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慕裳大結局上
危慕裳的身影看起來挺急切的,彷彿又帶着一絲欣喜,要不是呂一茹知道危慕裳是乖孩子,也是真的愛羅以歌,她都要以爲危慕裳是去會情郎了。
“那是嫂子的戰友,也是boss曾經的兵。”
勞倫斯一眼就認出了餐廳裏的祁覆,勞倫斯知道祁覆不會是敵人,但他總覺得羅以歌和祁覆之間的關係有點微妙。
“戰友?”呂一茹抽空看了勞倫斯一眼,隨後又在車子啓動漸行漸遠的途中回過頭去祁覆的身影。
如果那個男人羅以歌也認識的話,呂一茹覺得她就完全不需要擔心,以羅以歌對危慕裳霸道到變態的佔有慾來說,他不可能讓危慕裳的身邊出現其他危險人物纔對。
祁覆一直微低着頭喫飯,他並沒有擡頭更沒有往窗外看一下,遂他並沒有發現危慕裳正在進入這家餐廳。
危慕裳進入餐廳後,她朝右側看去,卻看見祁覆的對面突然背對她坐下了一名年輕女子。
危慕裳微眨了一下黑瞳,那抹年輕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貌似是孔藝川。
危慕裳知道孔藝川是祁覆的未婚妻,眼下這情況很明顯是他們兩人在約會共進午餐,她這樣冒昧的上前貌似不太好吧。
就在危慕裳站在餐廳門口想進不進的看着十幾米處祁覆時,祁覆一個擡頭間視線越過孔藝川就落在了門口方向。
“覆,我媽媽昨天跟我說……”
孔藝川在祁覆對面坐下後放下包,她同樣微低着頭猶豫着,餘光瞟到祁覆擡起頭後,孔藝川正想跟祁覆說點什麼,可頭一擡卻見祁覆的視線眨也不眨的直盯向她身後。
“裳。”祁覆看着一動不動站在門口的危慕裳,他懷疑自己看錯了般呢喃了一聲,然而他這一聲親暱的單字名稱呼,卻讓孔藝川的心瞬間沉了一沉。
孔藝川回頭想去看身後是什麼吸引了祁覆,然而祁覆的低喃卻驚得她連忙轉回去看祁覆,只見他怔怔的盯着某一處,突然就起身就越過孔藝川往前走去。
祁覆這等反常姿態也讓孔藝川跟着他瞬間站了起來,但孔藝川起身後並沒有跟着祁覆往前走,她只是目光森森的看着門口身穿體恤牛仔褲的危慕裳。
當孔藝川認出站在餐廳門口讓祁覆反常的人就是危慕裳後,孔藝川的心情瞬間就一落千丈了起來。
孔藝川看着離他越來越遠的祁覆,她不甘心的抓緊了雙手,一雙眼睛似羨慕似嫉妒的直盯着危慕裳。
祁覆從來都沒有這麼的在意過她,從來都是她走向祁覆的,爲什麼祁覆一看到危慕裳就願意自動自覺的朝她走去。
看到祁覆和孔藝川約會的情況,危慕裳還在猶豫着,她找祁覆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兩人一年多沒見了,現在又正好遇到,危慕裳便想着上前問候幾句。
危慕裳沒想到的是祁覆會先看到她,還丟下孔藝川就朝她走來。
“覆。”危慕裳站在門口有些尷尬的看着走至眼前的祁覆,她自然不會忽略不遠處孔藝川似羨似妒的眸光。
危慕裳以爲祁覆是自己一個人她才跑過來的,要是她知道祁覆是和孔藝川一起用餐的,她就不會這麼不識趣的跑過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休假還是……”
祁覆將危慕裳有些尷尬的神色看在眼裏,但他顯然不覺得孔藝川在場有什麼不妥。
一身西服的祁覆冷漠略暖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危慕裳,一年沒見了,危慕裳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多少,可這一年對祁覆而言,變化無疑是巨大的。
“我剛退伍沒多久,突然看到你我就過來了,沒想到……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危慕裳回以祁覆微微一笑,繼而去看他身後不遠處的孔藝川,見孔藝川一定盯着他們看,危慕裳就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當然不會,喫過午飯了麼?”祁覆彷彿這纔想起孔藝川的存在般,他眸光微閃了一下,繼而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暖人笑意。
“沒……吃了!”危慕裳看着祁覆嘴角的暖人笑意反射性的搖着頭,然她卻在眼角餘光瞥到孔藝川的身影時,下一秒就猛點了一下腦袋。
“過來一起喫吧。”
祁覆不是第一天認識危慕裳,危慕裳這一反常舉動他自然明白是爲什麼,祁覆說着也不給危慕裳拒絕的機會,他手一伸就牽着危慕裳轉身往回走。
“覆,你們在約會,我一個大燈泡過去不太好吧?”
危慕裳反射性的想要抽回被祁覆牽着的手,祁覆卻越握越緊,危慕裳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祁覆用強,只得小聲提醒他道。
“誰說我們在約會?”祁覆回頭不滿的睨了危慕裳一眼,他顯然非常不喜歡危慕裳將約會二字用在他和孔藝川的身上。
“……”危慕裳被祁覆一瞪後她就乖乖的不說話了,一男一女在一起喫飯,他們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這不是約會是什麼。
孔藝川在看到祁覆牽起危慕裳的手時,她的臉整個就黑了下來。
祁覆從來都沒有牽過她的手,甚至她去挽祁覆時都會被他悄無聲息的避開,可祁覆竟然當着她這個未婚妻的面牽起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手,孔藝川看到這幅情景怎麼可能一點反映也沒有。
在孔藝川並不歡迎的視線中,祁覆牽着危慕裳回到座位後直接把危慕裳推到靠窗的座位坐窗的座位坐下,他也跟着坐在危慕裳旁邊後,便喚來服務員點了一份午餐給危慕裳。
孔藝川一直站在餐桌前並沒有坐下,她在等,等祁覆何時才能發現她的存在。
一直以來,孔藝川都知道祁覆的心不在她的身上,或者說她懷疑祁覆有沒有心。
但縱使祁覆對她再如何冷淡,孔藝川也堅信只要她堅持,祁覆總有一天會被她打動的。
可現在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變冷,她開始有點心灰意冷了。
原來祁覆並不是對誰都那麼冷漠的,最起碼,他在面對危慕裳的時候眼神不是一味的冰冷。
“怎麼不坐?還是你已經喫飽了?”祁覆彷彿才發現他的對面還站着一位癡癡看着他的孔藝川般,他頭一擡就對上孔藝川快哭出來的雙眼道。
祁覆不是不明白孔藝川的心意,只是,他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他今天之所以約孔藝川出來,也就是要說這件事的,沒想到就遇上危慕裳。
“沒呢。”看着祁覆不冷不熱的面孔,孔藝川委屈的掉下來了,但她強忍着淚意看了危慕裳一眼,隨即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回道。
