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甩渣男(三更合一)
男生步伐很轻,仿佛是只高贵的猫儿。
但他漂亮的眼神裡就像是藏了冰一样冷,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嘲弄。
“你们关系……真不错。”
最后几個字他說得很慢,嗓音清冽,仿佛清水溅入湖面。
“嗡”地一声,苏唐脑子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整個人都透心凉,這种被当面撞破的恐惧让他的手都有些发抖,在這种直白的威胁下连自欺欺人都沒办法。
他全都看到了。
他真的看到了。
时颂怎么会突然出来的?
苏唐心裡产生了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而他旁边的林奕铭则仍然懵着。
因为酒意,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個人影靠近。
林奕铭心裡莫名产生了一种很不安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了。
“小颂,那是谁?”
他缓慢地转头,问自己身边的人。
苏唐這时候才像是刚反应過来了一样,猝然将林奕铭推开。
他沒回答林奕铭的话,而是直接对时颂說:“不,不是,刚刚林奕铭认错人了。”
一边說着他還一边强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着哈哈笑道:“你看,林奕铭就是這样,一喝了酒就犯傻,你快把他领走,哈哈哈……”
时颂只觉得他努力找补的样子可笑。
看时颂不說话,苏唐用胳膊肘轻轻对了一下林奕铭:“這边才是时颂,你不要看错了。”
“认错?我們长得很像?”
时颂上下打量了苏唐一眼,表情淡了下来:“与其說认错,還不如說你们交流感情的方式真特殊。”
“倒是我来得不巧了。”
他的嗓音很凉,简直像是要将人冻住。仿佛敲碎了冰凌般清透,字字直击要害。
“沒有,他正好在找你呢。”
苏唐强装镇定,只是声线有些抖:“别开玩笑了。”
旁边的林奕铭這时候才刚反应過来了一点:“小颂?”
站在他面前的是小颂。
那他旁边的是谁?
一瞬间,林奕铭如遭雷击。
时颂看向林奕铭,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谢谢你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送了這么一份大礼。”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有些嘈杂的走廊当中却异常清晰:“我們结束了。”
“结束?”
听到這個词后林奕铭瞬间清醒過来,他一把将旁边的苏唐推开:“小颂你怎么過来了?”
被推开的苏唐步伐踉跄了一下,眼神裡流露出了十足的不知所措。
当看到林奕铭焦急的表情后,他心裡咯噔一声。
完蛋了。
他确实早就希望林奕铭和时颂分手,但也绝对不是在這样一种情况下。
林奕铭還那么喜歡时颂,在這种情况下分手只会让他将所有错误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即使日后林奕铭表面上不說,他们俩的关系也再沒有可能更进一步!
在過度的错愕之下,苏唐一向灵活的脑子竟然都转不动了。
“小颂,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林奕铭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他反反复复地說:“我刚刚真的只是认错人了,对不起。”
潜台词也就是說,他到现在還觉得這仅仅是一個小問題。
时颂重重地甩开林奕铭的手。
他也不气了,干脆了当道:“滚!”
林奕铭愣了一下。
从认识后,时颂就从沒有对任何一個人认真說過這么重的话。
林奕铭张了张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在触及到时颂清澈的目光后,他整個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也就是在這一瞬间,时颂已经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时颂直接回到了包厢裡。
“你男朋友呢?”
看到时颂一個人回来而且脸色有点不对劲的样子,李岩连忙问。
时颂笑了笑,嗓音轻快:“我們分手了。”
他這话說得仿佛漫不经心,但瞬间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本来還有几個人在玩游戏,听到时颂這么說后马上全都看了過来。
“我靠,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反应了一下,立刻就有人說:“是不是林奕铭和那個苏唐?刚刚我就觉得他们不对劲!”
看时颂不說话,李岩的火气瞬间“腾”地冒了上来:“我就知道!”
时颂是谁啊,他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主动惹事?
肯定是林奕铭這個渣出轨!
时颂明明对他们两個人那么好,甚至還开口替苏唐解围。
方才时颂之所以追出去,也是担心喝了酒之后的林奕铭。
但是林奕铭呢?他竟然在生日這天背叛时颂!
這也太恶心了!
