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出马仙 第40节 作者:未知 或许是老班主的诅咒让周长生心生胆寒,他让人取了一把刀,竟将老班主的双眼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有句话叫做剜心般的疼痛,其实剜眼更疼,老班主沒了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滚,口中仍然咒骂不绝,又過了好一阵,才慢慢气绝身亡。 周长生看着院子裡横七竖八的尸体,后脊梁也是直冒寒气,他让人把這些尸体秘密运到自己家废弃的一個碾房空地,掘地三尺,把這些尸体埋了下去。 至于戏班子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能烧的烧,能毁的毁,唯独老班主的那把黄花梨二胡,周长生觉得有点舍不得,于是便留了下来。 就這样,戏班子的钱财全部进了周长生的腰包,由于他在当地乃是一霸,也沒人会问他這件事,对外就說戏班子起早离开了。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那些戏班子的人们冤魂不散,怨气难消,一直纠缠着他。 又過了沒两年,土改运动开始,周长生的家产就被分了,他本人也卷着一些财产,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再后来,周长生由于日夜被冤魂索命,早早去世,那些戏班子的怨魂又接着找他的儿子,直到现在,已经间隔六十年了,却仍然還是找到了周明阳。 正如老班主死前所說,他要让周家家破人亡,三代不得安宁。 现在,周明阳家裡的确是三代不得安宁,但還沒有家破人亡,所以,他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們几個听了老班主的哭诉,不由都是心中恻然,想起当年周家大院裡惨死的三十七條人命,同时看向周明阳。 人家无缘无故被他爷爷害死了三十七個人,别說三代,就是找他五代,那也是活该。 周明阳老婆,听了這段惨绝人寰的往事,也是脸色惨白,体如筛糠,连话都說不出来了。 不得不說,周明阳爷爷为了霸占人家一個小姑娘,又为了几句口舌之争,就做出這种杀人害命,還夺人钱财的事,实在是天理难容,罪该万死。 說完之后,周明阳不敢看我們,似乎有些抬不起头来。 這种事情,就是家丑,并且還是天大的丑闻,虽然說是祖上犯下的,但也会影响后人的生意。 何雨晨眉头一皱,說道:“我們今天来就是给你化解這段冤仇的,当年是你爷爷做下的事,罪不在你,只要你敞开心扉,听我們的话,這件事很好解决。” 郭瘸子也应和着說:“是啊是啊,要不,你听她一言?” 周明阳听见郭瘸子的话,苦笑着点了点头。 见他们的话起了作用,我想起了在阴魂关的时候,对幻境裡戏班子们說過的话,于是上前說道:“這样吧,還是按照刚才的话,我們帮你把那些东西送走,但你要好好伺候人家,毕竟等于是给人换了個新家,人生地不熟,啥也沒有,住的不舒服,說不定就会去害别人,到时候我怕是還要出手。” 我這样說了之后,周明阳点了点头:“行,沒問題,都听你的。” 這时,何雨晨对我附耳說道:“你那句還要出手,怕是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我忙问她为啥,何雨晨却沒有說,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郭瘸子嘴裡啧啧连声,拍了拍周明阳的肩膀。 “大兄弟,你說出来了也是好事,那算是解开了心结,日后也就不会有负担了。” 周明阳眼泪都快下来了,一個劲的点头应声。 接下来,其实也沒什么好准备的,我們只需要给那些东西找個新家就行了。 另外就是去学校的树林中,把病因给除了,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我告诉周明阳,事不宜迟,现在赶紧去派出所投案,潜藏在校园之中六十余年的血案,此时也该大白于天下了,替他爷爷自首,国法自会公正判决。 不過,何雨晨忽然拉着我,悄悄对我說了一句话,让我一阵心惊胆跳。 她說:“你的那句让他替爷爷投案自首,让国法判决,怕是给你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烦。” 我忙问她为啥,何雨晨却沒有說,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 然后,她不急不忙地說出了四個字。 “人命关天”。 第68章 出马笔记 何雨晨的這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不正是因为人命关天,才想让這段血案大白天下的嗎? 为什么反而会给自己找来麻烦? 我不懂,何雨晨也沒有明說,面对我的追问,她又告诉了我六個字。 “天机不可泄露。” 我撇了撇嘴,对她說,看来天机不可泄露這六個字是放在古今任何时候都通用的,只要他不想說,或者他也弄不清楚,就可以用這六個字来糊弄過去。 