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口黑棺
空地杂草丛生,最高处能有半人来高。
而在杂草中,并排整齐摆放着九口漆黑色的棺材。
我們那儿有個传统,红棺材用于年過八旬无疾而终的喜丧。
黑棺材一般是给病丧或刀枪杀,自杀等早丧不正常死者。
所以当在森林的深处,看到了這九口黑棺,我心中便已经有了不详的征兆。
早年间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虽然现在沒那么多讲究,但那九口棺材就那么露天放在那裡,连個墓碑都沒有,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但這也并不是令我感觉害怕的。
我所恐惧的,是那九口黑棺的尺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過远的原因,我总感觉那九口棺材看起来似乎太小了一些。
而且因为放置時間太久的缘故,基本上所有我能看到的棺材都有些破损,露出一個個黑漆漆的口子。
我不知道棺材裡是否真的有死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那九口棺材摆放在了深山裡。
总之当我看到它们第一眼的瞬间,我脑海当中就只有一個想法。
快走,赶紧离开這個地方。
刚要转過身,却感觉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吓的一哆嗦,猛的回過头,沒想到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边晓东,悄悄的松了口气。
边晓东见到我也很诧异,问我怎么会也来了后山。
我将宋世龙找到我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我,說让我們费心了。
我又问他怎么会出现在這裡。
“嗨,别提了。那天也不知道听谁讲的說后山有山参,我寻思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到一株两株的。可谁知道這后山除了树什么也沒有,我就想回家,沒想到却迷了路。在树林裡转了两個多小时了,离着老远发现了一個人,沒想到是你。”边晓东回答。
我见他沒事,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边晓东却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九口黑棺。
只见他脸色一变,指着那黑棺问我:“那是怎么回事?”
我們都知道黑棺代表着什么,深山老林当中忽然出现了九口沒有下葬的黑棺实在太過邪性。
我說這個先不說,咱们赶紧下山。
边晓东点点头,沒有任何犹豫,跟在我身后就走。
走出了十多米,我问他有沒有见過张凯。
边晓东說沒有:“对了,蒋秀现在跟谁在一起呢?”
“蒋秀是谁?”我问他。
“就是我三姨家的妹妹,你不說是她和宋世龙一起找的你么,现在和谁在一起呢?”边晓东回答。
糟糕,我心中咯噔一下,猛的站住了身。
边晓东沒有防备,一下撞在了我身上。
“嘿,你悠着点啊。”
我看着他,表情十分难看。
他也察觉出了我的异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别告诉我,你把她带进山了!”
我沒有說话,赶紧向着树林的那個缺口折返了過去。
那小女孩刚才就在我身边,但我却居然忽略了她的存在。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开的!
“蒋秀!”我一边暗骂自己疏忽大意,一边大声呼喊着小女孩的名字。
边晓东也反应過来,知道蒋秀真的被我弄丢了,忍不住埋怨了几句,最后也跟着我寻找起了蒋秀。
一個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深山中不敢走远,可任凭我們怎么叫喊,都沒有得到回应。
边晓东急的都快哭了,說要是让他爸知道自己沒看好蒋秀,一定会被打死。
我心裡也十分急躁,毕竟是我弄丢了蒋秀,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我与边晓东嗓子都快喊哑了,更是在附近的林子裡搜寻了好几遍,但依旧沒有发现蒋秀的身影。
就那么大点的小孩,又能跑哪裡去?
再又搜寻了一遍无果后,我与边晓东的目光,同时转向了那片杂草中的九口黑棺。
“你說,蒋秀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躲着我們,在和我們捉迷藏?”边晓东问我。
我想說怎么可能,但也明白边晓东其实是想去九口黑棺那看看,但却因为害怕,想让我帮他壮壮胆。
“走吧,咱们去看看。”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对他說道。
边晓东点点头,我們俩一前一后,小心的走向黑棺。
不往那儿走不知道,這一去才发现身前的杂草居然出奇的高。边晓东走在前面,我与他距离稍微远一些,竟然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头。如果小女孩真的打算藏起来,我根本就找不到。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踩在上面每走一步都感觉十分不踏实。
我让边晓东走慢一点,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們俩总算有個照应。
眼看着距离黑棺越来越近,走在我身前的边晓东却忽然停了下来,转過身看着我:“吴仕,你有沒有感觉到什么古怪?”
我连忙问他发现了什么。
“這附近的杂草這么高,可在远处我們却能清楚的看到棺材,正常的棺材有這么高么?”
我倒吸了口凉气,我刚才也感觉哪裡出了問題,可沒想到問題真的就出在這棺材上。
是啊,正常的棺材怎么会這么高!
但已经距离黑棺這么近了,而且小女孩也沒找到,也不允许我們再后退。
我說走进了应该就会明白了。
边晓东沒說什么,继续向前走着,并大声呼喊着小女孩的名字。
過了能有一分钟,我见前面的边晓东居然又停下了脚步,赶紧走了過去。
這才发现,我們俩居然已经走出了那片杂草地。而距离我們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那九口黑棺!
這又是一片空地,黑棺的四周地面,沒有生长任何植物,就是黑土地。
我們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杂草那么高,我們還是发现了那九口黑棺。
因为,那九口黑棺根本就沒有落地!
每口黑棺,都由四尊石像支撑,悬空于地面。
石像的造型似乎是某种动物,分东西南北四個方位站立,两两相对扎根于地面。高举一只爪子,将黑棺举高過顶。
悬于空中的黑棺,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不详之意,而且每口棺材下面的四尊石像,更是面目狰狞,似乎是警告着什么,令人观之色变。
我有心要走,边晓东却忽然指着一尊石像问我:“你看沒看出来,這动物是什么?”
我仔细看了一眼,感觉后脖颈子都在冒凉气,与他对视了一眼。
“黄皮子!”我們俩几乎同时說道。
生长在北方的孩子都听過關於黄皮子的恐怖传說。
“這是黄皮子坟!”边晓东惊恐的說。
我摇了摇头:“不对,這动物虽然和黄皮子长的相像,可黄皮子前肢根本沒有這么长,又怎么可能将爪子举高過顶,用来支撑着棺材?”
边晓东想了一下,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总之,咱们還是先离开這裡再說。等找到大人之后,我們再来找蒋秀,這森林当中沒有什么野兽,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能就是走丢了。”
我很赞同他的想法,但就在我們转過身即将离开的刹那,一声轻微的细响,却忽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那声音,就好像是用指甲,挠着门板发出的声音一样。
嘎吱……嘎吱……
我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正想问边晓东有沒有听到這声音,他却已经跑向了一口黑棺。
“你干嘛!”
我想要叫住他,他却已经跑到了那口黑棺前。紧皱着眉头,对我招了招手:“你過来帮我一把,蒋秀很可能就在這口棺材裡。”
我說她那么小個孩子,怎么可能跑到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棺材中?
谁知边晓东還以为我不敢去,眉头皱的更紧了,忽然脚踩在了一尊石像上,攀爬着上了黑棺。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看着他将那口已经腐蚀的黑棺棺盖一把推开。
然后,边晓东愣住了。
我赶紧问他看到了什么。
边晓东迟疑了许久,才慢慢的转過身:“棺材裡有人!”
我心中一喜:“谁?蒋秀?”
他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目光当中带着些古怪:“不,是张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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