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攘外必先安內!

作者:雨落狂流
只不過這樣怪異的沉默和壓抑氛圍並沒有保持太久,因爲裴潤年開口了。

  只不過裴潤年開口並非是迴應剛纔趙武明的侮辱,而是對着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開口。

  “我已經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

  只是一句話,裴潤年便瞬間喚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裴星辰,瞳孔瞬間緊縮,死死的看着裴潤年。

  恰好此時裴潤年也看了過來,正好對上了裴星辰的視線,讓的裴星辰心裏不由自主的種種跳動了一下。

  旋即裴星辰就聽到裴潤年說道。

  “其他的事情暫且不論,我認爲有一件事情需要優先處理一下。”

  只能說裴潤年不愧是積年的老手,十分懂得製造懸疑感,只是一句話便瞬間讓裴青松、裴星辰兩個人的心提了起來,更讓其他人生出了巨大的好奇。

  現在天博大廈面前的局勢已經糜爛至此,裴潤年不趕緊處理這裏的局勢,還要處理其他的事情?

  那這件事情該有多麼的重要啊?

  一想到之類,所有人的心便頓時高高的提了起來,注意力愈發的集中,不敢錯過裴潤年說的任何一個字。

  而身爲當事人的裴星辰,心情更是尋常人無法想象的緊繃。

  他乃是天博大廈時間的第一負責人,天博大廈地下的地下基地和嗨草基地都是他在鎮守,如今出了事情,給他便是第一責任人。

  本來裴潤年的到來就已經讓他神經緊繃到了極致,現在又聽到了裴潤年這典型的要追究責任的說法,如何還能夠放鬆下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內勁更是全力運轉,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相比起來不知道在戒備個什麼勁的裴星辰,裴青松的心情也並沒有半分的鬆懈。

  他倒是不擔心地下基地和嗨草基地被毀,或者說天博大廈坍塌的事情,對於身爲裴家二把手的他來說,這些對中低層來說責任重大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

  毀也就毀了,還無法將他給拉下馬。

  他真正害怕裴潤年追究的,乃是家徽炸彈的事情。

  家徽炸彈的存在在裴家是絕密,絕密到只有他和裴潤年兩個人知曉。

  而這個祕密一旦曝光很有可能就會讓整個裴家喪失所有的凝聚力,甚至很有可能會分崩離析。

  也正因爲這樣,所以裴青松纔會擔心如果裴潤年知道了他曝光這個祕密的存在,會不會對他也開刀。

  哪怕他身爲裴家的二號人物,但是如果裴潤年真的要對他下手,那他也無力反抗裴潤年。

  對於整個裴家來說,不可或缺的只有裴潤年一個人,而其他人不是。

  從其他事情上體現不出來,但又一件事卻可以十分明顯的體現出來,那就是手下。

  裴青松身爲裴家的二號人物,手下最強大的武者也就是暗勁後期,沒有一個暗勁巔峯高手。

  所有修煉裴家衍生功法的暗勁巔峯高手,全部都在裴潤年的麾下。

  而且裴家衍生功法的罩門,也只有裴潤年一個人知道。所以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控制這些修煉衍生功法的暗勁巔峯高手。

  如此一來,整個裴家的暗勁巔峯歌手全部都在裴潤年一個人的手中,誰又能夠撼動裴潤年的地位?

  所以裴青松聽到了裴潤年這樣要追究責任的話,也是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而在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茫然而又緊張的心情當中,裴潤年也並沒有賣關子,而是隨意的擺擺手。

  車隊打頭的一輛車邊上站着的彪形大漢得到了裴潤年的信號,當即就打開了車門,從車裏邊拉下了一個人,拽着就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而看到這個人的面孔之後,不管是裴青松還是裴星辰,兩個人都齊刷刷的楞了一下。

  那個正在彪形大漢的手中瘋狂掙扎扭動的人影,不是逃走的裴青鳥又是誰?

