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叶小柔和杨炎刚上车,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一前一后上了车后座。
“报告老板,我那個就是個傻逼记者。”江潮率先开口:“本来今天是来盯那個孩子的,想从自杀案裡挖出点料出来,然后看你们俩去了,就以为你们是警察,所以跟了你们一路,看看有什么能挖出来的料,记者证我也看過了,回头我再去查查看,应该沒什么問題。”說完,他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连老板你都不认识的记者,能牛逼到哪裡去。”
事务所常年和各大头部媒体合作,的確認识杨炎的要么是头号人物,要么也都是混了些年头的。
江潮說话的时候,江硕正在擦手上的血,江潮一愣,“你受伤了?谁啊,能把你打出血来。”
“……是那個人的血。”江硕沒好气道:“沒问完一句话,就要跑,還他妈抡拳头跟我打,结果牙掉了一個,這会儿正往牙科那边跑呢。”
江潮:“這他妈一個個都是啥人啊,沒点自知之明嗎?”
江硕說:“是业内的人,被人雇来盯梢的,手机裡存了老板和小柔在一起的一些照片,而且……”
“而且什么?”杨炎问。
“应该是故意找的角度吧,把你们拍的挺……咳,亲密的。”
叶小柔:“你說啥?”
杨炎问:“问出是谁了嗎?”
“打死不說,也是他们這行的规矩,不過我知道他是哪家公司的,给我两天時間,我能查出来。”
叶小柔看了看杨炎,又看了看他们两個,一头雾水:“我跟老板怎么就亲密了,他怎么拍出来的?”
江潮和江硕同时无语的看着她的后脑勺。
所谓的亲密是有多亲密呢?
明明站在一起沒有牵手,走在一起也沒有挨太近,比起那些搂搂抱抱的情侣们,他们之间甚至是一点亲密行为都沒有,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這两個人站在一起,跟他们与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种气场,别人想插进去都难,江硕看到那孙子的手机裡有一张照片,是杨炎低头看向叶小柔的时候,他当时就怀疑那個人是摄影师出身的,拍的简直就跟偶像剧似的,怎么看两個人关系都不一般。
可這两個人,难不成互相都沒察觉出来?
還真是有可能,有句话怎么說来着?智商再怎么高的人,遇到爱情也可能会变成傻子,他们觉得叶小柔在這种事情上,還的确挺像個小傻子的。
“那什么,老板,我們去忙了。”
江潮拉着江硕下了车,两人边走边說:“我怎么看都觉得老板和小柔两個人有点那啥啊……”
江硕:“哪啥?”
“别跟我装傻,你看不出老板看着小柔那眼神,我都形容不出来,有句话怎么說来着?对,就是随时都会上去为她挡枪的那种眼神,這难道還不是爱情?”
“也许是把小柔当成妹妹呢。”
“那要不打個赌。”江潮嘿的一声坏笑,說:“你去追小柔试试,看看老板会不会把你发配到边疆犄角旮旯捡煤炭去?”
“你怎么不去追?!”
“你看我這熊样,我他妈配嗎?!”
“那我他妈就配了??”
江潮和江硕互相看了看对方的鼻子眼,叹了口气,得了,他俩都不配,想表白都怕人家嫌弃自己像头蠢猪,连打游戏都打不過人家。
车裡,叶小柔看着杨炎的侧脸,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出自己跟杨炎有什么亲密举动,难不成是刚才他摸了一下她的头?
“怎么了?”杨炎问。
“沒什么,我就是在想,会不会是老板你的粉丝在跟踪我們。”叶小柔冷不丁打了個寒战,“我這样天天跟着你,不会被你的私生饭盯上吧。”
“你害怕?”
“那倒是沒什么可害怕的,就是怕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
叶小柔也只是随口开句玩笑,但沒想到他问的那么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叶小柔忽然脑袋一片空白。
对啊,误会什么?
她和杨炎……
她和杨炎有什么会被误会的?又有什么是不该被误会的?
“沒什么,我想多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最近智商下降了呢?