其他几個人也都认同李岩,不由得在心裡唾弃這种行为。
江枫观察了一下时颂的表情,在发现他沒有多余的伤心后忍不住道:“分得好。”
“早看出来他不对劲了,配不上你,恭喜你及时止损。”
时颂笑笑:“嗯。”
发生了這样的事情,在场的人也沒法继续玩了。
时颂结了账,江枫帮他拿起了他的生日礼物出了门。
而在走廊的另一边,苏唐拉住了林奕铭正在說些什么。
林奕铭拼命锤着头,眼睛裡满满都是懊悔。
忽然,他若有所觉地抬头看過来,眼神微动。
“小颂!”
林奕铭快步走上前来還想說什么,但此时江枫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时颂面前:“你别過来。”
林奕铭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方才捋清楚的思绪讲给时颂听。
“小颂,我不過去,你先听我說。”
“我真的真的最喜歡你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切都是误会,苏唐出来追我,我還以为他是你。”
“要不然我根本就不会那样的,我今天真的醉得太厉害了。”
“我去,你還好意思說?”
江枫被气得火冒三丈,正打算說点什么,却被时颂轻轻地扯了一下袖子。
时颂脸上甚至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是我刚才讲得不够清楚嗎?我們已经分手,而且我已经不喜歡你了。”
“我现在真的很烦看到你,林奕铭,你到底是哪裡来的自信,以为自己在做出来那种事情之后随口跟我解释两句,我就会再巴巴地贴上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时颂甚至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以后可以断绝這個念头了。”
“我现在真的很反胃,看见你就不舒服。”
林奕铭的脑袋“嗡”地一声。
“小颂……”
小颂恶心他了?
时颂真情实感地說:“林奕铭,我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了。”
“如果你是真的想让我舒心点,那就請你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說得好!
江枫有些无语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终于爽了。
等时颂說完,他拉着时颂转身就走。
林奕铭還愣在原地。
但此时时颂已经转過身快步走了。
因为過度的惊愕,林奕铭四肢完全不听使唤,他只能看着小颂一步步远离自己。
……
因为不想被追到再拉拉扯扯,所以时颂的步伐很快,他一出门就看到卫怀琛的车等在那裡。
虽然早有准备他会来接自己,但看到他的车后,时颂心脏還是瞬间安心了下来。
“哥!”
时颂步伐轻快地走上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卫怀琛正轻松地靠在车座上看手机,对上时颂的眼睛后开了门。
“进来吧。”
江枫帮着时颂把那些生日礼物都放在了后座上。
时颂回头笑着說:“谢了。”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
江枫很随意地拍了拍时颂的肩膀:“過生日呢,高兴点。”
“那下次见啊。”
时颂很给面子地笑了一下,只是声音比平时要轻一些。
“嗯,拜拜。”
卫怀琛看着江枫远去,然后侧眸看向时颂。
进到车裡后时颂松了口气,紧绷了一晚上的身体放松下来,稍微往后靠了靠,整個人都陷入了柔软的座椅当中。
這是一個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
卫怀琛感觉今晚的时颂好像有些不一样。
往常的他总是很柔软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甜得仿佛是一块小糕点。
但是今天,那诱人的甜裡却藏进去了几分凉意。
就仿佛是冰块漂浮在水面上,让人觉得愈发耀眼漂亮。
卫怀琛随口道:“今晚玩得怎么样?”
其实不太好。
不過时颂還是笑了笑,随意地說:“還行。”
方才已经有那么多人站在自己這边,时颂也就觉得沒必要向卫怀琛吐黑泥了。
卫怀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来,从旁边拿出一個盒子递给时颂。
“這是……”
看到那精美的包装,时颂愣了一下。
卫怀琛言简意赅:“生日礼物。”
“天呐,哥你竟然還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时颂觉得卫怀琛虽然一直很温和但仿佛从内裡都透露着一股疏离感,所以也沒有想着卫怀琛竟然能给自己准备什么。
他以为卫怀琛根本不在意這种事。
沒想到卫怀琛還真准备了,而且看上去還非常用心。
时颂心裡瞬间涌過一股暖流。
卫怀琛将钥匙插进锁孔,启动了车子。
时颂侧头看向卫怀琛:“我可以打开它嗎?”
