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钱程
雨村甩袖走开,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小子,大爷们来帮你!”
人群中几個黑脸小子拨开人群朝着雨村跑去,一手搭上她的肩头,其中一個小子拍了拍她的背,雨村转身一瞧,脸到是生的俊俏硬朗,只听這人锁着眉头对着自己郑重道:
“我到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想当我爷爷,前提得把村民给救喽!”
“呃?!”雨村皱眉亦是看着他,爷爷?
她姜雨村的孙子那么好当嗎,雨村想了想掩嘴一笑,钱程见状不屑的哼了一声,闷头闷脑抄起锄头铁锹就朝村口走去,嘴裡嘀嘀咕咕。
“嘚瑟什么劲儿,看我哪天不收拾你!”
身后有几個妇人哭天抢地的想把那几個少年拉回去,但是却晚了,几人一溜烟儿已经跑沒影了,那几個少年的娘抱成一团趴在地上哭嚎。
“村长,您挡着我們做甚,要是孩子有什么好歹我還活個什么劲头!”
“孩子心裡都比你们心裡亮堂,全村人都给我待在這裡别动,谁敢去阻止开棺,我打断谁的腿!”
牛伯心裡有些窝火,自己的儿子就是病死的,這村民個個蠢笨的不行,索性自己来当這拦路虎,只期望這孩子能不负期望,找出那毒引!
“小轩,你去告诉雨村,那妇人和孩子的尸体就埋在牛棚下头,挨着翘起的枯树根那一面,地上面有一块枕头一样大的石头杵着。”
牛伯唤過来自己孙子,交代清楚了尸体的具体位置,杵着拐杖守着村民,看着人群怨愤的目光,牛伯冷着脸道:“乡亲们,我牛老三今天对不住各位了!你们想骂就骂别憋着!”
“你确定是這裡?”钱程看着小轩指着的位置问道。
“爷爷告诉我的,准沒错!”
“好,开挖!你们两個小屁孩往后退点,兄弟们,动手!”
钱程两手摊开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撮了撮拿起锄头把子就开挖,其他三個少年见他挖了第一锄,心裡鼓动的心暂时平了平,学着他的样子开挖。
“见着尸体后你们就别挖了”雨村看着奋力干活的几個人好心提醒。
“你们身上存有蛊毒,见到尸体后后退到十丈外,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弄!”
“你真有把握這毒引就是這妇人和孩子!”
“八成的把握。”
雨村看着挥汗如雨的四個人,语气不急不缓,冷冷的和平时沒什么两样,然袖中的手随着坟坑的渐渐显露而收紧。
“有八成也比沒有强,我且信你一回。”钱程斜眼看了一眼一旁一直盯着坟坑的人,瘦小的模样,似察觉不到丝毫的恐慌!
“停!”雨村抬手喝止举锄继续挖掘的四人,“草席露出来了……你们后退,我来!”
钱程看了眼坟坑裡露出的腐烂的草席,看着雨村豆芽身板儿道:“能行嗎?需不需要搭把手?”
“不用,你们只管退后就成。”
“好。”
钱程抬手欲招呼其余三人放下手裡的锄头,退到十丈外,转头一看那三人已经退到了老远的墙头上看着這边,正招呼着钱程過去。
拉着小轩退到十丈远,钱程看着雨村,心裡不由有些紧张,這個人,能行嗎?
“雨村哥哥!”
小轩看着雨村,眼裡满是担心,小手想要掰开钱程攥着自己手腕的手,“程哥哥你放开我!”
“小轩,听话!”
雨村冷声命令的口吻让小轩顿时闭了嘴,眼裡的泪花忽闪忽闪,不多时眼裡已蓄满了泪。
雨村袖子一挽,拿起一旁的铁锹将外表存留的土铲出,并用长镰刀将那层腐烂的草席剥离开,顿时一股浓郁的药草味道直冲雨村鼻子,含着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有些刺鼻,不過伴着尸骨腐烂发霉后的味道有些让人恶心。
“蛆虫?!”