  只不過剛纔在車上已經被裴潤年放走,並答應了要給她十個億,讓她出去避難的裴青鳥此刻卻好像是一隻被困住了翅膀的小鳥一樣,瘋狂的在彪形大漢的手中掙扎而卻絲毫掙脫不得。

  那豔麗的面龐上,此刻滿是扭曲的怨恨和憤怒,兩隻眼睛並沒有去看裴青松和裴星辰,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裴潤年。

  那豔麗的紅脣此刻正被膠帶牢牢的封住,哪怕能夠看出來裴青鳥正在瘋狂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只能夠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哼哼聲音,讓人根本聽不明白他說了些什麼。

  彪形大漢抓着裴青鳥走到了跟前,恭敬的對着裴潤年行了一禮,將手中的裴青鳥重重的摁在了地上,雙膝跪在地上,臉頰更是貼緊地面,在裴青鳥的瘋狂掙扎之下,嬌嫩的臉龐瞬間便被那粗糙的地面給劃破,進而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裴潤年淡淡的瞥了裴青鳥一眼,旋即便看向了愕然的裴青松和裴星辰。

  “剛纔,裴青鳥從天博大廈當中逃走之後找到了我,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還試圖顛倒黑白,將所有的責任和事情都推到裴星辰的身上。”

  “這種行爲,毫無疑問是可恥的,是不可原諒的。”

  “我之前因爲她和我的關係,將她放在了這裏,也是有我的私心,想要讓她有一個安穩地方待着,有一些事情可做就行了。”

  “她和裴星辰之間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什麼的我也很清楚,我之所以沒有理會是因爲這些小事無足輕重,你們若是連這點事情也需要我來調節,那麼我這個家主未免也太廉價了。”

  “所以我一直未曾理會過,直到她剛纔擅離逃跑,並且找到我試圖顛倒黑白。”

  “你們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什麼的,我都可以忍,因爲每一個世家子弟都是這樣過來的。”

  “如果一個世家子弟連勾心鬥角這樣的基礎技能都學不會,真的是一個纖塵不染的白蓮花的話,那麼我非但不會感覺到欣喜,反而會感覺到悲哀。”

  “但是勾心鬥角歸勾心鬥角,紅線卻絕對不能逾越!”

  “那就是背叛!”

  裴潤年的聲音驟然變得無比森嚴而肅殺,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在外敵入侵的時候,擅自逃跑,這就是逃兵!”

  “這樣的行爲,不光是在裴家,在任何一個家族都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家族平常供你喫,供你穿,甚至給你錢玩女人,不是爲了養着你們在關鍵時候逃跑用的!”

  “平常享用家族的供奉,到了關鍵時刻卻沒有爲家族現身的覺悟,只想着逃跑保全自身,這樣的蛀蟲,家族要你們有什麼用!”

  “而除了逃跑之外,裴青鳥更犯了另一個大忌,那就是混淆是非。”

  “明明是她自己的責任,將外人給帶入到了地下基地當中,導致了地下基地被入侵,家族損失慘重,但是她卻避重就輕,爲了減輕自己的責任反而說謊,將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到了裴星辰的身上,栽贓陷害給裴星辰,好讓她自己脫身,這樣的行爲也是完全所不能容忍的!”

  “如果我輕信了裴青鳥的說辭,真的認爲裴星辰導致了今日天博大廈的慘敗,等到裴星辰好不容易脫身,逃出了一條性命返回家族之後,對裴星辰進行嚴懲,那知曉內情的家族成員會不會心寒,會不會對家族產生悲觀,會不會從此再也不相信家族?”

  “這樣一來,家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將會遭到巨大的破壞,從此以後再沒有人會相信家族,也再沒有人會相信什麼團結的說辭,所有人都會變的自私自利,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卻讓整個家族的利益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用不了多長時間,裴家便會產生嚴重的內鬥,以至於發展成內訌,最終分崩離析,徹底的煙消雲散。”

  “裴家在河東立足兩百年,這樣的例子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曾幾何時,裴家並不算得上是河東最頂級的家族,但是那些最頂級的家族毫無疑問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開始了內訌,導致失去了家族凝聚力和團結,最終徹底的分崩離析,讓裴家最後上位成爲了如今的河東之首!”

  “有如此多的前車之鑑存在,我絕對不能,也絕對不會讓裴家重新踏上這條老路。”

  “所以,爲了裴家好,我要從一開始就將這些破壞力強,影響惡劣且深遠的事情給斷絕,絕對不能讓它就此蔓延開來!”

