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岂无愁_第15章
林继谦叹了口气,低声道:“我這儿有句话,說出来是大逆不道,不說实在梗着不舒服。做大夫的,最恨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要是有的选,我還真不愿意对着不遵医嘱的病人……還有不讲道理的病人家属。”
谢曼儒听這话,似乎将自己都骂进去,苦笑道:“你既是大夫,就该劝着点。“
林继谦摇摇头:“那药太医院原来是不肯配的,他叫人催了几次,只好配了;配好了之后,我也是千叮嘱万叮嘱一次只能一粒,每次只送四粒到他那裡去……我是他的大夫,做到這地步算是尽了职守,手脚都长他身上,我怎么管?您别忘了,我也是他的臣子。”
谢曼儒涩涩道:“你不明白,他心裡苦。”
“我是不明白,”林继谦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個大夫,只会治病。您若明白,請您去帮他排解。沒准他心裡一不苦了,身上的病也能去了大半。”
“真的?”“真的,他眼下的病不就是自己糟出来的?”
谢曼儒往他肩上砸了一拳:“你這话要让太子殿下听了别想有活路!”
两人說了這些话心裡才都舒散些,又說了半天该怎么用药怎么调理等等,谢曼儒方别了林继谦。
太子在内室陪着长宁,见他服了常用的药后神态安稳许多,才渐渐放下心来。這时候有太监過来问道:“紫相還跪在那裡,该如何处置?”方才一阵混乱,谁也沒留心紫相。
紫相只披了件单衣跪在屏风后面,两條白生生的腿露在外面,上面還留着欢爱痕迹。太子還沒经历過情事,看到紫相這模样,登时面皮涨得通红,怒道:“拖出去杖毙!”
紫相伏在地下,既不求饶,也不辩解,仿佛太子决断的是别人的生死。
這时卧于床上的长宁低声道:“此事本就于他无关,不要滥杀。”太子见长宁面色惨白,连說话都费力,不禁含泪握着父亲的手,不情愿道:“父皇!”
长宁又坚持:“不要为难他……”
三
长宁发了话,自然无人敢为难紫相。但因紫相当夜只披件薄衣跪在地上跪了半天,受了寒,从宫中出来就开始高热。长宁知道了之后,還让太监走了一趟,送了些药。
有些最擅捕风捉影的人,像模像样地编排起故事来,說得绘声绘色——
皇帝被紫相迷得神魂颠倒,在戏台子后面的水榭裡就强要了紫相,急得连戏服都来不及脱,只撩了衣摆就入,直做得水声滋滋,犹不尽兴,于是皇帝就這样插着,两人连在一处,将紫相抱到床上,将那玩意抽插了两三百下,次次整根吞吐……
“……如此這般,做得紫相尖叫晕倒数次,因此落了病,皇帝這才派人来送药。”刘文致一边吃酒,一边讲着市井传闻,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容华听了,只嗤笑一声。
万寿圣节那天容华当值,节后有两天休假,与刘文致几個同窗约了去喝酒。刘文致几杯酒下肚,又叫了几個歌伎来唱曲助兴,乐得忘乎所以,就开始讲些野史秘闻,大是得趣,见容华颇是不屑的样子,便道:“静承你笑什么?”
容华捡了些菜吃了,道:“這故事编排得也太离奇下作了,尽是些意淫。”
刘文致一挥手,道:“乐的不就是個意淫!编這故事的人多半是自己睡不到紫相,所以只好如此意淫一番了。”
容华又冷笑道:“你又不是沒见過皇帝,就那模样的人還能两三百下?做梦呢。一听這故事就知道编故事的人是沒见過天子的。”
“倒也是,”刘文致摸摸下巴,又淫笑几声,“這故事编排得虽然夸张,可皇帝未必沒睡了紫相。”容华心中不爽快,不再接這话头。
他想到了长宁在床上的模样。身上跟脸一样苍白;腿很长,屈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硬;太瘦了,膝盖上骨头突出,他抚摸上去的时候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会把這把半老的骨头给捏碎……心口上长着一颗小小的痣,他暗暗想過,若是女子丰满的胸脯上长這样一颗痣,会是多诱人,一面這样想着,一面却不由自主地吻了那裡……
刘文致還在念叨紫相,垂涎欲滴,显出几分蠢样。
容华垂着眼睛,慢慢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有一件事情,他笃定得很,皇帝就算睡了紫相,也不可能真正觉得满足。他恶狠狠地想,绝对不可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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