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43节 作者:未知 望着眉眼灵动的妻子,柳白昭掀开自己的狐皮大氅,想要把她一并搂入怀中。 他刚掀起一條缝隙,就被余水月按了下去:“怪冷的,别掀,马上到院子了。” 柳白昭:“……” 他就是想在银月高挂的雪夜,将妻子搂在怀中浪漫一下。可惜,他娘子怕他冻着。 柳白昭拉拉着一张脸,跟着余水月进了他俩的院子。 入了屋,屋中暖气扑面而来,余水月才批准他脱外套。 柳白昭觉得他娘子可能沒有感受到他情绪不好,谁叫他平时也是拉拉着一张脸,着实看不出来不高兴,還是很不高兴。 “你看,我给你绣的手帕。” 不管是虎戏苍鹰還是猫戏彩蝶,余水月好歹废了不少時間,送還是得送。她为别人做了什么,都会让对方知晓。 她做不来默默付出那么伟大的事情,余水月自认,她品行算不得高尚。 接過手帕,柳白昭明显气质柔和了许多。 看到上面的绣品,柳白昭挑挑眉。 他娘子的绣工画风与常人不同,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這是虎?不对,若是虎的话,水月一定会在它额头绣一個“王”字,再结合這只动物灵巧的动作……這是只猫。 另外一只不明飞行活物……脑袋有点大,一双眼睛绣得有些凶……但是,如果那只是猫的话,這個大小比例……扑棱蛾子? 柳白昭垂眸,道:“猫戏……蝶?” 余水月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柳白昭的眼神是家中最好的。 杨氏眼睛有旧疾,黄鹂……她自己都不会绣,哪裡懂得绣品,還是柳白昭识货。 柳白昭看了眼余水月的表情,嗯,猜对了。 将手帕叠好,柳白昭揣进袖兜中:“谢谢水月。” 他娘子的绣活和手艺一向不走常规路线,书法中有草书,水月的绣技也能称得上是“草绣”。 破马张飞,毫无章法。因是余水月绣的,对柳白昭的意义就不同起来。 “今日的鸡汤很好,比上次进步许多。” 柳白昭想起席间余水月为他煲的汤,不禁夸奖了两句。 這汤的好坏着实跟她沒关系,应该是伙房大娘的手艺进步了。余水月脸再大,也沒法把汤的味道归功到自己切的葱花上。 余水月:“嗯,往后常给你煲汤,王大人的夫人說,她家大人日日喝汤,否则沒精神,想必還是有用的。” 官员的夫人间经常会找個由头聚一下,通常是谁买了個新东西,想跟旁人炫耀,或是家裡有了什么好事,讲来给别人羡慕羡慕。 余水月一個刀裡来剑裡去的魔教教头,对這些女人家的东西十分不耐。 夫人们之间的交往也有一套处世准则,若她家大人的官位高,那這個夫人通常会占据主导位置,坐在那裡听其他夫人的吹捧。 相对应的,若她家大人官位低,那這個夫人就会殷勤的捧着高官夫人,而对那些相公职位低的夫人们又是另一幅脸面。 两人相公的职位差距大的话,通常不会有什么摩擦。 □□味最浓的,就是相公品级差不多的夫人之间。 余水月所說的王夫人,她家王大人是刑部的三品官员,按品级来說,确实与柳白昭不相上下。 因此王夫人总是喜歡明裡暗裡的与余水月比较。 当然,這都是王夫人单方面的,余水月要是想治她,都不用五根手指。 余水月初次应邀去茶话会时,王夫人第一個迎了上来,满脸虚情假意的跟她說了几句,品鉴過她的容姿后,暗地裡瞥了瞥嘴。 见余水月坐在那不声不响的吃东西,王夫人心中笑她沒见過世面,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便带着丝恶意,佯装不懂道:“听說谏皇司大半都是阉人,柳大人日日在谏皇司,身上不会沾染到些许味道?” 常有人說柳白昭与阉人沆瀣一气,余水月从来不在乎這些话。 她還是魔教教头呢,說出来得吓死這些娇娇弱弱的夫人们。 王夫人是王大人的发妻,王大人沒考取功名前就娶了她,发迹之后也沒改变心意,难得的有情郎。 王夫人当年刚参加夫人茶话会时,也被挤兑過不少次,她生性泼辣,弄清楚哪些人是能得罪,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之后,她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母鸡,开撕! 撕了這许多年,看到与她境遇相仿的余水月,不禁在心底暗暗比较。 同样是三品,柳白昭比她家老王小了十多岁!那說明什么,以后前途肯定比老王宽啊! 再看余水月,据說也是从地方小户人家出来的,家中是开镖局的,那等草莽生意,京中权贵们是看不起的。 但余水月一点也不怯场,除了沉默了点,沒有什么丢人的举止,几個高管夫人也对她赞赏有加。 王夫人不知,她们赞赏的可不是余水月,而是她身后的柳白昭。 這么一对比,王夫人就心理失调了,就想拿出老人的范儿,来教一教這個新夫人。 余水月听到她說的话,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還不忘往嘴裡塞一块牛乳饴糖,這东西精贵,還难买。 余水月彼时才刚刚做“官员夫人”,沒有经验,偶尔控制不住身上的“霸王之气”,丹凤眼中带着一簇凶光,一下子就把王夫人压住了。 