  裴潤年一番話說的聲色俱厲,但是除了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的面色凝重點之外,並沒有引來多少人的恐懼和害怕。

  畢竟裴潤年話說的很明白,他要做的事情是裴家的內部事情,要剷除可能會對裴家造成動亂的根源而已,牽連不到他們的頭上來,自然也就用不着擔驚受怕。

  只不過他們雖然不害怕,卻都一個個看向了被摁在地上的裴青鳥,眼中流出了了然的意味。

  話聽到了這會,他們已經大概明白了裴潤年想要做什麼,也明白了裴潤年要拿誰開刀了。

  果不其然,就聽到裴潤年停頓了一下之後,重新開口,直接便將矛頭對準了裴青鳥。

  “裴青鳥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族人,因爲和我的關係,被我貿然擢升到了與她能力不匹配的高位之上。”

  “我原本只是想要給她一個妥善的安置,卻沒想到這樣做卻對她、對整個家族產生了巨大的破壞。”

  “貿然從戰場上拋棄自己的族人逃跑,導致裴星辰陷入到了敵人的圍攻當中,差一點身死當場,更讓這些敵人對裴家的資產和據點大肆的破壞,導致了天博大廈的崩塌,對整個河東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威脅到了成千上萬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以上種種,已經看成是十惡不赦,但是她逃走之後非但不想着悔改,甚至還想着對我說謊,顛倒是非黑白,將所有的責任全部都甩到裴星辰的身上去,栽贓陷害自己的族人,這更是罪該萬死!”

  “鑑於裴青鳥所作所爲的惡劣影響和對家族的破壞,哪怕她和我關係密切,但是也都絕對不能再留了!”

  “她恃寵而驕,如今已經成爲了家族的毒瘤,這次如果不處置了她,讓她犯下了如此大錯之後依然能夠全身而退,那她並不會因此而反思內疚,反而會愈發的助長她的氣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將會再次爆發,危害到整個家族!”

  “所以裴青鳥,絕對不能再留了!”

  “今天,我就要當着你們的面將她處置掉,一來是清了裴星辰你心中的怨氣,二來也是表明我的決心。”

  “我的女人,觸犯了家族規矩之後都要死,那麼整個裴家再沒有不可死之人!”

  “誰若是觸犯了裴家的家規,危害到了整個裴家的存在,那麼他就得死,絕對不能倖免!”

  裴潤年聲色俱厲的話語在空氣當中不斷的迴盪着,裴青松和裴星辰看着被摁倒在地上的裴青鳥也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當然,他們的心情也並非是什麼震撼、佩服乃至於對裴潤年的大公無私和大義滅親感到敬畏。

  他們此時所想的,和那些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管是裴青松或者是裴星辰,他們都已經不是剛出道,被別人隨便說兩句高大上的口號就被忽悠的熱血沸騰的菜鳥了。

  裴潤年的話很激昂,很熱血,但是對他們並沒有任何觸動。

  冠冕堂皇的話之後,他們都同時敏銳的捕捉到了裴潤年真正想要說的重點。

  首先便是對裴星辰的安撫,無論裴星辰抵擋天三等人的入侵成功或者說是失敗,他終究是擋了下來,而且在裴青松到來之前控制住了局勢,僅此一點,他便是有功的。

  而裴青鳥拋下裴星辰獨自逃跑,毫無疑問裴星辰心中肯定是有怨氣的。

  爲了要安撫裴星辰這個功臣,所以裴潤年需要將裴青鳥祭旗,用她的死來平復裴星辰的怨氣,重新的爲他所用。

  而第二點,裴潤年便是在用裴青鳥的死來警告裴星辰要遵守裴家的規矩。

  他的女人犯了規矩都要死,那裴潤年的兒子自然也不例外,同樣得死。

  爲的便是警告裴星辰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聽話,那麼自然能夠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兩點,纔是裴潤年真正想要說明的事情。

  其他的那些話,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話而已,不值得去聽。

  聽明白了這兩點之後,裴青松和裴星辰的心情就有了不同的變化。

  裴青松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追究他的責任,那麼其他事情他自然是無所謂。

  裴潤年自己的女人,他自己要殺要剮和裴青松沒有任何關係,裴青松才懶得去管,只要他自己安全上岸就行。

  而裴星辰雖說對裴潤年依然十分有成見,在裴青鳥逃走之後也同樣滿心怨氣,但是看到裴潤年願意將裴青鳥給幹掉來平息他的怨氣,就算是他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有點受用的。