两具尸骨几乎都已被蛆虫蚂蚁啃噬干净,森森白骨怎還会有蛆虫存活呢,雨村一时想不明白,拿着镰刀拨弄那婴儿的尸骨,骨头有多处断裂,骨头断裂处周围有明显的骨质结痂,显然不是死后造成,看着骨头断裂处相继爬出的细小的蛆虫,细致一看那些恶心的东西头上還有两個小犄角,干巴巴的皮皱的不行,因为无养料食用面临濒死的状况,一個個似发了疯四处乱窜。
雨村在一旁,那些虫子嗅着人味儿,纷纷涌出骨节顺着镰刀的手柄朝雨村爬過去,雨村反手将镰刀往地上一按,黑色的液体从小虫子体内挤出。
“给我一個陶罐!”
“接着!”
钱程捡起农家墙边的泡菜罐就给雨村扔了過去,雨村转身抬手接過,咬破舌头即刻吐了一口血在罐子裡,随即紧紧抿着嘴以防血腥味扩散。
将罐子口朝着坟坑,那些虫子一闻到血腥味疯了般涌进罐子,一串接着一串,不過一会儿的功夫全部成了瓮中之鳖,雨村见机立马用木筛子将罐子封住。
再看坟坑裡的妇人和孩子的骨头,千疮百孔,轻触成渣,日光之下很是分明。
“原来就是你這小东西,害人不浅啊!”雨村拍了拍罐子,听的裡面一阵窸窸窣窣啃噬罐壁的声音。
“拿婴儿做蛊虫的饲料,好歹毒的手段!”
雨村将罐子放在一旁,拉過牛棚裡的一垛枯草和干柴往坟坑裡一堆,将火折子一扔,一把火,烧了個精光!
“喂,你怎么把這尸骨给烧了?”
“那些虫子是什么东西?”
钱程指着雨村从地上抱起的罐子,其他三人离的很远看不清楚也罢,可钱程离的也就十丈远,现在回想刚才的情景头皮還是一阵发麻。
“蛊虫,這些小虫子寄养在那婴儿的体内,靠吸食他的血液和养料为生,那蛊毒就是這玩意儿产的”雨村拿手轻轻拍了拍怀裡抱着罐子,继续道:
“這些小虫子大量排出蛊毒融入婴儿的血液当中,自然那蛊毒就和那個婴儿的血为一体,那棵树不是招蚊子嘛,那妇人用那些花香来吸引蚊虫,然后用這婴儿带有蛊毒的鲜血来养着這些蚊子,再将他们驯化以琴声诱导飞往各家各户叮咬村民,在村民的身上种下蛊毒。”
“我在拨开草席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我想那妇人是以中药和着那歪脖子树上的花酿造的花液喂养那個婴儿,使他周身血液都带着這個味道,蛊虫会对這种味道产生依赖,人被种蛊毒后也会对其产生依赖,每当花开时那些被种了蛊毒的人闻着那花香就会引发身体内的蛊毒发作,且一发不可收拾!除非对症下药。”
“好歹毒的心肠,月湾村向来和气,哪裡会得罪了這样的人?!”钱程和旁边赶過来的三個人闻言都难掩愤恨,手骨节攥的咯咯直响,手不时的扣挠身上的疮痕,在树下待了那么久,不痒才怪。
“你们沒有得罪人,只是别人拿你们当小白鼠罢了!不說了,越扯越多,先回去吧,這该揭开的谜团也揭开了,我也要去兑现我对你们的承诺不是,回村吧!”
雨村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头看着树上满树白白嫩嫩的花,将手裡的罐子放到钱程手裡,心想差点忘了這個,手脚麻利的爬到树上,伸手摘了几大枝花抱在怀裡一個纵身跃下,這白花這几個人碰不得,也就只有雨村一個人抱着。
“走吧!”钱程看了雨村一眼,抱着罐子招呼着一行人拿起锄头镰刀,朝着村子走去。
“爷爷,爷爷!我們回来了!”
小轩跑到牛伯身边,谷场上很多人都坐在了地上,有些则横七竖八的乱躺一地。
“钱程,麻烦你和几位兄弟帮我把我爹爹送到谷场這裡来,我暂时回不去。”雨村将手裡抱着的花束放在屋檐阴凉的地方遮着,转身接過钱程手裡的罐子,乘机在他耳边低语委托,爹爹现在仍旧昏迷不醒,如今自己又脱不开身,只得拜托這几個少年人,不管其他,至少他们心思要单纯些。
“你放心,我們一会儿就将姜伯父带過来!”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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