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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苦练

作者:未知
但這些愤恨和质疑,那铎也只能深藏在肚子裡,环球大马戏团是人家安德森父子的,不给小安德森面子,就等于不给老安德森面子,那铎還沒傻到這种程度。他需要隐忍,需要找寻机会,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冷静下来,就一定能想到办法并寻到机会,一举将今日失去的脸面给找回来。 小安德森办事很利索,宣布完四個入选节目后,对大伙勉励了一番便宣布散会。 那铎一秒钟都不愿意停留,第一個走出了排练房。 彭家班处在排练房的最裡一角,自然也是拖到了最后才离开,待其他人都走出排练房时,甘莲不由得欢呼了一声,却被老鬼以眼神严厉制止。 大师兄赵大新道:“莫要得意忘形,师妹,小心小人背后使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单独外出,即便在团裡,也要结伴而行。”老鬼对赵大新的安排甚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一晃数日安然度過,那铎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在彭家班师兄妹们的面前出现過。赵大新带着师弟师妹们对节目反复推敲磨炼,将每一個环节的每一個细节都做到了极为完美。 老鬼也把自己的节目调整了几個细节处的表演形式,使得整個节目看上去更加流畅。 那家班和胡家班也沒闲着,毕竟,能登上百老汇大舞台的机会并不多,這次若是把握不住的话,那么,下一次還能不能得到這样的机会实在难說。 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中,登台百老汇的這一天终于来到了。 百老汇大道以巴特裡公园为起点,由南向北纵贯曼哈顿岛,全长达25公裡之多,而艺术家们梦寐以求的百老汇大舞台其实是多达十余家分布在百老汇大道中间地段的剧院总称,這些剧院因位置不同,又有了内百老汇和外百老汇之分。 内百老汇的剧院上演的全都是一些经典的热门的以及商业性极强的剧目,而外百老汇的竞争性比不上内百老汇,于是对一些实验性的新鲜的名气尚未打响的剧目剧团有着较强的包容性。 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出,自然是在外百老汇的一家名叫内德兰德的剧院之中。 单纯从赚钱的角度讲,环球大马戏团并不需要登上百老汇的舞台,它在布鲁克林的基地有一個可以容纳五百观众的演出场,每天晚上的演出都能坐满了观众,到了周末,更是一票难求。 另外,环球大马戏团還会组织赴外地演出,所到之处,无不轰动。但安德森父子却始终认为马戏也是一种艺术,但凡艺术,若是不能登上百老汇的舞台,那么就相当于沒有真正登上艺术的殿堂。因而,這场演出,对环球大马戏团来說并非求财,而只是求名。 确定演出之后,环球大马戏团和剧院便联手进行了各种形式的宣传,名气摆在那儿,定下的票价也很合理,因而,整個剧院近千张票在演出前三天便销售一空。 罗猎和安翟虽然沒有登台机会,但老鬼想让這哥俩多见见世面,于是跟小安德森商量,将他俩也带到了百老汇的内德兰德剧院。 不過,剧院的后台管理相当严格,非演出人员决不能入内,就连小安德森先生也被拦在了外面。 后台进不去,剧院中又沒有座位票,罗猎安翟哥俩只能在剧院后台一侧的储藏间附近呆着,在哪儿,能看到登台表演的演员匆匆而過,却根本看不到舞台上的演出情况。 “還不如留在家裡练功呢。”罗猎实在觉着无趣,禁不住发了声牢骚。 “才不要呢,我宁愿呆在這儿闷死,也不愿意回去练功。”安翟扣了块墙皮在地上画了四横四竖的一個格子,然后再从墙上扣下了几块墙皮,掰成了数個小块,摆在了方格的底线上:“罗猎,下棋不?” 罗猎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玩吧,我又下不過你,我還是练练功好了。” 安翟一個人却也能玩個不亦乐乎,自己跟自己下棋不說,嘴巴裡還嘟囔着:“罗猎,你這手棋下得真臭……罗猎,输了吧?投降吧!……”他這是一人扮演了两個角色,說扮演的罗猎臭棋不断,连输了三盘。 