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舊仇,小心打滑
軒轅雲天去做外面的工作,沈華灼則負責去說服他們最重要的倖存者——柳大郎。
他作爲那場殺人放火存留下來的苦主,是他們這次反擊必不可少的證人和狀告者。
兩人分頭行動,各自緊密有條的安排着。
可泠江王妃那邊卻亂作了一團,原因無他,就只是因爲沈華灼把她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芍藥花都弄得蔫巴蔫巴的,不僅如此還被軒轅雲天命人送了回來。
他就好像故意示威似的,直接讓下人捧着花不是送回了花房裏,而是讓他們全都捧到了她的花園子裏。
她那花園子,這整個王府誰人不知道,那可是她最寶貝的地方,裏面養着的全是時下最新鮮最珍貴的花種,那些下賤胚子弄了這麼一些殘枝敗葉枯花來,將她整個花園子的格局就都破壞完了。
“滾,滾,滾!”她氣得直拿紅木高几上的骨瓷茶盞砸他們。
院子裏的老嬤嬤趕緊支使着那些人將養壞了的芍藥花往外面端。
“拿走,拿走,快!”慢了,不僅這些芍藥院裏過來的奴才倒黴,就連出人意料漪珠院的人也要倒大黴,王妃娘娘別看着表面上笑眯眯的,實際上發起脾氣來,嚇死人,輕輒掌嘴打手板,重輒大木頭板子伺候。
可芍藥的人剛剛纔被軒轅雲天嚇到過,此時都呆呆愣愣的,放下芍藥花一個個跑得跟兔子似的,壓根沒人理會老嬤嬤的吩咐。
氣得她叉着腰站在院子裏,怒火沖天了,卻也不敢罵出來,只好壓着火氣指揮漪珠院的人收拾着。
只是處理完了這一塊,老嬤嬤才把怒火壓了,臉上裝了笑臉回去,說出來的話卻句句都是挑撥離間,把世子爺小兩口說得都登了天上去了,這王府里根本沒將任何人看在眼裏。
“反了她的天了!”泠江王妃本就不喜歡沈華灼,被老嬤嬤有心這麼一引導,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哼,我知道了,肯定是軒轅雲天那個沒良心的東西攛掇着那個小賤人與我作對!”
她知道她不是軒轅雲天的親孃,他自打出生,就與她不親,他肯定恨她搶了他母親的位置,所以纔會想對付她。
“哎呀,王妃娘娘,您怎麼能這麼想了?這事兒啊,依老奴看,必定不是世子爺的原因啊,您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到底是嫡嫡親的親姨母,再說了,您這膝下沒有兒子,這以後啊世子爺繼承了王位,王妃這日子不得靠着他嗎,您現在可萬萬不能與世子爺把關係弄僵了。”
老嬤嬤是泠江王妃打小的乳孃,在她眼裏的地位自然不一樣,對於她說的話,她也稍微聽得進一些。
聞言,她勉強壓下了怒氣:“可這事兒不是他乾的還能有誰?”
“那個鄉下丫頭唄!”老嬤嬤心知後宅是女人的天下,世子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插手後宅之事,以她所能來看,想要拿下世子爺,成爲王妃娘娘的護身符,就得先把這個與王妃娘娘不對付的女人給弄出去。
“本王妃就知道是她使的壞,先前那藥她居然受得住,怎麼沒把她給毒死了!”不僅沒有毒死她,還差點讓杏兒那個死丫頭把她咬出來,幸好她在芍藥院裏安插的人手多,消息足夠靈通,這才讓她及時的制止住了事情的惡化。
否則,就算她們不能把她怎麼樣,可終究在王爺那裏也撈不着好處還會受到他的質疑。
“王妃娘娘,依老奴來看,那鄉下丫頭雖然出身不怎麼樣,可世子爺着實護得緊,咱們之前埋在那院子裏的人都被看管了起來,現在都動彈不得,再想動什麼手腳也不方便。不如看看京城裏的人或者想想其他什麼辦法。”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陣可怕的沉默過後,彩霞郡主闖了進來。
“母親,我帶何大小姐來作客。你看她給我送來自南海的翠玉珠,好漂亮!”彩霞郡主手裏拉着何玉珠,獻寶似的把手中的紫檀木盒子往泠江王妃面前舉。
“何大小姐來了,你便帶着她好生在王府裏面走走,前面花園子裏,我新養出來的綠蕊開了,你們去那邊喝茶賞玩,我命人給你們上茶點!”