孔藝川最終還是選擇了坐下,她纔是祁覆的未婚妻,而且最先和祁覆在一起用餐的是她,就算要走也不該是她走不是麼。
一頓飯三個人都喫得有些心不在焉,氣氛算不上多尷尬,只是誰都不怎麼說話而已。
孔藝川聽着危慕裳和祁覆偶爾冒出幾句來的交談更是埋頭喫飯,她壓根就插不上嘴。
一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祁覆看着大部分時間都只顧着低頭的孔藝川,依舊不冷不熱的說道:
“晚上我會去一趟孔家,你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最好也在家。”
孔藝川猛地擡頭看向祁覆,兩隻閃着細微水光的眼眸怔怔的盯着祁覆。
祁覆只知道孔藝川埋頭喫飯,他不知道孔藝川是在強忍胸口的酸澀,她怕她會在看到祁覆那站臉時情不自禁的落下淚。
“嗯,晚上我會在家等你。”孔藝川不想去看坐在祁覆身旁的危慕裳是什麼神情,她只衝祁覆開心的一笑,乖巧柔順的點頭應道。
孔藝川驅車跟在祁覆的車後,她瞪着前方祁覆的車尾,抓着方向盤的手就緊了又緊。
她爲什麼要開車來,如果她沒開車來赴約的話,現在坐在祁覆車上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危慕裳太敏感了,即使坐在不同的車裏,她還是能感覺到後背傳來一股涼颼颼的寒意。
“覆,她應該很愛你。”危慕裳微斂着眸沈思了片刻,隨後她側頭看着祁覆微笑道。
危慕裳不想去回憶在意大利時和祁覆發生的那些事,祁覆在她心中依然是那個可以同甘苦共患難的好戰友。
對於感情的事危慕裳一向比較遲鈍,她以前並不知道祁覆對她的感情,但即使知道了她也沒辦法去迴應祁覆。
危慕裳也是後來纔想明白,也許早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就遺落在了羅以歌身上,即使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羅以歌就是大哥哥。
這件事從頭到尾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講,危慕裳都不認爲她和祁覆有可能。
且危慕裳將她和祁覆相遇至今的過程回想了一遍,不存在她主動出擊而後又拋棄祁覆的行爲。
危慕裳自認爲她對祁覆無愧,但祁覆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過她是事實,她感激也希望他幸福。
“……嗯,我知道。”祁覆沈默了幾秒,他斜眼瞅了危慕裳一眼後嗓音平靜的回道。
孔藝川喜歡他,祁覆一直都知道,早在他還不認識危慕裳的時候就知道了。
但是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祁覆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依然愛不上孔藝川。
想到意大利那次和孔藝川不該發生的肢體接觸,祁覆承認當時他被羅以歌刺激到太沖動了。
如果沒有危慕裳出現在生命裏,祁覆即使不愛孔藝川,他也會和孔藝川不冷不熱的過一輩子,但偏偏危慕裳出現了,還讓他愛上了她。
“覆……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對不起?”兩人又沈默了一陣,危慕裳突然就盯着祁覆的側臉認真道。
危慕裳總覺得她欠祁覆太多了,祁覆對她那麼好,她雖說在愛情上無愧於祁覆,可在友情上她卻覺得愧疚。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對不起我。”祁覆微微訝異的看向危慕裳,不明白危慕裳那顆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就……我會和他結婚,你會來出席我們的婚禮麼?”危慕裳想了一想,繼而婉轉的表達出她無法迴應祁覆感情的愧疚之情。
危慕裳的好友並不多,僅有的幾個k1就佔去了大半,如果可以,危慕裳當然會希望她身披白紗那天k1能在場。
其他人如果部隊放人他們肯定會來,應該說依k1脾性就算部隊不放人,他們也有可能會偷溜出來,唯一有可能存在變數的是祁覆。
“……嗯,會的,我想要看着你幸福。”哪怕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祁覆猶豫了一瞬,他將後半句心聲咽回了心中,既然不能,那他便不會再出聲打擾到危慕裳的幸福。
祁覆載着危慕裳一路驅車回到了危慕裳所住的酒店,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孔藝川也早岔道回了孔家。
當祁覆的車停在酒店門口時,從另一方向也恰巧開了一輛車過來,不偏不倚的跟他們車頭對車頭的停下。
危慕裳解開安全帶要開車門的動作,在擡頭看到對面車裏的羅以歌時,她開門的動作一頓,隨後才拉開車門走下車去。
祁覆本想在危慕裳下車後就離去的,但他在看到羅以歌的身影時便毫不猶豫的下了車。
“羅隊。”祁覆和羅以歌下車後各自站在車邊,祁覆看着一身黑西服的羅以歌,他依舊態度恭敬的點頭致意道。
“嗯,要不要上去喝杯茶?”羅以歌同樣先點頭回應了一下祁覆,隨後他一邊朝危慕裳走去一邊詢問着祁覆道。
祁覆看着羅以歌走到危慕裳身邊,他大手一伸便將危慕裳擁在了臂彎,對於羅以歌有意無意暗示性的狂霸行爲,祁覆心領神會的微斂下眸冷淡回道:
“不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
目送祁覆驅車離去後,羅以歌這才摟着危慕裳轉身走進酒店。
“你們這是偶遇?”
對於危慕裳從祁覆的車上下來這件事,羅以歌倒沒多大感想,只是在知道了祁覆對危慕裳有不一樣的感情後,羅以歌還是希望危慕裳儘量少跟祁覆單獨相處。
“嗯,我一直以爲他還在意國呢,他回來了也沒聽你說起過。”
危慕裳拿眼斜瞥了一下羅以歌,羅以歌和祁覆一起回國的,顯然是羅以歌刻意不讓她知道祁覆的行蹤。
“那可是我情敵,你覺得我應該主動將他送到你面前?”
羅以歌甚是不以爲意的瞅着危慕裳,完全沒把危慕裳有意無意的質問放在心上。
危慕裳知道羅以歌一直對祁覆那件事耿耿於懷,她也不好再繼續多說什麼。
自從祁覆說晚上要到孔家拜訪後,孔藝川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守在家裏哪兒也不敢去。
“川兒,你說祁家那小子晚上要來,這都快九點了,他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孔家客廳,孔父將一本厚厚的商業雜誌都快翻到底了,也沒見祁覆的身影出現在孔家,他擡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便詢問着孔藝川。
“哎呀!爸爸……也許覆哥哥還在忙,你就不能多等一下麼?”