  更何況今天的事情,裴潤年做的也的確不錯。

  第一時間派來了裴青松支援不提,隨後更是自己親自出馬支援,更將裴青鳥給帶了過來,要將她給殺了,這樣的舉動,也足夠讓裴星辰暫時平息心中的怨氣,來聽一回裴潤年的命令。

  而裴青松和裴星辰兩個人心情的變化,則是立馬體現在了他們眼神上。

  裴潤年在說完話之後就一直在注視着他們兩個人的神態,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們的變化,也看懂了他們此時的想法。

  掃了一眼之後,裴潤年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裴家內部已經發生了太多的動盪,不管是全河東的據點被楚龍圖無差別的襲擊,還是說裴青海和裴青武的死亡,都已經產生了太多的風浪。

  哪怕裴潤年是天生的衝浪高手,曾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類似的動盪,這一次也着實的事有些感覺的力有未逮。

  所以越是這種動盪的時候,裴潤年越是需要穩固自己的基本盤,將真正能夠一錘定音的暗勁巔峯高手給安撫住,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如此一來,不管這風浪如何大,動盪如何厲害,裴潤年就已經站在了不敗之地!

  這也是他爲什麼要放棄之前韜光養晦的策略,親自的帶着手下站出來處理這次的事情。

  別的不說,這八個黑衣人可是他精心訓練藏了很久的心腹,一直都沒有在外人面前顯露,這次卻是全部都帶了出來。

  一來,是爲了震懾那些內外可能已經對裴家產生了想法的野心家。

  二來,也是爲了給所有人展示一下裴家的強大實力,讓所有人都知道哪怕裴家遭受到了襲擊,但是依然如日中天,根本不會被這點風波所影響。

  有了這些黑衣人的下屬,再加上將裴青松和裴星辰這兩個暗勁巔峯給拉攏安撫住的話,那麼裴家的高層戰力,除了三房裴青禾一脈還猶疑不定之外,其他四房的頂尖戰力都已經被捏在手中,裴潤年也就有足夠的底氣去處理和麪對這次的風浪!

  於是當裴潤年看到了裴青松和裴星辰兩人眼神的變化之後,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旋即也不再多費口舌,低頭看向了被摁在地上瘋狂掙扎,臉色扭曲宛如惡鬼,眼神當中滿是怨恨的裴青鳥,淡淡的開口。

  “裴青鳥,你剛纔的罪責我已經公佈於衆,你可有什麼異議?”

  異議?

  裴青松、裴星辰看了眼被牢牢封住嘴,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的裴青鳥,一個個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而裴青鳥聽到了裴潤年這句話之後,卻只是感覺到好笑,甚至她真的笑了出來,笑的臉色扭曲,笑的流出了眼淚。

  裴青鳥在笑她自己天真,笑她自己跟了裴潤年這麼多年之後居然都還對這個男人心存幻想,認爲這個男人會真的放了自己,以至於最終落的了這樣一個悲慘的下場。

  同時裴青鳥也在笑裴潤年的狠毒和無情,裴青鳥高低是跟了裴潤年幾十年,耗費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年華,更拋棄了原本可以擁有的美好家室,沒有任何名分的跟在裴潤年身邊,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到頭來裴潤年放棄她,決定要殺了她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半點猶豫,甚至還欺騙了她!

  說什麼要給她一條生路,讓她離開,給她十個億讓她可以優渥的生活,結果她剛下車還沒有一分鐘,便立馬被裴潤年的手下給抓住,直接帶到了這裏,要將她當做犧牲品,砍了她的腦袋來平復裴星辰的怨氣!

  如此冷酷,如此無情,如此陰狠,讓裴青鳥怎能不想笑?

  但是笑着笑着,裴青鳥就哭了起來,哭聲逐漸的升高,從低沉逐漸聲嘶力竭,到最後簡直就好像是有厲鬼哀嚎一樣,讓所有人都不由寒毛直豎。

  裴青鳥哭,自然也是在哭她自己下場可憐,更是在哭她兒子前途未卜。

  她如果在,那她和裴潤年生的兒子哪怕是一個私生子,但是有裴青鳥撐腰,自然那也就沒有任何人敢於給她兒子難堪。

  但是如果裴青鳥一死,她的兒子本來就是個私生子,如今裴青鳥又因爲破壞家族規矩,顛倒黑白試圖誣陷家族功臣等各種原因而死,更是會讓她的兒子徹底淪落成爲家族罪人的兒子,在裴家內部會遭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歧視和謾罵,之前所享受的各種待遇也將會瞬間消失,徹底淪落到家族底層,揹負着罪人兒子的名聲苦苦掙扎,從此再沒有分毫前途可言,這讓裴青鳥如何能夠不哭。