罗猎也只是笑笑,继续压腿劈叉或是俯卧撑。 演出已经开始,第一個节目属于垫场,内德兰德剧院派出了自己排练的歌舞节目,罗猎安翟虽然看不到舞台上的表演,但剧院的声音却是能听得清楚,這哥俩在歌舞表演中分明听到了观众们的哄笑声。 垫场节目结束后,属于环球大马戏团的表演時間到了,而這时,一個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哭哭啼啼地向罗猎安翟這边走了過来。 小女孩年纪应该跟罗猎差不多,身上穿着的演出服尚未脱下。 “你怎么啦?为什么哭了?”罗猎也数不清楚为什么,他只看了這個小姑娘一眼,便产生了浓浓的亲切感,似乎這個小姑娘在哪裡看到過,而且相处地非常愉快。“别哭了,我爷爷說,小孩子经常哭会影响视力的。” 小姑娘抹着眼泪回应道:“可是,我的第一次演出就被我搞砸了。” 罗猎想起了刚才节目中观众们的哄笑声,想必便是這小姑娘出的糗才引发的。“失败是成功之母,做任何事情,要想成功就必须经受得住失败。” 小姑娘的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人陪着說话,注意力很快就从刚才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噢,天哪,我居然沒看出来你是一個东方男孩,你的英文說的真好,欺骗了我的耳朵。” 罗猎道:“是的,我是一個华人,你不会向其他人那样,看不起我們华人吧?” 小姑娘夸张道:“噢,怎么会呢?我妈妈說,沒有华人,我們的铁路就不可能那么快修好,而我,也不可能从遥远的西海岸来到纽约。” 罗猎腼腆笑着,道:“可是,我并沒有参与到铁路的修建中。” 小姑娘咯咯咯笑开了,道:“你真幽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嗎?” 罗猎道:“我的中文名叫罗猎,席琳娜给我起了一個英文名,叫诺力。” 小姑娘突然一怔,问道:“席琳娜?哪個席琳娜?她的全名叫什么?” 罗猎耸了下肩,道:“我只知道她叫席琳娜……” 话刚說了一半,远处传来一個中年女人的声音:“艾莉丝,艾莉丝你在哪儿?” 小姑娘连忙应道:“琳达老师,我在這儿呢!” 远处现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向着這边招了招手,道:“艾莉丝,就你一人沒卸妆了,大家還在等着你呢!” 艾莉丝应道:“知道了,我這就過来。”說着,冲那女人扮了個鬼脸,而后又对罗猎道:“我叫艾莉丝,很高兴能认识你,诺力,希望下次還能见到你。” 罗猎刚想伸手跟艾莉丝握下手,可艾莉丝已经转身跑开了。 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出可谓是相当成功,单从剧院中传出来的掌声就可见一斑,演出越是到后面,节目是越发精彩,而观众们的掌声则越发热烈。 艾莉丝走后,罗猎继续练功,而且越练越是专注,而安翟则继续玩他的石子棋,哥俩沒注意,师父老鬼已经演出完,而师兄师姐们开始了本场演出的最后一個节目。 节目排练了很多次,绝无失手可能,剧院中观众们被精彩表演所吸引,只有阵阵惊呼,却很少听到掌声,直到最后大师兄以单手发射出两枚飞刀击中了半空中的两只碗儿,观众们在短暂的震惊過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就连后台边上的罗猎安翟都被惊到了。 整场演出结束后,剧院老板,来自于东部欧洲的内德兰德先生激动万分,紧紧地握住了小安德森的双手,强烈要求跟环球大马戏团签署一份长期合作的合约,并点名要将彭家班表演的最后一個节目做为合作的保留节目,每次演出,必为压轴。 小安德森显示出了一個商人的狡猾,他既沒有拒绝,也沒有答应,只是跟内德兰德說,他父亲尚未回来,而马戏团的所有大事,必须跟他父亲商议后才能定夺。 小安德森很清楚,环球大马戏团的此场演出必然是一炮打响,别的不敢說,彭家班的那個节目一定会成为纽约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节目的主演赵大新也一定能成为一名气响彻全城的大明星。 他现在急需要做的并不是跟内德兰德先生谈合约,而是应该立刻跟彭家班跟赵大新签下一份长约,只要能长久拥有彭家班的所有权,那么,和哪一家剧院达成长期合作的契约不過是谁开出的條件更加优惠而已。 