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被突如其來的一頂帽子扣在頭上的長歡用着懷疑人生的目光看向殷歆華,它試探性的問道:你這樣說,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什麼叫做它奇奇怪怪的話本子看多了,它那些話本子什麼的,還不是從殷歆華你屋裏順過來的嗎?
怎麼會呢?殷歆華聳了聳肩,滿臉不在乎。
嘖,你是白眼狼嗎?養不熟的那種?長歡看到殷歆華如此吊兒郎當的回答,頓時就氣炸了,拽着她的長袖就往裏面走。
長歡一邊邁着自己的小短腿,一邊還不停地數落着殷歆華。
你知不知道月容是多麼關心你?你要去鄰水祕境,月容給你準備了一大堆法器丹藥,整得跟讓你去郊遊一樣。還有啊!你知不知道月容曾答應過不離開九華峯,可是爲了你她選擇了下山。
不僅如此,她一回來就選擇了修煉,但是怕你回來九華峯後沒喫食,她親自下廚了,給你做了些喫食。還用靈力保護得好好的,等你過來。
說着,長歡拉着殷歆華來到了偏房,一桌子的飯菜,色香味俱全。上面還覆蓋着一層淡淡的赤紅熱靈力,只是爲了保鮮。
你在想想你說的話,那是人話嗎?長歡停住腳步,還鬆開了手,冷着張臉看向她。
殷歆華低聲笑了笑道:師父有心了。
說出這話時,長歡沒有看到她顫抖的手,不知在抗拒着什麼。指甲戳破手心,滲透出一絲絲的血液,但沒幾秒就被冰封住了。
你!!!長歡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歆華,指着她說不出其他話來,沈月容靜心準備的一切,在她口中就剩下個有心了?這可是把長歡氣的不輕。
沈月容十指不沾陽春水,然而長歡卻親眼看着她不用靈力,不用法訣,就跟個普通的凡人似的將這一桌子飯菜給做好,而後纔去修煉的。
它問過沈月容,爲何要對殷歆華那麼好。它記得沈月容的回答是華兒,是我唯一的徒兒,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
差點沒被醋淹沒的長歡現在聽着殷歆華的回答,頓時想化作本體把眼前這個人狠狠地抽上一個遍。
它深呼吸了幾口氣後,扯出一道僵硬的笑容道:行?你不喜歡,我喜歡!這些都是我的了!
殷歆華詫異地瞥了一眼長歡,倒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彷彿默認長歡收走這些喫食。
她想帶走,可是動不了手。就好像身體不受控制,心緒不寧。
那古怪的聲音佔據着她的思維,它告訴她,這些東西喫不得,收不得,萬一沈月容知道她是魔門門主殷歆華了,這肯定是動了手腳的。
這個聲音在其他什麼時候都不會出現,可每當在沈月容面前或者事關沈月容時,總是會阻礙着自己,告訴自己沈月容對自己可能是不安好心的。
你可真行啊?殷歆華!長歡又深呼吸了幾口氣,側目看着無動於衷的殷歆華,拉着她往沈月容修煉的地方走去。
它不打算拿走沈月容做給殷歆華的喫食,偏偏某個人還提醒了一句。
你不是很喜歡?
聽到殷歆華這樣說,長歡停住了腳步,它仰着頭問道:殷歆華,我決定了,我要跟你搶月容,我不讓步!你不值得月容對你那麼好。
長歡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塞進了冰天雪地裏,冷得人發寒。
隨你怎麼說吧?這次下山我可能會帶上你。殷歆華垂着眼眸,睫毛微微落在上面,遮住了眼底的隱晦。
長歡一下子就炸了,她跳着腳喊道:你這是要分開我和月容!
殷歆華淡淡地應着,隨你怎麼想,你是我的法器不是嗎?
長歡拽着她的長袖罵道:殷歆華!你真的是一個卑鄙的小人!讓師父聽見了,估計會覺得我在欺負你?
殷歆華冷着張臉,垂着眸子淡淡地說着話,修長的手指抓住了長歡稚嫩的小手,手指微微用力,將長歡拽着自己長袖的手給拿開。
殷歆華,你果然是長歡後退了幾步,對她充滿了戒備心。
是什麼?殷歆華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裳,輕蔑的視線落在了長歡身上,脣瓣微張,眼角一抹紅暈,像極了勾魂攝魄的女妖。
你不是殷歆華,你是誰?長歡問出這句話時,身後的浮現長鞭虛影,只要她稍微有一點兒不對勁,它就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長歡:突然戲份這麼多,我好害怕啊!(△|||)︴
小徒兒:別怕,我帶你下山玩?╰(*?︶`*)╯
師父:今天沒我什麼事嗎?_(:з」
第62章長歡的不滿
怎麼了?