坐在孔父孔母中間的孔藝川,一門心思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她兩隻眼睛走神的盯着電視,時不時的看了一眼時間,她也急,聽到孔父的催促她當即就拽着孔父的胳膊撒起嬌來。
如果中午沒有危慕裳的突然出現,祁覆突然提出要到孔家來,孔藝川肯定會以爲祁覆是來商定他們之間的婚事的。
但是,經過危慕裳那麼一鬧,孔藝川現在是既想祁覆快點出現在孔家,又害怕祁覆現身後會帶給她不好的消息。
“呵呵……好歹是女孩子家,川兒你矜持點行不?瞧瞧你這小媳婦樣,人還沒嫁到祁家,這一縷魂魄全被祁覆給吸走了。”
孔母看着自己嘟嘴撒嬌的女兒,滿臉溢滿慈愛與寵溺的光暈,樂呵呵的取笑着孔藝川。
“媽……媽!”孔藝川羞紅了一張臉,扭回頭看着孔母嬌嗔的抗議着。
“媽媽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今年也二十六了,也該出嫁了。媽媽原本還擔心祁覆一直在部隊你當個軍嫂會很苦,好在他現在退伍了。”
孔母愛憐的撫摸着孔藝川的頭,爲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幸福快樂。
“你們女人家想事情就是不夠長遠,川兒是女孩子,雖然她跟祁覆早就已經訂婚了,但結婚的這事怎麼着也得等祁家先提出來,別弄得好像我們川兒沒人要非逼着祁家結婚一樣,掉身價!”
孔父拿眼去斜一旁的兩個女人,提醒着她們萬不可掉了身價倒貼上去。
一家人正在說話間,門鈴恰在此時響了起來,孔藝川兩眼突地一亮,不等傭人去開門她自己就蹦躂着跑去開門了。
門外果然是西裝筆挺英氣逼人的祁覆,孔藝川看到他笑得就跟朵花兒似的,拉着他就牽進了家門。
祁覆問候過孔父孔母后,便和孔藝川一起坐在了他們側面的沙發上。
傭人剛在桌前沏好熱氣騰騰的茶,祁覆看着威嚴不失的孔父和慈愛友好的孔母,他微抿了脣,便直入主題的歉意道:
“伯父伯母,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我……想要取消跟孔家的聯姻。”
依偎在祁覆身旁的孔藝川身體登時一僵,她挽在祁覆臂彎的雙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說什麼?”從祁覆進門開始僅看過他一眼的孔父眸光一冷,眉頭一皺就凌厲的盯着祁覆,彷彿懷疑他聽錯了。
取消聯姻?
意思是祁覆要退婚?
孔母更是兩眼瞪直勾勾的盯着祁覆,完全沒反應過來祁覆在說什麼。
“覆……覆哥哥,你剛纔說什麼?爲、爲什麼呀?”
孔藝川在震驚了一瞬後,反應過來的她雙手緊緊抓緊祁覆的手臂,兩隻眼睛就控制不住的溼潤起來。
這幾年孔藝川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她等來了。
孔藝川知道祁覆不愛她,可她也跟祁覆說過她不在乎,只要能嫁給他她就滿足了,爲什麼祁覆連這個機會也不給她。
“你開什麼玩笑!要退婚你怎麼不早說?川兒今年二十六歲了你知不知道!”
孔父看着祁覆那雙太過冷靜的冷眸,他氣得甩手就將手中雜誌猛地砸向茶几。
茶几似是感受到孔父的震怒般,伴隨着嘩啦一聲大響,玻璃茶几瞬間就碎成了無數片渣渣,茶几上的幾杯茶水也四濺開來,祁覆身前的那杯熱茶更是傾斜着全灑在了他的皮鞋上。
茶杯砸在皮鞋上,四濺開的滾燙茶水更是從祁覆的腳背瞬間傳來熱度與灼痛感,但祁覆連眉眼都沒動一下,那隻被燙傷的右腳更是挪也沒挪動一下。
“祁覆!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被退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意味着什麼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草率的就說要退婚?”
孔母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看着孔藝川啪啪啪往下掉的淚水也溼潤了眼眶,哽咽的指責着祁覆道。
祁覆微微斂着眸兩眼盯着地上支離破碎的玻璃渣子,任憑孔家人怎麼指責怒罵,他乖乖認錯就是不吭一聲。
祁覆當然知道這對孔藝川意味着什麼,也知道這對祁家和孔家而言意味着什麼,可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娶孔藝川。
是他對不起孔藝川,除了結婚一事,祁覆願意補償孔藝川,他知道傷痕已造成,他再如何補償也無濟於事,可除此之外祁覆不知道他還能作些什麼。
客廳裏抽抽泣泣的傳來孔藝川和孔母的哭聲,孔父再震怒了幾聲後,他看着冷硬如木頭般吭都不吭一事的祁覆,孔父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冷着臉看着祁覆質問道:
“是你一個人要退婚,還是你們祁家的主意?”
孔父好歹也是從商的,從孔祁兩家的利益來講,祁家不可能會退婚纔對,那麼這事很有可能就是祁覆一個人的想法了。
“伯父,對不起,是我要退婚的。”
祁覆這時候才擡起頭看向孔父,隨後他看了眼梨花帶淚的孔藝川,便又接着歉意道:“我們沒有感情,不能結婚。”
“哼!有多少夫妻沒有感情也照樣走到了最後?我看是你小子在外面養了什麼情人想甩了我們川兒吧!”
孔父氣極,祁覆和孔藝川是從小就訂的婚,兩個小屁孩能有個屁的感情,這是商業聯姻,不是尋找真愛的遊戲。
孔父也有想過要是孔藝川長大後不喜歡祁覆的話,他或許會想辦法退了這婚,但孔藝川一門心思在祁覆身上,若事業跟女兒的幸福能兩全,這事自然是再好不過。
孔父沒想到的是,結果到頭來是祁覆沒看上他們家孔藝川。
“沒有情人,退了這婚,我這輩子也沒打算結婚了。伯父,我沒有別的意思,藝川很好,是我沒那個福分,我願意盡我所能補償她。”
祁覆否認了他的出軌一事,他有喜歡的人,但他沒有戀情,危慕裳更算不上他的情人,但他甩了孔藝川也是事實,遂祁覆誠懇的跟孔父解釋着。
祁覆的態度很誠懇,但他退婚的決心也很堅決。
其實祁覆並沒有祈求孔家人會原諒他,他只是在順着自己的心意做着他認爲該做的事,別人怎麼看待他原不原諒他,他不在乎。
“補償?哼!你能補償她這十幾年來的青春麼?”
孔父真是越看祁覆越覺得不順眼,他以前真是瞎了眼纔會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可以給孔藝川幸福。
“……”祁覆沒說話,他是人只能盡人事,他沒那個本事去超自然的逆轉時空。
“婚事是我跟你父親訂下的,要退婚也該是你父親親自出馬,到我跟前來親口跟我說!”