說着,等到何玉珠行過禮後便揮手小丫環領着她們過去。
“王妃娘娘,咱們不是不方便親自出手嘛,可不這就來了一個!”老嬤嬤看着何玉珠的背影,老臉上生出光彩。
“對,咱們制不住她,總有人拿捏得住她!”泠江王妃也突然開了竅。
“你找個時機,把鄉下丫頭在這裏的消息給她露些出來,然後……”
對着她的耳朵又是一陣嘰裏咕嚕的交代。
說完,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王府暖房。
“郡主,這裏好美啊,這麼漂亮的花兒怎麼養出來的?”
何玉珠一身粉色珠繡蝶戀花馬面裙,頭戴金玉,打扮得富麗端莊。
對面彩霞郡主則是身穿翠綠湖綢長裙,外面輕披軟煙羅細紗,身姿曼妙,姿容仙麗。
兩個少女齊聚花前,讓面前看着的人卻不知到底是人美還是花美。
“我這是我母妃閒來無事弄出來的,她可是最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我們去裏面看,那裏還有好多!”
一旁的老嬤嬤一見彩霞郡主指着的方向,連忙大聲叫喚:“哎呀,老奴的祖宗啊,那邊快別去了,裏面還種着給芍藥院的芍藥花了,上次已經弄壞了一批了,這要是再弄壞了,王妃娘娘可怎麼向芍藥院的那一位交代?”
老嬤嬤揮着手帕皺巴巴的臉上做出了一副格外害怕的模樣。
“切,你別想騙我,我母妃就已經是王府裏最大的女主人,這整個後院裏還有誰人膽敢給我母妃沒臉,你告訴我,那人是誰,我現在就去抽死她!”彩霞郡主說着,甩手挽袖就要衝上前去。
“別,別,別,郡主息怒,那人不是咱們能隨便招惹的,唉,你最近事忙,你是不知道……”
老嬤嬤看着何玉珠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彩霞郡主自問面前這何玉珠有什麼好東西,好玩意都送往她這裏來,現在她房間裏有一個專門盛放她所送東西的櫃子,那裏面琳琅滿目什麼都有,而且都是價值不菲的。
現在自已這裏有點事,哪時能瞞着她,況且,她這會兒被老嬤嬤那一眼掃到,眼圈都快要紅了,她可不能讓她難受。
她連忙瞪了一眼老嬤嬤。
“你個老貨,有什麼話當着玉珠的面不用藏着掖着,她是我的好姐妹!”
何玉珠想聽還得裝作一副不想聽,委委屈屈的靠着她的身後,那小模樣也是我見猶憐。
“老奴……這就說!郡主是不知道,在咱們府裏的世子爺回來之前,咱們的王妃娘娘她的確是王府裏妥妥的女主人,可是在有了世子爺之後,世子爺又帶着那夫人,她有世子爺寶貝着,又有王爺護着,這王府後院裏,哪裏還有咱們王妃娘娘說話的份兒。”
老嬤嬤一把鼻涕,一把心酸淚說着。
“哼,她一個鄉下丫頭真有那麼厲害,我倒要會會她!”彩霞郡主發起怒來。
當時她來的那會兒,她就見識過她的厲害了,不過,卻沒想到,她居然還真的能把她母妃都壓下去了。
不,她不能任由她這樣作爲,她母妃在這王府裏都沒有了地位,而她一個註定要外嫁出去的郡主豈不是更沒有說話權了。
她得趁着她現在還沒有把地位穩固下來的時候就該把她壓制下去。
“哎,郡主算了吧,你別看人家只是一個從鄉下來的丫頭,可人家上面有咱們世子爺寵着,聽我一勸吧,那姓沈的端的心眼多,咱們還是少惹爲妙!”老嬤嬤揮着帕子蓋在眼睛上,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樣,看得人甭提多心酸了,她透過帕子的縫隙時不時的盯着何玉珠看。
一直都聽說何玉珠跟那世子爺的夫人有仇,曾經還對簿公堂,若是她要知道了那女人此時也正在王府,不知道接下來會有怎麼樣的戲要唱?