還沒等殷歆華回答,沈月容的聲音倒是從房裏裏頭傳了出來。
聽見沈月容的聲音,長歡身上浮動的靈力也漸漸地消失,身後的本體散去。
沒什麼。長歡轉過身撲向了沈月容。
沈月容隨即將長歡抱在懷裏,看到了冷着張臉的殷歆華,便問道:華兒過來了,爲何不叫爲師呢?
被沈容歡點明瞭自己對殷歆華的心思,雖然讓沈月容一時間有着不適應,但接受的程度還是特別快的。
不過,有件事情,她還是想要弄明白
師父,長歡說你在修煉,怕我打擾到師父,所以纔沒有叫您。況且,我這次過來也是有件事情想要跟師父您商量一下的。殷歆華看了看趴在沈月容身上朝着自己做鬼臉的長歡,脣邊的弧度不變,向前走了幾步,語氣溫和的說道。
並且把自己過來後爲什麼不第一時間找沈月容的事情,二話不說地把鍋丟給了長歡。
這樣嗎?長歡?沈月容側目而視,恰好看見長歡做鬼臉的模樣。
長歡: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那該多好。
咳咳,我可沒有阻止某個人去找你啊!長歡僵硬地鬆開了做着鬼臉的手,假裝咳嗽了幾聲後反駁殷歆華的話。
這個不重要。殷歆華搖了搖頭,像是不打算和長歡在糾結下去了,便將書信重新拿了出來,遞給沈月容看,師父,你看看這個。
先進屋住吧?沈月容沒有接過去,反而是將長歡放在地上,自己帶着殷歆華往屋內走去。
長歡氣不過,也知道自己剛纔的小動作被抓得正着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只好自己邁開小短腿跟了上去。
屋內,殷歆華坐在沈月容對面。
沈月容垂着眼睫,白皙如玉的指尖握住茶壺,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殷歆華不自覺地專注了起來。
長歡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以這小小的身軀爬上了一旁的椅子,雙手乖巧地放在小腹上,靜靜地看着沈月容。
喝吧?沈月容將沏好的茶遞給了殷歆華,又放了一杯大杯的給長歡,道:這靈茶,華兒你喝一杯便可,其餘的,都交給長歡解決。
聞言,長歡頗有點小驕傲地揚起臉,似乎在嘚瑟自己能喝到那麼多沈月容泡的靈茶,而殷歆華只能分到那麼小小一杯。是,師父。殷歆華低眉對沈月容的囑咐並沒有什麼不滿,她又不是長歡那個小喫醋精,自然是看得出這杯靈茶裏面蘊含的靈力是幾何了。
莫說這杯靈茶自己喝下去後靈力會暴增多少,怕是來個金丹期都要消化好多天。至於爲何交給長歡解決,還不是因爲它是器靈。
器靈化作人形需要龐大的靈力作爲輔助,而自己當時正好處於突破關頭,因此它才化形成功。後面長歡卻沒用到自己的一絲靈力,殷歆華想應該就是沈月容泡的靈茶的緣故了。
你說有事找爲師商量是什麼事情?沈月容一邊看着長歡喝完一杯後,又幫着添上一杯,一邊問道:是遇到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嗎?
一說起這個,沈月容想了想小徒兒身上藏着的祕密還是挺多的,想要戳破又怕惹惱了她,沈月容也就把掀她底子的心思給壓了下來。
是這樣的,師父,我收到了門內弟子下山試煉的邀請,想着不知要怎麼解決?殷歆華這下可以把書信遞給沈月容了。
聽着殷歆華尋求沈月容解答疑惑的聲音,忍不住地小聲BB一句,不是已經打定主意想去了嗎?還說的那麼好聽!
長歡的聲音即便是壓得再怎麼低,在座的兩個人都能夠將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沈月容放下茶壺,似乎對長歡說的話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詢問了殷歆華的意見,那華兒的意思如何?
是想去呢?還是想要留下呢?
徒兒想下山試煉一番,學堂裏的知識,大多也學會了,可實戰經驗若是跟不上也不好?殷歆華捧着茶杯輕抿了一口,霧氣浮現遮住了她的眼。
沈月容抿着脣,握着茶壺的手一頓,給長歡又倒了一杯問道:是嗎?可有想好要去哪裏?接何種任務?