孔父狠狠的颳了祁覆一眼,隨即起身就往樓上走去,顯然是一點也不想再看到祁覆那張臉了。
祁覆看着孔父起身離去的背影,他連走路都帶着一股怒火沖天的氣勢。
“伯母,我先回去了。”祁覆輕輕掙脫孔藝川挽着他的手,微微彎腰點頭的跟孔母告別道。
“覆哥哥……”祁覆走的時候並沒有去看孔藝川一眼,孔藝川看着他轉身就走的無情身影連忙起身追去。
“川兒!”孔母沈着臉吼住妄想跟上去的孔藝川,別人都不要她了,她怎麼可以還這樣倒貼上去,這不是讓別人看不起麼。
他們孔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憑什麼讓別人去踐踏。
祁覆從意國回國後,縱使是在s城他也沒有住在祁家,他本就不常回家,祁家人更不知道他要和孔藝川退婚的事。
當天晚上,祁覆回到祁家後發現書房的燈還亮着,他冷着臉猶豫了一瞬便拐進了書房。
夜色靜謐,高潔的月光被籠罩在烏雲中,一如書房裏的祁覆正在奮力撥開烏雲見月明。
三個小時後,祁覆在凌晨一點左右嘴角帶着一抹冷笑走出了書房。
當祁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時,祁父也走出了房門口看着祁覆消失的方向,健朗的身影彷彿衰老了些許,但他鐵青的臉上卻隱隱有着一絲欣慰。
……
剎狐特種部隊,日漸灼熱的陽光炙烤着大地,k1在訓練間隙便躲到了操場旁的樹蔭下避暑。
“唉,我怎麼覺得現在的日子越來越無聊了?”
淳于蝴蝶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中的青蔥樹葉,她看了眼對面靠樹而坐的西野桐和餘北,又看看身邊的顧林,頗有感觸的感嘆道。
起先k1整天待在一起的時候,淳于蝴蝶還不覺得有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k1六個人已經沒有整整齊齊的坐在一起了,不是少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
顧林側頭看了淳于蝴蝶一眼,又扭頭朝四周張望一眼,見他們周圍十米內都沒有其他人後,顧林一一看過其餘三人,隨後她放低了音量了無生氣的說道:
“其實……我有點想退伍了。”
顧林的話讓淳于蝴蝶和餘北一怔,西野桐看到垂眉斂目微低着頭的顧林,他卻是一點也不驚訝。
“林子,你想什麼呢?我們當初籤的可是爲期十年的兵役合同,現在才五年……而已。”
淳于蝴蝶兩隻大眼咻地一下瞪向顧林,她不知道是同情顧林還是同情她自己,當初知道可以當十年兵,還是十年特種兵的時候,淳于蝴蝶甭提多高興了,可現在一想到還有五年要熬,爲什麼她就是高興不起來了呢。
餘北看着顧林沒說話,他知道自從危慕裳走後,顧林的情緒就一直有點低落。
“想退就退吧。”西野桐眸光溫潤的直視着顧林,他微微一笑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顧林擡眸瞥了西野桐一眼,不無感慨的回道:
“野哥,你不要說得好像部隊是你家的一樣好麼,期望太高會摔得很慘的!”
顧林無聊的拔着樹下的小草,危慕裳寫信跟她說要去意國,這下她們的距離就不單隻隔着部隊高牆這麼簡單了。
西野桐嘴角帶着抹笑意,他看着有些沮喪的顧林沒說話。
這幾年人還是原來那些人,可k1少了誰都不能算是k1了。
這時候天空飛來了一架直升機,k1四人擡頭看了眼並沒有太在意,他們依舊坐在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十分鐘後,在其他人都各懷心事的微低着頭時,西野桐不經意的一個側頭卻突然看到操場上跑來一抹熟悉的久違的身影。
餘北察覺到西野桐的異常遂也擡頭看去,他赫然看到祁覆邊跑邊東張西望在找着什麼的身影,餘北在怔愣了一瞬後,咻地一下站起身就朝操場中的祁覆揮手大喊道:
“覆哥!覆哥!這裏這裏!”
餘北的喊聲一起,顧林和淳于蝴蝶連忙擡頭去看他,緊接着又去看操場上的祁覆。
換了作訓服後便趕往操場尋找k1的祁覆,他在聽到餘北後迅速找準方位,飛也似得疾跑過去。
“天吶!覆哥,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呢?”
淳于蝴蝶看到祁覆飛奔而來的身影激動瞬間蹦達起來,瞪着美眸衝剛跑到眼前的祁覆就連連驚歎道。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出去後就不應該再回來了是麼?”
縱使祁覆的性情再怎麼冷淡,見到久違的k1他也是喜上眉頭,看着驚訝不已的淳于蝴蝶就打趣道。
“覆哥,想死我了你!”餘北上前一步就猛地捶了祁覆胸膛一拳,緊接着就狠狠的抱了祁覆一把。
“呵呵……我也想你們。”祁覆呵呵笑着同樣下手不留情的狠拍了幾下餘北的背。
祁覆和餘北好不容易分開,一旁的西野桐看着跟一年前沒什麼差別的祁覆,同樣手一伸就狠揍了祁覆一拳調侃道:
“你小子都快養成小白臉了你知道麼?”
“我覺得當小白臉你比我有潛質!”祁覆承認一年沒在部隊風吹日曬,他的膚色稍微白了那麼一點點,但肯定也沒到達西野桐嘴裏的小白臉程度。
祁覆回敬了西野桐一拳後,兩個大男人又肉搏般你一拳我一掌的擁抱在了一起。
顧林看着擁抱就跟打架似得祁覆和西野桐,她微嘆一口氣見他們分開後,顧林就搖着頭伸出了雙手:“覆哥,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擁抱。”
“嗯,第一次,但你能別說得好像是要託付終身一樣麼?”祁覆臉上難得的溢滿笑容,他回擁着顧林像位兄長般輕拍了幾下。
託付終身?顧林放開祁覆剛要反擊他幾句,結果她面前身影一閃,淳于蝴蝶嚷嚷着‘我也要抱!’就一把抱緊了祁覆。
“哦……蝴蝶,你男人就在旁邊呢!你這麼飢渴的衝到我懷裏真的好麼?”
祁覆被淳于蝴蝶太過大力的一撞急忙退了一小步,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懷中的淳于蝴蝶就拿眼去斜餘北,眼裏寫着‘管好你家媳婦。’
餘北有些無奈的看着剛回來就損他的祁覆,他在祁覆的手安撫似得拍了淳于蝴蝶一下,餘北就長手一伸一把將淳于蝴蝶拽了過來,刻意扳起臉教訓她道:
“女孩子家你給我矜持點!”
“你!你……”淳于蝴蝶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餘北,她想反駁餘北,可她嘴巴張張合合了幾次愣是沒反駁出什麼來。
k1打鬧了一陣後便各自坐了下來圍成半圓,餘北看着祁覆率先問道:
“覆哥,你這是完成了任務纔回來的?”
