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程一宁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尼古丁烟草味,也知道是谁。
她心跳疯了般跳动,有些不可置信。
两人贴近,腰被人紧紧拥住,在黑暗中程一宁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和喘息声。
他就這样紧紧抱着,下颌抵在她肩膀上,什么也不做、也不說。
两人紧紧贴近,能感觉到肌肤传来的温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香,催得人头皮发麻。一股愉悦的感觉从后背升起,一片酥麻。
一呼一吸都是在煎熬。
程一宁缓了一会,沒敢刺激他。尽量克制着声音,“陆迟舟?”
他动作僵了一下,随后越发用力。
程一宁眉头皱了皱,“你要干什么?”
“你說我想干什么?”他低喃一声,默了一会,贴着她耳边,声音沙哑,“老子吃醋了啊。”
话音一落,程一宁感觉浑身血液凝固一瞬,随后直冲头顶。
心脏像镂空一角,怎么也填不满。
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我不认识他。”
“嗯。”
“可是他想认识你。”
程一宁:“…”
這不是她能控制的。
程一宁耐着性子和他好好說话,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你先起来,我們好好說话。”
陆迟舟沒动,反而抱得更紧,语气染了点委屈,“程一宁你也哄哄我呗。”
“怎么哄?”
他将脸转過来,月光穿破玻璃,透进来,光影在他脸上浮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一双黝黑的眸子灼灼盯着她。
那温度太過炙热,程一宁有些承受不住,她淡淡转开脸。
“你亲我一下。”
你亲我一下?!!
亲一下?!
亲?!
她募地回头,有些难以置信,音调拔高,“你說什么?”
陆迟舟看她睁大的双眼,眼底流光潋滟,殷红的唇瓣骇人听闻的微张,能窥见裡面莹白。
喉结滑了下,他移开眼睛,退而求其次,俨然沒有刚才的强势,声音低下来:“那你抱我一下。”
沉默蔓延开来。
沒過两分钟,程一宁突然靠近,伸出手,轻轻放在他腰上。
“可以了嗎?”
她问得很轻,陆迟舟心跳忽地停了一下,拦着她的力道渐松。从鼻音裡发出一声:“嗯。”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
陆迟舟拉着她的手不放,不厌其烦的玩弄着她的手指。
“程一宁。”
他喊她。
“嗯。”
“我們现在算什么关系?”
继上次之后,两人的相处从来沒有什么变化,该学习的学习,该打球的打球。
只是偶尔从窗外路過,两人有视线交汇。或是下课之后,他和一群男生聚在三班后面,每次她去交作业或上厕所回来总是能遇上。
下午吃完饭,回教室,回路過操场。每次他的篮球都会恰巧停在她的不远处,他穿着球衣朝着她的方向跑来,路過的风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夜深人静时,他发的一條條消息。
两人相陌生人一样,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沒有逃避话题,“你想是什么关系?”
闻言,陆迟舟倚在废弃的课桌旁,垂在膝盖的手拉着她,指腹在细嫩的内侧细细摩挲,喉咙发痒,“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這句话有些底气不足,也有些忐忑,掌心都有些汗湿。
程一宁愣了会神,目光有些奇怪:“你现在才高中想這些干什么?”
“我不仅要想,我還要做。”他回答的很快。
程一宁抿了下唇。他拉着她不放,有种她不答应就不放手。
她耐着性子好好說:“你现在高中阶段最重要的时候,你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陆迟舟呵笑一声,“怎么现在就开始管我了?”
程一宁无语。
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我现在沒考虑這种事,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陆迟舟就這样看着她,“那你之前是什么意思,吊着我玩?”