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不過,再着急也不能太過突兀,總得有個好法子把她的名字引出來。
“王府裏的世子爺找回來了?”何玉珠聽到姓沈,又都是鄉下丫頭,記憶深處裏的那個名字就好像被下了增長劑的草一般,飛也似的生長,剎那佔滿了心田,她很想知道那個姓沈的女人會是誰?
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讓她恨到了骨子裏的女人。
“是啊,還帶着夫人了!”魚兒總算是上鉤了,老嬤嬤被帕子遮住的臉上肌肉因爲高興劇烈的抽搐着。
“那,那夫人叫……叫什麼?”何玉珠語音艱澀的開口。
“似乎是叫沈華灼,對,我記得王妃娘娘提過一嘴!噓,小點聲,夫人是主子,老奴是奴才可不能隨便喚她的名諱。”老嬤嬤看似小心翼翼,實則算計滿滿。
何玉珠聽得雙指成拳,眉眼抑制不住的顫抖,心裏直道:姓沈的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們家花費了諸多銀錢纔好不容易攀上了泠江王府這座大山,讓他父親可以逃脫何家本家的懲罰,她也才得以保存住在何家的一切。
可她沈華灼卻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上了這座王府的女主人。
哼,命運弄人,對她何其不公。
現在他們一家人都擺脫了噩運,何家大伯也已經回了泠江以北,這泠江再無人管制他們,這一次她要將她從前付出去的全部都拿回來……
“何大小姐?”老嬤嬤看她眼中蓄着怒意,臉上緊繃着,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長滿皺紋的嘴角終於忍不住翹了起來。
看來事情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容易。
“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適,我想先去那邊的涼亭休息一下。”何玉珠身體微顫,渾身失去了力氣,只得倚在丫頭小玖身上。
看她呼吸困難,面色發青,彩霞郡主還真被嚇到了。
連忙讓人扶着她過去。
老嬤嬤說完了正事,便主動退散開去。
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何玉珠,大概就不需要她了。
何玉珠在涼亭時休息一陣,被陣陣吹來的涼風將發熱的頭腦吹得涼意習習,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了,幸好,她及時圓回來。
“郡主,其實這個沈夫人,我以前好像見過,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去看看她!”
聽她提這樣的要求,老嬤嬤絲毫不感到驚訝,只這其中最不懂事的要數彩霞郡主,她看不上那沈華灼其人,自然不願意自已的好朋友與她接觸,當即揮手就要拒絕。
老嬤嬤趕緊上前握住她的手:“郡主啊,王妃娘娘的意思是,大家既然都是同齡中人,大概她們有話要聊,咱們是主人,自然不好拗了客人的意思。”
彩霞郡主又不笨,老嬤嬤算計的這一手,她便是一開始不明白,現在卻也有些懂了。
往日母妃身邊這老嬤嬤最是不喜歡多話的人,可今日卻異常的多話,而且這句句都在有意識的往芍藥院的那一位身上引。
再想到她母妃在那一位身上受過的氣,她想想便也懂了,當即改了口。
“既然玉珠想去,我便陪你走一遭!”