“說任務也就那樣,這一年我也沒幹嘛,盡瞎混了。”
祁覆隨意的攤了下兩手,名義上是讓他去火凰做臥底,一號明白的很他連火凰的邊邊都沒碰。
“慕子退伍了你知道麼?”顧林看着祁覆,如果祁覆是直接意國回部隊的話,也許祁覆並不知道這件事。
“嗯,我知道,我見到她了。”祁覆點了點頭,說到退伍他突然有點擔心他能跟得上部隊的訓練了。
雖然祁覆每天都有堅持跑步鍛鍊,但部隊的訓練強度那麼大,一年多沒受折磨不知道他會不會給k1拖後腿。
“對了,簡……簡少新的事你們知道吧?”祁覆本來想稱呼簡少新的軍銜的,但他看了眼四周還是選擇低調點直呼姓名的好。
“你說司空姿千她乾爹呀,聽說在獄中莫名其妙就斃命了。”
顧林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瞄了西野桐一眼,很多事情縱然想着不太可能,但到底可不可能各人心裏有數。
西野桐並沒有避開顧林探尋的眸光,他依舊嘴角微帶笑意,溫潤眼眸直直的回視着顧林。
祁覆並不知道西野桐和簡少新之間有恩怨,他沈思了一瞬後繼續說道:
“我總覺得這事有蹊蹺,簡少新肯定是他殺。但我不明白的是上頭爲什麼不徹查此事?簡少新雖說罪本致死,但他死得未免太莫名其妙了點,結果就這麼糊里糊塗的結案了。”
“既然罪本致死,那死了就好,管他怎麼死的。”
顧林無所謂的罷了罷手,反正她跟簡少新不熟,她對這事興趣不大,法律自有法律的定奪,她一個小蝦米管好自己就行了。
祁覆看了看k1其他人,隨後也將這事拋諸腦後,他也只是好奇以爲k1能幫他解惑而已,既然他們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是夜,祁覆回到部隊的當天晚上,k1就集體被一號叫到了辦公室,一直到熄燈鈴打響了,k1也還在一號辦公室沒出來。
……
一個星期後,意國火凰城堡,上午九點,火凰的弟兄在操場上生龍活虎的操練着。
依舊一身白色t恤牛仔褲的危慕裳在走到操場後卻有些興致缺缺,她返身在城堡後門的臺階上一屁、股坐下,盤着腿看着弟兄們或搏鬥或練槍的操練。
危慕裳上身微傾屈起左手撐着下巴,在日漸**的太陽光下,躲在陰影處的她就那麼看着火凰的弟兄漸漸汗流浹背,而她絲毫沒有加入訓練的意思。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危慕裳連動都沒動一下,她依舊盤坐在城堡後門,兩眼有些放空的看着操場上的火凰弟兄。
厚重的大門嘎吱一聲輕響,危慕裳知道她身後的城堡後門被打開了,但她並沒有回頭去看是何人開了門。
十分鐘過去了,危慕裳並沒有看到有人從後門走出來越過她前往操場,危慕裳能感覺到有人一直站在她身後,出於好奇與不解,危慕裳緩緩回過頭去。
危慕裳一回頭,平行的視線裏她對上的就一雙穿着黑西服的長腿,視線再一點點往上。
當危慕裳的視線上到身後之人的下巴,眼睛餘光瞥到他嘴角那抹溫潤笑意時,危慕裳的心裏瞬間就咯噔了一下,快速擡眸看清身後人整張臉的同時,危慕裳也騰得一下立馬跳了起來。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危慕裳凸瞪着一雙黑瞳,不敢置信的指着面前的西野桐,她驚得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
“呵呵……”
西野桐看着如此驚訝的危慕裳樂得呵呵直笑,他伸手輕擁了一下危慕裳,在危慕裳還沒反應過來要回抱他時,西野桐就放開了危慕裳繼而微微彎腰盯着她解釋道:
“因爲我回家了,所以我在這裏。”
“……回家?”危慕裳放下指着西野桐的手,她眨巴了幾下晶亮的黑瞳,運轉腦力想着這兩個字的含義。
“嗯,回家。”看着危慕裳微張着嘴的呆樣,西野桐樂得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肯定的點了點頭再一次回覆危慕裳。
“你不是姓西野麼?還是你隨母姓?”危慕裳看着西野桐笑得歡快的笑臉她的腦筋還是沒轉過來,不對呀,呂一茹姓呂不姓西野呀。
“難道爸爸在外面還有女人?”此時的危慕裳看上去傻傻的,她盯着面前的西野桐,努力想象着他和羅以歌之間的關係。
可是,羅元泉對呂一茹那麼好,看起來很專一的樣子,不像有其他女人的樣子啊。
西野桐眼也不眨的盯着危慕裳變幻莫測的小臉,他一直等到危慕裳喃喃自語的越想越亂時,才輕笑着揉了下危慕裳的頭髮好心的解釋道:
“羅以歌是我哥,不同父不同母的親哥。”
西野桐眸光溫暖的直視着危慕裳,他和羅以歌不同父不同母,卻是可以爲對方付出生命的親兄弟,不同於戰友的兄弟情,亦不同於火凰弟兄的兄弟情。
而她。
西野桐看着危慕裳的溫潤眼眸更柔了幾分,她是他的嫂子。
在危慕裳還不認識他的時候,西野桐就知道,這個女人永遠不會屬於他。
危慕裳盯着西野桐又眨巴了一下速的轉了好幾圈後,她緩緩合上了嘴巴。
雖然不同父不同母,雖然西野桐並沒有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的音量,但危慕裳知道‘親哥’二字對於西野桐的含義,她更知道在羅以歌心裏西野桐有多重要。
“歡迎回家!”危慕裳理清楚自己混亂的思緒後,她雙手一伸就踮起腳攬上西野桐的肩膀,像個大人安慰小孩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西野桐滿臉笑容的準備擡手回抱着危慕裳時,危慕裳卻看到後門突然走出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
羅以歌一走出半掩着後門就看到危慕裳和西野桐相擁在一起的身影。
“你小子竟然敢在我的地盤抱我的女人!”
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抱在一起,羅以歌深邃的瞳眸連絲波動都沒有,但他還是想也沒想擡腳就踹向了西野桐。
“嗷……”西野桐和危慕裳本就站在三階臺階的邊緣,他被羅以歌從後面猛踹一腳,西野桐痛呼一聲當下就控制不住的抱着危慕裳往前倒去,
“嗯……”危慕裳睜大雙眼急急後退又接連踩空了幾腳,好在西野桐抱緊了她沒鬆開,不然她準一頭栽倒在臺階下。
“哥!我今天剛回來呢!你就不能輕點?你這是家暴懂麼?”
