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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下场

作者:雾眠
正說着话呢,突然一掌便袭来,在盛红衣看来,可谓是阴毒至极。

  所以,他们說的那些话,不過就是为了干擾他们的思绪。

  从一开始,這一波人就准备下狠手,以多欺少,杀了他们呗。

  鬼火渠這种地方,盛红衣和季睦也不是就遇到這一波人的。

  他们在鬼火渠游荡了数日,前后遇到了三四波人。

  少则一波两三人,多则五六人。

  大家各自相忙,互不打扰才是常态。

  眼看着双色的剑刃在他的周围飞舞,行迹越来越快,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诡异难测之际……

  她清喝一声,法印一分为三,一齐打在了焚邪之上。

  焚邪已成剑阵!

  說句实话,有的那些人家,库房比他傀家的還寒酸呢。

  他那表情在告诉盛红衣,他震惊于她盛红衣居然“敢”還手?

  真真是愚蠢自大還是個井底之蛙。

  却,怎么也沒想到,這女人敢跟他硬碰硬的怼。

  但,经年累月,他对她的感觉越发的复杂了。

  尤其,她很确定,這一波人分明是感觉到了一些动静,所以围過来的。

  是,恐惧。

  他可是物色好的炉鼎很久很久了呢。

  傀影刚愎自用,对家族中人也刻薄藐视,他们都是同一辈儿的,因为傀影被上头看中,得了天恶,自此全家族都围着他转。

  他自然選擇好欺负的,出力越少越好。

  自那年后,伥家对盛红衣恨之入骨,恨的不是她杀了伥广,而是痛心疾首那笔钱。

  天恶沒了的事情,众所周知,傀影死的仓促,未对事态进行描补,以致传的衡芜鬼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万剑穿心!

  怎么会是盛红衣?

  怎么可能是盛红衣?

  他自认自己也不比傀影差,却少了他的运气。

  “不……”他无意识的低喃,深知自己已经陷入到了剑气包围之中……

  這若是当时收服道莲子的過程之中,被這些人嗅到了什么味儿给围過来,她還真就被动了。

  他甚至对傀元轻蔑不已。

  一嘛,柿子捡软的,他们這边两人对敌人两人。

  然,那混蛋死就死了,却给族裡带来了灾祸。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他在那火红到炽人的剑峰之下,窥见了三個圆圆的黑色的影子!

  若不是他们先动手,還不一定会有這一次的灾劫加身。

  傀家,以极快的速度便从高高的衡芜鬼城三大家族的位置上掉了下来,甚至隐隐绰绰之间,傀元深知,那位对他们的惩罚已经来了。

  衡芜鬼城這种鬼鬼相残,互相吞噬残杀的修罗场,仅仅只有鬼将的家族,也是生存不下去的。

  是以,他先一步动手,挑了這個女人。

  如今,有师兄在,盛红衣面对這般场景,心绪毫无波动。

  心念起,剑阵之中,原本就密集飞舞的剑刃突然分化,再分化!

  它们生生幻化出两三倍新的剑影,往伥术冲了過去……

  背负人命,是最大的因果,也是最难解的因果。

  后悔、愤怒和不可置信的情绪将他淹沒。

  而那女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弱。

  伥家那伥广是出名的守财奴,也出了名的富有。

  他们族人的灵魂么?

  而這件事的起初,都是因为盛红衣。

  为了和谈全說上话,求得庇护,傀家在他身上“进贡”的大约十個伥广不止。

  也不是沒有去冒過险,那一次,除了傀元和一個新进的鬼将外,其余新近的三名鬼将全都被人反杀了。

  加之之前天恶在时,族中对外過于嚣张。

  那都是用钱铺出来的。

  做人留一线么。

  自她踏上了修炼之路,纵是條咸鱼,修炼一路走来,越走越深非她所愿,但她也不可能作践自己,把自己的前路越走越偏,越走越斜吧?

  有大道不走,偏走歪门邪道,那她真是距离成为一條死鱼不远了。

  他起先就被女子的动如雷霆给震慑了一下,心知這回大约是踢到铁板了。

  他从未吃過這么大的亏!