這一遭一走,卻走出了大問題。
芍藥院裏除了名字不好聽以外,因爲是王府世子爺的院子,所以修建得十分精緻。
裏面的空間也相當廣闊,若不是那一道連接着王府大院的月洞門和敞開的夾巷,在外面看着幾乎就是獨立於王府之外的。
“這院子裏我記得有一處水榭,裏面種植着荷花,不過,這會兒入冬了,大概就只有枯荷可看了,不過那水可冰了,冬日裏還會結上一層厚厚的冰塊,旁邊的地基可滑了,玉珠你待會兒可千萬要小心了!。”
何玉珠十分認真的聽着彩霞郡主描繪着水榭中的場景,聽到那地基很滑之後,眼前一亮。
她提出想要見見沈華灼乃是突然生出的想法,可是卻一直沒有想好該怎麼做,這一次,她便是棄了所有,她也要把仇報回來。
可走了一路,她卻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對付她,直到聽到了彩霞郡主的話。
存了邪惡的心思,她的目光一直都不曾離開過水榭的地基。
眼瞅着那是一塊塊青石板鋪就,旁邊立着小朵小朵的菊花,青青的水,碧藍的天空,金黃的菊花再加之幾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美人,這可真是一幅不可多見的美圖。
沈華灼被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夫人,郡主就在前面等您,還說請了一個您的好朋友想要讓您見見。”
沈華灼眉眼不動,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淡淡的應了。
“大嫂,你可來了!”彩霞郡主十分熱情,一看到沈華灼,拋卻了前兩日的鄙視和嘲諷,立馬撲過來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牽到了何玉珠面前,十分隆重而重視的介紹着她的身份。
“雲朗……雲朗果然不是平凡之人。”何玉珠的語氣酸得連牙都要掉了。
她就知道,她何玉珠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池中之物了?
可是現在再怎麼樣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不,也許還有……
她看看因爲露水有些溼滑的水榭地基,再看看沈華灼。
她穿着一身素白帶藍花的長裙,腰間微束,似隱隆起之意。
她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她怎麼覺得面前的女人好像發胖了,以前的她細腰只要微微一擰便能盡數纏在手心,可這回,不知道是不是她身穿不收腰的襦裙之故。
目光上移,再見她膚白貌美,鳳眼清亮,好像一顆自帶光華的珍珠一般,讓人心生喜悅。
只不過,她對她的惡感由來已久,根深蒂固,所見這一切,不會讓她有好感,只會讓她因爲嫉妒而變得更加的討厭她。
“雲娘子別來無恙!”
她咬着嘴脣緩緩開口。
“還以爲你遠嫁,沒想到還在這裏!”沈華灼在她盯着她瞧的時候,便已經看出來了,她大概是又想着打什麼主意了。
只不過,這四周皆只掛着透明的雪紗,四處都有人看着,她又想要做什麼了?
她右手無意識的放到小腹間,默默的撫着,她現在有孩子了,可不能再任由任何人算計她。
她的這個小動作,再加上她臉上無意識流露出來的母性的光輝,盡數被何玉珠捕捉到。
她目光一緊,眼中凌厲的光芒射出。
好啊,沒想到她的命可真好,在有一個那麼疼愛她的夫君之後,還懷上了他們的孩子。
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其樂融融,而她呢?像個可憐蟲一般被何家爲了家族利益而嫁入京城大戶聯姻。
“雲朗最近可好?”在她出大招之前,她非得好好的氣氣她,最好氣得她肚子痛,把孩子弄沒。
何玉珠咬着嘴脣,皮笑肉不笑。
“大膽,來人給我掌嘴!”沈華灼一聲不吭,只朝身旁的綠兒使了個眼色,便聽她突然暴喝一聲。
這些小丫頭們仗勢欺人是在宅門院子裏,打小看到大的。對這些是熟門熟路。
綠兒雖然不知道爲何一向溫柔好說話的夫人指使她這樣兇悍,不過,在見識過夫人的聰慧與世子爺對她的珍視之後,她就知道,她的主子就只有她一個,她說什麼,她便做什麼,準沒錯。
就算當着郡主的面,呵斥的還是她的好朋友她也在所不辭。
沈華灼面露讚賞的看她一眼,讓提着膽子的綠兒安了安心。
