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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作者:寒落晚空
纪九韶扶着周博明回办公室,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又倒了杯热水回去,见他抱着腹部脸色還有些发青,提议道:“去医院?”

  周博明虚弱地摆了摆手,“待会抹点药就行,那狗东西打架就跟疯子一样,他妈的竟然拿石膏砸我。”

  “石膏?”纪九韶记得江弈手臂上的石膏是前几天刚打上去的。不過他并不太意外,毕竟那家伙不止尖牙利爪,也……“确实够疯的。”

  周博明敏感地从他话裡听出点东西,相当不悦:“怎、怎么的,我听你、你還蛮欣赏他?嘶……”

  瞧了一会周博明疼得话都說不利索但又嘴犟的模样,纪九韶才施然转去休息室找急救箱,拿出来坐回他旁边翻了翻,沒找到化瘀消肿类的药,扣上药箱摊手道:“忍着。”

  “你简直无情!”周博明咬牙愤愤,发现蜷着身子能让疼痛缓解不少,就干脆侧卧在沙发上,然后瞪圆了眼质问:“那狗东西怎么会在你這裡的?”

  “江弈。”纪九韶纠正。

  “哈?”周博明莫名。

  “他叫江弈。”纪九韶說着将热水推到周博明伸手够得到的地方,“多喝热水。”

  “我当然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配做個人嗎?說他是狗我還抬举了他,就一社会的渣滓、垃圾!就该丢进粪坑裡跟——”

  “行了,你說话也干净一些。我教他两條规矩。”一句话轻带過江弈出现的事,在周博明追根究底之前率先问:“你跟陆言又是因为他?”

  沒记错的话,這已经是因江弈而起的第三次矛盾。

  “除了他還能有谁,那家伙混淆是非,跟言言說当初分手是被我拿家人威胁不得已。”提到陆言,周博明的怒气逐渐化作了苦涩,简单将昨晚的争吵說了一遍。

  他忍不住去问香水情书的来历,而陆言以为他擅自翻自己的东西,双方各执己见争吵不休,最后以他摔门离开作为结束。

  今天過来本来是想找九少去喝一杯,结果在走廊裡碰见了万恶的源头,气愤填膺之下动了手,而陆言過来维护江弈的举动,真正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当年要不是担心他知道真相会受不了,我会那么简单放那垃……家伙离开?說我不信任他?那他又信過我嗎!他居然为了一個骗子质问我、怀疑我。還說我不尊重他?”周博明气极反笑。

  “我不尊重他我会以为他不喜歡同性就主动离开一年多?我不尊重他我会忍着不干涉他的選擇?我会去搬去他附近习惯他的生活?我会跟班一样跟在他身后四年?我会拒绝家裡找的那些什么名媛小姐然后被老爷子骂到狗血淋头?”

  “那你把当时的真相告诉他。”纪九韶打断道。

  正滔滔怨诉心中不甘的周博明戛然失声。

  “既然你怨恨陆言不理解你,你就把真相告诉他。”

  纪九韶将胳膊肘抵在双腿上,十指交叉置于下巴前,平视着对方,话语跟眸光一样冷静,“告诉陆言他交往的第一個同性对象从头到尾只把他的身体和感情当做赌注,上床和拍视频供人取乐才是他唯一的价值。而他现在居然觉得自己的魅力足以让江弈四年后還惦记着他,送礼和约会都是出于四年前的‘爱情’,而不是为了从他身上榨取剩余价值。”

  “你敢!”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纪九韶,凭這番话,周博明拼着這條老命都要给他长记性。

  看着周博明因为自己的言论而动怒的模样,纪九韶依然面不改色:“你怕他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帮你拿到证据。你要是說不出口,我也可以帮你說。”

  周博明深呼吸几次平复些许心情,知道這家伙是在故意刺激自己,“言言把他送的东西收藏起来,就說明四年都沒忘掉他,要是知道自己是赌注……我不想他难過。”

  就算他再不想承认,陆言对江弈一定還是旧情难忘……况且陆言经历過那些事,一直都是表面容易相处,实际上除了家人根本不会轻易与人交心,如果知道了当年真心付出的感情只是一场供人玩乐的赌局,一定会更难相信人之间的感情。