  直到他们花了极大的代价,同谈全有了联系。

  這种恶心的鬼修,她可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的。

  傀元不知怎么去评价這件事,也最终觉得這是一件无解的問題。

  便是他们有零星的族人进阶鬼将又怎样?

  那些财富是很多,但凡事就怕比较。

  有时候,傀元觉得,這么做值得嗎?

  外面人兴许不知,可他作为傀家人,甚至是傀家目前的佼佼者,他如何会不知道傀家的情况。

  伥术看的心痒难耐,他不怀好意的想,這女人莫不是這男人养的炉鼎吧?

  此等极品,今儿個他非抢了不可。

  趁他病,要他命,就是此时!

  這個鬼修的脑子怕是已经被什么吃了!

  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当真觉得有实力对付他,盛红衣绝不可能選擇毫不避让的正面硬刚。

  幽冥界什么时候多了一個這么厉害的女人。

  起先,他自然同傀家所有人一样,对她恨之入骨,想着怎么把她抓到,剥皮拆骨,以发泄恨意。

  傀家,也曾补救過。

  盛红衣一剑挑来了来者之掌,也将他二人的合围之势给打破,然后,他便被男子给拦住了。

  在它面前犯了错处,会不会就是在大人物那儿出了岔子,万一引来什么杀身之祸,谁受得住啊?

  毕竟,对大人物来說,要对付他们這些人真的跟踩死一只蝼蚁一样呢。

  于是,他得意的抢先了一步,顺利对上了盛红衣。

  所以,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傀元心中并不這么认为。

  這些年,他们认为,自从得了谈全的庇护,他们终于开始有了进阶鬼将之人。

  但,便是借着衡芜鬼城鬼门开之际,出去烧杀抢掠,可是,又能积累多少呢?

  他傀家,本就沒什么修为高的鬼修了,能被他们打劫的,自然是不如他们的。

  其余的,好比小型门派,亦或者有庇护的世家之流,他们如何敢去硬碰。

  那谈全是個贪财好色的草包,說什么谈家同傀家关系好?

  她觊觎对方的火种和财物是真,然,她并沒有一开始就准备杀掉对方。

  对方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之中饱含着痛意,也就是现在!

  无冤无仇就想取人性命,只能說太過狠毒了。

  這女子修为低微,她旁边那男人却背着剑,纵使看起来修为相仿,但那男人一看就不大好惹。

  有因必有果。

  现在,傀家的仓库已经空了,偌大的傀家已成空壳。

  這表明了一個信号,证明那位大人物已经原谅他们了。

  摧枯拉朽,盛红衣耳边似听到了一声裂帛撕裂的脆声!

  然而,便是這般,又如何?

  焚邪一震,本就快的速度立刻加倍,如流虹,拖着双色的尾羽,极速收拢。

  他大惊,脚下一乱,顿时,眼面前剑光连成一片,往他卷来。

  盛红衣眼底深处两朵黑色莲影闪沒,杀意尽露。

  在狂风助威,掌风贴面似要将她整张脸拍成肉酱的那一刻,天地铢已是在她掌心稳稳一闪一变,顿然,焚邪已在她之手,她手持焚邪一剑穿出!

  焚邪,挟裹着炽热的火辣,锋锐无匹的往掌风刺入!

  霎时,他“啊”的惨叫一声,紧紧的捂住后腰。

  那裡已经多了個血洞,火烧火燎的炙痛。

  可是天恶,是那位大人物给的,谁知道它那青面之下看起来恍若死鱼的眼珠子都看到什么了?

  天恶,岂是能随便死的?

  天地铢!

  盛红衣!

  他脑子裡陡然冒出了這個名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傀元突然腿软,此时他才发现,這些年,除了对盛红衣的恨,還有已经悄无声息侵入到骨子裡的恐惧。

  她盛红衣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人么?

  退一万步讲,盛红衣也不怀好意呢,可那也是对方招惹在先。

  而他傀元,就是在這么猝不及防之时,看到了她!

  曾经的傀影,是他遥遥不可及的存在,被那时候的盛红衣给灭了。

  真是卑鄙无耻。

  如此,他亲眼见证了那女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他的同伴围到剑阵之中。

  再后来,那剑阵中的情况,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现在,当他被剑包围,他還沒从震惊之中反应過来。

  若說在整個幽冥界,有人兴许還不知道盛红衣是谁呢,可对于傀家,這個名字让他们仇恨又忌惮!

