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醋(双更合一)
看到卫怀琛沒有动作,时颂轻轻地问。
“喜歡。”
過了两秒卫怀琛才开口,他的声音很淡。
他攥着那颗糖的手慢慢松开。
不過两秒之后,卫怀琛窸窸窣窣地拆开了糖果,然后放进嘴裡。
甜味瞬间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带着点奶香气,轻轻的,带着一种撩拨的感觉。
卫怀琛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然后很低地“嗯”了一声。
“很甜。”
……
可能是终于把时颂的话听进去了一点,之后的几天林奕铭总算沒有来找他。
时颂松了口气。
但是在第二周,卫怀琛忽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母亲生病了,我們得回去一趟,你明天有時間嗎?”
這些年来虽然跟卫舒芸的交流很少,但乍然听到這個后时颂的心脏還是漏跳了一拍。
“是什么病啊?”
“电话裡說不清楚,见面再跟你讲吧。”
卫怀琛的嗓音通過听筒传過来,带了一点淡淡的电流质感。
时颂连忙道:“那好。”
第二天,卫怀琛带着时颂回到了卫氏的宅子裡。
“你们总算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之后,程高迎了出来。
這個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忧愁:“唉,舒芸不知道怎么就变成那個样子,這两天我太担心了。”
卫怀琛沒說话。
时颂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终于還是忍不住问程高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程高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還是老样子,一点办法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前几天开始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裡面,一句话都不說。”
“本来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话,但沒想到好几天了都還一样,我才想起把你们叫回来看看。”
时颂怔了一下。
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這些年来他一直都以为程高跟卫舒芸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要不然怎么会一起到国外去待那么长時間。
但若是很恩爱,他爸又怎么会分不清他妈是心情不好還是别的什么原因。
程高给出的理由說正常也正常,但听上去就是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牵强。
不過时颂并沒有把自己的疑问表达出来。
想了想,他轻轻說:“那我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时颂和卫怀琛一起上了楼。
站在卫舒芸的门外,时颂先敲了敲门。
裡面安安静静,并沒有人应答。
现场很安静,几乎能让时颂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妈?”
时颂小心翼翼地问:“你在裡面嗎。”
依然沒有声音。
时颂疑惑地看向卫怀琛。
卫怀琛蹙起眉头,神色淡淡的:“既然這样,那就直接进去吧。”
听到卫怀琛這么說,时颂伸手拧开了卫舒芸的门。
一进门,时颂瞬间眯起眼睛。
這屋子裡整個都被窗帘拉上了,窗户却是开着的,薄薄的纱帘在风的吹拂下轻轻地翻涌着,再配合上屋子裡阴沉压抑的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而卫舒芸则坐在床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纱裙,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整個人一动不动。
這样的场景莫名透露着一股寒意。
虽然屋子裡开了暖气,但时颂還是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在时颂犹豫期间,旁边的卫怀琛就已经淡淡开口:“母亲,医生来過了嗎?”
卫舒芸对卫怀琛的话還有反应。
听到有人說话之后,卫舒芸很慢很慢地转過了头。
对上她的面色后,时颂心中悚然一惊。
那眼睛裡满满都是冷淡。
更让时颂心惊的是,她的嘴唇上竟然涂了一层艳丽的口红。
卫舒芸保养得好,虽然眼角已经长出了细纹,但化起妆来却显得非常雍容。
配合着屋内丝丝缕缕的风,這场景让人觉得诡异极了。
她很慢地看了看卫怀琛,又看了一眼时颂,那种表情就好像是在看两個陌生人一样。
但如程高所說,卫舒芸依然不說话。
时颂有些被她现在這种状态吓到了。
這比他想象得還要严重一些。
“妈?”
时颂忍不住,轻轻地问道:“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卫舒芸的眸子轻轻地波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勾了一下。
时颂心裡一喜,還以为她要說什么了。
但紧接着,他们就眼睁睁看着卫舒芸又把头转了回去,眼睛看向窗外,对两個人的话置若罔闻。
卫怀琛看到她這种模样,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很轻地对时颂說了一句:“出去說。”
时颂忧心忡忡地跟着卫怀琛出去了。
一到门外,他们就遇到了等在那裡的程高。
卫怀琛淡淡地对程高說:“我觉得母亲她得去住院了。”
“确实。”
程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昨天就联系過医生了,不過舒芸她把自己关在屋子裡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就想着找你们商量商量。”
“唉也怪我,之前竟然什么都沒发现。”
“既然如此,那我收拾收拾,一会就把她送到医院吧。”
等程高走了之后,时颂這才有些疑惑地扬起下巴看向卫怀琛。
他很小声地问:“哥……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卫怀琛垂下了眸子,神色淡淡的。
“或许是家族遗传的精神类疾病了,不過她突然变成這样,肯定是有某种诱因的。”
“诱因?”
