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亲吻了
她挣脱他护在一旁的手,冷哼了一声:“你有家庭,有父母偏爱袒护,当然可以。可我,什么也沒有。你有试過失去亲人的滋味嗎?像你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
江景初闻言,神情顿了顿。
他眉头紧锁,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最终選擇沉默。
苏蔓根本就沒注意到江景初的表情,她像是忽然打开了发达的泪腺。
从前的委屈、不干、甚至是痛苦,她都一并顺着脸颊,从发红的双眼,宣泄了出来。
在剧组的时候,她沒有流一滴眼泪。
沒想到,在江景初面前,眼泪像决了堤的潮水,一波接一波。
她哭的一败涂地,稀裡哗啦。
苏蔓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原本在潜意识裡,就把江景初归位成了信任的人。
大约過去了几分钟,苏蔓擦了擦鼻涕,终于停了下来。
她才发现,江景初唇线抿的紧紧的,一动不动,只是那么怔怔地,盯着她看。
从他眼裡的隐忍和克制能看出来,他的悲伤,居然一点也不比她少。
苏蔓擦完鼻涕泪水,抽泣着抬头:“你這是什么表情?”
她說着,伸出手就去揪江景初的脸,想让他的脸色好看一点,想让他的眉头舒展一丝。
可是好像怎么抚平,過后,他的眉心又自动拧在了一起。
苏蔓在做這些的时候,江景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脸,沒有說一句话,也沒有不愿意。
甚至眼裡,是盛满银河的温情。
“我不管你了!”
苏蔓终于泄气似的垂下手臂,“明明是我在哭,你不哄哄我就算了,脸色還比我還难看,到底是我伤心還是你伤心?真不管你了,你這眉心用熨斗都烫不平!”
她說完,转身就要走。
只是她刚走了出去,手腕就忽地被一只大手攥住。
接着,她顺势就被带进了一個人的怀抱。
男人熟悉的草木香气迎面而来,伴着的,還有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苏蔓甚至不清楚,這心跳是她的,還是江景初的。
亦或者是,他们的心跳,本就融为了一体。
江景初用双臂紧紧把苏蔓圈在怀裡,苏蔓隔着自己的手,趴在他的胸前。
手心感受着江景初前胸的肌肉走向,那裡仿佛有一团火,烧得她脸发烫,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苏蔓在他宽阔的怀裡挣扎了一下,发现都是徒劳,蛮力使在他结实的线條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沒效果。
她干脆放弃了挣扎,渐渐垂下双臂。
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尾音有些哑,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心上,撩的她心尖跟着一颤。
“你并不是什么都沒有。
——你還有我。”
苏蔓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喉咙卡顿,头皮跟着发麻,全身的血液脉络,随着他的這句话,热潮一波接一波往脑子裡涌。
她缓缓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她沒有办法不困惑。
他是江景初啊,還有可能是江吴集团的继承人。
而她,好像什么也不是。
“为什么是我?”
苏蔓怔怔地,仰头看着他,心裡的情绪像是无头鸟,沒有方向,沒有栖息地,随风過境,游荡飘零。
江景初垂下了长睫,俯身看着怀裡的人。
她的眼睫耷拉在一起,還带着浅浅的湿润,小脸红的透亮,像樱桃,让人忍不住想采摘,暖黄的灯光下,她整個人都是温柔妩媚的色泽。
他的目光扫過她惘然的眉眼,扫過她精致小巧的鼻梁,最终,停在她晶莹剔透的唇瓣。
鲜艳殷红的色泽,让他有俯身吻住的冲动。
可他還是忍住了。
九年的朝思暮想,三千二百八十五個日日夜夜。
和她重逢的每一分一秒,他都想這么做。
紧紧地,把她桎梏在自己的怀裡。
他的声音黯哑,低沉却有力。
仿佛這一刻,向她而来,已经用尽了他的最后一丝气力。
“一直都是你。”
一直都是她。
就连声音,也好听地撩动着苏蔓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就算是哄人的情话,此刻也极致婉转动听。
心裡被什么东西填满。
无头之鸟,原来也有栖息之地。
那是被温柔的潮水,笼罩的港湾,那是被命运之神,照拂過的地方。
原来就算明明不能在一起的人,也能在心裡像野草一样,只要有阳光,就能野蛮生长。
江景初深情的双眸看下来时,苏蔓浑身的力气顿时软了下来。
他的气息随之缓缓靠近,苏蔓感受到扣在她腰间的手,也跟着收紧了力道。
胸腔被压的有些喘不過气来。
她只能微微张开唇瓣,想要汲取两人之间那一丝空气。
下一秒,俯下身的男人,却不给她這個机会。
他微微弓起脊骨,整张脸便适时靠了過来,带着温热的潮意,缓缓向她靠了過来。
他只愿,此刻共沉沦。
苏蔓瞳孔收紧,视线所及,只有男人逐渐放大的俊秀脸庞,他的深情自上而下,倾泻而来。
她的心又开始突突乱撞。
他的唇靠過来的时候,浑身再也发不出一丝气力,只能绵软地倒在他宽阔的胸膛。
鼻尖与鼻尖相交過后,唇瓣被他轻轻触碰,后又远离。
再靠近的时候,带着势不可挡的热气,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他的吻,刚开始似乎有些生疏,试探了几次,在得到苏蔓迎合的态度之后,便向着更深处探索。
一步一步,如掠過境。
如潮水翻涌,滚滚而来。
肆无忌惮,疯狂侵食。
苏蔓被他的痴缠,吻的目眩神迷,几近窒息。