  正黯然神伤,抬眼见纪九韶似乎正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以你的逻辑缺陷程度,我开始担心横影能不能在你手底下坚持下来。”

  几乎沒人会找纪九韶倾诉情感問題,就是周博明也沒有過,顶多失意的时候找他喝上几杯吐槽几句发泄一下,毕竟任谁面对這么一個话少面瘫表情刁、能动手就不逼逼的人,都不会眼瞎心盲的把他当做知心大哥哥。

  纪九韶也确实从来不对這两人的“感情”做什么评判,大多数时候做個听客。不過作为十几年穿一條裤子长大的好友,纪九韶平时還是愿意成好友之美的,比如顺手为二人创造一些机会或者旁敲侧击地化解一些沒意义的矛盾之类的。

  眼看着周博明因为陆言低沉到连最基本的逻辑都抛弃了,他也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

  下颚轻抵着交叉的十指,慢慢道:“你今天为他打人受了伤,又不想让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理解你?”

  虽然连今天的江弈都打不過是有些不可思议,顾及周某人的面子,這句话還是沒

  有說出来。

  周博明无言静默。

  “又怕陆言难過,又恨陆言不理解?纪小希的心思都沒有你纠结。瞒是你要瞒的,气?也自己憋着。”纪九韶說完站起身,碰碰沙发上的矛盾体,“起来,去医院。”

  周博明把身子往沙发裡陷得更深,“不去。”

  纪九韶低头瞧着对去医院浑身写满抗拒的人,淡淡道,“受伤了给我看有什么用,我不会心疼你。”

  见他還是不动,纪九韶径自走到门口,开门吩咐保安进来帮忙背人下楼。

  医院裡,罗秘书到外面接了個电话,报了他们所在的科室给老板。再回来的时候,江弈還抓着陆言的衣角不放手。

  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等ct结果的過程中,江弈嘴裡不停地叨着“头晕恶心想吐好疼”之类的句子,陆言几次三番推着江弈坐直,但人又很快跟软骨头一样靠到自己身上。

  正在处理伤处的小护士一個头两個大,反复說:“先生别歪着头,碘酒要流进你眼睛裡了,别动、别动,很快就好了,能坐直嗎?后面還有很多病患在等。”

  罗秘书跨进门来都不及說纪总问他们在哪的事,上赶着给护士和在门口等着的病患道歉。在一阵道歉声和喊痛声中,伤口终于处理完毕。

  罗秘书抹掉一把虚汗,不忍看江弈扶着额头那一幅弱柳扶风的模样,率先出去取ct。

  眼不见为净,早点完事早点解脱!

  “小言你累不累,要不放开我我自己走吧,我应该可以……”江弈话是這么說,半個身子還瘫在陆言身上,也沒有松开他手腕的迹象。

  這模样,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毕竟他今天强闯纪年确实受了不少苦。

  陆言当然不可能這时候把人扔下,摇了摇头,“沒事。”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周末有空嗎?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别急着拒绝,我是真的感谢你,沒有你帮忙我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或者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江弈說的话很诚恳,内心的算盘也拨得很响,因为四年前的事,陆言对自己的示好有戒备心,从那些礼物都退回来就看得出。

  比起一昧示好,以退为进、先欠下人情更高明一些,因为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继续接近陆言,并消除陆言的戒备心。

  距离寿宴沒多少日子了,一個万象城怎么够纪九韶惊喜的,得加上陆言才更有意思。到时候双喜临门……江弈想着微微眯起眼,得加快速度收網了,假如陆言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怪不得他使强硬的手段。

  一只脚刚跨进等候室的门,后领忽然被人跟提小鸡一样提起,握在手裡的手腕连着衣料猝不及防地溜了出去。

  “诶——”江弈惊觉挥手去重新抓陆言的胳膊,但沒抓到。

  纪九韶将周博明扔到陆言身上,同时拎着不怀好意的江弈退后两步。

  那边陆言匆忙回身接住抛過来的人,低声惊呼,這边江弈被领子勒着转了個面,差点一口气沒提上去。

  后领很快被松开,喉咙能喘通气的瞬间,开嗓就要骂,连拳头都捏起来了,但第一個音节沒吐出来就被面前黑色的眸子给堵回去了。

  那冷淡的声音隔着一层口罩好像沒那么冷淡了:“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在受伤?”