内德兰德也是個成功的商人,小安德森的這点狡猾心思他当然看的明白,只是人家要待价而沽,自己也只能和其他剧院公平竞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为何只是抱着尝试的心理而跟环球大马戏团只签了一场演出的合约。 小安德森摆脱了内德兰德的纠缠,赶紧找到了老鬼,此时,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员们已经卸完了妆,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登车返回 “不,老鬼先生,让他们先回去,你和你的徒弟们留下来,我想带着你们浏览一下纽约的风光。” 老鬼随便眨巴下了眼皮,便明白了小安德森的用意,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老鬼不想在接下来的新合约的谈判桌上落了下风,于是便婉拒道:“小安德森先生,你看,天色已晚,而且孩子们演出完很是辛苦,需要早点休息,要不改天再浏览纽约风光,你看好不好呢?” 小安德森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于是便退了一步:“那這样吧,我专门给你们安排了几辆车。” 這倒是可以,老鬼点了头,跟那家班胡家班的人挤在一块,确实有些让人恶心。 师兄妹正准备上车,赵大新猛地一拍脑门,喝道:“我怎么把小七小八两人给忘了呢?”也难怪,大伙演出如此成功,直到眼下仍处在极度兴奋中,脑子裡全都是演出时的片段以及场下观众们的种种表现,谁還能想得起罗猎安翟来呢。 好在罗猎安翟一個练功一個玩棋都甚是专注,并沒有觉察到后台已经空无一人,当赵大新找到他们两個的时候,后台的灯仍旧亮着。 “你俩……”赵大新是既宽慰又生气。宽慰的是罗猎,虽然沒有别人看着,却仍旧沒忘了练功,生气的自然是安翟,真是马尾提豆腐,怎么都提不起来。 坐车再一次经過布鲁克林大桥。這已经是第三次经過這座大桥了,第一次是步行,震惊于此桥的雄伟壮丽,第二次是坐车从布鲁克林赶去百老汇,心思全都在了演出上,沒有谁還会关心大桥的风景。 但這第三次完全不一样了,演出的成功使得大家都意识到,這一次的百老汇之行虽然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也许他们将来的主要表演场所便在百老汇而不是花球大马戏团位于布鲁克林的基地。 再一次经過這座大桥的时候,众人便有了些许已然征服了這座大桥的感觉。 坐在车中,小安德森可沒有心情去欣赏布鲁克林大桥的风景,他满心所想的是如何才能以一份长约拴住老鬼和他的徒弟们。 跟老鬼相处不多,而老鬼的表现也始终让小安德森沒有把握,因而,小安德森在车中却是越琢磨越是心中沒底,最终耐不住,向老鬼发出了邀請。 “老鬼先生,就今晚,对,就今天晚上,等我們回到基地,到我办公室,我們谈谈下一步的合作,可以嗎?” 老鬼淡淡一笑,道:“安德森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坦诚,請你放心,我对你父亲有過承诺,我們华人做事,讲究的是一诺值千金,有时候,承诺甚至比合约還要管用。当然,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样吧,今晚上我們师徒几個商量一下,我想,他们可能会有向小安德森先生提出一些合理要求的想法,所以,我认为明天找個時間再来商谈比较合适。” 小安德森未显失望,反倒显得有些兴奋,道:“谢谢老鬼先生,那咱们一言为定,明天上午,我会在办公室一直等你。” 回到了宿舍,师兄师姐们全都聚集在了赵大新和罗猎的房间中,新合约该如何签,虽然最终還是要听师父的,但师父既然发了话,让大伙充分商讨,于是,大伙還是七嘴八舌地說了好多,不過,所提出的等等,均是些无关痛痒的條件。 赵大新笑道:“咱们能有這個成绩,七师弟功不可沒,說吧,七师弟,你想提個什么样的要求?” 罗猎认真想了想,道:“今后的演出都要带上我和安翟,還有,以后的演出還要在那家剧院。” 赵大新疑道:“为什么?在哪家剧院演出很重要么?” 也不知怎么的,罗猎的脸颊突然间涨得通红。 赵大新道:“怎么了?不好意思了?沒关系,說出来嘛,只要理由充分,我想,师父一定会支持你的。” 