西野桐好不容易穩住他和危慕裳搖搖欲墜的身體,稍顯狼狽的他放開危慕裳就捂着自己的左邊屁、股瞪着羅以歌控訴道。
好痛!西野桐暗暗咬牙的忍着火辣辣的某處,羅以歌真狠,萬一他明天走不了路怎麼辦。
“你也知道你剛回來,那你怎麼不先去見我?”羅以歌上下瞅一眼齜牙咧嘴的西野桐,擡手就朝危慕裳招了招手。
危慕裳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羅以歌和西野桐的身上轉着,在看到羅以歌衝她招手後,危慕裳果斷的幾步躥到了羅以歌身邊。
事實證明,弟弟還是沒有哥哥厲害。她還是先保全自身的好,免得羅以歌也朝她踹一腳過來。
當天晚上,羅以歌爲了慶祝西野桐的迴歸,火凰城堡難得的開了次晚會,偌大的操場上升起了堆堆火焰,烤肉的香味瀰漫着整個城堡,弟兄們放開了肚皮各個喝得面紅耳赤的。
而由這一夜開始,西野桐也正式的光明正大的融入了火凰這個大家庭。
西野桐回來後就被羅以歌叫去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危慕裳纔看見西野桐。
圍坐在火堆前,危慕裳看着十幾米外跟馬修等人鬧騰在一起的西野桐,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牽起絲絲笑意。
即使是在部隊和k1玩耍的時候,危慕裳也很少看到西野桐如此輕鬆的開懷大笑。
也許在西野桐心裏,這裏纔是他的家。
“嫂子,你們部隊真有那麼厲害麼?”勞倫斯在危慕裳身旁坐下,跟她一起看着人羣中的西野桐,有些鬱悶的詢問道。
勞倫斯知道一般的女人羅以歌看不上,所以危慕裳的出彩他不懷疑。
但是,爲什麼西野桐一來也能秒殺了他們,太過一面倒的局面顯得他們火凰沒人了一樣,那種感覺就好像火凰養了一羣飯桶,讓勞倫斯這心裏的滋味着實不好受。
“我也不知道厲不厲害,但部隊裏的訓練真不是人受的。”
危慕裳瞅了眼勞倫斯鬱悶不已的臉色,想起這幾年在部隊光訓練就差點丟了幾次命的經歷,危慕裳也只有實話實說了。
火凰的訓練雖說也有點軍人的意味,但跟真正的特種兵相比還是有距離的,西野桐在高手如雲的特種兵部隊就已經很優秀了,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馬火也走到了危慕裳身旁坐下,同看着跟火凰弟兄打得火熱的西野桐,火凰的弟兄並不排斥西野桐,相互之間友好的就像西野桐一直都待在火凰一般。
羅以歌只在晚會開始前出現了幾分鐘,隨後他跟危慕裳說回羅氏公司一趟,然後直到晚會結束他也沒再出現。
作爲城堡裏的唯一一名女同胞,危慕裳在晚會結束後一手拿着一瓶紅酒,一手拿着一隻紅酒杯就走上了城堡天台。
跟弟兄們鬧騰了一晚上的西野桐,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危慕裳往天台跑的身影,沒幾分鐘後他也揣着一瓶酒追上了天台。
走出天台門西野桐並沒有發現危慕裳,他看着空蕩無人的天台繞了天台一圈,纔在一個角落看到危慕裳靠坐在地上的身影。
看到西野桐揣着酒出現在天台的身影,危慕裳似乎並不驚訝,她微微揚起嘴角,西野桐便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
“野,是隻有你退伍了,還是k1都退伍了?”
危慕裳並沒有去看西野桐,她仰頭看着天際的墨色夜空,依西野桐的性格,如果不是全身而退了,他不可能會這麼輕鬆的出現在火凰。
還有羅以歌和危元繼所謂的交易,危慕裳便覺得顧林也應該退伍了纔對。
如果西野桐和顧林都退伍了,而淳于蝴蝶、祁覆和餘北還留在部隊的話,危慕裳有些傷心的想着,這貌似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也許說出來太矯情了點,但危慕裳始終覺得k1少了誰就不能算是k1了,當兵前她也沒想過,她可以跟團隊建立下這麼深厚的戰友情。
“都退了。”想到這幾年的軍旅生涯,想到k1那些人,西野桐莫名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下來,但僅一秒後他便又揚起了笑臉看着危慕裳道,“裳,你知道麼,我們走的時候一號哭了。”
“……一號哭了?真的假的?”危慕裳有些怔愣了看了西野桐好幾秒,她難以想象像一號那種大老爺們哭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反正我看到他的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西野桐看着月色下越顯輕柔的危慕裳,他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大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危慕裳也笑了笑,嘴裏說着調侃一號的話,心裏的更低落就更深了,k1在部隊的時候沒少折騰給一號惹麻煩,太多的交情都是折騰出來的。
一陣沈默蔓延在危慕裳和西野桐之間,他們各自喝着自己拿上來的酒,似乎有一種醞釀的氛圍圍繞着他們。
“我八歲那年父母入獄,同年年底他們就猝死獄中了。”
西野桐搖晃着手中的酒杯,茶褐的液體搖曳在杯中,他微微擡眸眺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嗓音低柔的緩緩說道。
危慕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緩緩側眸看向西野桐,西野桐的側臉顯得很平靜很溫潤,就跟往常的他一樣。
危慕裳在部隊的時候看過西野桐的資料,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資料上寫得是大學時父母先後因病去世。
“是簡少新對麼?”西野桐這麼多年做過的最反常的事,就是關於簡少新的,危慕裳不用多想多少也能猜到一點。
“嗯,是他。”
西野桐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他抿了一口酒後微斂下眸接着道:
“我父親是商人,我母親是全職太太,雖然說無商不奸,但我父親做的是正當生意,營商手段也不黑暗,可他竟然朝我們家下手了。”
西野桐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就像一個事外人般,可危慕裳能切身體會到西野桐在經歷那件事時的絕望。
她當初喪母時的崩潰危慕裳至今都不太敢去細想,更何況西野桐失去的是雙親,還是平白無故遭受陷害的。
“羅以歌……”
西野桐在低喃着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起,眸光也跟着更溫潤了幾分: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我被追殺的路上,那年是大年三十,整座城市喜氣洋洋的。可有人想在那天晚上趕盡殺絕,我也以爲我活不過那晚了。我記得那是市區較僻靜的一條街上,整條街都洋溢着喜慶的紅色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就在我快要跑不動的時候,前方某個拐角走出了一個白衣少年。”
“那年他才十四歲,他看起來也很稚嫩並不強壯。雖然我很想向他求救,可我怕我會連累他。所以儘管我滿臉渴求的看着他單薄的身影,可當時的我卻在衝撞上他之前,拐進了另一條衚衕。”
西野桐的聲音低低柔柔的迴響在耳邊,危慕裳靜靜的聽着,腦中想象着當年的那一副街角情景。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拐進去的是一條死衚衕,身後十多名手拿大刀的大漢也追殺了上來。我退無可退的縮在牆角看着他們,我害怕,我想活下去,可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逃得出去。我掙扎,我想奪過他們手中鋒利的大砍刀,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染血的大刀一刀一刀的砍過來。”
危慕裳抓着紅酒杯的手緊了又緊,彷彿能看到閃着寒芒的血刀一下一下的揮向西野桐那副弱小的八歲小身板。
西野桐的雙眸依舊平靜的眺望着天際夜空,他的情緒太過於平靜了,平靜的就好像這些從不曾發生在他的身上。
“我以爲我會就那麼死去的,可在我昏迷前我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白色的影子翻飛着,我耳邊模糊的聽到陣陣慘叫聲,然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些人了。”
西野桐的聲音又輕又緩,點點繁星的映照下夜風輕拂而過,他的聲音就好像低語在危慕裳耳邊一樣,嗓音裏有着太多的無奈。
又一陣的沈默瀰漫在危慕裳和西野桐之間,危慕裳微低着頭看着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半響後她側頭眼神柔和的看着西野桐,嗓音淡柔的說道:
“野,我懂你。”
危慕裳想到了她和顧林之間的感情,站在西野桐的立場,她太明白了。
“嗯。”西野桐伸手輕撫了一下危慕裳的腦袋,微笑着點了點頭。
危慕裳和西野桐的性格有些相似,他們承受了太多卻從不輕易向別人訴說,有事都喜歡自己扛着,即使扛不住了也咬牙強忍着堅持,心思敏感偏偏又倔強的讓人心疼。
“我想回國一趟,你要一起回去麼?”
