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出马仙 第39节 作者:未知 那些人有几個胆大的,包括何雨晨,也都跟在我后面,想要去一探究竟,我来到那個房间门口,推开虚掩的房门,正要用杀生刃的煞气来压制這些诡异的二胡…… 但房间裡的一幕,却让我顿时泄了气,哭笑不得。 原来,郭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這屋,从箱子裡拿出那把二胡,在那正拉着呢。 “我說你是闲的吧,我們那正說這二胡闹鬼的事呢,你在這拉二胡,你是非要吓死几個是不是?” 郭瘸子停了下来,嘿嘿一笑:“刚才听說這二胡闹鬼,我就有点好奇,想過来试试,你别說,這二胡看着破旧,音色還挺好。” “好你個大头鬼。”我上前一把将二胡抢了下来,然后扔回了箱子裡。 其他人也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周明阳战战兢兢地走了過来,对我說:“小先生,還請你帮忙帮到底,帮我們家把這东西送走吧,過去有什么冤仇,也麻烦你费费心,给我們化解化解。”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在地府裡头的事,還记得不?”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說:“好像记得,但是又有点记不清了,我感觉就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梦,一群鬼围着我索命,可我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记得后来是你救了我,還有,咱们俩好像一起骑着一只鸡来着……” 這话听着也是有点别扭,我无语地对他說:“先别管鸡不鸡的了,那些鬼都是找你索命的不假,但問題应该不在你這,而是在你爷爷那。” 此时周围的人有点多,我让周明阳先把其他无关的都赶走,就剩下他们两口子,還有何雨晨和郭瘸子。 我們重新回到客厅裡,我手裡把玩着那把杀生刃,然后对他說:“你现在必须先告诉我,你爷爷当年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害死的那些戏班子的人,如果這些事你知道,你就直接告诉我,千万别隐瞒,反正你爷爷早都不在了,也不会有警察抓他,更不会来抓你,但是你要不說,那些东西就会一直缠着你,因为你爷爷犯的恶,他们至少要找三代,甚至五代,或许要到你们周家家破人亡,他们才会罢休。” 何雨晨也随着說道:“沒错,而且你就算不想說也沒用,刚才通過那把二胡,我已经看到了一位被挖出双眼的老人,刚才郭先生在拉二胡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虽然沒了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你。” 她這话說出来,连我都觉得后脊梁一阵冒凉风,心想這小妞可以啊,果然有点道行,肯定我在幻境裡的时候,嘴裡說出過一些片段,被她现抓现用了。 看来,我這沒出马的,跟人家還是差了一截。 周明阳和他老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忙往我身边凑了凑,說道:“小先生,不瞒你說,我爷爷都沒了快五十年了,那时候我才不到四岁,我是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啊,關於這把二胡,我父亲也說過,我爷爷以前酷爱听戏,這二胡是他无意中得来的,据說是黄花梨的,特别名贵。” 周明阳开始讲述了起来,他說,自打他爷爷去世后,他父亲就一直把二胡留着,一是挺值钱的,二是留個念想。 但是后来,這二胡一到半夜就自己响,弄的挺吓人的,他们就猜测,是不是他爷爷半夜回来了,稀罕稀罕他的宝贝二胡? 开始也沒当回事,就给他爷爷烧香烧纸,让他在那边好好過日子,沒事别回来吓唬家裡人。 当时消停了一段時間,可是沒多久,就又开始闹腾,然后周明阳的父亲沒办法,就找了人来问,结果人家来了一看,說压根就不是老爷子回来了,是這把二胡上面有东西,搅闹家宅。 后来的事,跟周明阳老婆讲述的差不多,這把二胡送出去几次,但每次都能自己回来,沒办法,周明阳的父亲在家裡找了一把镇宅的古刀,這才让二胡消停了下来。 一直到周明阳的父亲生病去世,這把二胡又闹了一次,然后再到现在,這二胡几乎就是他们家的天敌克星一样,每次折腾出动静来,都要闹出人命才罢休。 看来周明阳的老婆沒有說谎,而周明阳对当年的事情也不太了解。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那二胡为什么会自己回来,但我猜既然那毒物能够让人产生幻觉,让动物也产生幻觉应该不难,估摸着应该是它控制了什么生物,让那东西半夜弹琴,又是搬家的,整的跟闹鬼了一样。 正在這时,何雨晨忽然悠悠說道:“周总,你刚才說了這么多,怎么不說一說,關於鹰加学校的事情?” “鹰加学校?学校跟他也有关系嗎?” 我有些惊讶地问,何雨晨看着周明阳,缓缓点头,說:“你应该還不知道,這位周总,其实也是咱们的校董之一,而且還是大股东,因为鹰加学校的那片地,其实就是周总家裡的。” “什么情况,你怎么从来沒說過,你的意思是說,学校的那块地皮,是他的?” “這個問題,還是請周总自己来說吧。” 