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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语惊醒当局人

作者:赵子曰
這夜为徐盖接风洗尘的软脚局,比前些天给徐世绩、单雄信庆功的庆功宴要盛大得太多了。

  徐世绩、单雄信毕竟是寨裡的人,下山個十几天回来,搞個聚宴,沒必要全寨的大头领都去参加,有些身在分寨的,或者那天有事在忙的,那晚便沒去参与。

  今晚不同,寨中所有的大中头领,只要是有头有脸、有掌事的,全来了。

  就在聚义堂内外,堂上设了席,堂外院中点起火把,搭起雨棚,也设了席面,内内外外,参宴的三四十人。绝大部分都是李善道此前沒见過的,如那邴元真、如另外两個分寨的寨主等,黄君汉也来了。加上诸位头领的随护、仆从,何止二三百人!场面委实热闹。

  各类山珍海味、佳肴美馔,流水也似地端上,一坛坛的好酒堆积如山。

  翟让养的歌舞伎,在堂上献歌、献舞助兴;又有那耍百戏的,种种杂技、魔术炫人眼目。

  喝到快三更时,雨下得大了,却分毫不损众人之兴。

  单雄信越发豪情,索性在雨中,又舞了一趟槊,引动满场叫好!

  這场酒,直喝到四更才散。

  酒散之后,李善道陪着翟让、徐世绩、单雄信等,把徐盖送還徐世绩的住处。

  宴席上的时候,翟让等皆执子侄礼,轮流给徐盖敬酒,徐盖喝了不少,已然大醉。

  徐世绩、徐世感兄弟为给徐盖挡酒,也喝了挺多,俩人亦醉了。

  好在有刘胡儿和名“黑獭”的徐家诸奴,以及徐世绩的一干亲从等在,這才安置下了徐盖父子。翟让、单雄信等也都喝多了,强自撑着送徐盖的,见安置好了,都扶醉辞去。

  李善道也要走时,一人叫住了他。

  是徐兰。

  徐兰当然沒有赴宴,在屋裡等到了现在,她虽非扭扭捏捏的小家女子,但适才翟让、单雄信等在时,一则人多,二来都喝多了,酒气熏天,故而她未有出来相见。這时出来了。

  李善道什么地位?今晚的這個软脚局,要非徐盖唤他和高丑奴参加,他压根就沒资格上席,纵是如此,上了席,他和丑奴的席位也是最末,除了黄君汉与他寥寥說了几句话外,其余的那些头领们几无人理会与他,因此他基本上沒有喝酒,還清醒得很。

  听得徐兰叫自己,他赶忙回身,亦不好去看徐兰,下揖說道:“娘子有何吩咐?”

  徐兰說道:“李郎君,你阿兄除了家书一封与你,還托俺阿耶给你捎了些东西。你稍等片刻,俺将东西给你。”令身边婢女,“去将李大郎给李郎君的东西拿来。”

  婢女两人,应了声是,回去屋中,不多时,拿着两個包袱出来,呈给李善道。

  高丑奴接住了。

  李善道說道:“有劳娘子,多谢娘子了!”顿了下,又道,“徐公今晚高兴,多喝了两杯。徐公素来强健,睡上一觉,料明日醒来,当应即无事了。若是病酒,饮些蜜水,也就宿醉可解。”

  徐兰笑了笑,說道:“俺阿耶好饮,种种醒酒的法子,俺自知晓。”

  “是,是,娘子当然知晓,是我多嘴了。在下告辞。”

  徐兰叫刘胡儿送李善道出院。

  出了院子,李善道請刘胡儿留步,与高丑奴還谷中去。

  适才宴上,热闹非凡,此刻山路冷落,漆黑的夜色中,密密雨下,只一主一奴,两個归人。

  高丑奴将两個包袱尽夹左臂下,山路滑,怕李善道看不清路摔倒,右手拿着火把在前乱晃。

  今夜的接风宴上,见到了寨中的各位大头领,因闲着沒怎么喝酒之故,李善道大多時間都在观察他们,颇有感触,這会儿行路无事,便說道:“丑奴,今晚這软脚局,你有何感想?”

  “单公也不怕淋,三更天时,那么大的雨,他在雨中舞槊,看得小奴目瞪口呆。不過,舞得是真的好!单公說等闲时,教小奴用槊,這好些天了,咋不再听他提起?”

  李善道哑然稍顷,笑道:“你不闻单公与徐公說的话么?他分寨的部曲吃了秦叔宝的亏,估计接下来一段时日,他的心思都会放在找机会报仇上。丑奴,你這槊,且再等等再学罢。”

  “秦叔宝,便是秦琼么?二郎要是不提,小奴差点就把這事给忘了。”

  李善道說道:“什么事?”

  “二郎中午时不是问小奴,如何才能让王须达等主动甘心地接受操练?小奴想到办法了。”

  李善道扭脸看他,惊讶說道:“你想到办法了?甚么办法?”