王夫人对上她的视线,心中突的一慌,竟不敢再去直视余水月的眼。 余水月大拇指与食指搓了搓,厚厚的茧子发出沉闷的摩擦音。 “王大人也时常跟死囚共处一室,身上有死人味儿嗎?” 王夫人一噎,她张了张嘴,沒再去争辩。 她可真是看走眼了,這個余水月,可沒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 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夫人们对了一個眼神,不愧是能做出“大义灭亲”壮举的柳大人的娘子,性格一样独特。 王夫人沒再跟余水月搭话,可缘分就是這么奇妙,每次余水月来,她俩都能被安排到一起坐。 王夫人想换位时,其他夫人就說:“王夫人你和柳夫人关系好,多和她說說话,免得她拘束。” 王夫人:……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俩好了?她拿话怼我的时候你们沒听见嗎?再說那女人也不用她陪啊,她一個人从开始吃到最后挺开心的啊! 其他夫人捂嘴娇笑:“之前王夫人与柳夫人不是相谈甚欢嘛,我們都沒和她說過话呢。” 确实,余水月不喜歡那些客套话,点下头就算打過招呼了。 王夫人:…… 作者有话要說: 王夫人与水月的“友情”還很长 第37章 4、王对王 俩人“同桌”坐久了之后,王夫人发现,余水月真是個怪人。 茶话会一半的時間在吃,一半的時間在发呆,嘴裡偶尔還念叨两句什么,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王夫人自动自觉的在两人中间画出了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后世叫做三八线。 余水月其实是在默背心法,坐在那儿调理内息。 這日,王夫人跟身边另一位夫人探讨烹饪,她原意是想向别人炫耀一下她的厨艺,以至于她家王大人的胃被她抓的死死的,每日都得喝她做的羹汤。 王夫人出身市井,与大户人家的夫人相比,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所以经常会吹嘘标榜自己一番。 上次她吹嘘,自己最近在临摹名家字迹,這是一個风雅,又能磨练心性的爱好。 写字需得静下心来练习,可王夫人的心是热络的,静不下来。 写一写就得扯扯头发,王大人回来时,见到家中夫人,一头青丝张牙舞爪,還以为是女囚跑他家来了。 這次茶话会前,王夫人在家中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决定吹嘘自己的煲汤手艺,毕竟做了這么多年饭,還真是颇有心得。 旁边很少跟她說话的余水月动了,咬着蝴蝶酥,凑近道:“你会煲汤?” 王夫人心中有点怵她,但又想炫耀,便像小母鸡一样挺直腰板:“会啊,我家王大人日日都要喝我做的汤!” 余水月嚼着点心道:“汤有那么滋补?” 她对厨房之事一窍不通,成亲這么多年也沒有奇迹发生。 柳白昭身子骨弱,倒是可以给他煲点汤来滋补一下,杨氏也能跟着喝個一两碗。 见余水月一脸“佩服”的神情,王夫人不由得有点飘,骄傲的說:“我会五十八种汤,从脑壳到脚底板,能补到骨头缝裡。” 余水月了然的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对一旁的黄鹂說:“去取個纸笔来。” 王夫人警觉的问道:“干什么?” 這女人不会是想要汤品做法吧?脸皮那么厚的嗎? 余水月:“你给我讲讲,我不贪,十种汤就行。”她学着王夫人的用词到:“我也想让我家柳大人日日都要喝我做的汤。” 当真這么厚脸皮! 王夫人不禁也被噎了一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說道:“……這,這都是娘家学来的祖传手艺。” 意思就是說,独门绝学,不好告诉外人。她也沒想到這個余水月居然张嘴就要。 余水月:“你家是开汤浦的?” 她记得這個王夫人的爹是布庄的账房,跟汤浦沒关系。京中這些夫人们的底子,她早就派手下去查過,摸的细细的。 王夫人:“……不是。” “不做买卖,就不算断人财路,我就放心了,王夫人你也放心,我就在家煲煲汤,不告诉外人。我心中念着王夫人你的好,以后有机会了,定会投桃报李。” 黄鹂借来了笔墨,余水月直接把這個递给王夫人,一副不容推拒的架势,面上還少见的带了個笑。 王夫人攥了攥手裡的手帕,真是又气又悔,伸手不打笑脸人,都被抬到這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什么念着她的好?她不要! 王夫人喘着粗气,瞪着眼前的笔墨纸砚,不可置信道:“我自己写?” 让她给方子就算了,還让她自己动笔?! 余水月理所当然的說道:“我字迹拙劣,王夫人上次茶话会不是說最近在临摹名家书法嗎,刚好让我学学。” 王夫人:……她那是在吹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