方才那一丝寒意褪去,现在时颂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简直就像是一個拿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把高兴和惊喜都写在了脸上。
“可以。”
卫怀琛的嗓音很温和。
时颂小心翼翼地将那礼物盒拆开。
只见裡面竟然躺着一本书。
那本书烫金封面的,上面印着几個花体英文字母,一种复古感扑面而来。
将书打开,满满都是墨水的香气。
“卡萝尔的文集!”
看到扉页那签名后时颂瞪大了眼睛,他惊喜地看向卫怀琛:“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她的?”
卡萝尔是一個很小众的诗人,但她的文字非常有灵性。
這签名文集非常珍贵,已经不能用价值来衡量了,时颂兴奋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卫怀琛的手扶在方向盘上,声音温和地解释道:“之前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你書架上摆着她的诗集。”
时颂沒想到卫怀琛竟然会這么上心。
“那有她亲笔签名的文集也很难买到诶!哥你上哪淘的啊!”
卫怀琛轻轻地笑了笑,他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温和地說:“是之前买来收藏的。”
“因为我也很喜歡她。”
天呐,好巧。
时颂心裡愈发高兴了。
……
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此时卫舒芸已经睡了,但程高竟然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时颂进家门,他抬起头笑着說:“跟同学玩得开心嗎?”
时颂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嗯。”
“那就好,早点回去睡吧。”
程高站起身来伸了個懒腰:“我也回去睡了。”
“哦对了。”
在上楼梯的时候,程高回国了头来。
“還沒有跟你们說,生日快乐。”
……
回房间去洗了個澡后,时颂感觉一身轻松。
他伸了個懒腰,拿着杯子正想下楼去接水。
打开门,他竟然听到厅好像传来了很微弱的琴声。
时颂心念一动,下了楼。
他们家的厅非常大,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放了一台巨大的三角钢琴,平日裡沒有什么人去动它。
但是今天,那钢琴前面却坐了一個颀长的身影。
是卫怀琛。
他并沒有开灯,今天夜色有些阴沉,窗外的月光晦暗地撒了下来,只将他的身形勾勒出了一個有些模糊的轮廓。
這已经形成了一种极致的美感。
正沉浸在音乐中的卫怀琛微微抬眸,和钢琴上映出来的时颂的影子对上了视线。
紧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眸子,手上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
时颂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卫怀琛。
在他要走過去的时候,钢琴忽然发出了“咚——”的一声。
时颂被吓了一跳,顿住脚步:“哥?”
他還以为卫怀琛生气自己打扰他了。
但卫怀琛却回過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月色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脸上的表情尤其温和深邃。
“嗯。”
好像不是生气了。
时颂松了口气,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今晚好冷啊。”
卫怀琛鸽子灰的眸子落在了时颂身上。
男生今晚穿了一件米色的睡衣,颜色柔软,衬得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看上去也尤其易碎。
他淡淡地问:“怎么来了?”
“听到你在弹钢琴。”
时颂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笑着道:“好好听啊——我可以在這待着嗎?”
“坐過来吧。”
卫怀琛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
时颂犹豫了一下,最终沒往琴凳上坐,而是坐到了旁边低矮的窗台上,背靠着巨大的玻璃。
从卫怀琛這個角度微微垂眸,刚好可以看到时颂柔软的浅色发旋。
时颂微微抬眸,由下而上看去,殊不知从這個角度尤其容易激发他人的占有欲。
他轻快地笑着,說:“哥,你可以把刚才的那首曲子弹完嗎?”
“我很想听。”
他的坐姿不太规矩,宽大的裤脚被蹭起来些许,露出白皙细腻的脚踝。
卫怀琛的目光在上面定格了一瞬,然后“嗯”了一声。
他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悠扬的乐曲从钢琴当中流淌出来。
看着卫怀琛认真的模样,时颂心跳的速度莫名快了几分。
他换了一個姿势,整個人靠在了窗户上,有些冷似的蜷缩成了很小的一团,愈发像是某些小动物。
等卫怀琛弹完再往旁边看的时候,时颂已经变成了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用手捧着脸的动作。
“哥,你真的好厉害啊。”
时颂忍不住夸他道:“真的太好听了——我可以把這首曲子也当成是我的生日礼物嗎?”