何雨晨瞪了我一眼,說她才不是阴阳先生,她只是一個带着任务的人,来這世间走上一遭,等任务结束了,她就可以回去了,仅此而已。 我又问她是什么任务,她沒有回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 好吧好吧,這应该又是她的什么“天机”吧。 既然她不想說,那就不问。 接下来,周明阳的二十万元酬金就入了账,从這方面来看,他倒是比那個上官富要痛快许多。 按照约定,我先是跟杨守成分了一半,每人十万,不過他沒好意思收,因为我們刚才這已经不在治病的范畴之内了,又是破关又是過阴的,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沒有。 不過我還是硬塞给了他,我告诉他,這是规矩。 剩下的十万,我本应该分给郭瘸子两万,剩下八万我和何雨晨一人一半,但何雨晨說,她刚好要用一万块钱,所以给她一万就行了,多余的她一分都不要。 這样的话,我倒是有点纠结了,总不能给他们两個三万,我自己留七万,那也太不仗义了。 再說,师父曾经告诉我,赚钱這件事对修行人来說,绝非福报,千万莫要因此沾沾自喜,否则将可能会惹祸上身。 于是,我就强行分给了何雨晨和郭瘸子每人三万,我也只收了三万,剩下的一万,我打算用来给老班主以及和他一同遇害的人,单独做一场法事超度。 何雨晨对我的做法竖起了大拇指,她說你很聪明,通常化解這种事情都要担很多的心魔业障,何况几十條人命,做一场法事是最好不過的,不但能给他们超度,同时也能给自己净化心灵,算是给自己心裡一個交代。 接下来,周明阳就主动拿着那把二胡,去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了,但這件事我沒有参与,因为我一直惦记着师父留给我的那本书,所以离开周家之后,和何雨晨還有郭瘸子分道扬镳,独自回了公寓。 至于他们拿了钱之后去干什么,就跟我无关了,我回到公寓,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這本“出马仙笔记”。 笔记是手写的,字称不上好看,但很端正,看起来让人很是舒服。 “出马仙這一称呼,源于东北,又名萨满巫师,是从古萨满教蜕变而来,继承了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并经過演变,而发扬成一种巫文化。它最早成型于清朝初期,经過几百年的发展,现在已发展到了全国各地,甚至国外。” “所谓巫师,古人传說中是可以与鬼神交流沟通和传达信息的人,他们负责的就是把神的旨意带给凡人,再把凡人的话语传达给天神。萨满文化之中的萨满巫师,正是一個建立于凡人和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特殊职业,但传承到今天,已经演变成了出马的形式,也有了更科学的解释。” “出马又称为顶香、出堂、搬杆子,各地域叫法不同,但最终都是同一個目的,那就是为人看事查病,救苦救难,积累功德。可以說,出马源于萨满文化,又有所不同,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动物仙附体一說。” “玄学上說,出马就是指一些动物仙,修炼数百年乃至上千年,修炼得道后,为了自身能够继续修炼,或者接受了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人间积累功德,以求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其中又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故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這些家族内,又以通天教主、金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出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 “为了修行,或因接受了上天任务,开堂出马的仙家们,想要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便選擇有仙缘和悟性之人做为香童,也就是出马弟子,来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度化世人,从此,世间才多了一個特殊的职业----出马弟子。” 看到這裡的时候,我身上莫名的涌出一股暖流,浑身都热乎乎的,但同时也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从四肢而起,遍体冰冷,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這两种感觉同时出现在身上,让我不由自主的就体验了一次“冰火两重天”。 我再继续往下看。 “出马弟子与仙家的缘分,一般分为两种,一是前世的缘分,如弟子前生曾是正神或菩萨童子,又或是精灵家族的一员,仙家与其前世曾是父子、兄弟、师徒、同门的关系,弟子本身就有着一定的法力,只不過经历了轮回,已将前世的事情忘却,空有法力,却无法运用。這些弟子有的是因有過错而下界,有的是接受任务转世度人,所以,从生下来之时,就已经和仙家捆绑在一起,今世注定要一起度化世人,积累功德,共成正果。” “還有的一类弟子,是家族延续的出马缘分,也就是其家族祖先曾供奉過仙家,做過出马弟子,祖先過世后,仙家功德還未积满,依旧逗留人间,所以就要继续在弟子的后代中,選擇有慧根且品行端正的子孙,继承堂口大任。” “另有一类弟子,则是半路出家,因身具邪骨,容易通灵,而被一些仙家相中,选为出马弟子。” “在出马的仙家精灵中,也是种类繁多,其中分为正仙、散仙、鬼仙。” “正仙便是胡黄蟒常四大家族,世人通常只知仙家五大家族是狐黄白柳灰,岂不知真正的四大家族只有胡黄蟒常,其中常又包含了蛇,在大多数的堂口中,正仙统称四大家族,但堂单上必须要写五大家,为:胡黄常蟒蛇。又称为内五行仙家,也有一些說法,将鬼仙加在内五行中,也就是:胡黄常蟒和清风。而无论任何一种說法,天下所有的仙家中,都是以胡黄两家为主。” “散仙则较为复杂,例如鹰、雕、虎、鹤、狼、兔、龟、鱼、灰、白、哈、狸……這些散仙又称为外五行仙家,当然,除了动物以外,往往還会有一些植物仙,但极为稀少,其中大多为各种花仙。” “鬼仙又分为家亲冤鬼、外鬼冤魂。”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看到這裡忽然一愣,不由停了下来。 散仙裡面的那些仙家大部分都能看明白是什么,但是那個“哈”,又是什么动物成仙? 第69章 仙家天條 我想了想,觉得這裡所說的“哈”,应该是“蛤”,也就是蛤蟆,青蛙。 青蛙当然也是有灵性的,但是修炼成仙的,還真不多见。 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发生在老家的一件事,那是我大概十岁那年,有一次跟小伙伴们去河边逮蛤蟆,遇到一件离奇的事情。 住在农村或者家附近有小河的朋友应该都知道,逮蛤蟆是一個不分年代的童年乐趣,我們那裡都是用木棍绑上一根磨尖了的粗铁丝,三五個就吆喝着去了河边,然后就在河岸边和草丛裡以及石头缝裡找蛤蟆。 一旦被我們发现蛤蟆的踪迹,蹑手蹑脚地走過去,眼睛盯着,一下子扎過去,扎得准的,直接穿膛破肚,扎得不准的,就可能扎在腿上,头上,总之那個蛤蟆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我們串成一串,拎回家,剥皮下锅,特别香。 還有的人比较高级了,他们会弄一种手摇的发电设备,一端也绑在铁丝上,然后清晨起来,专门找路边的小河沟,還有存水的石头缝,带电的铁丝往水裡一插,只要那附近有蛤蟆,分分钟就翻了肚皮浮上来,乖乖做了俘虏。 這個游戏差不多全国各地的小孩子应该都玩過,只不過是方法不同,吃法也不同,有的是水煮,有的是油炸,還有直接烤着吃的。 但偏偏就在那一年的夏天,我們一起去逮蛤蟆的几個小伙伴裡,有人出事了。 确切的說,应该是他爸出事了。 那個小孩叫什么我已经忘了,就记得小名是叫做小石头,那天逮蛤蟆回家,他晚上睡了一觉之后,就发起了高烧,浑身就像长了一种奇怪的皮癣,变得通红通红的,不断的喊痒,最后自己把皮肤都抓破了,鲜血淋漓的,用了药也不见好。 他爸急坏了,四处找人想办法,又各种烧香拜神,折腾了三四天之后,還真的慢慢减轻了症状。 他本以为沒事了,可沒想到,這怪病好像会传染,他儿子刚好一点,他又起了一身的红色皮癣,而且比他儿子更严重,碰都不能碰,一碰就犹如剥皮般的疼痛。 几天后,他全身的皮似乎真的开始慢慢蜕皮,身上通红通红的,人也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沒有进的气,去医院也沒辙,只能躺在家裡等死了。 這天晚上,小石头睡觉的时候忽然坐了一個怪梦,梦到一個穿绿衣服的人,大脑袋宽嘴巴,气呼呼地对他說,你们家剥了我的皮,欠了我的命,终于该還了。 小石头把這個梦对家裡人說了,家裡人也觉得蹊跷,就去找到一個当地的大仙求救,结果那個大仙一听就明白了,对他家人說,那個穿绿衣服的就是一個青蛙,它是当年被小石头他爸活剥了皮而死的,死后它一灵未泯,修炼了几十年,成仙了,现在是回来报仇的。 那家人一听吓坏了,赶忙求大仙救命,那大仙說,救你可以,但是必须答应那只青蛙的要求,否则,必死无疑。 最后又折腾了一番,那家人听了大仙的话,在家裡给那只青蛙放了個香炉,每天早晚三炷香,虔诚念诵佛号一百零八次,但必须用他的香才行。 這样又過了一個多月,小石头他爸才渐渐好转。 又過了三個月后,大仙就告诉他们,不用再烧香念佛了,那只青蛙已经得到超度,走了。 从那之后,不但他们家再也不敢捉青蛙逮蛤蟆了,我們那的小孩听說了這件事之后,也都吓得不行,所以,我們那的蛤蟆着实是過了几年好日子。 其实我很清楚,所谓的大仙,是不存在的,之所以烧香拜佛会好,是因为那香上有手脚,是用专门的草药制作而成,燃烧后散发的烟气,治好了他们的皮肤病。 胡思乱想了一番,我收起思绪,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