……
徐媛媛是第二個自杀的人,也就是他们那天在商场当众跳楼自杀的人,這個年轻的女人从小父母离婚,各自组建了家庭,在自杀事件发生之后,她的父母第三天才迟迟赶来c市认领尸体,而且沒几天就把徐媛媛的尸体匆匆火化了。
不過想来也是,一個当众自杀的人,而且当时并沒有把几起自杀案结合在一起调查,所以也沒有要求做尸检。
他们只能从徐媛媛居住的地方查起。
但让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家裡早就已经被搬空了。
邻居說:“那可怜的孩子啊,他爸妈来了之后,就把房子裡的东西搬空了,扔的扔,卖的卖,剩下一堆破烂就都扔了,连個纪念的东西都不留,最可气的是她妈,来的时候把另一個女儿也带来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哎,這一对父母啊,真不配当父母啊,据說现在那对父母還到处找媒体想要曝光媛媛之前的公司,要他们索赔巨款呢。”
“后来听說那家公司为了平息舆论,给了媛媛的父母一百万,他们這才满意的带着各自的孩子回去,真是造孽啊,孩子临到死了也只想着拿她去赚钱。”
由此看来,真正让徐媛媛自杀的,不仅仅只是学生时代和职场再次遭遇的霸凌,可能還有来自于家庭的冷漠。
而第三起最为让人匪夷所思的自焚事件。
虽然前妻一家在火灾中丧生,但這個人早在之前就已经出轨,前妻一家死后,他就在悲痛了数天之后打算和另外一個女人结婚,而经過对他周遭人际关系的调查,的确身边的人对他有過唾骂,在职的工厂也因为他的人品問題而开除了他,但這個沒什么良心的人自己一直沒当回事,所以他的自杀原因目前来說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很快,肖伍又带来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事实上,這個连环自杀事件,不只是人们所知的三起。
在自焚事件发生之前,c市附近的一個小县城裡,也有人一個当众自杀的事件,有一個年仅十四岁的高中生,因为被老师言语刺激了一下,从教学楼后面荒废已久的废井裡跳了进去,派出所接到报警之后,花了整整两天時間才找到他的尸体,据消息所知,那孩子身上沒有外伤,也沒有挣扎痕迹,初步断定是自杀而亡。
事务所。
林灵說:“现在網络上已经被這個连环自杀事件刷屏了,全国人民都知道c市发生了多起匪夷所思的自杀事件,尤其裡面還涉及到严重的广场自焚和未成年自杀,领导已经下令成立专案组,着重调查這几起自杀事件之间的关联,這事儿目前是想压也压不住了。”
老马:“最可怕的是,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效仿了,光是警局就接到好几起網络上有人宣扬自己要自杀的事情,更可气的是他们大老远的坐飞机来c市自杀,這他妈不是添乱嗎?!”
江硕:“整個市区连同附近各個村镇都开始街道巡逻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制,生怕有人莫名其妙的就跳楼跳湖。”
叶小柔砰的一下打开办公室的门,对江硕說:“骑机车带我去趟林县,我要去看看那孩子的尸体,晚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前几個案子都沒有任何尸检就匆匆火化了,所以尸体上也许遗留着信息,沒人来得及去看。
哪怕是市裡下命令,那個县城裡的人也有可能不听从,直接把孩子的尸体火化了也說不定。
江硕一句话沒多问,抓起车钥匙:“行,走吧。”
闫潇潇惊讶道:“不跟老板一起去嗎?”
自从沈泽和陈佳伟的案子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叶小柔和杨炎這一对搭档,在他们眼裡這已经是事务所的顶配了,突然间换成江硕,所有人都不习惯。
叶小柔不知为何一听這话,心裡不知为何有些别扭,“老板今天沒来,应该有事情吧。”
江硕给她找出了一個头盔,是男士的,江潮以前扔在這裡的,叶小柔戴着有点大,整個脑袋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戴好了一走路,头盔一歪,把她一直眼睛遮住了,叶小柔慌忙去扶帽子。
老马咔嚓一声给她拍了個照,把她蠢兮兮又有点可爱的样子拍了下来,然后发到了群裡。
沒错,是杨炎所在的工作群裡。
然后装模作样的說了句,哎呀发错群了,收不回来了呢。
叶小柔终于坐上了魂牵梦绕的漂亮机车,只可惜她只能坐在后面,根本摸不到车把。
江硕问她:“位置发我,我定位一下。”
叶小柔說:“不用,我给你当导航,我知道地方。”
“這裡离临县起码得有三十多公裡,你确定你知道地方?那边的路可绕的很。”
“放心,我已经把地圖记在脑子裡了。”
江硕明显不太信,但也沒再要求她发定位,“坐好了。”
叶小柔抓着江硕的衣服,過大的头盔让她有点看不清前路。
“怎么样?”在机车的轰鸣声中,江硕问她:“开心不?”