罗猎支支吾吾不愿說出来。 這时,安翟突然道:“我知道,罗猎在那家剧院认识了一個洋人小姑娘,他一定是還想见到那個小姑娘。” 安翟话音未落,众师兄师姐已经笑做了一团,而罗猎的脸颊臊得更红了。 “你们笑個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赵大新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假装训斥那几位师弟师妹,“依我看,七师弟的要求比你们提出的乱七八糟的要求要正经多了!” 第二天的谈判,老鬼自然沒有提出罗猎的那個奇葩要求。对双方来說,一方是真心诚意地留,另一方则是实实在在的不想走,因而,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仅仅一個小时,便达成了一份时限长达五年的新合约。 刚了却了长期留下彭家班的心思,内德兰德便找上门来,他为环球大马戏团带来了一份相当有诚意的合作方案。“安德森先生,如果,在合约期内有别的剧院向你开出了更有吸引力的條款,我愿意立刻匹配,這一点,我已经写进合约條款中了。” 内德兰德展开合约,将這一條款特意指给了小安德森看。 有了這一條款,小安德森已是心满意足,二人就一些合作细节展开了讨论之后,便基本上确定了合作关系。 于是,罗猎也算是完成了心愿。 又是一周,新的周末,彭家班第二次登上了内德兰德大剧院的舞台,剧院仍旧坚持着非登台演员不得进入后台的规矩。 罗猎和安翟又被扔到了储藏间前的空地上。安翟继续摆弄着他的石子棋,只是不再那么幼稚,而是托着腮认真思考每一步的下法,罗猎照常练功,却沒有了上次的那般用心,时不时地向外面瞥上一眼两眼。 剧院依旧以歌舞为开演垫场,但垫场表演完了好久,艾莉丝也沒有露面。 “罗猎,要不咱们溜进后台去找找她?”安翟两眼死盯着地上的棋盘,但罗猎的一举一动,他却觉察的十分清楚。 “你說去找谁?”罗猎害臊,嘴上不由装傻。 安翟丢掉了手中棋子,抬起头来看着罗猎,道:“艾莉丝啊!” 罗猎装成了大人模样,耸了下肩,道:“找她干嘛?” 安翟愣愣地看着罗猎,轻叹了一声,不再言语,低下头继续玩他的石子棋了。 直到演出结束,艾莉丝始终沒有出现,跟着大师兄走出剧院,罗猎的神情稍显失落。 接下来的两周,罗猎依旧未能见到艾莉丝,以至于每周末去内德兰德剧院演出的任务在罗猎的心中已成了负担。 但這两周的時間,罗猎练功却取得了突破。一早跑圈,不歇气跑個十五六圈已不在话下,俯卧撑一口气也能做個二十多,臂筋腰筋以及腿筋已经完全练开,身体柔韧性达到了一個新高度。赵大新在征得老鬼同意后,给罗猎增添了新的功课,开始锻炼发射飞刀最重要的腕部力量。 第二周周末,罗猎颇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师兄师姐们来到了内德兰德剧院,和之前一样,师兄师姐们进了后台,而他和安翟则轻车熟路地向那储藏间的方向走去。 “罗猎,你看……” 罗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不禁低声惊呼道:“艾莉丝?” 艾莉丝听到了,连忙转過身来,兴奋道:“诺力,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罗猎道:“每個周末我們都在這儿演出,每次演出我和安翟都在這儿等你。” 艾莉丝的神态突然暗淡下来,低声道:“对不起,诺力,我沒能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被内德兰德剧院除名了。” 罗猎惊道:“为什么?就因为那次的演出失误嗎?” 艾莉丝拢了下额头上的金发,湛蓝的眼眸流露出无助的神态,道:“也不全是因为那次失误,琳达老师說,我缺乏舞台上的感觉,不适合学歌舞表演。” 艾莉丝說着,突然间就红了眼眶:“可是,她并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歡舞台啊!” 罗猎安慰道:“你别灰心,我国有句谚语,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還有一句话,叫有志者事竟成,艾莉丝,只要你不放弃,我相信你迟早還会登上舞台的,而且会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艾莉丝转瞬间又露出了笑容,道:“真的嗎?