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进入后山
之前一直住在县城,初中四年一直沒有回過村子。
沒想到傻子還在,只是比我离开时头发又花白了不少。
他還记得我,见我回来了离着老远便对我傻呵呵的笑。
我当时口袋裡有一块巧克力,想也沒想的就递给了他。
傻子接過后咬了一口,可能是感觉出甜了,乐的更开心了,咿咿呀呀的对我說着什么。
這算命先生自从傻了之后,口齿就沒怎么清晰過。
我离得近了,想要听清他說的是什么,却沒想到他脏兮兮的手忽然伸进了自己口袋,掏出了一個东西迅速塞到了我手裡。
那东西很小,但分量却不轻。我原本以为是他用来驱赶那些捉弄他的毛孩子的石子,低下头时却发现手中居然是一枚戒指。
這戒指一看就有了些年头,银质的表面已经因为氧化有些发黑,上面篆刻着古朴的花纹。
我问他哪裡得到的這枚戒指,他却示意我戴上。
有些疑惑,但我還是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傻子见我戴上了戒指,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有些莫名其妙,很快回到家。饭桌上我爸问我看到傻子沒有。
我說看到了,他還给了我一样东西。
我爸问我是什么,我取出了放在口袋中的那枚戒指递给他看了看。
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告诉我這是個好东西,让我以后轻易别离身。
我有些纳闷,心說傻子给我的就算是好东西,离不离身的又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我爸对我讲了一件事。
大旱那年,只有我家收成不错,傻子在那段時間被传的神乎其神。十裡八乡的,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傻子能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但无论对方請他做什么,傻子就只会笑,却对他们請求的事无动于衷。
正巧,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发烧四十度连续了好多天,去了很多医院,做了无数的检查,但所有的医生都瞧不出我究竟得了什么病,吃了一堆药也不见好。
這时候就有人替我父母出了主意,說我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他们請個阴阳先生给我看看。
当时也确实看過几個阴阳先生,但每個人說的话却都大相径庭。
說我奶奶想家了,借我身体回来看看的有。說我晚上起夜踩了大仙尾巴的也有,很多很多。也用了很多办法,可我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转,反倒是加重了。
听我爸讲,有一天我脸色都已经发青了,眼看就是有进气沒出气了,傻子却凑巧从我家门口路過。
那时候傻子虽然被传的很邪乎,但到底是個傻子,說出的话谁也不知道能不能信。而且他自从我奶奶出殡后,也沒再說過话,我爸妈的心裡也沒有底。
但当时我都快咽气了,不得已,他们還是求助了傻子。
沒想到傻子听到我生病了后,居然收起了傻笑,一脸严肃的径直来到了我的屋裡。
看着在炕上躺着的我,傻子才松了口气。
已经很多年沒有說话的他再次开口,虽然口齿不清,但我爸還是听清了他說的话。
他问我爸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家裡是不是供着菩萨,现在菩萨在哪。
我爸說在下屋。
傻子让我爸把菩萨請回来,让我爸重新将她供奉起来。并让我为她上三烛香再叩三個响头,做完這些就不会有事了。
我爸虽然将信将疑,但還是将奶奶去世后,便放在下屋的菩萨請了回来,让我照着傻子的话做。
第二天,在出了一夜的虚汗之后,我居然奇迹般的好了。
直到這时,我爸妈才相信這傻子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不過害怕为傻子招惹麻烦,也并沒有将這件事张扬出去。有村民问他们我怎么好了,他们也只是說吃药吃好的。
而就在那天晚上,我妈求傻子替我算了一卦。
這就是我爸再一次提起這件事的重点。
傻子說,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会有一劫。如果我能躲過去,今后就算不大富大贵,也会多子多福,健康长寿。
我妈连忙问如果躲不過去呢,傻子却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话。
时隔多年,那年我正好十六岁,再有几天就要過十七岁生日,在這個当口傻子送了我一枚戒指,不用說明我也明白代表着什么。
“其实,這么多年来傻子一直在我們身边,我們已经习惯看到他每天傻笑,在村子裡四处闲逛。但有一件事却被我們完全忘在了脑后,他在沒傻之前,是一名阴阳先生!”我爸看着我,面色严肃的对我說。
“這几天你老实的在家待着吧,沒有要紧的事不要出门,等過了生日之后再說。”我妈也附和着說道。
我点点头,目光却注意在了那枚戒指上。
一连過了六天,我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裡。朋友来找我,我也沒出過门。
直到那天。
儿时的玩伴宋世龙又来找了我。只不過這时他的身后,還带着一個七八岁,长的很可爱的小女孩儿。
两個人神色慌张,我赶紧问发生了什么。
宋世龙指着那小女孩說這是边晓东三姨家的妹妹,她說边晓东听說后山能挖到山参,早晨去后山挖参去了,說是十点就回来了,可到现在也沒回家。
我脸色一变:“去了后山?他疯了?”
宋世龙叹了口气:“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想钱想疯了!”
我问他通知大人沒有,他說大人都下地干活去了。
正在這时,得到了几個消息的玩伴也来到了我家。
几人都十分着急,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对策。
最后张凯不耐烦了說我們還商量什么啊,当然去进山找了。后山就那么大,找個人還找不到?边晓东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們要是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话一出口,我們几個人都沉默了下去。
大家都听過那個传說,而且现在老张家空了十几年的房子就在那儿呢,上次他们一家子失踪几百人找了三天都沒找到,就凭我們几個能找到边晓东?
张凯见我們不說话,以为我們是不愿意去找边晓东,大骂我們沒有义气,說要是不敢去,就别去。就当沒我們這几個朋友。
他說完话就跑出了我家的院子,宋世龙拦了一下却沒拦住,焦急的问我怎么办。
我想起了我爸妈告诉我的话,想了半天,狠狠的咬了咬牙:“你去通知大人,我和大成去追张凯。”
宋世龙有些犹豫:“可后山……”
我說了声沒事,叫上了宋大成,便向后山跑去。
我們村距离后山很近,离着不远就看到了正在犹豫不前的张凯,但跑了過去却沒看到人。
在山脚下与宋大成交谈了一下,正想要进山,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
我們转過身,就见沒有人顾忌到的边晓东的妹妹,居然跟了過来。
宋大成问我怎么办。
我說总不能带着一個小孩进山,让他先照看着小女孩,等到宋世龙叫来了大人和他们汇合。我先进去找张凯和边晓东。
宋大成点点头,說了声小心。
我宽慰般的說了声沒事,忐忑的走进了后山。
后山的树林很密,因为常年沒有人造访,有的地方杂草能有半米来高。
喊了几声张凯,沒有得到回应,我又向前走了能有五分钟,背后忽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以为是张凯或者边晓东,转過头却沒想到是那個小女孩。
我诧异的问她怎么跟来了,宋大成去呢。
她說要找哥哥,趁宋大成不注意跟了過来。
有些郁闷,這小孩来了我也沒办法再去找两人,便想先将她送回去。
牵着小女孩的手,一边喊着两人的名字,一边向来时的方向走着。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我终于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周围的树林越来越密,而我似乎也已经迷失了方向。
這时候我也不敢再往前走,也不知道树林的深处究竟有什么,正想原地等待大人来的时候,小女孩却忽然指了指不远处。
那是树林的一個缺口,走出缺口应该就能够走出树林。
我也很忌惮那個传說,怕多待在山上会真的发生什么,抱起小女孩便向那缺口跑了過去。
当站在树林的缺口向下张望时,我愣住了。
一排九口棺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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