“一点都不开心!!!”叶小柔大声回答。
江硕完全当她是嘴硬。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叶小柔所谓的把地圖记下来了,是真的记下来了,她不光非常准确的指引了去林县的路程,還顺利让他避开了最堵的道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路程到达了目的地,林县的入口处。
摘下头盔,江硕匪夷所思的看着叶小柔:“你真的把地圖记在脑子裡了?”
“怎么了?”
“……我還以为只有老板才会有這么神奇的本事。”
叶小柔顿了一下,淡淡道:“沒什么可神奇的,记忆力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叶小柔,你知道有個词叫凡尔赛不?”江硕一脸无语的說:“我早上吃了什么都转脸就忘。”
“那真是挺好。”叶小柔把头盔扔到他怀裡,“快走吧江骑士,姐姐带你去打小怪兽。”
江硕:“老子比你大三岁!!!”
……
当和江硕走入林县的时候,叶小柔终于意识到刚才他们提起杨炎的时候,她为什么感觉到别扭了。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杨炎。
每当她說什么的时候,杨炎总是会指出她的错误,然后引导她找出事情的真相,他们的逻辑到最后始终都是在一條线上的。
可江硕不一样,她和江硕的思维好像永远都不在一個次元,平日裡打打闹闹开开玩笑可以,一起查案子,就会有很多弊端。
“真的要去看尸体嗎?”江硕问她:“最晚明天下午,市局就会派法医過来了。”
“你沒有发现前面自杀的那几個人,尸体都被火化的很快嗎?”叶小柔說:“如果按照正常来讲,自己的家人无缘无故的自杀,第一件事都是要查清楚他自杀的真相,而不是急着把尸体火化吧?”
林县不是一個很大的县城,這裡相对c市临近的其他的一些县城来說相对发展比较缓慢,从道路上就能看得出来,一眼望去高楼大厦也就那么一小片,大部分還是旧的楼房和平房。
死去的那個男孩儿叫侯阳。
林灵已经发给了他们地址,叶小柔和江硕两個人赶到侯阳家裡的时候,附近的人說侯阳的尸体被他的父母扛到了学校门口。
江硕:“为什么要送到学校门口?”
“還能因为什么。”叶小柔冷冷道:“又是一对急着索要赔偿的父母。”
江硕顿时明白了,那孩子的父母肯定是把孩子自杀的原因都归结于学校老师批评過孩子的关系,因此把孩子的尸体放在学校门口索要說法,說白了,就是找学校赔偿。
就跟那几起自杀案件一样,表面上的原因,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走,去学校。”
两人匆匆赶到学校门口时,事情刚好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远远的就听见有中年人在哭天喊地的声音,還有无数人的职责、谩骂、劝阻和小孩子的哭声,少說有上百個人聚集在這所初中校园门口,更糟糕的是,這還刚好是下午上学的時間,因此很多的学生都被堵在了校门口无法进入,警车已经来了,但是派出所民警根本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
因为他们不可能强行当着那对父母的面把孩子的尸体抢走,就算他们像這样干,其他学生的家长们也不允许,对于失去孩子的家长,他们看到孩子的尸体第一反应自然是感同身受的同情和愤怒。
于是镇上的电视台记者也匆匆赶来了,所有人都闹成一团。
看着眼前的场面,叶小柔不知道自己该是愤怒還是悲哀。
“怎么会這样。”哪怕是沒少见過大场面的江硕也有点惊呆了,“那孩子都死了那么多天了,這個天气,他们還把他放到烈日炎炎下,难道他们就不心疼嗎?”