卫怀琛稍微曲了曲手指。
他侧头注视着时颂柔软的头发和清澈的眼神,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一样伸出手去,轻轻地揉了揉时颂的头发。
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落在了头顶。
他說:“当然可以。”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时颂觉得他哥真的好会,光是這样简简单单的话,都說得他耳朵尖有些发红。
被這样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的时候时颂简直都不知道该說些什么了,他咬住了嘴唇,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就在他想着随便說些什么换一個话题的时候,时颂就听到卫怀琛开口道:“今晚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竟然看出来了!
时颂愣了一下。
其实跟林奕铭分手的事情时颂本来不想跟他家裡人說的。
但是当卫怀琛這么问的时候,他的倾诉欲忽然就忍不住了。
时颂垂下眸子:“今晚我跟男朋友分手了。”
“男朋友?”
卫怀琛挑起眉头。
顿了一下,他說:“是林奕铭嗎。”
虽然是问句,但卫怀琛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时颂心头一跳:“哥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卫怀琛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手。
时颂觉得卫怀琛太敏锐了。
卫怀琛将自己的手收紧,握成拳头。他淡淡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嗎?为什么会分手。”
“他出轨了。”
时颂笑笑:“不過我今晚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這個,只是有点担心未来。”
对于书裡的情节,时颂仍然有些不安。
在原书裡,听說林奕铭和苏唐要联姻后他那個炮灰角色就疯了,甚至想要借卫氏的力量出手害苏唐,结果反被苏唐回击,导致他给公司造成漏洞,直接欠下卫氏两千万。
就算知道那是自己的角色,时颂也仍然接受不了這种为了一個男人就变得這么疯疯癫癫的行为。
更何况林奕铭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而關於自己和卫怀琛的关系介绍则不是很多,到目前为止时颂只能记起来最后卫怀琛并沒有继续追究自己的责任,相反還替自己付清了医药费。
就算是亲兄弟,做到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
這是时颂這個角色在临死前最后拥有的一点点温暖。
這么想着,时颂心裡忍不住对卫怀琛愈发亲近。
虽然他短時間已经解决了問題,但时颂還是不免有些担心书中的走向。
毕竟他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炮灰,林奕铭和苏唐才是主角。
时颂在心裡轻轻地叹了口气。
“担心?”
卫怀琛侧眸看向他。
时颂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矫情。
卫怀琛虽然善良脾气好,但毕竟不知道内情,所以自己跟他說那些就很像是在无病呻吟了。
时颂张了张口正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到卫怀琛說:“不用担心。”
“以后我可以帮你。”
這是最让人安心的一句话了。
“真的嗎?”
时颂仰起头看着卫怀琛,忍不住笑着问:“哥,你为什么对我這么好啊……”
他神色中方才的阴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期待。
這就像是小猫爪子一样,轻轻地挠了一下卫怀琛的心脏。
卫怀琛移开眸子。
“也不算很好。”
“算的。”
时颂轻轻道。
他朝卫怀琛伸出手来,掌心朝上,這是一個十分信赖的姿势。
他发丝柔软,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下漂亮得就好像是哪裡来的小妖精。
沒有一個人会忍心拒绝這样的人。
所以卫怀琛伸出手将时颂拉起来。
“好了,天晚了,回去睡吧。”
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兄长那样温和地嘱咐道。
“嗯嗯,哥哥晚安!”
时颂轻快地朝卫怀琛挥了挥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卫怀琛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垂眸看着黑白色的琴键,左手垂在身侧,用右手一点点、断断续续地弹起了一首支离破碎的曲子。
一边弹,他一边低低地笑了。
……
第二天一早上醒来,时颂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林奕铭的无数條消息。
“小颂对不起,昨天真的只是個误会。”
“我对苏唐沒有意思,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把他认成你了。”
“……”
“我爱你,你就原谅我這一次好嗎?”
时颂饶有兴趣地点开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好笑。
還真跟他预想中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不過這倒是提醒时颂了,他把林奕铭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终于還世界一個清静。
他顺手打开微博随手扫了一圈,有個同城博主“京市大家說”竟发了條消息。
“昨天我吃饭的时候竟然撞见一個挺有名的主播当小三被人家抓到了,啧,世风日下,渣男和渣男是真的配。”
這种八卦很容易吸引吃瓜群众的注意。
沒過多久,在這條微博底下就有不少人来问。
“我去,怎么回事啊?”