程一宁脸上有些难堪,错开眼,“对不起…”
他噗嗤一声,手腕用力将她拉到身前,胳膊虚抱着她,“对不起什么?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就多了。”
“我比你想的坏多了。”
“程一宁,我现在和你說的你听清楚了再回答我。”他忽然郑重起来,她心头一慌,总觉得不安。
他忍不了了,尝過甜蜜的滋味,突然变冷淡,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配合她,以裡像有把刀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上一到,又给甜头,下一次還往那個伤口划一刀。
他受不了她的冷淡。
一丝一毫的受不了。
“你别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說我的,老子干净得很。我也沒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糟糕,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表裡不一,表面柔弱其实比谁都狠,你還有点坏,你有意无意的勾着我让我沉沦,却在一旁隔岸观火。来兴趣了逗一下,這些我都知道。”
他的话說得很平静,像在陈述一個事实。却又单刀直入的将她的遮羞布一点点戳开。
丝毫不给她留一点余地。
程一宁喉咙梗塞,不知道该說什么。
“但是我就是喜歡你,第一次在巷子裡我就注意到你了。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歡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們可以不公开,只是你别动不动就不理我。你在我這裡可以做你自己。”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可怜的意味。
程一宁眼眶有些湿濡,喉咙越发涩得厉害。
她想后悔,后悔答应江珩的一切。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裡疯狂涌入,眼前陆迟舟眸光灼亮,全是期待。是少年的朝气,意气风发。
他很好。
好到她不敢沾染。
她睁大了眼,害怕眼泪掉下来,压着声音,“我一点也不好。”
陆迟舟拉着她,靠在怀裡,轻声說,“你很好。”
時間沉默了很久,她闭了下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滴在陆迟舟劲间,她轻轻的說,“对不起。”
陆迟舟手一僵。
她說:“你能靠近年级前十我就答应你。”
說完空气中寂静了一瞬,下一秒,陆迟舟紧紧抱了她一下。
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体裡。
他贴着她的耳边,像情人低语,“這可是你說的,不许反悔。”
明天运动会,今天演出完就可以解散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退场。
“宁宁你刚才怎么去了這么久?”简瑶挽着她的手。
“刚才碰到一個同学說了一会话。”
简瑶转头,目光往她身前扫视一圈,用手比了比自己,两眼放光,吞了吞口水,“想不到你這么瘦居然這么有资本。”
程一宁脸颊微红,“你别乱說。”
“我說的是真的,我刚才都被你迷死了。”她捏了捏程一宁手臂,忍不住唏嘘,“你到底是喝什么长大的,皮肤怎么這么白。”
“喝牛奶啊。”
“啧,我也喝牛奶,怎么就沒你這么白。”
两人一边說一边往外走。
校门口聚集着一群女生,刚表演完,衣服還沒换,和班上的人计划着去哪裡聚餐。
树枝被吹的吱呀响,校门口的摊贩還热闹着,路口的灯像落日余晖,车流疾驰飞過,像一闪而逝的流星。
从校门出来,简瑶拉着程一宁去小摊贩买关东煮。
人比较嘈杂,程一宁浏览着菜单,刚选好。
对面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這边视线全部移過去,一辆车从眼前疾驰,对面一個穿着大胆的女生,双手紧紧勾着男生的劲勃,仰头亲了上去。
虽然只有半张脸,她還是认了出来。
是江珩。
街边灯光璀璨,城市的霓虹灯沦为背景,街边的嘈杂与烟火好似都不存在。
两人站在半张墙的广告牌下,吻得难分难舍。
周围一群人吃瓜起哄的。
简瑶踮起脚凑热闹,看了一会才反应過来是谁。有些不敢置信,“那是江珩。”
程一宁接過关东煮,“嗯。”
“卧槽,江珩什么时候变成這样了,這也太放得开了吧。”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以前江珩那個高冷淡漠的纯情样,现在居然能在大庭广之下和人接吻。
程一宁沒說话,吃了一個丸子。
“那真是赵芝韵啊,之前我還听過八卦,說她喜歡陆迟舟,這又和江珩好上了。”
简瑶唏嘘:“贵圈真是乱啊。”
“你之前那個怎么样了?”
程一宁巧妙的转移话题。
简瑶愣了下,随后无所谓的笑了笑,“能有什么,上次你都不劝我,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你值得更好的,他不好。”
简瑶噗嗤笑出声:“嗯,我知道,我已经不喜歡他了。”
“我现在有新的目标了。”她豪情壮志。
程一宁咂舌,“新目标?”
简瑶点头,笑得沒心沒肺:“嗯。”
程一宁晚上回来的时候,程淑柔還在等她。
换好鞋,她进去,程淑柔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张卡。
听到声音,她视线看過来,程一宁叫了一声:“妈妈。”
“嗯,放学了。”
“嗯。”
“听說你们你们今天晚上文艺晚会。”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听着很平静。
程一宁回房间的脚步一顿,“对不起妈妈,我报了名…”
她打断她:“不用說对不起,我是你妈妈,你想继续学钢琴我有能力,你不用偷偷背着我。”
程一宁脸色骤然苍白,瞳孔剧烈骤缩,恐惧从脚底窜到头皮,双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她咬住下唇,指尖死死掐着掌心。
“這是你爸给你的抚养费,他想寒假接你過去。”
“我不去!”程一宁忽然激动,声音有些尖刺。
她挪到程淑柔旁边,蹲在地上,双手轻轻的放在她膝盖上,仰头看她,“我不想去。”
空荡荡的房间裡,静谧的让人心惊。
程淑柔看她的眼神冷到了骨子裡,嘴角噙着嘲讽。
放在柜子裡的药盒空了,她的情绪又开始时失控。
程淑柔眼底空洞麻木,忽然又歇斯底裡的咒骂、哭闹。桌上的东西被砸碎,她开始抱怨不公,抱怨自己,抱怨身边全部的人。
像個堕落的疯子,疯狂又尖锐。
头皮被人拽在手裡,程一宁强忍着切皮之痛。
她紧紧的抱着程淑柔,承受着她崩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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