谢谢你,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不会放弃。” 安翟不知趣地凑了過来,道:“艾莉丝,我叫安翟,是罗猎最好的朋友。” 艾莉丝微笑着跟安翟打了招呼,道:“我两次见到你,你都在地上摆弄着你的石子,能告诉我,這些方格和石子有什么奥秘嗎?” 艾莉丝說的可是英文,安翟也只能听得懂最简单的对话,艾莉丝刚才的這段话說的可不怎么简单,安翟一时搞了個满头雾水,只得以求助的目光看着罗猎。 罗猎翻译道:“艾莉丝說,她两次见到你,你却只会摆弄石子,她问你是不是這儿有問題?”罗猎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 安翟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艾莉丝冰雪聪颖,随即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登时咯咯咯笑开了。“罗猎,你好坏,你欺骗了你的朋友。” 罗猎不好意思地笑了,岔开了话题道:“艾莉丝,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呢?” 艾莉丝黯然道:“我不知道,也许只能留在学校裡看着同学们欢天喜地地登台表演吧。” 轻叹一声,艾莉丝忧心忡忡道:“我妈妈還不知道她心爱的女儿受到了這样的打击,她要是知道了,天知道她会有多伤心。” 罗猎道:“不,艾莉丝,你一定還会有重新登上舞台的机会的。” 艾莉丝摇了摇头,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诺力,今天能见到你真的是上帝对我的眷顾,可是,我却该走了,我妈妈供我在纽约学歌舞很辛苦,我要为妈妈减轻负担,既然失去了登上舞台的机会,那么我就不能再失去勤工俭学的机会。” 罗猎顿时生出怅然所失的感觉,但艾莉丝有工作要去做,他也不便挽留,只得向艾莉丝說再见,待艾莉丝转身走开了几步,罗猎忽然在身后问道:“艾莉丝,能告诉我你在哪家学校嗎?” 艾莉丝停下脚步,转過身来,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回答道:“你是打算约我嗎?” 罗猎登时臊红了脸,支吾了起来。 艾莉丝咯咯咯笑开了,道:“我在普瑞特艺校,也在布鲁克林,离你们环球大马戏团并不远……天哪,我怎么那么笨,明知道你就在环球大马戏团,为什么不去那边找你呢?上帝啊,怪不得琳达老师說我缺乏天分。” 罗猎腼腆道:“那你有時間的话来环球大马戏团来找我玩呀,我带你去看我师兄师姐的排练,可精彩了。” 艾莉丝咯咯笑道:“你是男人,应该向绅士一样主动约会女人,怎么能让我去找你呢?咯咯咯,跟你开玩笑呢,有時間我一定去找你。” 艾莉丝蹦蹦跳跳地离去了,罗猎望着她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有些痴了。 安翟伸出手来在罗猎的面前晃了晃,道:“罗猎?罗猎!嘿嘿嘿,你是不是喜歡上了艾莉丝?” 罗猎红着脸回道:“再瞎說你信不信我揍你?”安翟原本就打不過罗猎,這段時間以来,罗猎又辛苦练功,若是教训起安翟来,确实是轻轻松松。但见安翟立刻捂住了嘴巴,罗猎笑道:“安翟,你看艾莉丝像不像一個人?” 安翟捂着嘴巴回道:“艾莉丝本来就是一個人。” 罗猎忍不住撩去了一脚,踢在了安翟肥硕的屁股上:“我是說,她像不像席琳娜?” 安翟揉着屁股,认真地想了下,道:“你還别說,真的很像哦!” 罗猎道:“怪不得我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有一种非常熟悉非常亲切的感觉,安翟,你說艾莉丝会不会是席琳娜的女儿呢?” 安翟道:“我猜,一定是。” 罗猎道:“席琳娜要是知道了艾莉丝被内德兰德剧院除名的消息,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安翟,你說咱们能帮得到艾莉丝重登舞台么?” 安翟苦笑道:“咱们俩距离登上舞台還差了十万八千裡呢,怎么帮她?” 罗猎若有所思道:“办法一定有,只是咱们一时沒想到而已。” 安翟道:“要不去求求大师兄,让他带着席琳娜登台?” 