想到k1都退伍了,危慕裳便興奮的想要回去跟他們好好的慶祝一番,雖然她不知道部隊爲何會同意那麼多人一起退伍。
“我先不回去,哥讓我明天開始接手公司,火凰這麼一直下去太危險了,漂白是必須的。”
這些年來火凰的業務西野桐還算熟悉,再加上他本身學的就是金融經濟與管理專業,要上手不難,正好可以替分擔不少擔子。
“野,爲什麼你會去當兵?你畢業後直接到火凰來不是挺好的麼?”
危慕裳怎麼看都覺得西野桐已經把接下來的路都鋪好了,繞這麼一大圈還是沒繞開羅以歌和火凰,危慕裳覺得西野桐有點多此一舉了。
“呵呵……上大學的時候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那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你讀的是軍校,看到你畢業後去當兵我也就去了。”
西野桐輕笑了幾聲隨口說道,西野桐當兵就兩個原因,一個是羅以歌,另一個就是危慕裳。
軍營生活畢竟不是那麼輕鬆的,而且羅以歌和他說過剎狐特戰部隊招收特種兵的計劃。
西野桐計劃過,以危慕裳的實力也許他們會一起進入剎狐特種兵,西野桐沒想到的是他和危慕裳的命運從新兵連開始就糾纏在了一起,這出乎他的意料,但也正合他心意,最起碼他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保證危慕裳的安全。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入伍前也許羅以歌並不確定他對危慕裳的感情,但西野桐很清楚,直覺也告訴他危慕裳和羅以歌不可能就那麼各奔天涯。
所以西野桐選擇在羅以歌長鞭莫及的地方替他守護危慕裳。
“野,你的意思是……沒當兵前你就認識我了?”危慕裳震驚的看着西野桐,她這心裏頓時就生氣一股恐怖的念頭。
突然之間危慕裳覺得她這個人在西野桐面前就跟透明人似得,這種感覺太恐怖了。
“……不能說認識,只能說我知道你,而你不知道我而已。”西野桐將危慕裳的眼神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他眸光閃了一下覺得還是收着點,別嚇着危慕裳的好。
對於火凰的情報網而言,要查一個人的底細簡直是分分鐘的事,西野桐很早之前就暗中查過危慕裳的資料,所以他纔會那麼瞭解危慕裳,但依現在的情況他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我靠!你知道什麼是**麼?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去查我的資料!”
危慕裳沒拿酒杯的那隻手緊緊握成拳頭,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猛地湊到西野桐面前,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道。
危慕裳有點頭疼,她覺得她身上有多少顆痣估計西野桐都知道,這種感覺當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雖然危慕裳從小到大沒啥見不得人的事,但是被人從出生開始就徹頭徹尾摸了清了底細的感覺,就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任人觀賞評價一樣。
雖然危慕裳也沒少調查過任務目標的資料,但tm誰會喜歡那種整個人光溜溜毫無遮掩的感覺。
“裳!我道歉還不行麼?我是查了你資料沒錯,但我只查了你基本資料,其他什麼都沒查。”
西野桐見危慕裳咻地站起身,抓着酒瓶就風風火火的往樓下趕,他急得連忙站起來追上前去。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以你的行事風格,你覺得你這話可信麼?”
聽到西野桐毫無可信度的解釋,危慕裳猛地停下腳步回過身去,面對着急忙剎住車差點撞上她的西野桐,危慕裳手一伸就毫不客氣的狠戳他的左胸口。
危慕裳太瞭解西野桐了,別看這小子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性格本質鬼得很也夠陰,她就是三歲小孩也不可能會相信西野桐剛纔那番話。
“不……不太可信。”自知理虧的西野桐看着危慕裳瀟灑離去的背影,他撇了撇嘴沒再跟上去的回道。
但是,西野桐覺得他應該沒錯吧,他查得是危慕裳大學以前的資料,頂多也就是她和危家、顧林、淳于弘那些事兒,也沒什麼呀,危慕裳會不會太激動了一點。
雖然西野桐覺得危慕裳有點激動過頭了,但他自己想着想着卻不由自主的紅了臉頰,就不知道這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了,他眼珠子左右瞟了眼空無一人的天台,隨後便快速溜回了房間。
次日s城,當危慕裳回到屬於她和顧林的那棟公寓時,她打開門看到傢俱依然罩着防塵布,整個公寓瀰漫着一股久未有人居住的黴味。
危慕裳看着毫無人跡的公寓疑惑的關了門,一邊將客廳的窗簾拉開,一邊在想顧林是不是沒回家直接去找危元繼了。
窗外的陽光將客廳照射的亮堂不已,危慕裳又將窗推開通風,回頭卻瞥到熟悉的軍用旅行袋和揹包放在客廳一角。
危慕裳很確定安放在牆角的兩個綠色包包不是她的,她看着鼓鼓的連開都沒開過的包包直接朝臥室走去。
臥室的窗簾很厚,陽光很難照射進房間,危慕裳推開臥室門隱約看到大牀上鼓起了一個小包。
空氣裏還能聞到一股飄蕩着灰塵的黴味,危慕裳看着灰暗臥室中睡得正香的顧林,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林退伍也有兩天了吧,她就不能把公寓收拾一下再睡麼,味道這麼窗也不開她是想悶死在公寓麼。
危慕裳無聲的飄到窗前‘嘩啦’一聲扯開窗簾,陽光頃刻揮灑進臥室的同時,顧林也‘刷’的一聲從牀上彈跳而起。
“誰?”矇頭睡覺的顧林聽到聲響被子一掀,雙腳站立在牀上的她低喝了一聲後,卻被耀眼的光線給刺得連忙雙手捂臉。
“纔剛退伍幾個小時?你這戰鬥力未免下降的太快了。”危慕裳回頭瞅了眼只穿着裏衣的顧林,不冷不熱的擠兌了一句後就伸手推窗。
依顧林現在這遲鈍的神經,這公寓就是被火燒了她估計也醒不過來。
“啊……慕子,是你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林從指縫間看向窗前的危慕裳,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已經退伍了。
顧林緊繃的身體一放鬆後她下一秒又倒回了牀上。
“我靠!這都幾十個小時了你還沒睡夠?”