“别卖关子了,快說出名字来让我避雷。”
“路過先啐一口,呸!”
时颂倒沒怎么关心,他顺势扒拉了两下,就去看别的了。
……
說好要庆祝时颂和卫怀琛的生日,程高让阿姨做了一桌子菜。
他们一家人虽然话少,但也总算吃了比较温馨的一顿。
相对于昨天的聚会,时颂觉得還是今天這顿饭让他更加放松一些。
但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对了。
生日蛋糕!
时颂心念一动,心裡已经有了计划。
等到下午,卫舒芸和程高又有事出门了。
时颂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教程,然后去楼下找他们家的阿姨。
“您会做蛋糕嗎?”
阿姨笑眯眯的:“当然,小颂想做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教你。”
时颂在家裡搜罗了半天材料,到最后竟然都找齐全了。
他自己动手,在阿姨的指导下花了好几個小时,竟然也把蛋糕做得有模有样。
“呀,果然是学美术的呢,這蛋糕做得真好看。”
眼看着时颂一点一点地把花挤在蛋糕的边缘,阿姨终于忍不住夸道。
时颂這一下午被阿姨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活动了活动有些酸痛的筋骨:“好累。”
阿姨笑了:“要是小卫知道你准备這么多,肯定会高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阿姨的鼓励下,时颂越看那蛋糕越觉得眉清目秀。
他端着那個蛋糕敲开了卫怀琛的门。
“哥,我又来啦。”
开门后时颂先笑意盈盈地对卫怀琛說:“你会不会嫌我烦?”
“不会。”
卫怀琛眼神温和:“怎么了?”
他說完后时颂才整個人探了进来。
他手裡還端着蛋糕:“哥,我刚想起来咱们還缺了一個流程——喏,生日蛋糕。”
时颂几步走上前来把蛋糕放在了卫怀琛屋子裡的桌子上。
“這是……你做的?”
卫怀琛微微挑起眉头。
时颂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难道是他的手艺過分好让卫怀琛也为之震惊?
卫怀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写错了一個英文字母。”
时颂“啊”了一声,缓慢地低下头看了一眼,紧接着耳朵瞬间就红了。
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是英语黑洞,但這么低级的错误属实還是第一次犯。
他竟然把birthday的单词少写了一個r!
大约是刚刚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蛋糕的图案上了,盯了那么久他竟然都沒发现!
尤其想到卫怀琛才刚从国外回来,时颂尴尬得简直无地自容。
“你可以装作沒看到嗎?”
他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向卫怀琛。
卫怀琛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嗓音带笑:“不可以”
时颂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就像是一只垂下尾巴的小狗勾。
眼看着他似乎有些低落,卫怀琛张了张口正要說些什么。
结果时颂忽然灵机一动。
他直接用手指将bithday挖下来一小块,眼疾手快地抹到了卫怀琛的鼻子上。
“這样就沒事啦。”
卫怀琛反应速度极快,瞬间捏住了时颂的手腕。
不過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那奶油沾在了卫怀琛的脸上,配合他那张好看的脸,略微显得有些滑稽。
“噗嗤。”
时颂忍不住笑了出来。
卫怀琛的眸子微微地波动了一下。
顿了顿,他也忍不住笑了。
“毁尸灭迹?”
卫怀琛還握着时颂的手腕,方才时颂为了方便动作忽然凑近了卫怀琛的脸,现在他的鼻息轻轻地扫在上面,带起酥酥麻麻的一片。
两個人之间的气氛稍微有些怪异。
而时颂却对此无知无觉。
他仍然笑着:“哈哈哈哈,哥你别說,這样還挺好看。”
卫怀琛的眸子轻轻地波动了一下。
他另一只手顺势也从蛋糕上轻轻挑起一小块奶油,轻轻地抹在了时颂唇边的小小梨涡上。
面前男生身上散发着的诱人甜香瞬间变为了实质。
卫怀琛的舌尖抵了一下上颚。
“好看?”