罗猎的双眼登时放出了光芒,一把攥住了安翟的胳臂,道:“這绝对是個好主意,安翟,谢谢你。” 安翟痛的龇牙咧嘴,嚷道:“罗猎,松开你的鬼爪子,哎哟喂,你怎么這么大的手劲啊?你以前可沒有這么大的力气啊!” 以前,罗猎一口气只能做最多三個俯卧撑,而现在,一口气做上個二十三十的不在话下,以前罗猎做俯卧撑的时候必须以手掌撑地,但现在却可以像大师兄一样以三指撑地,虽然只能勉强做上一两個,却也是莫大的进步。手劲,也增强了许多。 罗猎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知道以后再跟安翟闹着玩的时候必须要悠着点了,“对不起啊,安翟,一时激动了。”安翟揉着胳臂,回了一句令罗猎哭笑不得的话:“算了,算了,看在艾莉丝的面子上。” 返回的车上,罗猎便跟大师兄聊上了:“大师兄,你觉得师父的节目精彩嗎?” 演出過后,赵大新略显疲态,但還是打起了精神,跟罗猎聊了起来:“当然喽,师父的手上功夫那可是超一流的,别說坐在舞台下面,就算近在咫尺,也绝对看不出丝毫破绽。” 罗猎托着腮,侧脸看着大师兄,道:“可是,我总得师父的节目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赵大新疑道:“少了点什么?小七,你又想到了什么?沒关系,說错了也沒关系,我保证不跟师父告状。” 罗猎道:“师父他要是再有個助手,最好是個女助手,大师兄,你說节目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赵大新稍一愣,随即闭上了双眼想象了一下舞台效果,然后露出了笑容,道:“你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你三师姐四师姐有自己的节目,要是分心……” 罗猎抢道:“三师姐四师姐都不合适!大师兄,师父的女助手最好是個金发碧眼的洋人姑娘,這样的话,观众可能会容易接受。” 赵大新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寻思道:“找個洋妞……這主意還真不赖,嗯,等会下车了,我去跟师父說道說道。” 罗猎又道:“大师兄,這個洋姑娘可不能乱找,她不单要配合师父演出,還不能把师父戏法的秘密抖落出去,所以啊,得找一個靠得住的才行,最好也能拜师父为师,加入咱们彭家班。” 赵大新禁不住再吸了口冷气,沉吟道:“這可就难了,就算师父同意,可咱们在纽约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找這么個洋姑娘来呢?嗯,要不,求小安德森先生帮忙,从洋人马戏团中帮咱们物色一位?” 罗猎道:“大师兄,你觉得小安德森先生靠得住嗎?万一他不怀好心怎么办呀!” 赵大新灵光闪现,突然回忆起数周之前第一次演出后大伙奉师父之命商讨新合约條件的场景,那天,罗猎提出了仍旧在内德兰德剧院演出的要求,大伙不解,而安翟解释說是因为罗猎在那儿认识了一個洋人姑娘。“艾莉丝,七师弟,你觉得艾莉丝怎么样?合适嗎?”赵大新心中偷乐,但脸上却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罗猎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她叫艾莉丝?” 一旁正趴在车窗看风景的安翟突然缩起了脖子,团做了一团,嚷道:“不是我說的,真不是我說的!” 罗猎岂能饶了他,伸出手在安翟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引来了安翟痛苦的嚎叫。 罗猎另一只手伸出,及时地捂住了安翟的嘴,同时也封住了安翟的嚎叫。“大师兄,艾莉丝很优秀的,她一定能给师父当好助手。”罗猎松开了捂住安翟嘴巴的手,顺势在安翟的衣服上擦了下。 赵大新笑道:“好吧,只要师父同意,我一定向师父隆重引荐艾莉丝姑娘。” 赵大新并沒有打算搪塞罗猎,事实上,他觉得罗猎的提议非常好,师父的节目虽然精彩,但偌大一個舞台却只站着师父一人,总是觉得有些单调,若是能给师父找来一個合适的洋姑娘做助手的话,不单能丰富了舞台效果,而且這种中西搭配的组合更能引得观众的认可。 回到了驻地,赵大新立刻去了师父老鬼的房间跟师父交流了一番。数次表演,老鬼虽然不断调整,但总有着舞台太大难以驾驭的感觉,因而对大徒弟的提议非常赞赏。