  可是她就算是哭,卻也沒有任何作用。

  裴潤年既然都已經能夠狠下心來將她給幹掉,那根本不會因爲裴青鳥的哭聲而有半分的動搖和心軟。

  所以裴青鳥的哭聲哭到了最後,也無非就只是發泄一下她自己的情緒罷了。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這一刻,沒有一個人出聲,都在靜靜的看着裴青鳥悽慘的哭泣着。

  等到裴青鳥哭聲逐漸降低,裴潤年這纔看着裴青鳥,再一次淡淡的開口。

  “以你觸犯的家規而言,我將依據家規將你處死,你可有什麼異議?”

  裴青鳥聽着裴潤年的話,收起哭聲,早已經心如死灰的她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畏懼,自然也不會畏懼裴潤年,眼神中滿是譏諷的看着裴潤年,意思很明白。

  她倒是有異議,裴潤年敢給她機會說嗎?

  裴潤年當然也看懂了裴青鳥的眼神,心如鐵石的她自然不會因爲裴青鳥這簡單的一個挑釁的眼神而有所動搖。

  平心而論,裴潤年一開始的確沒有想要殺裴青鳥的。

  畢竟裴青鳥跟了他這麼多年,裴潤年就算是性情涼薄,但是對於自己的枕邊人還是想要儘量給一個好的下場。

  所以他讓裴青鳥離開,準備放她自由,之後任由她自生自滅。

  但是裴青鳥那毫無悔改的表現,離開至極依然和他索要錢財,甚至之後還想要重返家族的種種表現讓裴潤年直接改了想法。

  以裴青鳥的表現,這次讓她離開之後,她大概率不會感覺到害怕,從此安分守己的生活,反而會認爲這一次闖下了這麼大的禍卻依然能夠全身而退會越發的氣焰囂張,認爲有裴潤年的庇護根本不會有事,行事依舊如此高調之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裴潤年給帶來什麼其他的麻煩。

  與其擔憂日後裴青鳥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倒不如干脆直接將這顆定時炸彈給拆掉,一了百了的好。

  至於裴青鳥的怨恨,裴潤年並不在乎。

  裴潤年已經給過裴青鳥機會了,只可惜裴青鳥自己沒有把握住,那又能夠怨的誰來呢?

  在全場詭異而靜默的注視之下,裴潤年微微點頭,再次淡淡的開口。

  “既然沒有異議,那麼我現在宣佈,裴青鳥因爲觸犯家規,依據家規處死,即刻執行!”

  當裴潤年話音落下的剎那,一直摁着裴青鳥的彪形大漢直接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用力的摁着裴潤年,同時右手的匕首絲滑的在裴青鳥的脖子上一抹,絲滑的如同殺雞一般!

  下一秒,巨量的鮮血噴涌而出,裴青鳥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裴潤年,口中嗬嗬有聲,眼神當中的怨恨濃郁的幾乎要化成實質一般。

  裴潤年,你如此涼薄狠毒,終有一天,你也會如我一般橫死……

  我在下邊等着你!

  裴青鳥心中瘋狂的吶喊着這兩句話,然而卻沒有一個字符被吐露而出,只能不甘而怨恨的伴隨着鮮血的流逝,眼前逐漸的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最終徹底氣絕。

  直到死的那一刻,裴青鳥的雙眼都瞪圓了絲絲的盯着裴潤年,由此可見裴青鳥怨氣之重!

  若是在靈氣復甦的背景下,怕不是立馬就會化身成爲厲鬼,直接就找裴潤年索命報仇去了!

  彪形大漢確認了裴青鳥死後,這才鬆開了摁着裴青鳥的手,雙手鮮血淋漓,站起身對着裴潤年恭敬行禮,旋即轉身返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而現場也是一時寂靜無言,不管是河東家族代表還是天三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

  唯有嘴炮上癮的趙武明,冷笑了一聲後繼續開炮嘲諷着裴潤年。

  “還真是冷心冷肺的無情王八蛋,跟了你幾十年又給你生了兒子的女人,你爲了立威,直接就好像殺雞一樣殺了,還真是好威風,好煞氣!”