她的選擇果然沒錯,她不再猶豫,上前對準了何玉珠那張畫得精緻的臉就是一巴掌下去。
她很清楚,像夫人這等主子他們最爲痛恨的大概還不是那些一早就抱着要害他們之心的人,最不喜歡的應當是牆頭草隨風倒之人。
“你……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對着我的朋友大呼小叫?”彩霞郡主指着面前的綠衣小丫頭,最初被她一聲斷喝嚇到了,直到何玉珠被綠兒打,發出驚叫的聲音纔將她的神魂拉回來。
何玉珠尖叫過後便半晌沒有開口,她呆呆的捂着臉頰看着面前的綠兒,心裏不的想:“她居然敢打我,她居然……”
想着眼淚便決堤而出,淹沒臉頰上的巴掌印。
“世子爺名諱豈是任何人能隨便喚的,何大小姐雖然出身皇商何家,可在咱們王府之中,卻也輪不上她開口喚世子爺的名諱。”綠兒在沈華灼無聲的鼓勵中,挺直了腰背解釋着她罵人還有打人的原因。
“你……你走着瞧!”彩霞郡主擡手想要打回去,卻在中途被沈華灼一個犀利的眼神瞄了回去,老嬤嬤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安撫:“郡主,這死丫頭說得沒錯!”主子就是主子,再怎麼樣,也輪不着她們直呼其名諱,而且一聽那兩個字就知道應當是小名,也難怪這世子夫人坐不住了,當着郡主和她這個王妃奶孃的面也要使喚人打人了。
雖然她這行爲十分不適,但是,說到底,她是世子爺的夫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非要這樣做的話,也無人膽敢說她半個不字。
只是一般人在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最多在心裏生氣,卻從來還沒有遇到像她這種類似於鄉村潑婦一般的行徑。
唉,果然是鄉野丫頭啊。
心裏再怎麼瞧不上沈華灼的作爲,她也只得連忙打圓場,畢竟那何玉珠,她們還有大用處了,可不能就這樣讓她退散了。
況且,世子夫人貼身丫頭這一巴掌,倒是給何玉珠出手整治她又多了一個保證。
她那雙眼裏燃燒的怒火就連她站得遠都感受到了,只讓人覺得渾身灼熱。
“對不起,是民女的不是!”何玉珠是個聰明的,看彩霞郡主和老嬤嬤都不說話了,知道沈華灼的身份地位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再不是她能夠在言語上得罪得了的。
當即便彎腰躬身小聲的賠了不是。
沈華灼撇過頭去,這樣虛假的賠禮她纔不屑。
她既然敢指使丫頭打她,自然就不帶怕她的。
不過,各人心裏再怎麼樣怨恨,卻都假意端着身份,品茶喫果點,一個個好像就當剛剛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般。
可沈華灼卻早就忍不住了。
“你們所爲何事?若是無事的話,我可要回去歇着了!”她掃了一眼何玉珠,知道她大概看出她有孕之事了,便給了一個只用她才能看得懂的挑釁的眼神。
她與何玉珠的仇是早就結下的,不在乎再多一點。
反正,她出手之時,肯定也不會看在她想要息事寧人的份上手軟,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已?
“急什麼,沈夫人!”何玉珠一見她要走,還露出那樣莫可名狀的眼神,心裏的火再也壓制不住,上前一步趕緊拉住了她。
沈華灼神經立馬上揚,擡眼看着院牆外面,那裏有人遞了一個手勢,她當即側了身子,想要掙扎。
何玉珠以爲她害怕了想要跑,連忙拉緊她:“哼,你想跑,打錯了算盤!”趁着世子爺不在,她就要收拾了她,反正這裏在場的除了府裏與她有仇的郡主以外,便只有丫頭,她相信彩霞郡主一定會有辦法應對那些小丫頭的。
想着,手上一緊,拉住了她就往溼滑的水榭地基處推去。
一邊推還一邊大叫:“啊,夫人饒命,不要推我,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喚世子爺的名諱了!”
沈華灼眼中凌厲的光芒一閃。
哼,賤人打錯了算盤!
想要推她入水榭,居然還賊喊捉賊。
不管沈華灼心中作何感想,卻在腳步急轉中突然打滑,她心中一緊眉頭緊皺看着水榭中冰冷的水突然手腳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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