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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忽然消失的新郎

作者:不如归去
话說紫璟出手挥散飘荡在四周阴魂晦气后,意外发现,一直伴随左右的两只灵宠忽然沒了影踪,這让她很是吃惊。

  原来不觉间,她已进入了青木禁地中的极寂领域,周遭鸟兽虫鸣声似乎是在某個時間点上,突然消失的,整座山林,只剩一阵阵无名阴风的愤怒咆哮,

  蓦地,四面八方传来滴滴答答嘁嘁嚓嚓的响声,直震心门,让本来不害怕的她也禁不住被吓了一大跳。

  紧随声音而来的還有铺天盖地的浓烟大雾。

  只见那雾由最初的微微荡荡,渺渺茫茫,到后来的滚滚滔滔,汹涌澎湃。霎時間,一如江河决堤,湖海潮涨。烟雾所過之处,花凋草谢,林毁木摧,整座山林顷刻间哗然碎粉,真可谓是东西难辨,南北不分,将好端端的红尘世间,造作得只剩白茫茫一片,让人看着好生心慌。

  随着声音渐近,两個影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待他们走近,原是两個身着金丝彩线翠华裳梳着双丫髻的童男童女,他们提着盏雕龙飞凤缠枝莲纹琉璃宫灯面无表情地走在面前,身后跟着排举着彩幡绣帜的苍衣女史。十数对抱着锦雕鸳鸯,擎着孔雀大礼扇的宫人,领着几十個吹着唢呐管弦鼓红了脸的乐官,七八個身姿窈窕的飞天舞女提着彩篮儿一壁儿散花,一壁儿摆动着玉腰柳肢款款袅袅朝她走来。那场面,可谓是环佩叮当,珠玉相耀,幢幡飘舞,宝盖飞辉。

  刹那间,唢呐声声,锣鼓喧天,红瓣儿粉瓣儿纷飞,欢声儿呼声儿迭起。

  不知何时,周遭的环境也都变了样。哪裡還有浓烟大雾的影儿,就是森然晚景都变成了艳阳高照天,两旁儿尽是朱阁画廊,店铺牌坊一座座迭送相连,房屋林立,甍宇嶙峋。

  楼上楼下站满欢欣鼓舞的百姓,街头巷尾挤尽兴致勃勃的人群。站台面的,踮脚儿的,往前挤的,往后退的……摩肩接踵,鼓推攮搡,可谓是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忽地,她被一抬华丽的轿撵盖過,不知怎的竟成了轿中新人,莹莹玉手交叠在锦衣华裳间,满心焦灼地期待着,也不知期待什么。

  显然,這是一個由浓雾制造出的幻境。

  她想出手化解,但又忍住了。

  看着這一身华丽玄裳,隐藏在凤冠绣帕下的她,神情有些恍惚。

  作为靠幻术跻身七大长老之列的玉景殿长老,要是被這种雕虫小技迷惑住,那该多丢脸!

  锣鼓唢呐滴滴答答地鼓奏着,送亲队伍走了好一段時間才停了下来,轿帘被掀开,一双白底云纹皂靴出现在她眼底,衣摆是与她嫁衣相配的玄青银云纹锦缎。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朝她伸了過来,食指上鸽子蛋大的蓝宝石很是夺人眼目。

  想来新郎官還是個土豪嘛

  紫璟犹豫了下,把手递上去,感觉冰凉冰凉的,不像恶灵亡魂该有的触感。

  她起身顺着他的牵引迈步下轿,用心镜窥视四周,发现竟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沒有。可玄帕下,她分明看到许多人的脚,伫立在两旁看着他们。

  心镜窥视的是世间实物,是幻术师必备技能,也就是說现她四周所站包括新郎在内,都不過幻觉罢了。

  不過,這也正常。

  紫璟任由对方牵引着,想看他们究竟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上台阶时,她恶作剧般走得特别慢,還故意数了下石阶数,一步一顿,很是悠闲。

  新郎也很有耐心,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便跟着走。

  不知不觉间,两人早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在牵着她,還是她在引着他。

  一共是九十九级。

  她心情顿时变得舒朗多了,风风火火跟着新郎跨入殿堂,在神龛前停下。

  不用想都知道,紧接着就是万众瞩目的叩拜天地时刻。

  和一只无名小鬼拜堂,那是不可能的,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只见她突然使力握住新郎的手,企图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造此迷雾,不料方才還很真实的触感居然在她发力的瞬间溃散了!散了!

  抓了個空的她怒气噌地就上来了,扯掉玄帕,愤然取下簪在发间的画笔用力一挥,星星点点紫光瑞气顿时将整一個迷雾世界划出一道狰狞的裂缝,金碧辉煌宫殿楼台訇然倾塌,周遭环境也跟着明朗起来。

  竟是座破落得不能再破的庙宇。

  只见那庙青草垓垓,百花壅坏,腐梁朽柱长苍苔,蛛蚁腐萤乐怀。

  一尊四分五裂的破碎石像零散地落在周围,有的甚至大半截都已嵌进泥裡,长满台藓,几近与整座山融为了一体,好生凄惨悲凉!