  聽到趙武明的話,裴青松和裴星辰將眼神從裴青鳥身上挪開,煞氣十足的看向了趙武明。

  裴青松更是上前一步,準備開口呵斥趙武明。

  對於裴青松和裴星辰來說,他們兩個的事情,在裴青鳥死的那一刻,就已經蓋棺定論。

  裴潤年用裴青鳥的死來給了他們一個交代,同時也宣佈了天博大廈被襲擊一事的結束,讓兩個人都放下了提着的心。

  既然裴家內部的事情都已經結束,那麼接下來自然也就輪到他們團結一心,來處理裴家外部的事情。

  裴青松身爲裴家二號人物,現在有人嘲諷裴潤年,他當然當仁不讓。

  只不過他纔剛邁出腳步,裴潤年就已經擡手阻止了他,冷漠的看着趙武明,讓裴青松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裴潤年打量了趙武明幾眼,旋即又看向了天三、天七、秦天霜、丁卯等在場的楚龍圖手下,看的無比仔細,簡直就是如同刀子一樣要將他們給剖開一樣。

  面對裴潤年的注視,天三、天七、秦天霜和丁卯等人自然沒有絲毫的懼怕,毫不退讓的和裴潤年對視着。

  雙方的視線猶如實質一般的交鋒着,迸濺着看不到的火花。

  半晌之後,裴潤年緩緩點頭,淡淡開口。

  “你們就是楚龍圖的手下?”

  “不錯,看來楚龍圖的確有幾把刷子,手下居然有如此多的安靜巔峯的高手存在,難怪敢帶着那麼一點人就來到河東,在我們裴家的大本營和我們擺明車馬的打擂臺,讓你們做成了今日這般大的事情,讓裴家蒙受了這麼多的損失,在河東同道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

  天三、天七等人摸不準裴潤年的心思,所以聽着裴潤年這稱讚楚龍圖的話也並沒有貿然開口,依然沉默着。

  唯有趙武明或許是破罐子破摔,或者是嘴炮上癮了,聽到裴潤年的話之後直接開炮。

  “少特孃的在這裝什淡定從容,有話說有屁放,要是不準備動手我們可就要走了,誰有空在這裏陪你喝西北風。”

  “偌大一個裴家的家主,怎麼就選出了你這個娘們唧唧的家主?”

  聽着趙武明那粗俗卻又精準的吐槽,邊上河東家族的代表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了,但是迫於黑衣人們的威懾,只能苦苦的忍耐着,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

  只不過天三他們的手下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聽到趙武明的辱罵和吐槽之後,直接就笑出了聲,開始大肆的嘲諷了起來。

  “嗨,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剛纔將他的女人處死的時候可是殺伐果斷的很,一點都不娘們呢?”

  “看來裴家的家主也不過如此,也就只能對女人發發狠了。”

  “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天三的手下們一個個打架或許不是很厲害,修爲也不算高,但是要說起罵人和嘲諷,那可當真一個個都是行家,罵了半天都不帶重樣的。

  那鋪天蓋地的嘲諷和辱罵聲瞬間便讓的裴家人紅溫了,尤其是八名黑衣人,更是火冒三丈,內勁鼓盪之下渾身衣服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飄動了起來,差一點就要忍不住上前動手了。

  只不過裴潤年沒有開口,他們誰也不敢擅自行動。

  有了剛纔處死裴青鳥的事情,裴潤年家主的權威已經再一次被加強,此時他不說話,誰敢行動。

  裴潤年依然還是那平靜如水的眼神,冷漠的盯着趙武明,淡淡的開口。

  “我當然沒有忘了諸位的存在,只不過家族內部有事,攘外還需安內,所以需要一點時間處置內部的紛爭而已。”

  “如今內部的紛爭已經處置完畢,自然也就輪到處置你們了。”

  “在場的,便是你們所有人了嗎?”

  天三聽到了趙武明的話,眼睛微微一眯,不等趙武明接話,主動上前開口說道。

  “裴家主有何指教嗎?”

  趙武明也知道這個時候能和裴潤年出面對話的,只能是代表了楚龍圖的天三,他還沒那個分量,就算是開口裴潤年多半也不會搭理他,所以也沒有貿然開口自取其辱。

  裴潤年聽到了天三的話,眼神微微一凝。

  “還未請教你叫什麼?”

  天三微挑眉頭。

  “天三,天三的天,天三的三。”

  裴潤年聽了天三的名字,眼神微微有了一絲意外。

  他沒想到的是天三的名字居然如此的簡單,簡單的就和代號一樣。

  可是天三的名字可不就是代號嗎?

