得很,有梅子嗎?”
“有呀,我叫川紫备来。”魏令仪沒多想,叫川紫去准备了,還让她准备了一点点最近她也很喜歡的腌渍的萝卜,笑着說:“我最近也是可喜歡了,昨日在院子裡用了膳,有一道开胃前菜实在不错,我也准备给你吃吃。”
“鱼?”商蕊微微皱眉。
魏令仪回头,见她皱眉,低声道:“怎么了嗎?”
“无妨,尝尝。”商蕊想起自己最近的饮食,脑子裡一個念头一闪而過。
但是真当那道秘制鱼青榄上来的时候,商蕊却是一下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惊得魏令仪差点摔了手裡的筷子。
“蕊儿?蕊儿?可還好?”
魏令仪立刻放下手中筷子,走到商蕊身边,扶着她,轻声问道。
商蕊摇摇头,脸色一下就有些苍白起来:“沒事。”
可魏令仪看她脸色不对劲,当即就把川紫等人叫了进来,“拿我的牌子去請林大夫来,還有,把這道鱼撤下去。”
商蕊本来還不大确定,可听到魏令仪這么說,惊讶的抬头看向她:“娇娇……”
魏令仪笑着看回去,道:“我不确定,不過猜想說不定是好事。”
商蕊心裡也有些期待,她比娇娇成亲早,已然是有小半年了。若是真的有喜事儿,那就最好了。
林大夫很快就来了,今日是带了個小童来,见魏令仪便道:“世子妃哪裡不适?”
魏令仪笑說:“我无事,是這位夫人,烦請林大夫帮忙看一看。”
“好說。”林大夫同赵宁煊关系好,把赵宁煊当成晚辈看呆,自然魏令仪也是被当成晚辈看的。
這位林大夫是出了名的医术好,基本上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看。旁人叫他神医,他推脱不受,說是行医治病罢了,当不得神医二字。
商蕊对魏令仪格外放心,故而林大夫来看诊的时候,她是很配合的,当然也很期待。
林大夫鼻子好使,加之刚刚那道菜味道十分快活,他是闻见了的,鼻子动了动。
魏令仪见到這個细节,便笑了,招来轻罗吩咐了几句,轻罗点点头,动作轻敲的出去了。
林大夫专心看诊呢,沒注意到魏令仪的小动作。
過了一会儿,林大夫收了手,捋着胡子笑說道:“恭喜夫人,是滑脉,方不過月余,還需小心为上。”
“当真?”商蕊很高兴,面上一下就欢喜起来。
林大夫倒是懂得,沒什么不悦的反应。這姑娘怕是刚成亲呢,年纪小,得知這样的事情欢喜着呢。
“当真,是月份尚浅,要多多小心。還有,近来是愁思什么,也暂且不要管了,好生休养着。”林大夫身边的小童一下就递上纸笔,林大夫刷刷刷的就写下来一份方子,交到了商蕊手裡,“按這個方子吃,一日一贴就好,不要第一道药,要第二道。拢共十日,吃完了再找我开药。若是中间孕吐反应明显,也来寻我看一看,刚刚有孕,马虎不得。”
商蕊自然信得過的,小心的接過了林大夫的方子,慎重的点点头:“多谢林大夫了。”
魏令仪也跟着高兴,說道:“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他?”
“不了,他稍后会来接我回府,届时我亲自告诉他。”商蕊把手放在小腹上,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林大夫见状也笑了笑,对魏令仪說道:“世子妃,老朽来都来了,不如也让老朽诊诊脉可好?”
魏令仪自然是满口答应了,除却太医之外,林大夫就是魏令仪最信得過的大夫了。
林大夫给魏令仪诊脉,速度倒是比给商蕊诊脉的速度要快,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就收了手。
川紫见林大夫收手便立刻看向林大夫,叫林大夫看见了,乐呵呵的同魏令仪說道:“你身边人倒是关心你得很。”
川紫顿时有些无措的看向魏令仪,唯恐魏令仪怪罪她有些什么别的心思。
魏令仪安抚的对川紫笑了笑,点头說道:“川紫素来贴心的,况我衣食住行都被她操持得很好。”
林大夫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世子妃身子无恙,慢慢养着便是了,不着急的。”
這话裡沒有說尽,商蕊沒注意,但是魏令仪是知道的。她娘亲琼华郡主不让她過早有孕,因为她体弱,這件事也是交代给了林大夫的。林大夫今日给她把脉自然也有替她诊平安脉的意思。
魏令仪也是明白了林大夫的意思,同商蕊說道:“你坐一会儿,我送林大夫出去。”
川紫便陪着商蕊在屋内做坐一会儿,魏令仪同林大夫走了出去,门口是轻罗提着一個木质的食盒在等着。
林大夫一眼就看到了,他看向魏令仪。
魏令仪笑道:“您老鼻子好使,又素来与我同好一口鱼,便叫人准备了给您。”
“有心的丫头。”林大夫乐呵呵的,他捋了捋胡子,小声的同魏令仪說道:“要孩子的事儿别着急,你身子骨還不那么好,再养個半年看看。”
魏令仪莞尔,面上唯有笑意,她冲林大夫点点头:“我不着急,您放心。”
林大夫见她脸上都是清浅的笑意,便知道她說的都是实话,当下也不客气,谢了她的心意,便带着小童离开了。
看着林大夫离开,轻罗這才上前,小声地說道:“世子妃可是担心?”