師父不必擔心,徒兒我現在是築基巔峯,下山後也有師父贈予的法器丹藥,安全不成問題。殷歆華看到了沈月容的停頓,以爲是她擔心她不肯讓自己下山,便開始勸解沈月容。
況且,任務堂裏發佈的任務,徒兒我也會量力而行,還請師父放心。
再說了,徒兒好歹也是師父您的親傳弟子,是元華宗的一份子。我聽說慕寒師兄他們的弟子也下山了,那我總不能縮在着九華宗裏不出去吧?
徒兒這邊是沒什麼問題,我就怕某些個有心人要傳什麼流言蜚語,我可捨不得師父聽到這種東西。
殷歆華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絲毫不給她拒絕的地步。
沈月容擡起頭,看着殷歆華充滿自信的臉。脣瓣微張,想要讓她留下的話,盡數都消失在口中。
既然如此,華兒就去吧?沈月容別過臉,似乎在逃避着什麼,語氣聽起來也淡淡的,不含任何情緒。
得到了沈月容的回答,殷歆華開心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道:多謝師父!徒兒,我現在就去準備下山的事情。
沈月容神色淡淡地頷首說道:去吧!
那師父我走了!殷歆華說完,沒等沈月容說話,就往門外走去。
殷歆華表現得迫不及待,沈月容只好放人了,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很期待下山試煉的事情,自己也總不能把人拘在這兒吧?
小沒良心的!長歡捧着茶杯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句話。
話音剛落,長歡就能感覺到沈月容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它捧着茶杯猛的一口喝下去,像極了給自己喝酒壯膽似的說道:可不就是嗎?月容你給她準備了那麼多的喫食,結果這人倒好,居然不要。還有啊!她先前跟我說,她這次下山要帶上我!結果呢?自己就歡天喜地的走了!
長歡說着說着,忽然看到了殷歆華的茶杯,頓時心裏就更加來氣了,它指着茶杯道:月容你瞧瞧她?你的靈茶能給她帶來多大的好處,這人就抿那麼一小口,感覺就像是怕你害了她似的!
想到這裏,長歡一口氣咽不下去,它擼起了袖子,頗有一副找人打架的風範說道:不行!我要去問問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這麼糟蹋你對她的好!
行了,彆氣了。沈月容無奈地一把按住長歡,你的氣憤,本君明白,但華兒有自己的苦衷。
長歡一聽,翻了個白眼給沈月容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月容你就繼續寵着她?指不定哪天她就會以下犯上,你還能原諒她的那種呢!沈月容搖頭一笑,並沒有將長歡的話放在心裏,她伸手將長歡抱在懷裏,就跟小時候那樣。
你啊!就是這個脾氣暴躁,陪華兒下山後,要事事三思而行。別動不動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別給華兒招惹麻煩。沈月容低聲說着話,冷清的嗓音猶如珠玉落盤發出的響聲,悅耳動人。
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別給她惹麻煩,我是那樣的器靈嗎!長歡豎着耳朵,結果聽到沈月容如此偏心的話,那還了得,直接就反駁了起來。
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讓我下山保護她?你該不會還想着違背誓約下山陪她吧?長歡臉色難看的盯着沈月容的側臉,見到她依舊是面癱着臉,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長歡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警告沈月容,我跟你說,你傷好了嗎?還敢再來第二次?
安心,本君自有分寸。沈月容揉了揉長歡的頭髮,擡頭看向這偌大的容華居,輕描淡寫的說道:時間快到了,反噬並不嚴重。
以前的容華居是家,現在的容華居是鳥籠。
可是
她不是脆弱不堪的小鳥兒。
而是,翱翔天際的鷹。
遲早有一天她可以拆掉這個破鳥籠,讓他們看看,妄想用鳥籠困住一隻鷹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下場。
我看你是瘋了,等了那麼多年!爲什麼不能繼續等?非要爲了個殷歆華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她有什麼好?要你這樣的付出?
長歡掙脫了沈月容的懷抱,站在椅子上叉着腰,衝着她喊。
她有苦衷?你呢?你沒有嗎?你敢說你沒有嗎?你敢把自己做過的事情一一告訴殷歆華嗎?你不敢!你個膽小鬼!
沈月容靜靜地看着長歡,任由她發泄自己心裏的不滿。最後,她喊累了,伸出手抱住了沈月容,聲音變得小了起來。
月容姐姐,我求求你放過自己好不好?別把自己壓得太過了!你是人,不是神,你會疼的。
我知道了。沈月容垂下眸子,拍了拍長歡的背,似乎是在安撫着她。
去保護她。
我知道了,長歡會聽月容的話,好好保護她的。
真乖。
離開了容華居後的殷歆華往九華峯外走去,想要接任務,就要去外峯。
至於她離開後,容華居里發生的一切,她一概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