  傀家但凡修为迈過鬼将门槛,都被暗地裡一剪而除,族中人心惶惶却讳莫如深,无人敢讨论這件事。

  明明已经到了近前的一掌直接被焚邪洞开!

  只能說,盛红衣很庆幸自己的幸运。

  沒想到,等到他回来,傀影已经死了。

  盛红衣又不是疯了,前面黑莲的因果已经缠的她心有余悸了,她是多么的想不开,要去缔造新的還是难解的因果?

  其实,傀影的死活,自他内心来說,他根本不在乎,兴许還有些高兴。

  盛红衣实在太恐怖了。

  一旁同季睦对上的傀元亲眼目睹了這一切。

  对方便是同她对峙,可对峙又不代表就要下死手。

  此后,傀家人心惶惶,全族几乎倾覆。

  该死的,這女人定然是用什么歪门邪道遮掩了自己的修为,以致他的误判。

  這第二,不就是他要先一步抢了這炉鼎么。

  盛红衣动作更快了一分。

  說白了,一切都是贪婪和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惹得祸。

  后来,他死了,他们這些同辈修士,在族中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了。

  那些年,傀家過得极为艰难。

  傀家的辉煌在五十年前被盛红衣杀了天恶之时,其实就宣告终结了。

  傀家一下子就乱了。

  倒不如自然消亡也就算了。

  伥术又回想了一遍,還是沒能確認盛红衣的身份。

  可,族中几乎无人同意他的想法。

  毕竟,他实在是担心,现在已经是快供不起谈全的胃口了,這以后,进贡不了金银财宝和女人,那要献祭什么呢?

  那個混蛋,真以为自家還是曾经那個傀家不成,竟然還有脸同他称兄道弟?

  那剑修不好惹,若是他出了岔子,看他如何在全爷面前喷他。

  因为,傀元心裡清楚,傀影到底是傀家人,在他面前便是有些差错,可能只是被暴打一顿,兴许還能捡回一條命。

  焚邪以一化三,成合围之势就将那正欲后退的鬼将包夹其中!

  接着,她双手灵活的攒动,红艳艳的火灵气自她指尖涌出,又吸引了鬼火渠的鬼火灵气,红与灰黑并存,糅杂一道,眨眼间,她手中就幻化出一個大如玉盘的法印。

  族人說起盛红衣之时,都是横眉怒目之态,都叫嚣着,但凡自己遇到盛红衣,就要把她如何如何!

  可是,真正遇到了呢?

  這些年,甚至连族人都不再提起盛红衣了。

  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此等修为?

  自从确定了盛红衣的身份,他全身自裡到外,自血液到每一根毫毛,都戒备的战战兢兢,写满了抗拒。

  另外,她不是凶残嗜杀之人。

  虽然不是面对他的,但她出手之狠辣干脆還是震慑住了他。

  失势之下,众人踩之,整個衡芜鬼城堂而皇之欺负他们的太多了。

  伥术沒想到自己遇到了這样的硬茬子。

  可谁能想到他守了一辈子的财被他人得了去了?!

  她那时候正眉眼弯弯同身边男子說话,低眉顺目的不行。

  外面的盛红衣,自然听不到伥术的心声,不過看他的表情,盛红衣就能猜出五六分来。

  掌来,盛红衣悬于半空,深黑色的瞳孔之中闪动着幽火,不闪不避,她直面這一掌。

  都說,曾经有一年,盛红衣不仅杀了傀家人,還狠狠坑了伥家。

  他真是苦傀影久矣。

  傀影死的时候,他尚且在外游历,寻找进阶的契机。

  盛红衣虽之前就觉得对方来意不善,但這般直接下狠手,還是激出了她的凶戾。

  還有天恶,虽然看起来,天恶是傀影的傀儡,可是,這位地位尊贵,除了傀影,傀家谁不对它礼遇三分?

  而那时候的他,也不敢招惹天恶,他甚至比害怕傀影更怕天恶。

  可是,這些令他哪怕在家擦肩而過,许是都能担心的整夜不能眠的东西,被盛红衣轻易击杀。

  這說明什么?

  說明盛红衣比天恶還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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