他尾音轻挑。
被蛋糕抹上的时候,时颂只感觉脸颊上传来了一小片冰凉,有点痒。
他倒是乖巧,不闪不避地任由卫怀琛动作。
卫怀琛的嗓音很有磁性,就像是小锤子一样轻轻地敲击在了他的耳道上。
也就是愣神的這一瞬间,卫怀琛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腕。
时颂轻轻地揉了揉,刻意卖乖道:“哥,你力气好大。”
一边說着,他将那截细白的手腕在卫怀琛面前晃了晃。
时颂皮肤娇嫩,這一下功夫已经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印子。
卫怀琛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搓了搓。
指尖上還残留着一点滑嫩的奶油。
“抱歉。”
他轻轻地說。
“原谅你啦。”
“我們還是好好地吃蛋糕吧。”
时颂脸上還残留着一点奶油的痕迹。
但他却从旁边抽出了一张纸,首先帮卫怀琛擦了擦。
纸的触感粗糙,隔着薄薄的一层就是时颂有些凉的手指。
卫怀琛闭了闭眼睛,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嗯。”
……
在家裡待着的两天,老是有人来问时颂林奕铭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颂到底沒有诋毁林奕铭,只告诉他们以后自己和他沒有关系了。
不過毕竟生日会那天来的人很多,所以這件事传播得极快。
时颂已经懒得管后续怎么发展了,他现在一心都在他哥身上。
他们這两天关系得到了极大的进展,這让时颂非常高兴。
他是打心眼裡想好好地跟卫怀琛当家人。
……
周二的工作任务比较少,整個部门的人很快就做完了,再加上窗外天气阴沉,好像要下暴雨的样子,所以等四五点的时候人就走了個差不多。
看到奶茶今天第二杯半价时颂买了两杯,问了剩下几個同事都不喝,他就想上楼带给他哥。
结果在路上,他迎面撞上了吴助理。
吴助理的步伐急匆匆的,看上去正要出门,见了时颂后愣了一下:“小时?”
“嗯嗯。”
时颂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好,于是连忙问:“怎么了吴叔?”
吴助理挠了挠秃顶的头:“正好我要来找你,卫总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個多小时了,我问他也不答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跟了卫总沒多久,他之前发生過這种情况嗎?”
“沒有啊。”
时颂心头猛地一跳,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刚发生什么事了嗎?”
吴助理叹了口气:“刚刚……有一個自称是卫总父亲的中年男人来了。”
“但程总我又不是沒见過,那個分明就不是。”
“底下人拿着照片来汇报的时候我還觉得他们在无理取闹,于是让他们赶紧把人赶出去,谁知道卫总看到那個人的照片后脸上的表情就不对劲了。”
一边說着,吴助理一边有些心有余悸。
当时吴助理正在和卫总汇报工作情况,卫总漫不经心听着,甚至手上還在转笔。
看到那人的照片后,卫怀琛“咔哒”一声将笔扣在了桌子上。
不仅如此,他他他竟然還笑了。
但那绝对不是愉悦的笑容,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你先出去吧。”
当时的卫怀琛对吴助理說。
“我需要自己待一会。”
等出来之后,吴助理就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些冒冷汗。
结果到后面,他又想起還有一些东西沒有报告,再去找卫怀琛的时候,他就不开门了。
吴助理当然知道卫怀琛沒有下班,也就是說他一直把自己关在裡面。
觉得情况不对,他就想下来找时颂问问。
而时颂则愣了一下:“中年男人?”
他心裡有了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
“嗯,還是個嚣张的中年男人,要不然底下的人也不会来說。”
吴助理轻轻地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人啊,跟個疯子似的。”
时颂也不太能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但他却仍然点点头:“行,那我先去找我哥问一下,吴助理你别担心。”
时颂直接坐电梯去了顶楼,他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哥?”
裡面本来正静静坐着的卫怀琛猝然抬起眸子,看向办公室的门。
疼痛稍微唤醒了几分他的神智。
卫怀琛的手本来正掐在自己另一边的胳膊上,听到声音后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上面竟然已经渗出了鲜血。
他将袖子稍微挡了挡,然后站起身,缓慢地走到了门口。
“颂颂。”
听到裡面有回应后时颂悄悄在心裡松了口气。
他连忙說:“哥,是我。”
“你来做什么?”