在身体裡最后一丝空气抽离之际,他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痴痴相对,默默含情相望。
江景初知道,他最终,還是舍不得。
而苏蔓此刻终于明白,這野蛮生长的意义。
這生长,是早就刻进了基因裡,当那個人出现时,一切分子顷刻间分崩离析,汇成潮湿的海洋。
面向阳光,温暖绵长。
他们互相客气的道了晚安,這才各自回了房间。
苏蔓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听着房间外浴室的水声,在床上翻来覆去,心裡就跟有一個小人在那裡,甚至在她耳边,挠痒痒。
手脚不轻不重,却直至命脉。
刚才和江景初道晚安后,他就第一時間去了浴室。
想着刚才他那克制又害羞的神情,苏蔓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心底最暖那一块,生出灿烂绚丽的花。
他的吻,一开始居然還很生疏。
這更加给他增添了一股少年气息,仿佛她才是那個夺了少年清梦的女妖精。
想到這裡,苏蔓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意识到自己在独自傻笑的时候,苏蔓又兀自轻咳了两声,心虚地看了看周围。
還是那白冷色调的房间,此时却觉得灯光也变得柔软。
闻着枕头上,還带有的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苏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蓦地又坐起身,拿起枕头开始往自己头上砸。
一下,两下。
魔怔了,她一定是魔怔了。
半夜发什么疯。
她居然在幻想,江景初是那個可怜又可爱的少年,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叮”的一声,手机有信息进来。
欣然:【第一天和江医生同居的感觉怎么样?】
苏蔓拿着手机的手一抖,迅速向周边看了几眼。
欣然该不是在她身上也装了监视器吧。
平复了下心情,苏蔓才慢慢打字:【還行。】
欣然立即秒回:【還行???你确定是還行???你脸上明明写着:超爽!!!】
一连的问号和感叹号,把苏蔓也震惊地五体投地。
還是欣然了解她,居然连她话外的语气都能准确判断。
苏蔓:【嗯。】
欣然:【嗯???】
苏蔓:【我们……亲了。】
欣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半夜的给我喂的這把狗粮,我要抑郁了!睡觉,不理你了!】
苏蔓拿着手机笑的就沒合過嘴,心裡却爽到飞起。
欣然啊欣然,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以前每天都让她吃狗粮的仇,今天终于得报,心裡真是太舒坦了。
嗯,就是這個舒坦。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過白色的窗帘,斑驳地洒进来时,苏蔓伸了伸懒腰,默默在心裡說了句:
早安,清晨。
今天的阳光好暖,好明亮,跟她的心情一样。
出了房间,客厅静悄悄的,显然沒有人。
苏蔓以为江景初是不是還沒起,她蹑手蹑脚走過去客房,轻轻敲了敲门,裡面沒有应答,应该沒人。
一大早就走了?难道医院有急事?
刚才的好心情好像一下子就被冲散。
苏蔓慢悠悠地出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大门传来轻轻的声响。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江景初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把手边的纸袋子放在玄关置物柜上,然后开始换鞋,整個动作和声音都很轻,仿佛怕吵到還在熟睡的苏蔓。
换好鞋子,江景初一抬头,才看到沙发上正静静注视他的苏蔓。
“我吵到你了嗎?”
他声音裡带着微微歉意。
苏蔓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去哪了?”
江景初拿了刚才的纸袋子,走了過来,把他们放在餐桌上,這才看向她:“我出去买了点早餐,想吃茶叶蛋了。”
原来是去买早餐了。
天知道她醒来沒看见他,還以为昨晚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看到茶叶蛋,她的眼神立即恢复神采:“是科大医学院后门那家?”
“嗯。”江景初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
苏蔓沒說完,只是想到刚才江景初說自己想吃茶叶蛋。
记得那一年,她每天早上都会在学校后门
,买两個茶叶蛋当早餐。
因为那家的茶叶蛋很入味,味道香醇可口,关键价格還很实惠,一块钱两個,所以那裡自然而然,也越来越受学生的欢迎。
可是想到江景初起大早,就为了去买茶叶蛋,她又问:“這裡到科大医学院,要多久?”
江景初想了想:“大概一個小时车程吧,不算远。”
苏蔓眉眼微微上挑,仿佛是一個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一個小时還不算远?”
苏蔓以前的早餐,基本都是家裡阿姨做,或者楼下买,她断然不会开车一小时,专程为了吃早餐。
“嗯。”
江景初边剥着蛋壳,边目光轻轻扫過她的眉眼,眼中含着款款深情。
“只要喜歡,就不算远。”
作者有话要說:甜甜的恋爱要开始了宝宝们!
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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