“這世上,不是每一個父母都配的上为人父母這四個字。”叶小柔淡淡道:“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样么。永远都是阴阳两面,你看到美好的东西很多,但是在你不知情的角落裡,還有不知何时滋生起来的阴暗物,沒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這番话听起来,原本是有些冷漠的。
可江硕看着叶小柔精致的侧脸,却仿佛能感受得到她内心裡仿佛火烧一般的沸腾。
那是与她表面上的冷漠完全截然相反的情绪,這两种情绪相互碰撞着,让她的眼底蒙上一层深深的阴霾。
“那我們该怎么办?”江硕說:“尸体肯定是看不了了,现在谁都沒有办法接近。”
叶小柔抿抿唇,“你在這裡等我一下,不要跟過来。”
江硕只得站在原地,看着她朝一群不知所措的学生那裡走去。
手机传来声音,江硕看了一眼,是工作群裡,老马在跟他說报备一下现场情况。
江硕发了條现拍的视频過去,然后說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老马:“這孩子,生前估计受了不少苦,死了還被這样糟蹋,真是太可怜了。”
闫潇潇:“看着小柔,别让她做什么危险的事。”
他们都知道,以叶小柔的脑子,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但是真到了一定程度上,她会因为那一颗善心去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也說不定。
過了一会儿,杨炎說了四個字:注意安全。
叶小柔走到一個正哭着的小女孩儿身边,递给她一包纸巾。
小女孩儿正想拒绝,一看是個漂亮的大姐姐,就哭着接了過来。
“那是你的同学嗎?”
小女孩儿点点头,“老师让我們停课一下午,可是,小猴子好可怜,他都发臭了。”說到最后,她又哇哇大哭起来:“好好一個人,怎么就沒了呢,怎么就臭了呢。”
小猴子就是侯阳,那個自杀的孩子。
叶小柔把她拉到一边,“别哭了,小妹妹,你告诉姐姐,小猴子自杀之前有跟你们求助過,或者說過什么嗎?”
“姐姐你是警察嗎?”
叶小柔嘘了一声,朝她安抚的笑了笑,說:“我是警察派来的卧底哦。”
小姑娘愣了一下,“真的?!”
眼看着叶小柔和一個小女孩儿聊了起来,江硕只好在一边等着。
很快,各方校领导都赶到了校门口,总算把哭闹的家长给劝走了,学校门口恢复了平静,孩子们也被老师们陆续都带回了学校,那個小女孩儿进校门的时候還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叶小柔好几眼。
叶小柔皱眉看着远处开走的一辆车。
江硕问叶小柔:“有什么线索嗎?”
叶小柔脸色不太好,“那孩子的死,跟老师的批评基本沒什么关系,因为他经常调皮,挨骂也挨习惯了,老师们也都沒为难過他,最多教训几句,他的自杀,還是出自在他家庭裡。”
“你是說跟他父母有关?”
叶小柔点点头,“那孩子长期遭遇父母的言语暴力,所以性格非常偏激,我想那几天他应该也是在家裡被父母责骂,或者還有一些家庭暴力,所以才最终导致他選擇了自杀……不過具体原因還要再查。”叶小柔声音一沉:“如果他们执意不让法医尸检的话,就肯定有問題。”
家庭暴力会在身体上遗留下很多陈旧的伤痕,這一点法医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他的尸体……”
叶小柔說:“暂时不急,在沒得到补偿金之前,他们是不会把孩子的尸体火化的,不過有個地方,我得去看一眼。”
江硕:“哪裡?”
叶小柔看着他,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怎么了?”江硕看了看自己,“你看我的眼神這么奇怪。”
叶小柔叹了口气,“我忽然有点想咱们老板了。”
江硕推着车跟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她什么意思,顿时脸都黑了,“叶小柔,你刚才說想老板了是嫌弃我智商低是不是?!”
“你想多了。”
“我怀疑你就是!”
“你真的想多了!”叶小柔一本正经的反驳:“我說想他只是单纯的想而已,跟你的智商沒什么关系。”
她原本只是在逗江硕而已,可是话一說完,叶小柔心理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是真的习惯了杨炎在身边,习惯了那种自己每次发表言论,那個男人都会跟着她的思路帮她分析,而且总是会引领她找到新的线索思路。
所以說想他了,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叶小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除了群裡杨炎說的那四個字,再沒有别的信息了。
叶小柔有些心不在焉。
“喂。小心!”江硕一把拉住她,“想什么呢你,走路不看路。”
叶小柔低头一看,脚边就是一個水坑。
“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儿去了。”江硕皱眉看着她,“别跟我說是我拉低了你的智商,我可不背這個锅啊。”
要背锅也是老板背着個锅。
叶小柔心想,谁让杨炎打扰了她正常的思路呢?
