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攻打
寒风怒吼着撞击大地,溅起无数雪花漫天飞舞。
天空依然阴沉的可怕,像是某個恶魔在冷冷地注视着這茫茫草原,随时可能降下天罚,好在雪总算是停下,接连几天,积雪已经超過一米厚,而且冻的比较结实,一腿陷进去不容易拔出。
一支庞大的队伍踩着雪橇板滑行,来到一個雪坡上停下,兴奋地注视着下方部落,一個個眼睛发亮,喘着粗气,這一路過来都累的不轻,快要到极限,必须找個地方休整,恢复体力。
队伍中,秦怀道仔细观察前方,沒有急着下令。
部落毡房顶上是圆锥形,积雪会滑落,只有薄薄一层,但毡房下面围挡沒有雪,用火应该能点着,部落外面沒什么人,都躲在毡房裡取暖,炊烟袅袅,宁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
“将军,請看!”程处默指着一個方向低声說道,去辽东只是几個相熟的人,可以兄弟相称,但跟随大军一起行动必须以将军相称,這是规矩。
秦怀道顺着所指看去,那边积雪明显高很多,有些诧异:“是個土堆,沒理由平地上忽然高出這么大一片,除非下面有东西。”
“是尸体!”安国公笃定道。
众人纷纷看向安国公,满眼好奇,安国公执失思力便解释道:“草原上常见,杀了人都会堆积在下游,等狼過来吃掉,沒人会挖坑埋葬,暴雪封山,狼不会過来,尸体被雪埋住,就這样了。”
“尸体……這得多少?”程处默脸色一变。
“一两万人总是有的。”安国公随口說道,早就见多不怪。
“那应该是部落原住民,看来,高句丽的军队真的拿下這個部落,他们就在下面。”李德謇反应過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部落,恨不能看透。
“能确定嗎?”秦怀道看向执失思力。
执失思力观察片刻,說道:“能确定,将军請看下面,现在是做饭時間,一般而言,男子会在毡房裡,需要拿存放在门口的什么东西都是女的出来,但出来的都是男子,而且全都是青壮,這不合理。”
“男子出来不也很正常?”房遗爱好奇地问道。
“在中原很正常,在草原不同,大多数都是女的负责做饭,男子负责吃饱喝足,养足体力以防万一,這也是草原上的生存之道,类似中原的女主内,男主外。”安国公执失思力解释道。
秦怀道仔细观察片刻,发现還真沒有女子、少年或者老者出来,出来的都是男子,而且個個带着兵器,這不正常,在自己家谁沒事将兵器带在身上,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即可,除非士兵。
士兵才有随时携带兵器的习惯。
眼神不由得看向那高高隆起的雪堆,一两万军队杀了能理解,毕竟战争期间各为其主,各行其事,但那可是普通百姓,就這么說杀就杀,真狠,
這一刻,秦怀道目光变得冷厉起来,說道:“咱们顺风,射的远,安国公,贵部分三路,从三個位置发起攻击,程家三兄弟,你们各带一千,一起进攻,先用火箭,再用两段式,事不可为,交替掩护退回,按训练的战法打,本将率禁军给你们压阵。”
“遵令!”众人抱拳,眼神瞬间狂热起来。
安国公谨慎地问道:“還是头、尾和中部?”
“对,上次麻雀战一样战法,不同的是沒有战马,所以撤退时必须交替掩护,边打边退,虽然有连弩在,這次准备的箭矢也不少,只要攻击不断,敌人未必敢追,但也得有准备,本将不喜歡和敌人死磕,图添伤亡。”
安国公更不希望伤亡,死的可是自己族人,听到秦怀道這么說,心中大定,郑重抱拳,目含感激,匆匆去了。
尉迟宝林有些不甘:“将军,咱们就看着?”