何雨晨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注视着周明阳。 “這……的确是這样,但這跟我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嗎?”周明阳一脸懵,似乎并不明白我們說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周总病的日子的确有点久,连学校发生的事都不知道。”何雨晨的语气還是有点阴阳怪气的,周明阳的老婆脸色有些尴尬,对周明阳說:“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学校裡挖出了几十具尸骨,說是死了几十年了,现在還沒破案呢,学校现在已经停课了,等着警方通知呢。” 周明阳惊讶道:“原来有這种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因为那块地,最早的时候的确是我們家的……” 他告诉我們,他爷爷出身地主家庭,那村子当时就叫周家店,所有的田产地契都是他家的,但是后来,田地房产都被分了,他爷爷也离开了那裡,带着家裡人另投别的出路去了。 后来村裡闹饥荒,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村子也荒弃了,過了好几年之后,那片地才收归国有,建起了工厂。再后来,工厂私有化,周明阳的父亲就出钱把工厂买了下来,所以那块地就又归他家了。 只是后来工厂经营不善倒闭了,就一直闲置,然后,就盖起了学校……” 听了周明阳的话,我才恍然大悟。 看来,警方一直悬而未解的疑案,這回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按照周明阳所說,鹰加学校裡面发现的几十具尸骨,应该就是当年惨遭杀害的戏班子,死后被埋在了地下,经過无数岁月变迁,一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才终于被人们发现。 同时,又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好好的一個学校,差点就变成了一個极阴之地。 只是我還沒弄明白,周明阳家和那個戏班子,到底又有什么恩怨呢? 我刚想到這裡,无意中一抬头,忽然看到,就在周明阳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個被挖去了双眼的老人。 他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如今是两個可怕的黑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裡,仿佛在注视着周明阳,又好像,是在看着我。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我有后遗症了?又开始产生幻觉了?還是說那些毒物不安分了? “周总,過去的事情总是容易被人遗忘,但有些人却永远不会忘,要想化解這段仇怨,就必须让它真相大白,现在,我给你两個選擇。” 我对着周明阳竖起了两根手指,他变颜变色地问我:“小先生,什么選擇?” “很简单,第一,让那些受害者把你抓走,随他们处置,等他们彻底出了這口气,就不会再折腾你家了。” 周明阳吓的连连摇头:“小先生,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這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條命,你直接說第二個办法吧。” 我对他微微一笑:“第二個办法,就是請你别藏着掖着了,有话就痛快說吧!” 說着,我的手轻轻抬起,先是指了指周明阳,然后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他的身后。 “害你的玩意可還在,虽說家丑不可外扬,但說不說你自己看着办。” 第66章 六十年前 听我這一說,周明阳脸色顿变,立刻回头去看。 但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在他身后只是空荡荡一片,只是存放着那個箱子的房门敞开着。 我看见周明阳的手不断的攥紧松开,内心看起来十分挣扎,我知道這些商人都是很重名声的,很多事情不到时候是不会說的。 郭瘸子抱着神鼓凑了過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何雨晨,說:“你们二位,還等什么,撤吧?” 何雨晨第一個摇了摇头:“事情未了,我觉得周先生不会不知轻重。” 她說的這倒是实情,一般入了出马這一门,都会讲究事情有始有终,俗了說那叫不想惹麻烦,仙了說,那就是不想留业障,损修行。 不等郭瘸子看向我,我就立即也摆了摆手:“你别问我,我又不是出马弟子,這种事情還是听听行家的好。” 我這說的也是实情,我并不是出马弟子,顾忌沒那么多,但毕竟何雨晨和我請来的,不好拍屁股走人,折煞了人家。 再說,我們走简单,周明阳估计就惨了,我也有些不忍…… 我們三個的目光最后同时聚集在了周明阳身上,他吓的后退了两步,刚想拒绝,我有心吓他,冲他一乐:“站住,再往后你就跟老班主撞上了。” 