时颂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会是因为什么啊。”
“一切引发她情绪激烈变动的东西都有可能。”
卫怀琛的唇角微微下压。
“那爸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时颂有些犹豫地开口。
其实這些年来,京市的圈子裡一直都在传卫舒芸和程高是一对神仙夫妻。
程高本来只是個穷小子,但自从和卫舒芸结婚之后,他就凭借着优越的商业能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跟卫舒芸一起合作壮大了卫氏。
這些年来两個人相敬如宾,上流社会每天都有许多八卦传出来,但這些竟然从来沒有跟卫舒芸和程高扯上過什么联系。
但从小,时颂就莫名觉得卫舒芸和程高的关系似乎并沒有外界传闻中那么好。
他一直面临的都是一個很冰冷的家庭环境。
两個人很少回家来,一直以来都只留小时颂一個人和保姆。回来之后,他们经常說的也只是些公司裡的事情,用的是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和小时颂在动画片裡看過的别人家的家庭环境一点都不一样。
以至于即使上了中学,时颂回到家来看到卫舒芸和程高在的时候還会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经常会产生一种陌生感。
现在,這种怪异的感觉竟然到达了顶峰。
毕竟曾经也是一家人,时颂隐约能感觉不仅是卫舒芸,就连程高都有些不大对劲。
這种隐约的感觉让时颂非常担心。
“嗯。”
卫怀琛点点头,轻声道:“沒事,我之后会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听到卫怀琛這么說,时颂的心裡稍微安定下来几分。
之后他们一起把卫舒芸送到了医院。
虽然卫舒芸全程都不說一句话,不過她的姿态仍然非常优雅,甚至在出门的时候她還穿上了精致的高跟鞋,就像是出席每一次晚宴一样。
医生给卫舒芸做了一系列检查,最终得出的结论和卫怀琛之前的猜测一致,卫舒芸就是家族性遗传精神类疾病发作了。
這种疾病表现在卫舒芸身上就是情感淡漠,严重或者受到刺激之后就会出现短時間的封闭状态。
结合卫舒芸以前的状态来看,她這种病并不算非常严重,应该過一段時間就能恢复。
等从医院裡出来之后,时颂终于松了一口气。
“還好母亲沒什么事。”
忽然,时颂转過头去,看向旁边的卫怀琛:“既然母亲的病是遗传的,那哥,你呢?”
說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了一种忧心忡忡的神色。
卫怀琛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时颂。
他的眸子轻轻地波动了一下:“我?”
“嗯嗯。”
一想起卫舒芸的模样,时颂就有些心有余悸:“你有沒有去医院检查過身体啊,会有什么問題嗎。”
卫怀琛定定地看着时颂,有些意味不明地问。
“你觉得呢。”
“我当然觉得你很好啊。”
时颂心情有些憋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听到母亲变成這样,心裡還是有些怕。”
“如果我是個病人呢。”
卫怀琛的眸子莫名有些沉。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可能我比她的病情還要严重。”
“可能你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会变得很疯,会完全失去理智,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
還会偏执,会有很强的占有欲,会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圈进领地裡。
那样的他让别人都害怕。
时颂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卫怀琛竟然会一下說那么多。
但他想了想,還是认真道:“那也沒什么关系的。”
“反正你還是你,要是真到那种地步,我陪你一起治病?”