“不,等战机。”秦怀道說道。
尉迟宝林沒有再說什么,将令如山,既然发出,不可乱改。
程家三兄弟兴奋地追上安国公,各领一支军队冲下去,下坡雪橇板速度很快,但很难控制路线,乱成一团,很快就到了部落附近,一個個赶紧停下,按照以往训练结阵,倒也乱中有序。
程处默站定,所有人以程处默为基准,分立两旁,每边五百人,校尉站在排头大声呵斥,提醒下面人位置不错。
两三分钟左右,队伍渐渐有些样子,秦怀道看着這一幕有些无语,太慢了,但也沒办法,毕竟只训练十来天,见下面部落毡房不断有人冲出来观望,然后开始集结,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是普通人。
“果然是高句丽的军队。”秦怀道大喜。
房遗爱等人也兴奋不已,這可是一條大鱼,如果吞下,大功一件,個個激动起来,摩拳擦掌,恨不能马上冲下去。
秦怀道也觉得有必要给羽林卫送一份大功劳,不然大家会心生不满,对房遗爱和李义协說道:“让大家做好准备,一会儿直捣中军。”
“遵令。”两大大喜,這可是头功。
尉迟宝林不乐意了:“将军,那我們呢?”
“你们也一样,谁拿下,功劳归谁。”秦怀道笑道,請将不如激将。
“這可是你說的。”尉迟宝林大喜,两兄弟交换個眼神,默契的点头。
众人再次看向战场,眼神顿时不一样了,恨不能马上冲杀下去。
战场上。
浑厚的号角声响起,透着几分苍凉,悲壮,像是在召唤亡灵。
部落裡无数人集结,黑压压一片,不等发起反击,无数火箭从天而降,落在毡房上,队伍中,但沒人乱跑,军队和普通人的差异就表现出来了。
不远处的雪坡上,程处默见敌人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能冲上来,并不着急,站在队伍前面,傲然不动,吼道:“继续用火箭,点火!”
大家取出准备好的火箭,不少人摸出火镰点好,相互点火,拉开大弓。
“给我瞄准毡房,放!”
程处默一声令下,又是一阵火箭呼啸而去,直奔毡房,此战关键不在杀敌多少,在于烧毁毡房,让敌人无处可躲,活活冻死。
又是一阵火箭過后。
敌人开始反击了,并沒有追杀出来,而是派出弓箭手,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呼啸而来,但被寒风狠狠吹散,纷纷掉落在大家前方十来米外,看到這一幕,众人内心大定,程处默更是喊道:“继续用火箭,给我射光!”
战场上敌人攻击够不着,還有什么比這儿更美妙的?
一個個兴奋地拉弓,将一支支火箭射出去,被寒风吹出去更远,虽然沒多少杀伤力,甚至弯弯扭扭落下,但還是能射透毡房,火将毡布点燃。
放火才是重点。
上万火箭落在一個区域内,火势很快起来,這种毡房几乎都是用羊皮缝制而成,油脂還在,很容易点着,被风一吹,烧的更快,部落内敌人开始慌了,一支队伍冲上来,部落裡面雪少一些,但部落外围雪很厚,這些人一头撞在厚厚的积雪中,一时难以动弹,成了活靶子。
程处默看到這一幕大喜,兴奋地吼道:“换连弩,杀!”
“咻咻咻!”
一阵阵弩矢接连而去,密集如雨,冲出来的好几百人哪裡挡得住,一会儿功夫全部被射杀,個個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哈哈哈,继续用火箭,自由射击。”
程处默大喜,迅速改变指令。
大家将连弩挂在腰上,拿起弓继续放火箭,吓得救火的人纷纷退下去,更多毡房被点燃,火势越来越大。
忽然,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冲出营地,猛扑過来。
然而,刚冲出营地就被厚厚的积雪阻挡,积雪沒住马腿,战马奔跑同样吃力,跑了几步就走不动了,這支冲出来的骑兵连盾牌都沒有,也沒有弓,简直是送上来的活靶子。
程处默大喜,兴奋地声音都在颤抖:“换弩,后队准备,前队自由射击,给我狠狠的打,干掉他们!”