  意外之後,即便是裴潤年,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絲冷厲和警惕。

  以裴潤年的眼力,當然一眼看出了天三的修爲乃是暗勁巔峯,只不過是因爲脫力,導致了氣息有些虛浮。

  而一個暗勁巔峯級別的高手,無論在那裏都是享受着人上人的待遇,更應該擁有一個正式且威風的名號而已,怎麼可能就用這樣一個數字般的代號?

  誰要是敢用這樣一串代號來稱呼自己暗勁巔峯的屬下,那毫無疑問是在踐踏下屬的尊嚴,不當場翻臉纔有鬼了呢!

  但是偏偏天三這樣一個暗勁巔峯的高手對於這樣一個名號沒有任何的意見,反而有些甘之若飴引以爲榮的樣子,這頓時就讓裴潤年警惕了起來,對楚龍圖的殺意更加的濃郁。

  能讓讓屬下接受這樣的代號,只能說明兩件事情。

  第一那就是楚龍圖在屬下的心中地位十分高,高到了即便是讓楚龍圖用這樣一串數字來稱呼自己都毫不在意的地步。

  第二那就是天三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呼,或者說楚龍圖的下屬全部都是用這樣的數字代號來稱呼,所以他們根本不介意這種稱呼。

  那麼問題就來了,那就是天三這樣的手下,楚龍圖擁有幾個呢?

  天三都已經是暗勁巔峯了,那麼排在他面前的天一、天二總不可能比天三弱吧,那必然是暗勁巔峯。

  而天三之後的人呢?又有幾個事暗勁巔峯呢?

  事實上,想到這一點的並非只有裴潤年,裴青松、裴星辰還有八個黑衣人也全都想到了,也都瞬間變了臉色。

  尤其是裴青松和裴星辰,他們剛纔是最早和天三、天七他們交手的,但是正因爲雙方一見面就開打,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互相交換名號,或者說就算是交換名號也根本不會說,所以到現在,裴青松和裴星辰也都是第一次聽到天三的名字。

  這一聽,也都瞬間品出了問題,眼神中滿是悚然的看向了天三。

  天三他們也當然都明白了他們的想法,對此他們當然是十分樂意的。

  能讓敵人誤會他們的實力雄厚,進而做出某些錯誤的判斷,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何況他們還真沒有誤導裴潤年,天字號的殺手,除了排位後邊剛剛晉級的幾個是暗勁後期之外,其他的幾個,尤其是排名前十的天字號殺手,那真的各個都是毫無疑問的暗勁巔峯高手!

  只不過他們此刻都在總部跟着洛靈均忙活,沒有到河東來而已。

  來到這裏的只有天三和天七兩個人,但是天三和天七也沒有傻到主動和他們解釋的地步。

  懷揣着某種難以形容的惡意,天七冷笑着看着裴潤年。

  “我是天七。”

  秦天霜和丁卯倒是沒有開口,卻也是一臉冷笑的看着裴潤年。

  趙武明看熱鬧不嫌事大,也連忙的開口。

  “我是天四。”

  “怎麼,怕不怕?”

  “明告訴你們,向我們這樣的人,還有三十三個個。”

  “我們三十六個加起來,合稱天罡三十六將,各個都是暗勁巔峯,隨手都能夠將你們裴家給拆掉,就問你怕不怕?”

  趙武明大肆的吹噓着,只不過裴潤年依然沒有看他,更沒有相信什麼天罡三十六將。

  真當這是水滸傳呢,還來個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將。

  何況三十六個暗勁巔峯也實在是太扯了,真當暗勁巔峯時路邊的白菜,可以隨便薅呢?

  只不過趙武明的這一次開口,卻是讓裴潤年想法有了一絲變化。

  他卻是將天三他們這些暗勁巔峯當成了類似於他手下黑衣人一樣的存在,修煉衍生功法而修煉成的暗勁巔峯。

  如此一來,就合理多了。

  真正的暗勁巔峯高手想要突破並不容易,但是衍生功法的暗勁巔峯卻並不算難。

  就算是有三十六個稍微多了一點,但是認真合計起來,也不過是六個真正的暗勁巔峯高手的戰鬥力,裴家這邊也還應付得來。

  況且就算是衍生暗勁巔峯,三十六個也屬實誇張了,肯定沒那麼多!

  真當楚龍圖拉的是金子,隨隨便便都能養活這麼多暗勁巔峯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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