时颂尾音轻轻挑起,觉得气氛有些沉,他想稍微活跃一下,于是勉强笑了笑:“只要你别赶我走就行。”
他的嗓音很轻,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卫怀琛心念一动,侧眸看向时颂。
紧接着,他就跟时颂对上了眼神。
漂亮的男生弯起眼睛:“当然,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毕竟你是我哥嘛。”
……
卫舒芸那边,卫怀琛暂时請了护工照顾着。
卫怀琛甚至沒有让程高接手卫氏的事情,只自己全权代理了一切。
不過程高依然是乐呵呵的表情:“那倒是好,正好趁這段時間我和你们妈妈休息休息,也好提前体验一下退休之后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到底還是担心,时颂也经常請了假去看卫舒芸。
慢慢地他似乎感觉到卫舒芸的情绪丰富了一些,知道這是好转的表现,时颂偷偷在心裡松了口气。
這天,时颂正和卫怀琛恰好都在医院裡。
时颂的手机忽然闷闷地震动了一声。
打开看时,却发现竟然是李岩。
“刚看到你发的朋友圈的定位了,正好在北辰路,有時間出来玩不。”
“我們也在北辰路呢,剧本杀就差一個人了,江枫也在,下午三点就结束,很快的。”
北辰路倒是离這很近,不過时颂還照看着病人有些不方便,他刚想回绝。
结果這时,卫怀琛忽然从文件当中抬起头来:“颂颂,怎么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非常温和。
“沒什么,他们找我玩而已。”
时颂笑了笑:“哥,我一会再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卫怀琛的眸子看了過来:“既然他们找你,那就去玩吧。”
“這边有我就可以了。”
“沒事的,我不用。”
时颂摇了摇头正想再說点什么,却被卫怀琛轻轻摆摆手打断了。
“听话,去吧。”
卫怀琛的“听话”两個字莫名让时颂的耳朵尖有点烫。
“這边暂时不需要人,东西就放在這,之后我正好可以去接你回去。”
卫怀琛换了一個姿势,眼睛看向手裡的文件:“你這几天神经太紧绷着了,压力太大对身体不好。”
时颂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去了?”
“嗯。”
卫怀琛轻轻点头。
时颂连忙低下头给他们回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笑着对卫怀琛說。
“那我先走啦,拜拜。”
……
到了地方之后,时颂竟然发现江枫已经等在了那裡。
他真是顶级社牛了,這才多久沒到就已经被李岩他们当成了铁哥们,次次出来玩都要带着他,一口一個哥的,特亲热。
江枫现在還沒找什么工作,每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倒正好和李岩他们混作一团。
“你那群大学室友也真是的,說好了時間,竟然让我一個人先到了。”
江枫正坐在大厅裡,看到时颂后就招了招手:“赶紧過来。”
“小时颂,好多天沒见到你了,让哥看看?”
“好像瘦了。”
时颂瞬间被他這种腻歪的语气搞出一身鸡皮疙瘩。
“少恶心。”
一边說着,他一边看了眼表:“他们好像也要到了。”
“沒开玩笑,”江枫瞬间换上了一副受伤的表情,“你自己說說头多少天沒跟我见面了?在忙什么啊。”
他今天穿了一身铆钉的皮衣,看上去相当桀骜不驯。
“沒什么。”
卫舒芸生病的事情沒法跟任何人說,时颂刚想否认结果就被江枫打断了。
“哄我呢,沒什么你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江枫看着时颂,脸上的笑容痞痞的:“跟我說說呗,我给你想想办法。”
时颂心裡有些暗暗惊讶江枫观察力的敏锐。
他想了想,道:“真沒什么,就是我前男友老来烦我。”
這件事确实也挺让时颂烦躁的。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林奕铭倒是不明着来烦他了,但却总能让时颂在校园裡面偶遇到他。
京市大学校园面积出了名的大,时颂和林奕铭的学院又在两個方向,哪裡来這么巧的事情。
這肯定是蓄意为之,偏偏时颂又沒法說什么。
再搭配上卫舒芸的事情,简直让时颂郁闷到了一种地步。
“前男友?”
江枫怔了一下:“林奕铭啊,他還真好意思来。”
“嗯。”
时颂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江枫,语气当中满满都是无奈。
“你有什么办法沒有?”
“办法……”
江枫摸着下巴,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想。
“這事确实不好解决。”
时颂反应過来這事问江枫好像也不怎么合适,毕竟之前聊天的时候他說過自己母胎solo二十几年,一遇到感情問題就沒办法。
這么想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自己想办法就行。”
“办法倒還是有的。”
忽然,江枫灵机一动,他直接打断了时颂的话。
“林奕铭纠缠你是因为觉得自己還有机会,你让他把這种念头断绝掉不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問題是现在怎么和他說都沒用啊,這人不知道怎么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时颂摇了摇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這個简单。”
江枫直接脱口而出:“你有男朋友了他肯定不来烦你啊。”
“那你倒是說說,我再上哪找一個?”