窗外新鮮的空氣涌進臥室,清風拂動間危慕裳一回頭卻發現顧林又挺屍在了牀上,要是腳上穿着拖鞋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甩過去了。
“哎呀!我都苦逼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讓我一次睡個夠麼?”顧林一翻身頭一扭腦袋直接埋進了枕頭中,整個人更是直接呈大字形趴在了牀上。
“快起來,帶你去喫好喫的。”危慕裳見顧林這幅軟骨頭的模樣,她走過去手一起一落對着顧林的小屁屁直接就‘啪’了一聲。
顧林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危慕裳見她還想繼續睡只得用喫得來誘惑她。
‘咕嚕……’危慕裳一說好喫的,顧林的肚皮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她扭頭瞄了眼牀前的危慕裳,猶豫了一瞬後這才渾身無力般爬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退伍了?是野告訴你的??”顧林站在牀上伸了伸懶腰,她見危慕裳轉身要走,幾步上前就如八爪魚般趴在了危慕裳背上。
從部隊出來後,k1其餘人各自回家,西野桐卻說他要出國一趟。
雖然西野桐去哪個國家,但顧林直覺他是去了意國。
“嗯,野去了火凰,他是羅以歌的弟弟。”
脖子被顧林一勒後背再一熱,危慕裳無奈的揹着顧林往衛生間方向轉移,到了門口就一把甩下她倚在門口看着顧林洗漱。
“咳咳……什麼意思?”嘩啦啦的水流聲,顧林沒怎麼聽清楚危慕裳說的話,她一口吐掉口中的水,拿着新牙刷回頭瞪着危慕裳。
她剛纔好像聽到了什麼主要信息。
“西野桐是羅以歌的弟弟。”危慕裳眸光平靜的回視着顧林,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危慕裳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怎麼說,有種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感覺。
嘩啦啦的水流聲中,顧林就那麼扭頭瞪着危慕裳,塞進嘴裏的牙刷也不見她動一下,她就好像瞬間呆掉了一般。
兩人怔怔的對視了幾秒,顧林突然就回頭刷刷幾下刷好牙,呸呸呸的吐掉漱口水。
“慕子,你的意思是羅隊和野是兩兄弟!”
顧林不可謂不驚,她曾一度的猜想西野桐到底是什麼來頭,背景不小是肯定的,但她怎麼也沒將西野桐和羅以歌聯繫起來。
繞了那麼一大圈,到頭來讓他們惴惴不安的幕後黑手,敢情就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隊長。
“不是親兄弟。”一時間危慕裳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得挑重點講。
“這也太坑人了!我一直以爲野藏得深,原來真人不露相的那個人是羅隊!他倆整整蒙了我們五六年之久,這演技不拿奧斯卡影帝都對不起他們!”
顧林捧着水‘啪啪啪’的往臉上潑,嘴裏依舊喋喋不休的似要理順這其中的關係。
“事情反正就是這樣的。”危慕裳轉身欲去打掃下公寓衛生,走了一步遂又回身跟顧林道,“對了,淳于弘說晚上出去聚一下。”
顧林回頭看向門口時,門外已沒有了危慕裳的身影,她看着鏡中溼漉漉的臉,顧林伸手摸了把臉,她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夜色降臨,危慕裳和顧林外出喫過晚飯,隨後便在八點左右出現在了一家酒吧門口。
如果危慕裳沒記錯的話,這家暗夜酒吧的幕後大佬其實也是羅以歌,只是不知道羅以歌有沒有把這家酒吧轉給淳于弘。
危慕裳和顧林剛走進暗色系的迷亂酒吧,她們就聽到了陣陣騷動聲,不同於尋歡作樂的歡樂聲,危慕裳隱隱聽到傳到耳邊的噪音帶着辱罵之意。
“慕子,走,過去看看。”顧林看向人數還不算多的舞池方向,見那邊圍了一圈男男女女,她兩眼一亮就拉着危慕裳就往那邊去。
軍營的生活簡直不能再枯燥了,睡飽後的顧林現在是渾身幹勁,不找點事做找點熱鬧看她憋得慌。
“出來賣的就識相點!tm裝什麼清高?懂不懂規矩?大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危慕裳還未走進人羣就率先聽到一聲粗狂的男聲,緊接着就從人羣縫隙中看到有一抹白色身影徒然被推倒在地上。
司空姿千被推倒時手肘猛地撞在了地上,手臂很疼,疼得她出來了,可她低着頭看着地面咬緊了牙,強忍着吭都沒吭一聲。
從上往下看去,司空姿千的短髮半遮着她的側臉,再加上她低垂着頭,誰都看不清楚此刻的她是怎樣一副神情。
“艹!剛纔不是還喊着不要不要麼?怎麼這會兒不吭聲了?臭表子,你給我起來!”
一名身穿黑色襯衫身材高大衣下胸肌爆滿,露出衣外的一雙臂膀更是肌肉橫生的壯漢,他站在司空姿千身前,他看着被他推倒後就一動不動的司空姿千,擡腳就朝司空姿千踢去。
“啊——”司空姿千那受過這樣的暴力,壯漢的大腳一踢之下,原本就半趴在地上的她更是慘叫一聲,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蜷縮了起來。
司空姿千捂着腹部,五臟六腑像是絞在一起般巨痛不已,躺在無絲毫溫度的冰冷地板上,那股涼意直透進她的心底。
“嗚嗚……”司空姿千忍到此時終於在身疼心冷的不堪下嗚咽出聲,眼淚突地從眼眶溢出,宛如流不盡般滴向地面。
“喲!哭了?別呀!這都忍不了你還想怎麼賺錢?”
壯漢見司空姿千可憐巴巴的蜷縮着身子哽咽着,他粗亂的眉頭一挑,微微彎腰諷刺了一句。
“你不是要錢麼?大爺有的是錢,給你!”
壯漢說着說着突然就從褲兜掏出一疊人民幣,刷刷刷數了幾十張就朝司空姿千身上甩去,在他瀟灑的氣勢下,司空姿千頭頂瞬間就飛起了片片紅雨。
“哇!裴爺你也太偏心,我跟了你那麼久,你可從沒在事前給過我錢,犯得着浪費這麼多錢在這個爛貨身上麼。”
翻飛而下的人民幣中,以司空姿千和裴爺爲中心圍成一圈的人羣中,一名衣着暴露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看着落在司空姿千身上的人民幣,她當下就扭着水蛇腰纏向了裴爺。
有人嬌嗔着出聲抗議之後,跟着顧林一起擠進人羣的危慕裳,便也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嬌嗔着訴說不滿的聲音。
危慕裳還在打量摧殘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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