前队只是代称,并不是编制,但大家训练十天,早已习惯,前面五百人一字儿排开,拿起弩兴奋地发射。
弩箭一波接一波,如滚滚波浪冲向前方,将敌人和战马无差别射杀,无数人落马,并沒有当场死透,但战马中箭后乱蹦乱跳,却又跑不了多远,几乎在原地打转,将落马的人活活踩死,惨叫声此起彼伏。
程处默按秦怀道教的办法数数,等数到三十后大吼道:“前队,蹲,后队,给我杀——”
前面一百人迅速蹲下,熟练地更换箭匣,并沒有马上参战,看着后队不断射出的弩箭,一個個脸上洋溢着亢奋的笑,万万沒想到仗還能這么打。
人一旦沒了压力,心理素质就会提高,出手就会更稳,更准!
等后队射空后,冲上来的敌人已经沒几個還能站着,程处默果断更换命令:“全体都有,往前推进十丈!”
說完,程处默率先往前走了十丈左右停下,大家跟上,并排而立,熟练地拉开些距离,恢复阵型,就听程处默喊道:“火箭,自由射击。”
很快,一支支火箭再次射出去,火烧毡房是规定战术,准备的火箭自然不少,大家巴不得射光,免得带着太沉。
队伍往前推进,射程更远,一阵阵箭矢如火雨般落下,更多毡房被点燃。
部落乱成一团,军心也大乱。
冲出去反击吧,积雪阻挡,行走不变,用弓箭反击吧,又被大风吹散,够不着,這种仗憋屈至极,還怎么打?
不打也不行,毡房全烧沒了,住哪儿?
冰冷而又残酷的现实让大家心急如焚,很快,更多人手持盾牌,掩护弓箭手往前推进,這是要拼命了。
程处默可不傻,果断改变战术,大喊道:“停止射击,持盾,倒退!”
倒退也是训练科目,大家掌握的不够,但慢慢退問題不大,都拿出背在身后的盾牌挡在前面,缓缓后退,敌军射来的羽箭被大风一吹,力量大减不說,只有一半左右射到大家跟前,轻飘飘的,被盾牌一挡,纷纷落下,毫无压力。
后退十丈,回到原来位置,队伍停下。
這個距离就算敌人在部落外围射箭也够不着,除非继续往前,但前方有着厚厚积雪阻挡,冲不過来,秦怀道见敌人果然沒有像上次那般往前冲杀,在外围集结,以盾牌为墙,弓箭手躲在后面。
這個距离根本射不到,但程处默也不敢让队伍往前推进,送上门去,一怒之下,大吼道:“用火箭,抛射!”
“蓬蓬——”
阵阵弓弦炸响,火箭冲天而去,被大风一吹,飘出去更远,然后往下落去,砸在敌人盾牌上,弹跳着滚入盾牌缝隙,落在盾牌下面的人身上,火势让人本能地产生恐惧,慌乱,不少人吓得丢了盾牌就跑。
一时之间,敌军盾牌阵大乱。
又一阵火箭落下来,乱局加大。
程处默冷冷地看着這一幕,不为所动,眼神却忍不住瞥向秦怀道所在位置,這样的对手简直太可怕,简直算无遗策,還好是兄弟,不是敌人。
远处,山坡上。
秦怀道并不知道程处默心思,冷静地观察着战局,见敌人并不能冲出部落,一切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心中大定,嘴角勾起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大局已定!
“将军,雪太深,敌人冲不出来,将军這雪橇板堪称神物,从古至今,从未听過,有了此物,以后再也无惧北方之敌。”李德謇由衷地說道,心中最后那一丝不服烟消云散,对家中老头子曾经說過的话心服口服。
就连性格莽勇的房遗爱也感慨道:“如果朝廷早有此物,這北方早已平定,不過也好,這泼天大功落在咱们身上,痛快,将军,我看敌人看不行了,是不是轮到咱们出击了?”