听到江枫這么說,时颂直接笑了出来。
“我最近又沒打算谈恋爱。”
“又沒让你真谈,你找個人假恋爱不就行了嗎。”
江枫吊儿郎当地敲了個二郎腿,身上的铆钉在灯光下都反光。
“比如我,你看我怎么样?過两天你就跟他公开,說和我谈恋爱了,那他肯定不好意思再来打扰你了呗。”
时颂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直接笑开来:“咱俩?”
男生弯起眼睛,漂亮的眉眼在灯光下极其耀眼。
江枫侧头看向时颂,脸上的笑容也放大了:“难道不可行?”
“沒沒沒,你可别给我头上扣帽子。”
时颂直接笑着摆了摆手。
“咱俩凑一块想想都奇怪好嗎。”
“更何况這要是被那些暗恋你的人知道,我不得被他们吃了。”
江枫這人人缘好,人格魅力也很强,从小就有不少人给他写情书。
江枫侧头看向了时颂:“啧,从小追你的人都要围学校排队绕三圈了,我都沒怕他们。”
“要想办法你就說点靠谱的呗。”
时颂笑了出来:“别开玩笑了。”
就在他笑的时候,李岩他们几個一起来了。
“你俩背着我們偷偷說什么呢,怎么這么开心。”
“沒什么。”
看到他们来,江枫连忙站起身:“赶紧的吧,等你们等了這么长時間,我都要急死了。”
他们玩的是一個有些恐怖的本子。
全程剧情设计得非常精巧,脑洞大开,最后的反转也让时颂非常惊讶。
跟着這群人打打闹闹的,时颂觉得心裡连日以来的郁结被纾解了许多,心绪也开阔了。
這裡最搞笑的就是李岩竟然和江枫拿到了cp的角色,听到這俩大老爷们被迫念出腻歪的台词,时颂和剩下的人都要笑疯。
等结束之后,他们一起往外走。
李岩這個直男算是演上瘾了,一路上拉着江枫一口一個老公地叫着。
“老公,這裡有台阶,你都不让人家小心着点。”
“老公,虫虫哎!”
“老公——”
“我去,恶心不恶心啊你!”
江枫直接伸手搓了搓鸡皮疙瘩:“正常点好不好。”
李岩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戳上江枫。
“你坏坏,這么說人家。”
“玉e。”
江枫差点被李岩搞吐。
忽然,他看到了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颂。
江枫忽然眨了眨眼睛,贱兮兮地笑道:“你一直這么叫,被差点成了我男朋友的人听到了,可是要生气的。”
“男朋友?”
在场几個人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李岩都站直了身体,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种八卦的目光。
江枫脸上露出了一個使坏的笑容。
“时颂,你自己說,刚才是不是差点变成我男朋友啊?”
“少在這编排我!”
时颂笑着跟他们那群人解释。
“刚我和他說林奕铭的事,然后他就想出了一個馊主意,說要假扮我男朋友,直接以毒攻毒呗。”
众人听到后瞬间笑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
“我還以为又有什么八卦可以听呢,原来就這啊。”
“哎别說,這方法好像真可行呢。”
江枫学着刚才李岩的模样,弱小可怜无辜地說。
“你怎么這么說我,我好伤心。”
时颂刚想再說点什么。
结果就在這时,他们忽然走到了大厅外的一处拐角。
拐角后,竟然站着卫怀琛。
他不知道已经站在那裡多久了,眼睛落在了时颂和江枫的身上,看上去非常柔和。
“颂颂。”
他的嗓音淡淡的。
江枫脸上的笑容瞬间止住:“原来是卫哥啊。”
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姿态還吊儿郎当地靠着墙。
莫名地,在场的人竟然觉得气氛有点紧绷。
但是卫怀琛并沒有应答江枫的那一声哥。
他鸽子灰的眼睛還定定地看着时颂,跟每位接弟弟回家的兄长一样很柔和地对时颂說。
“颂颂,玩好了嗎?”
不知道为什么,时颂似乎觉得卫怀琛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