  山路上确是滑,就這一扭脸,沒看路,踩到了泥上,李善道险些便就摔倒。

  高丑奴忙不迭地扶住他,“啪嗒”两声,却是左臂夹着的那两個包袱掉在了地上。

  等李善道稳住了身形,高丑奴蹲下捡起包袱,已沾满了泥,說道:“哎哟,哎哟,弄脏了!這包袱裡也不知是甚,可别给摔坏了。”就要打开来看。

  李善道劈手把包袱抢過,說道:“丑奴,包袱不重要。你快些說,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单公說他分寨的人,吃了秦琼的亏,那是不是……”

  已不需高丑奴再說,李善道已知道了高丑奴想到的办法是什么,他拍了下额头,打断了高丑奴的话,說道:“当局者迷!他妈的,今天见到徐公后,无瑕分心,却是送上门来的這么個好办法,我都沒有注意!”大喜笑道,“好,好啊!丑奴,這件事,老子记你一功。”

  “郎君知道小奴献的办法是什么了?”

  李善道笑道:“是不是可假借张须陀之名,吓唬吓唬王须达等人,使他们甘愿受我操练?”

  “张须陀么?哎哟,小奴想到的是秦琼。還是二郎想得周到,也是,秦琼只是张须陀帐下一将,若要吓唬人,张须陀比秦琼好用。二郎就是二郎,小奴不及。”

  李善道收起笑脸,蹙起眉头,狐疑說道:“丑奴,你近日与康三藏那老胡是不是见得多了?這老胡是個沒脸皮的阿谀货色,你少与他见些。好好的一個痴汉,沒得被他带坏!”

  得了解决操练問題的办法,李善道心头大快,却是与高丑奴开起了玩笑。

  主奴二人,說笑间,已到谷外。

  三個披蓑衣的汉子借高丑奴手中火把的光芒,辨认出了李善道,快步上迎。這三人正是轮到今晚值夜的三人。白天杀鸡儆猴,敲打了一番后,成果還是不错的。

  李善道与這三人說了几句话,才還谷内。

  到了茅屋,打开李善仁送来的那俩包袱,一個包袱裡是两身衣服,一個包袱裡是几根人参。

  衣服者,担心李善道在山裡缺少换洗的衣物;人参者,担心他在山裡吃不好,可以补补。

  瞅着這俩包袱裡的這些东西,李善道发了会儿呆。

  這個李善仁,真是個忠厚老实的人!

  让他倒因此颇生惭愧,他和李善仁沒甚感情,到山上多半個月了,沒想起来给李善仁去封信。

  “待将操练此事定下,挑两個精细人,打发回县裡,给他送封信吧。”

  ……

  四更多天才睡,睡沒一两個时辰,李善道就起来了。

  洗漱了下,他去问候徐盖。徐盖酣睡未醒,徐世绩和徐世感也都還在睡。徐兰一早就起了。孤男寡女,不便久处,李善道很快就告辞了。出到院外,鼻尖犹留芳香。

  中午,李善道吃過饭,又去徐世绩住处,這次见到了徐盖等,单雄信也来了,翟让亦遣了翟摩侯来看望徐盖,送来了几大车的礼物,但徐盖宿醉未消,精神不支,话沒說太久。

  雨到下午,渐渐转小。

  临暮时分,已是只零星小雨。

  這端得是天公作美。

  白天时,沒個由头,不好与王须达等說操练的事,李善道正寻思,要不等到雨停,再置些酒肉,喊他们喝酒,等酒酣耳热,好做话头来讲。即令秦敬嗣、焦彦郎等去山顶野市买酒买肉。

  雨下了两天,這百十汉子在窄矮的窝棚裡憋了两天,又潮又湿,展不开手脚,早就憋得坏了,一见秦敬嗣等拿着钱出谷上山,问知了是去买酒肉,不等酒肉买回,就都個個喜笑欢呼。

  罗忠带人烧起了灶火。

  王须达命人去山涧捕鱼,权算多個菜肴。

  酒肉买将回来,火已烧得通旺,鱼也捕到了十几條,且抓了小半篓青蛙、泥鳅。

  大家伙儿有主厨的,有打杂的,有收拾泥地,铺草席的,有点篝火的,有预备碗碟筷著的,更多的袖着手,在灶边、酒坛边晃来晃去,眼巴巴地等着开吃开喝。

  夜色至时,满谷篝火,酒肉飘香。

  酒菜上齐,李善道举碗說道:“连着两天的雨,都闷坏了,今晚酒不限量,大家尽兴喝!”

  毛毛雨中,百十人轰然响应,都将碗举起,一起干了。

  王须达、陈敬儿、罗忠仍如此前几晚,先向李善道敬酒。王须达、罗忠因昨日部曲站岗之事,敬過李善道,主动自罚了三碗。李善道亲热地拽他三人坐下,推杯换盏,他三人渐酒意上脸。

  酒過三巡,李善道忽停杯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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