  此时江弈被周博明击中的右脸颊微微肿起来,上面贴了一大块纱布,左侧额头上也贴了一块,本来還能骗骗纯情少男少女的脸只剩一半能看。

  江弈被问得先是一愣,随后笑了,扯到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但這還是不影响他继续笑。

  這是他也搞不懂的谜,他总是在最狼狈难堪的时候被纪九韶撞见,然后被举手之劳。

  “只要沒碰见你,我从来都是非常畅快的。”

  這次回c市后他频繁地碰见纪九韶,身上的伤一处沒好又添一处。

  短短半月,胳膊扭了,落水了,发烧了,還挨了几次揍,他又找谁說理去。

  “看来你并不想畅快。”纪九韶一句话直击要害。

  因为让你不畅快才是最畅快的事,江弈嘴上不反驳,心裡默念。

  此时周博明正被陆言半抱着,想到他们两人還在闹矛盾,又不甘心主动先跟陆言开口,纠结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于是扭头对把自己押解過来的人吼:“你不心疼你我,就心疼這家伙是吧!”

  纪九韶不理周博明的慌不择言,绕過他直接对陆言說,“他肋下受伤了,你带他去看看。”

  陆言惊疑地看向周博明,见他脸色确实不对劲,也就顾不得许多,忙架着人去找医生。

  周博明還磨磨唧唧地不愿意配合,“你照顾他就是了,還管我受不受伤。”

  “什么时候還說有的沒的!”陆言抬头瞪他一眼,见他眉头紧拧,又忍不住放软了语气,“肋下嗎?很疼?再忍忍。”

  周博明听他语露关心,余光也不给那边的江弈送,心裡总算沒那么拧巴了,小声哼哼抱怨着跟着走。

  眼看两人离开,纪九韶回头瞧“伤痕累累”的江弈,“照過片子了?”

  “啊?啊。”江弈被问得又是一愣,口裡发出单调的音节。

  纪九韶目光点在

  他胳膊上:“石膏沒砸裂?”

  “啊。”江弈眨了眨眼,石膏?纪九韶知道自己用石膏对周博明下狠手了?那瞬间脑海不自觉地响起那道沒感情的男声“认真想谁是支配和惩罚你的人”,危机感迅速占领大脑。

  江弈使劲晃了晃脑袋想将那句令他头皮发麻的话晃出去,同时退后半步,“這裡是医院,很多人。”

  纪九韶见他警觉的样子就猜出了大概,便顺着說:“纪年也有很多人。”

  操了,纪九韶不会真要在這裡给周博明找回场子吧?在身体完好的情况下,他就是拼着双手双脚不要也要给纪九韶留点东西,但是自己今天這情况……别說留了,就是保住自己剩下完好的部位都难。

  凭纪九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暴力镇压方式,今天遭殃的大概率是他对周博明下手的地方,也就是肋下。

  指不定,会断。

  要是再倒霉点,断骨戳进内脏他岂不是得躺病床上几個月。

  “我让了他一只胳膊两條腿,是周博明自己技不如人,而且這次是他先动手的,”江弈用舌头顶了顶自己吃痛的右脸,左手抚上石膏,心裡盘算着如果真动起手来,是给纪九韶来一下几率大還是直接把他的口罩扯下来的几率大,“九少的规矩不会這么双标吧?”

  纪九韶瞧见他眼裡好像又燃起了火焰,精亮灼人,哪裡還有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原来你沒有一出门就把我的话抛到脑后。”

  江弈脸就那么垮下来了,不知道是该選擇断肋表示自己完全忘记了,還是忍气吞声默认自己的确记住了。

  江弈在心裡說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之后能站着看纪九韶吃瘪,小不忍则乱大谋,嗯,沒错。也只有這样告诉自己,他才好受点。

  “我又不是鱼的记忆,我连出门的时候保安說今晚老头子要我跟他去——拍、卖?都還记……”得呢。

  淦!他真忘了,老头今晚又得给闭门羹,并且能用這事骂他一周。

  “你……”纪九韶上下扫视他一圈,不說那张脸,就连衬衫都是破的,“這样去拍卖会?”

  江弈捂眼,以自己现在的模样——甚至待会可能直接送手术室的情况,就当他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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