但是,当赵大新說出了艾莉丝的名字并表明了他所听到的罗猎跟艾莉丝关系的时候,老鬼犹豫了。 “大新,這么做会不会影响罗猎练功呢?” 赵大新道:“我考虑過,师父,可咱们毕竟只是受人之托……” 老鬼沒让赵大新把话說完,摆了摆手,道:“你的意思师父明白,好吧,既然你已经想過這個問題,那师父就不多說了,你安排就是了。” 赵大新道:“還有一事,师父……” 老鬼再次打断了赵大新,微闭双眼,笑眯眯道:“你要說的可是你跟萍儿的事情?” 赵大新埋下了头,双手捏住了衣角,反复揉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羞于齿口的?”老鬼站起身来,到了赵大新的跟前,拍了拍赵大新的脑袋,问道:“你可跟萍儿說了?” 赵大新抬头看了眼师父,然后又埋下了头,怯声道:“沒,徒儿想求师父……”這一次,倒不是被师父老鬼打断,而是赵大新自己說不下去了。 老鬼爽朗笑道:“我徒儿哪裡都好,就是這脸皮太薄,好吧,师父替你說就是。” 赵大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扑通一声跪下了,磕了個响头,道:“谢谢师傅!”然后,爬起身来,一溜烟的跑掉了。 回到了房间,面对罗猎的时候,赵大新已然换回了大师兄的形象来:“那什么啊,七师弟,我跟师父說過了啊。” 罗猎满怀期待问道:“师父他怎么說?” 赵大新道:“师父說他很担心請来了艾莉丝小姐会影响到你练功。” 罗猎急忙摆手道:“不会的,大师兄,不会的,我像你保证,一定会更加刻苦地去练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赵大新瞅着罗猎,坏笑道:“真的?” 罗猎举起手来,很是郑重回道:“我对天发誓!” 赵大新清咳了两声,做足了大师兄的派头,道:“既然如此,那大师兄就信你一次,你可以向艾莉丝发出邀請了。” 罗猎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了赵大新,连声道:“谢谢大师兄。” 這样的好消息当然要尽早告诉艾莉丝,若不是天色太晚,罗猎甚至想立刻就出去找到普瑞特艺校和艾莉丝分享這份快乐。 第二天,吃過午饭,罗猎终于有了点空闲時間,跟大师兄打了声招呼后,约上了安翟,出了环球大马戏团的驻地,边走边打听,向着普瑞特艺校的方向而去。 普瑞特艺校既然也在布鲁克林地区,那么距离环球大马戏团的驻地就不会太远,只是這哥俩不熟悉道路,虽然不断地问路,却還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终于看到了普瑞特艺校的校门时,罗猎的空闲時間已经不多了。 可是,艺校的门卫,一個晕晕乎乎的白人小老头,却怎么都不肯放罗猎和安翟进入校区,更不肯颠巴颠巴走好远费好多事为罗猎找到艾莉丝并叫到大门口来。 “罗猎,要不咱们给艾莉丝留個字條吧?”安翟不忍心看到罗猎那副焦灼模样,灵机一动,给罗猎出了個主意。 “也只能這样了!”罗猎向艺校看门的白人小老头借了纸和笔,给艾莉丝写了几句话,交给了白人小老头,千叮咛万嘱咐,要求那老头一定要将纸條交到艾莉丝的手上。 回程就快了许多,走過两條街,再穿過一片公园树林,远远地便看到了环球大马戏团的高大招牌。 “罗猎,师父对你真好。”一路上,一直少言寡语的安翟看到了环球大马戏团的招牌,像是松了口气,也愿意跟罗猎闲扯了。 “师父对你也很好啊!” “我哪比得上你啊,你說什么,师父就听什么,我要是說点什么,师父只会一瞪眼,最多再送我一個字,滚!” “安翟,其实你要是能刻苦练功的话,师父也一样会喜歡你的。” “我還不叫刻苦啊?罗猎,你這么說话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跟前一個师父在天津卫跑江湖的时候,哪愿意受這番罪啊!” “你這還叫受罪嗎?每天席梦思床睡着,热水澡洗着,挨不着太阳晒也不用被雨淋,顿顿能吃饱不說還有鱼有肉,安翟,你知足吧。再說了,师父逼你练功,也是为你好,对不?” 安翟叹了口气,道:“你說的也对,罗猎,其实我并不想登台表演,我总觉得站在舞台上被那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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