“别急,敌人有五万之众,咱们只有五千,不可莽撞,时机不够,现在冲下去就是找死,慢慢耗死他们。”秦怀道心情大好,解释道。
“确实,這帮混蛋巴不得咱们冲下去一战。”李义协赞同道。
观察片刻,秦怀道见大半毡房被点燃,心中一动,喝道:“房校尉。”
“将军,可是让咱们出击,請将军放心,保管拿下。”房遗爱兴奋地說道。
“速速传令,部队后撤一裡,停止攻击,做好防御。”秦怀道喝道。
“啊——”房遗爱一听不是让自己上,有些失望。
“啊什么,快去。”秦怀道喝道。
房遗爱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人去传令。
李德謇忍不住问道:“将军,這又是何意?”
秦怀道瞥了对方一眼,想到李靖的情分,還是解释道:“后退一裡不动,可以给敌人施加压力,敌人不敢进毡房休息,也不敢救火,必须保持戒备状态防止我军忽然杀上去,空耗体力和精力。”
“可這样并不能拿下战斗。”李德謇說道。
“重点不是這個。”秦怀道提醒一句,见李德謇不是很理解,耐着性子解释道:“毡房燃烧,整個部落温度大增,敌军在外不觉得冷,等毡房烧完,温度骤降,一热,一冷,敌军会感觉到比以往更加难以承受,可有沒有毡房避风,身体热量快速流失,会被冻僵,麻木,无力再战。”
“啊——”
一席话,所有人脸色大变。
這算计,已经不是简单的算计人心,连温度都算计到,太匪夷所思。
李德謇想了半天,由衷地說道:“将军,天下各派兵法末将不敢說精通,但也自认熟悉,却无一家提到温度,将军之才,德謇佩服至极,但此法太過重大,精妙,可否写入军情上报朝廷?”
报上去就意味着天下人皆知,兵法向来是珍宝,沒人愿意示人。
秦怀道不在意地說道:“随你!”
李德謇想了想,暗自打消念头,這么重要的战法绝不能轻易示人,等回去后請示家中老头子再定。
說话的功夫,三支进攻的军队缓缓后撤。
大家看到敌人并沒有追击,也不敢散了,继续保持戒备,一切都和秦怀道预料无二,愈发敬佩,对接下来的大战充满信心和期待。
等了一会儿,安国公执失思力和程家三兄弟匆匆過来,隔着老远安国公就兴奋地喊道:“将军,痛快,太痛快了,一切都在预料中,老夫征战一生,从未想到战斗還能這么打,不過,为何又让咱们退兵,是不是又有大招?”
李德謇笑道:“哈哈哈,還真让老将军說中了。”
“還真有大招?太好了,快给咱们說說。”执失思力兴奋地追问道。
李德謇看向秦怀道,见秦怀道点头,便将刚才分析說了一遍。
原本還有些不满错失战机的执失思力顿时目瞪口呆,连温度都算计,這還是人嗎?這打法从未听過,不敢相信,追问道:“将军,真能如此?”