周明阳腿肚子都有点哆嗦了,吓得一动不敢动,我正想跟他商量商量,忽然,一旁的周明阳老婆叹了口气。 “老周,你還藏着掖着個啥劲?” 她幽怨的看着周明阳:“這半辈子我跟着你,开始還好,后来有哪一天過的消停了?你在外面有人,我就不說什么了,怪我沒本事,勾不住你!” “但這些日子,你生病了,要死了,我哭了多少次你知道嗎?我請了多少人你知道嗎?我就想把你救活,不想让你死,我不是贪图你的家业,不是怕你死了,我就沒有钱花了,我是舍不得你這個人啊!” 說着,她哭了,不停擦眼泪。 “可你现在,为了自己那点秘密,连命都不要了嗎?你要是死了,你考虑過我,考虑過這個家嗎?” “如果你眼裡真的沒有我,我不拦你,我什么都不說了,你死后,我守寡也好,嫁人也罢,那是我們缘分尽了,你现在就给大家伙一句话,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周明阳神色复杂,他看着自己的老婆,眼眶有些发红。 最后,他拍了下大腿,摇着头坐到了椅子上:“罢了罢了,那段尘封的往事,我就說给你们听听。” 在他的讲述中,我們也才终于了解了几十年前,那一段让人闻之落泪,听之惊心的故事。 他說,在大约六十年前,有個老班主带着一個戏班子走南闯北,戏班子很大,人也很多,而且在当地颇有名气,所以在那個战乱的年代裡,不但生存下来了,而且還過得不错,积累了一些余财。 那一年,他们应人之邀,来到了周家店,给這裡的地主周长生做寿,唱了三天大戏。 原想着唱完了戏,拿钱走人,大家又是一笔收入,本来都挺高兴的,沒想到就在他们离开的前一天下午,周长生忽然派人来找老班主。 老班主還以为是要给他结账,沒想到见了面,周长生却对他說,自己相中了戏班子裡一個叫荷花的姑娘,想要让老班主给他留下,至于价格,随他开多少。 老班主一听就震惊了,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說什么也不同意。 那荷花刚刚十六岁,生得玲珑俊俏,人又乖巧,唱戏又好,当年她家裡穷,活不下去,她爹才把她送到戏班子裡学戏,老班主一直也是拿她当自己闺女对待,怎么可能把她留在這裡,让她去伺候一個五十岁的老头子? 开始的时候,周长生還谆谆利诱,不断加价,想要让老班主同意,但老班主說什么也不肯,任凭周长生怎么說,就是不答应。 于是周长生便翻了脸,說如果你们不同意,那就别走了。 老班主也是個倔脾气,說你有本事就给我們留下,咱们走着瞧。 那個年代,老班主的這种态度本来就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人家真的翻脸,对他们十分不利。 回去之后,老班主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一直捱到了第二天早上,周长生亲自带人過来,让老班主意外的是,周长生居然拿了很多银钱,不但把戏班子的账结算了,而且還多给了一些。 周长生似乎对昨天的事一点都沒介意,谈笑风生的对老班主說,昨天是自己一时糊涂,此事不必再提,今天来给各位送行,稍等吃了早饭過后,就送大家上路。 老班主也沒想到,這件事就這么消弭无形,加上周长生态度诚恳,他也就沒有多想,收下了钱之后,带着人又对周长生千恩万谢,然后大家一起去吃早饭。 他们原打算吃了饭就走,却万万沒想到,這一顿早饭,竟是他们最后的一餐。 第67章 人命关天 那天清晨,老班主带着他戏班子的人,在周家吃了一顿早饭后,就回去客房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前后也就是不到半個小时的時間,老班主忽然觉得腹内疼痛,如同刀绞,不大一会的功夫,所有戏班子的人,竟然全部出现了這种症状。 有的人更是开始呕吐,甚至腹痛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老班主這才知道大事不好,他急忙挣扎想要去求救,却发现大门早已被人锁上,周围的院墙高耸,也根本沒法爬過去。 他们這三十七個人,就在這院子裡不断哀求,老班主更是跪在地上,嘴裡喷着血沫子,求周长生放了他们,并表示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戏班子所有人的命。 或许是哀嚎的声音太大了,院门终于打开,周长生带人走了进来,這时他已全然沒了刚才的和蔼态度,目光中透露着狰狞恶毒,看着老班主和這些戏班子的人,神色中沒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竟然就那么坐在了台阶上,眼睁睁的看着這些人一個個在痛苦中死去,由于他下的毒性很烈,能够让人在很短的時間承受巨大的痛苦,因为不断挣扎求生,当死去的时候,每一具尸体的脸孔都是扭曲变形的,且肿胀发紫,七窍中同时流出血来。 老班主眼看着身边的人一個個死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昨天根本就不应该得罪這個卑鄙又恶毒的小人,他指着周长生大声咒骂,一双眼睛裡喷射着无尽的怒火,并且告诉周长生,自己就是下了地狱,也要记住他的样子,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家破人亡,三代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