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霜庄主 作者:寻幽问胜 书名: 白袍人见了楚风下马的动作,又看了看楚风腰间长剑,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是会武功的么?” 楚风看了他一眼,道:“在下只是過来听听两位的故事,顺道做個评理的,会不会武功想来并不重要吧。” “嘿嘿。”白袍人见楚风并不否认,笑了两声,又看了看楚风,向那老人說道,“你說吧,我听着就行。”說着,将长刀收了回去。 那老人见了寒光一收,也看看一边的楚风,心道:“强要争一口气,万一還要搭上這后生,两條命那可不合算了。”老人想想,說道:“這错也不全在你,我先前也沒說明白。” “方才你可不是這样說的。”白袍人听了眉头一皱,想起楚风的话,又看了眼自己的长刀,喝道,“老子行走江湖十几年,何时欺负過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你给老子一五一十的說,只要你說的是,老子要不认那就是小娘养的。” 老汉還有些诺诺,那白袍人又說道:“怎么不敢說了?老子也不图你個什么,只要你說声‘是你的不是’,這银钱自不会缺了你的。”“說就說,怕你不成!這位骑黑马的公子,你也听清楚了……” 老汉絮絮叨叨地說着,时不时指着那白袍人骂上两句,那白袍人不甘示弱,有时对着骂,有时說那老汉說的不对。 楚风听了半天,也听了個大概出来。白袍人去苏州城买东西,老汉是個挑夫。一人沒有担子担东西,一人正好做這個营生,两人瞬间勾搭在了一起。哪晓得,等两人到了這太湖边上,老汉才晓得這白袍客想要他一直送到太湖上去。 老汉也不知道這白袍客一口的本地话,居然半点规矩不懂,他做的是陆上营生,跑得一趟是一趟,那肯耽搁功夫去岛上啊。更别說,這也抢了水上朋友的生意,不合规矩。 所以呢,白袍客就說“你把担子卖给我吧”,老汉担子使得惯了,哪裡肯卖,就有了楚风最开先听到的那段。 “這位公子,你倒是說說,這是哪個的不是?”老汉一开始還有点怕,可是越說越是激动,到了最后就差指着那白袍客的鼻子骂起来。那白袍客也好忍功,和那老人你骂来我骂去的,還真個沒有动過腰间长刀,连碰都沒碰,說到激动的时候,倒是朝着那老人吐了两口口水。這人也不說话,只看着楚风,等他开口。 “這陆上有陆上的生意,水上有水上的路子,這位仁兄,为何不寻艘小船,将物件转到船上,岂不是两全其美?”楚风想想說道,只不過他也知道這法子要是能行的话,這两位也不会吵到大动肝火了。 “刚才沒有說個明白,這物件可沾不得水。”沒想到,接话的不是那白袍客,反而是那個老汉。他看看楚风,又看看那白袍客,等他同意,才打开担子。 楚风看了看,担子裡尽是冥纸香烛之属,果然是沾不得水的。 “這……”看那冥纸份量,怎么都不像是去祭拜别人家的,楚风再想起那白袍人的口音,问道,“這位朋友家中有亲友离世么?” “姓风的不過是個下人,哪敢說是亲友。”那白袍客赶紧反驳道,接着又說,“怎么着,你既已听完,给說說对错吧?”楚风听了這人自称“姓风的”,在這江南一地,武功不错,形貌又如此特殊的,能对上号的便只有一人了:江南一阵风风波恶。只是不知道這過世的又是哪位了…… 那老人也是這般說着,让楚风說個是非出来。 “有什么对的错的。”楚风左右看看两人,“這位买东西的不知道送货的规矩,你這帮着送东西的以为他知道规矩,不就這么点事?眼下還是想着怎么把這些香烛之属,送到岛上,莫要误了你那‘上人’的最后一程。”“上人”云云,是楚风应着风波恶那一句“不過是個下人”信口诌的。 這两個人本来只想争個对错出来,性子一起,都忘了正事儿。眼下听了楚风一說,特别是那风波恶一脸惭愧,也不开口說话,只是无语地看着那担子中的冥纸香烛有些发愁。那老人年岁颇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真要耽搁了别人丧葬之事,他就算在今天這事上是对的,那又如何呢? “在下马背革囊,可以避水,想来存些香烛還是不成問題的。”楚风指了指黑玫瑰,接着說道,“至于冥纸,也不麻烦,四五月的辰光,這位仁兄就用外袍团個包袱,也尽可凑合。”“如此甚好!”两人齐声說道。 风波恶看了看黑玫瑰身上的革囊,朝楚风问道:“你肯将這革囊卖给我?” 楚风摇了摇头,道:“不是卖给你,而是借给你。”他既已看出风波恶的身份,去参合庄的事情,当然要落在风波恶身上了。 “不怕我有借无還?” “楚某同行,那就不必怕了。” 风波恶形貌虽然不佳,但是性子還算不错,决定不再争执,就将银钱结了,让那老人离去。老人对着楚风道了声谢,便即离开。 “你要随我一起上岛?”风波恶看着楚风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楚风笑道:“明明武艺高强,却不肯恃之凌人,足见‘南慕容’三字名不虚传。”其实,眼前這风波恶当得這一赞,南慕容可未必。 风波恶听了也是一喜,道:“那是公子爷闯下的名头,姓风的沾光了。”想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要求见公子爷,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楚风還沒說话,那风波恶又說道:“你的功夫成不成?” “成又如何,不成又如何?”楚风反问道。 “公子爷向来爱才,如是你的功夫還成,姓风的硬着头皮引荐一二,想来也就是被训斥一番。要是不成,那還是算了。”风波恶很认真地說道。可是楚风听着怎么都不觉得他說的是慕容复啊…… “成与不成,谁說了算?”楚风正眼看向风波恶。 风波恶一下兴奋起来,道:“那自然是问過這把刀了。”說着“呛啷”一声,拔出刀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