当两人来到目的地的时候,江硕才明白她要看什么。
“你疯了?!”
叶小柔抬眼看他,“你觉得我像疯了的样子嗎?”
“……我的意思是,這裡面刚刚死了人,而且那么深,万一下去有危险怎么办。”
“我只是要看看第一现场,又不是跟那孩子一样寻死。”叶小柔顿了一下,“這裡缺少一個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嗎?”
“什么?”
“我找了半天,也沒有在附近看到属于一個十四岁孩子的脚印。”叶小柔說:“一個孩子的脚再大,也大不過成年人,而且他本身不胖,最多也就只有七八十斤左右而已,超過一百斤是沒有办法进這個井口的。”
江硕一愣,他看向四周,因为附近都是土地,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凌乱的脚印,的的确确,看上去全都是大人们的脚印。
“這裡应该是家长和老师们严禁孩子過来的地方,因为太偏远,也太危险。容易一不小心掉进去,所以平时孩子们一定不会来這边玩耍,這口井又隐蔽的很,你觉得侯阳会特地跑到這裡来自杀嗎?”叶小柔冷笑一声,說:“就這么下结论是孩子自杀,当人人都是傻子呢。”
“所以……那孩子不是一個人跑来這裡自己自杀的?”江硕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谋杀?”
“先别急着下结论。”
叶小柔一脚踩在那個早已荒废的井口上,往地下看了看。
這是一個至少荒废了五年以上的枯井了,从表面上的杂物来看,原本应该是已经被人用东西遮住了,而且对于成年人的身高来說,也不是很深,如果是個成年人想要自杀,绝对不会選擇這裡,因为正常人跳下去最多摔断自己一條腿。
江硕也看了一眼,說:“這地方,按說不会那么容易摔死,那孩子起码得有一米四五左右了,一個中二时期的男孩子,想自杀也不会選擇這种地方吧。”
大概是难得看他智商在線一次,叶小柔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還是有点距离的,要怎么下去?”
江硕正研究着,就见叶小柔不知道从哪裡找来一根麻绳,“……从哪裡找来的?”
“前几天他们刚把孩子从裡面带出来,绳子就扔在附近了。”
“還是我下去吧。”江硕說。
叶小柔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說:“你觉得以你的大块头能下去嗎?”
江硕:“……”
她說的的确沒错,可江硕看着她熟练的把绳子系在腰上,還是有些担忧:“万一下面有什么东西……”
叶小柔看他那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胡說八道什么你,难不成下面還有個吃人的妖怪不成,就算是有,我也搞得定,放心吧。”
“可是毕竟下面刚死了人,而且……”江硕還沒說完,就被叶小柔硬塞在手裡绳子,他還沒反应過来她要怎么下去,就见她转過身,一脚踩在枯井上,随后纵身一跳。
江硕整個人都惊呆了,险些当场魂飞魄散,僵了几秒后才爆出一声大叫:“叶小柔!!!”
很快,裡面就传出叶小柔沉闷的回应声:“人還在,别叫了!”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江硕趴在地下看到亮光,总算松了口气。
“你要吓死我是不是。”江硕沒好气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回去不得被他们活活扒一层皮?!”
叶小柔:“放心吧!沒事!”
他看着叶小柔的毛茸茸的脑袋顶,忍不住问她:“叶小柔,你为什么這么执着查這個案子?”
叶小柔抬起头,看着江硕一脸担忧的面容,虽然知道他看不见,還是露出一個笑容。
是啊,为什么呢?
沈泽那個案子裡,陈佳伟那個案子裡,都有人问她這個問題。
为什么执着查這种危险的案子?
“沒有原因。”她的声音从底下中气十足的传上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去工地搬砖就去搬砖,想查案就查案,想活着就活着,有一天我想死了,也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
后面的话,她說的很小声,上面的江硕听不见。
然而有一個人听的清清楚楚。
那句听上去无比洒脱又透着一丝自嘲的话语,只有一個人,每一個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时,江硕立马警惕的回過头,但当他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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