  倏然,庙外唢呐声再起,滴滴答答,嘁嘁嚓嚓,让人心乱神迷。浓白烟雾滚滚,尽是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弥漫了回来,将整座庙宇覆盖,把這荒无人烟的地方,变成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

  随着唢呐声越来越近,一群穿着大红彩妆的迎亲队和送亲队在门口汇合。

  新郎从马上下来,伸手接過轿中新娘的手,面无表情朝庙裡走来。

  紫璟连忙闪身躲到神像后小心翼翼往外看,当她看清新郎的脸那一刹,怔住了。

  只见那新郎官面如寒山,目含冰霜,七尺身段容貌扬。墨发半束,腰肢挺拔,一领大红锦绣华裳好风光。道他是谁?原正是鬼殿长老梁辰是也!

  若是鬼略梁辰,那他身边這位娇滴滴的新娘子又是谁?

  虽知這一切不過假象,可這問題依旧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只见她双耳倒竖,目光直愣愣盯着他们两,从下轿到牵着牵红一步步登上台阶,生怕错過任何一個细节。

  作为一個研究幻境研究了一万年的长老,虽說算不上无敌,却也知道關於幻境制造的基本原理,那便是幻由心生。

  這原理无论幻术师的幻术使用得多么出神入化,都是撇不开的。

  紫璟发现,相对于梁辰来說,新娘算是娇小玲珑的了。两人并排而立的时候,也不過到他胸口。

  他们在神殿前停了下来,双双朝着神像下跪叩首行礼。

  按着這两百年紫璟对梁辰的认知,让他跪神那是不可能的事。像他這种嗜杀成性冷酷无情的略,更是不可能会对现世的任何一個女子生情。

  桐玉宫七殿长老每一個都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過往,而這些過往,往往是无法弥补的,只有深深的遗憾,才会能在灵魂上烙下就是混沌之气都无法抹灭的痕迹。

  所以,紫璟相信,梁辰肯定也爱過某一個人,也伤得很深很深,只是那個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夫妻对拜完毕,辉煌大殿消失,周围成了一個昏暗暗的花烛洞房。

  紫璟藏身的地方显得有点尴尬,就在一张十分开阔的四脚红木桌下,桌面上喜烛猎猎,影影晃晃,将整個屋子照得忽明忽暗,很是诡异。

  新人挽着牵红并排于床上坐下,似乎并沒发现她這么明目张胆的存在。

  只见梁辰面无表情缓缓转身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一点点揭开新娘的喜帕,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脑袋。

  噗!

  紫璟沒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差点当场去世。

  竟是风狼!

  那一刻的她甚至怀疑這是她的心境多于是风狼的。

  要再這样下去,可不得了。

  她赶紧出手挥散迷雾。

  原来,风狼自进入青木禁地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觉整個灵识被一团东西给糊住了,强撑着跟在紫璟身后。

  后来,紫璟似乎也发现了它的不对劲儿,就在问他是不是累了,累就到轿子裡头休息一下。

  难得主子這么体谅它,也沒多想,就进去了。

  然后迷迷糊糊地也就睡了過去,接下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一觉醒来,就看到紫璟面色诡异地站在面前,神情像是要吃了它一般。

  可他现在比刚进来时好多了,也沒想這么多,一把抱住紫璟,往她怀裡蹭,大喊:“主子!”

  紫璟嫌弃地将它推开,并赏了個白眼道:“能被這等级幻境迷住,你也挺会给我长脸。”

  风狼迷惑:“幻境?什么幻境?”

  连自己中了幻术都不知道,紫璟這下子是彻底沒脾气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個三分恐怖,七分诡异的微笑,阴阳怪气道:“沒有,你沒中幻境。你很好,非常好!继续保持,坚持将二货精神发扬光大!玉景殿玉景殿已经被你给搞破产了,我不介意你再加一把劲把我也给气死的。”

  风狼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听了半天,又想了半天,似乎是想明白了自家主子這话的意思,原来是它方才不小心中幻术了。

  可它辨别幻术能力低這能怪得了它么?

  只见它眉头一皱,嘴一瘪,泪眼汪汪道:“会這样子還不是因为你成天只顾画画从不带我們修炼……”

  紫璟沒想它做错了還敢公然狡辩,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這一问风狼顿时沒了底气。

  可一想,横竖是個死,還不如直接把话說出来痛快。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鼓足勇气,道:“你整天只顾着画画,从不带我們修炼幻术,這些年每次遇到危险,都是我們冲在前面,你躲在后面。我們的除体术是见长不少,可幻术压根就沒提高過!”

  紫璟愣了愣,好像确实是這么回事。

  這万把年来,其他殿的灵宠跟着自家主子天南地北地各处历练,唯独玉景殿的,天天陪着她隐姓埋名游荡在青山绿水间,除每日想法子给她捕猎找吃的以外,就是偶尔打打小妖怪,她并沒有在幻术方面对它们进行過任何强化训练。如今遇着了事情,她又這样說它,确实挺委屈的。

  如是一想,紫璟心中顿生歉意,“是我忽略了你们。”

  风狼沒想自家主子会承认错误,愣住,反映了好一会儿,才回過神来,装成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道,“好啦好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這样說,我甚欣慰,所以,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让我摆造型当模特了。”

  紫璟愣,挑眉冷哼:“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還想好好数落一番它,可谁知,外头唢呐锣鼓声又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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