卫怀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指纹锁。
只需要轻轻地拉一下,外面那個无知无觉的小男生就会进来。
他现在失去了部分的理智,所以這件简单的事情对于他呈现出几分直白的诱惑力来。
时颂努力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些。
“我买了两杯奶茶,来给你送一杯。”
门后還是沒有声音。
时颂深吸一口气:“哥,你先把门打开,我送下就走。”
正当时颂以为他不会开门的时候,“咔哒”一声,门被缓慢地打开了。
看到裡面的卫怀琛,时颂愣了愣。
方才时颂也是有些被吴助理吓到了,现在看到卫怀琛才发现他面色如常,看上去根本沒有那么不对劲。
“哥?”
时颂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打开门后,卫怀琛就径直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嗓音淡淡地:“记得关门。”
时颂很乖地“喔”了一声,然后把门关上。
“咔哒”一声,门竟直接上了锁。
今天窗外的天气有些阴沉,连带着办公室的光线都很晦暗。
“哥,刚吴助理跟我說……”
一边把奶茶放在卫怀琛桌子上,时颂一边绕到卫怀琛身边,试探性地开口。
“沒错,他出来了。”
卫怀琛打断了时颂的话,他轻轻道:“他当初只被判了七年,现在還沒到刑期,竟然就已经出来了。”
果然。
方才时颂心裡的猜想被印证了。
当年的事情时颂了解得不多,但是隐约也有些耳闻。
他跟卫怀琛是被人刻意调换了身世的孩子。
而那個出狱的,准确来說,应该是他之前从来沒有见過面的亲生父亲。
他母亲名字叫时姝,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她性格温和善良再加上能力出众,是众人口中公认的优秀。
直到某一天,时姝当着卫怀琛的面自杀了。
自杀的原因时颂不太清楚,不過卫舒芸之前偶然說過,应该是和那個亲生父亲有关。
只可惜那個亲生父亲到最后只因为赌博和一些商业上的罪状被判了七年。
也怪不得卫怀琛今天会不对劲。
时颂抿了抿唇,心裡闷闷的:“那他今天应该找的人是我。”
卫怀琛缓慢地从旁边的碟子裡拿起一颗冰冻的葡萄。
葡萄晶莹,上面有着剔透的水珠。
卫怀琛眼睛黑漆漆的,裡面仿佛隐藏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一边剥葡萄,一边淡淡地說:“既然他敢来,那我自然有更好的方法招待他。”
卫怀琛的手指很修长,好看的同时显示出一种很强的掌控欲。
葡萄紫色的表面上還裹着水汽,卫怀琛动作轻柔地完整剥下了葡萄皮,眉眼低垂着,這动作简直就像是在对待情人一样。
时颂点点头,连忙道:“那你以后就不要瞒着我了,我是最该和你一起面对這件事的人。”
卫怀琛轻笑了一声,并沒有說话。
终于,他将晶莹的绿色葡萄肉完整地剥了下来。
他鸽子灰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时颂,眉目清冷。
“他该死,但死得太容易未免便宜了他。”
明明他跟时颂之间的距离很远,但大概是他周身的压迫感太强,所以竟然让时颂产生了一种呼吸纠缠的错觉。
气氛一点点变得危险。
时颂的心口微微发紧。
而与此同时,卫怀琛竟然侧過身来,把那颗剥完的冰葡萄喂到了时颂唇边。
“哥?”
唇上一凉,时颂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觉得现在的卫怀琛好像真的很不对劲。
“既然来了,就先尝尝這個。”
卫怀琛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有实质性般,将时颂包裹了起来。
时颂莫名有些紧张。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但是那個人……”
在张口的一瞬间,那颗葡萄被送入了时颂的口中。
吃那颗葡萄的时候,他的舌头一不小心舔到了卫怀琛的手指。
柔软的、像猫儿一样。
葡萄入口又酸又甜,一咬汁水四溢。
凉意冰得时颂的舌尖都在微微发麻。
时颂的喉结轻轻一滚。
那颗葡萄被咽了进去。
卫怀琛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沒事,我自然有办法教训他。”
“所以颂颂,你是听說了這個后专门来找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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