“等等就知道了,将士们刚才拉弓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反正敌人也不敢追出来,距离天黑還有一個时辰左右,但不用小半個时辰毡房就会烧光,大家回各自部队,等本将军竖起大旗,便是进攻之时。”秦怀道解释道。
“哈哈哈,這仗打的——痛快!”执失思力一听有理,答应下来。
秦怀道看着前方說道:“一旦发起攻击,先冲下去,在一箭之地试探,如发现敌人拉不开弓,冲不上来,则表示身体冻僵,无力再战,但還有一部分毡房沒有烧毁,裡面应该還藏着敌人,不可盲进,徐徐推进,如刚才一般,发现不可为则拉开距离,将敌人活活耗死,谁要是敢贪功冒进,白白牺牲,军法处置。”
“遵令!”程家三兄弟对秦怀道心服口服,自然不会乱来。
安国公执失思力更是巴不得保存实力慢慢打,更不会冒进。
“回去指挥!”秦怀道将大家打发回去,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前方部落。
下方部落裡。
敌人還在保持戒备,被几千人盯着,而且不過几百米远,随时可能冲下来厮杀,不敢不防。
高句丽大将军看到這一幕心中发冷,想不明白对手为什么会不受冰寒气候影响,为什么能够在积雪上行走?目光落在燃烧的毡房上,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带着一帮将领来到大帐内。
大家围着篝火坐下,大将军清冷的目光环视一圈,见個個垂头丧气,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說道:“诸位,我军有五万人,对手不過几千人,只要和他们对峙,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军。”
“大将军,对手有连弩,绝不是契丹人,恐是唐军。”一人提醒道。
“唐军又何妨?勇猛的高句丽将士无惧任何敌人,他们也是人,也会冷,现在是对峙,只需守住部落外围,看谁熬到最后,毡房被烧虽然对我军以后不利,但眼下却能取暖,反观敌军,背对上风口,无遮无挡,比我們更冷,怕什么,熬過去就是胜利。”大将军赶紧說道,沒了士气,這一仗更难。
不得不說,大将军很有经验和见识,换成别的部队,這么对峙必败,可惜遇到了秦怀道,一個個穿着厚厚的大衣,裡面還有铠甲,铠甲裡面還有冬衣,冬衣裡面還有蚕丝保暖衣,脚下有厚厚的羊毛袜,還有厚厚的羊皮手套,根本不冷。
大家不知道,听完分析一個個心中稍等。
一名将领犹豫了一会儿,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如果真是唐军,他们怎么走来這儿的?如此厚的积雪根本无法行军,就算能行军,過来也得两天左右,他们又是怎么熬過两天赶到?”
“对啊,他们怎么熬過来的?”有人附和。
一席话,所有人脸上再变。
能爬上将领之位,沒人是傻子,能熬過两天赶到這儿,就能再多熬两天,大家拿什么跟对方对峙?沒有毡房躲风避寒,高句丽的将士可沒办法在寒风中坚持两天,不——半個时辰都不行!
大将军也想到這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大帐内顿时死一般寂静,一個個心事重重。
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
一人受不了這种压抑,忍不住說道:“将军,跟他们拼了。”
马上有人反对:“谈何容易,连弩犀利,密集如雨,一旦边打边退,咱们只有挨打的份,拿什么拼?”
“那就冲出去,总不能等死。”对方不甘地吼道。
“积雪深厚,战马难行,就算步行,能走多远?又能坚持多久?”
一席话,全场色变。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問題是对峙也不行,這仗還怎么打?
所有人纷纷看向大将军,眼中满是慌乱。
大将军也一個头两個大,忽然有些后悔来契丹了,千算万算,唯独沒有算到来一场大暴雪,之前积雪不過一尺,战马勉强還能行走,现在积雪三四尺深,根本无法行走,想撤都做不到,怎么办?
“总不能投降吧?”
一個可怕的念头闪過脑海,赶紧驱散,虽然唐军仁义,会接纳投降,但万一不接受呢?何况還沒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沉吟片刻,大将军冷冷地說道:“传令,除了警戒部队,其他回毡房躲避风寒,随时准备再战,咱们有五万人,就算是死也要拉這帮人垫背,不可辱沒高句丽威风。”
“遵令!”众人应道,但声音有气无力,透着悲凉。
大将军也不好說什么,示意大家出去安排,看着大帐门口,心思沉重,难道真要走投降這條路,足足五万大军啊,如果投降,自己将成为高句丽罪人,家人怎么办?
想到家人被满门抄斩,大将军心头一寒,赶紧将這個念头驱散。
莫名的,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意气风发而来,原以为可以建功立业,谁知道却是如此境遇,這对手到底是谁?怎会如此可怕!
薛万淑那老匹夫不可能办到,营州什么时候多了一员如此可怕的战将?
還有粮草被烧,难道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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