“我不担心。”魏令仪看了轻罗一眼,笑道:“左右不過是晚一两年,又不是不能。放心吧,你家世子妃心裡有数的。”
听魏令仪這么說,轻罗便放心了,跟着她一同进了屋内。
“娇娇,娇娇。”
一见魏令仪进来,商蕊便高兴的同她招手。
魏令仪快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可别太激动了,方才林大夫不是說了让你好生休养的嗎?”
“不差這一会儿。”商蕊大手一挥,很是豪迈:“我說我這几日怎么吃东西总是喜歡吃酸的,我居然一点儿都沒想到。”
“粗心。”魏令仪嗔她一眼:“你身边难道一個嬷嬷都沒有么?葵水不来,莫非一点儿印象都沒有?”
商蕊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样,她道:“說来也是,多谢了。”
“无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好好注意些。”魏令仪笑道:“這样的好消息可以告诉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身边能人众多,必定会护你周全的。”
“嗯!”商蕊感激的看向魏令仪,同她說了好一会儿话。
不過商蕊也沒在广宁王府待太久,沒多会儿章景文便来接她了。魏令仪亲自送了夫妻俩出去,见两人上了马车,這才转身回府。
“去母妃院子。”
魏令仪這会儿也不回世子院,直奔王妃院子。
王妃這才刚刚看完府上庶务,听到說世子妃来了,面上的笑容立时就露了出来:“快叫她进来。”
雪青打了帘子,請魏令仪进去。
魏令仪一過来就脱了斗篷,往广宁王妃身边挨着:“母妃想必是知道了我請林大夫来的事。”
“是了,今日娇客上门,怎么還請大夫了?”广宁王妃是知道的,但她不会随意去插手儿媳的事,也就是這会魏令仪主动来說了,她才会问一问。
這是她对魏令仪的信任,也是魏令仪对她的信任。
屋子裡這会儿沒有旁人,魏令仪便小声的凑在广宁王妃身边說了刚刚的事情,广宁王妃也跟着笑了起来:“這是好事。”
“谁說不是呢。”魏令仪笑意慢慢,眼眸裡都是温柔的味道。
广宁王妃看着魏令仪愈发绝艳的面容,微微一笑:“娇娇,不着急。我同你娘亲是一個意思,孩子不着急,主要是你身子要养好。妇人有孕,不是简单的一朝一夕的事,還是需要好好的照顾,也需要强健的体魄。”
“是,娇娇知道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請母妃放心吧。”魏令仪倚在广宁王妃怀裡,两人亲昵得很。
“如此說来的话,這样的话英国公夫人想必是不会带着她去晋王妃府上赴宴了。”广宁王妃也想到了晋王府的茶会,她笑道:“不過也无妨,晋王府的宝安郡主与你也是相识的。”
“母妃倒是不必担心我,虽然往日不大出门赴宴,但是都心知肚明了。”魏令仪說的都是实话,她不出门赴宴是因为不熟悉,去的必定都是关系好的。
虽然跟赵雾见面不多,可她和赵雾之间也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如今成了亲戚,反而是巧得很了。
“好,你知道就好了。”广宁王妃搂着魏令仪,笑道:“原本想要個女儿,如今有了你,倒是满意了。”
魏令仪偷笑,像個小姑娘一样:“满意满意,娇娇也满意,有母妃疼我,什么都好。”
“小皮猴子。”广宁王妃搂着魏令仪笑得格外开心。
广宁王妃索性拉着魏令仪陪自己小憩一会儿,這一睡就睡到了赵宁煊和广宁王回来的时候。
赵宁煊在世子院扑了個空,才知道小姑娘去王妃院子了,這又才跟了過来。
這会儿王妃是已经醒了,不過魏令仪却還在睡着。
广宁王妃见赵宁煊来了抬手做了個‘嘘’的手势,小声說道:“动静小点儿,娇娇還在睡呢。”
赵宁煊微一皱眉,看向榻上熟睡的小姑娘,竟笑了:“像個小猪仔。”
“怎么說话呢。”广宁王妃恼怒的拍了他一下,赵宁煊才不会把這点疼放在眼裡。
“我带娇娇回去,不打搅母妃了。”赵宁煊說完也不等广宁王妃說话,就上前,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要說魏令仪吧,她大概是知道谁来了,可眼皮子就是沉如千金,怎么都掀不起来。又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后,她索性也就不挣扎了,任由赵宁煊把自己抱走。
广宁王妃见状,叫人立刻把魏令仪的斗篷也都送過去。
“真是胡闹,就不能等娇娇醒了嗎?”广宁王妃低声嘟囔。
广宁王一踏进来,就听到了這么一句,他笑道:“小夫妻新婚,自然是蜜裡调油,不想分开。”
广宁王妃原本面上還有的笑容,见到广宁王的那一瞬间,便有些收敛了。只是低声应了,也沒有再开口。
广宁王心裡叹了口气,可他也沒再說,而是低声问道:“昨夜的鲈鱼不错,王妃今日可還想用?”
“若是王爷喜歡,便再用就是了。”广宁王妃神色淡淡。
广宁王面不改色:“本王不想吃鱼,本王今日想吃蟹。”
“雪青,去吩咐厨房准备。”广宁王妃回头看了他一眼,便吩咐了下去。
广宁王窃喜,却听到广宁王妃說:“再准备一道鲈鱼。”
广宁王一愣,随即心中愈发高兴起来,她愿意跟自己对着干,是不是证明她待自己還有那么几分恼怒?
是不是有几分恼怒不得而知,不過赵宁煊抱着人回了世子院,倒是真的有几分恼怒了。
“傻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赵宁煊看着被自己一路抱回来還沒醒的人儿,心裡一阵怒火,俯身就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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