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作者:紛紛和光
第七十四章

  寧繁回來後就懶懶倦倦的,眼看着慕江壓在自己身上扒拉衣服,趕緊握住了他的手腕:“還沒有用晚膳,你現在別鬧,晚上隨便你來。”

  慕江把寧繁的衣服領口扒開:“說得好聽,晚上的時候,也沒有見你允許朕隨便鬧騰,前天不過才一個時辰,就昏睡過去了,怎麼叫你都不醒來。”

  寧繁有些生氣,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掐過之後便想着他從來不記打,倒是白白的受疼,不長一點記性。

  慕江貼在寧繁雪白的一截頸子上啃噬,低頭親了一會兒,又解開寧繁腰間的衣帶,手伸進去摩挲。

  寧繁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堅實有力的心跳聲,不知不覺中起了睡意。

  慕江抱了寧繁一會兒,心中不自覺有些疑問。

  因爲寧繁這張臉長得並不清純,他從前以爲寧繁和很多人有過往來。去年佔據寧繁之後,他才知道寧繁和自己一樣都是頭一次。

  說實話慕江並不介意寧繁有什麼過往,因爲寧繁長得就像是會紅杏出牆到處勾引人的樣子。

  況且世家出身的公子,真沒幾個會守身如玉,要麼拿跟隨的小廝泄火,要麼和房裏的丫鬟有情。

  慕江就想問這個,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今晚絕不可能睡覺。

  寧繁挑了挑眉,看向慕江:“你把鎮南侯給殺了?”

  天冬驚恐的看向寧繁。

  慕江喫醋喫得睡不着覺,一直威逼利誘,非要寧繁說出這些人的名字。

  寧繁笑而不語,摟過他的肩膀繼續親他的臉。

  今天不用早朝,兩人一直膩歪到了下午。寧繁在鏡子旁邊梳完頭髮,慕江才穿了衣服過來。

  寧繁的嘴巴格外的嚴,這次不管慕江怎麼折騰他,哪怕是往死裏折騰,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名字。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心胸寬廣的男人,能夠容納得下寧繁的所有過往。

  這回寧繁不知道怎麼編了。

  晚上的時候寧繁沒說什麼,第二天中午醒來腰痠腿疼,擡眸一看慕江還在自己身上睡着,寧繁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昏昏沉沉沒聽清楚慕江說的是什麼。

  寧繁這些年在感情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因爲天生長相繾綣多情,總有些人喜歡給寧繁造謠。

  只要把這些情敵幹掉,那他就是寧繁唯一喜歡的人。

  寧繁翻過身坐在他的身上,低頭親了下去:“你的保證壓根不可信,說一套做一套,全都是騙人的。”

  同理,對於來往的人,寧繁也喜歡好看的人,從小時候起,小寧繁就只給長得好看衣服整潔的奶嬤嬤抱,不給邋里邋遢的髒婆子抱。

  慕江道:“怎麼他只和你說話,說話的時候不當着朕的面一起說?”

  現在慕江看見任何一個人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和寧繁有什麼。

  慕江一早上醒來被大美人皇后親臉十分滿足,聽到寧繁的話卻有些生氣:“你就這麼偏心他們?連名字都不願意說?朕是老虎嗎?還能把他們給撕了?朕和你兩年的夫妻,你居然信不過朕,太讓人心寒了。”

  但他很好奇,和之前那些人比起來,寧繁最喜歡的是不是自己。

  寧繁看着旁邊團着身子亂睡的四隻狐狸,隨口道:“四個。”

  現在看來,他確實能夠容納寧繁做任何事情,只是容不下那些情敵。

  慕江問他從前有過幾個相好的。

  多年以來,他再沒有見過比年少時的慕江更好看的男人。一旦見過特別可心的,再難去看其他人。

  寧繁見過趕着戴高帽的,沒見過趕着戴綠帽的。

  但這些想法,寧繁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自己心裏清楚就足夠了。

  其中當然包括天冬,而且天冬的可能性還不小。

  寧繁幾乎要睡着了,突然聽到慕江在自己耳畔說話。

  面對慕江的追問,寧繁轉過身去:“我已經忘了他們的名字了,從前那些事情,陛下又何必多問。”

  按着慕江追根問底的性格,寧繁說出一個人名,他肯定要打聽打聽是不是有這麼一個人。

  寧繁是男子而非女子,風流的名聲對他倒沒什麼壞處,他就沒有澄清過。

  寧繁:“……”

  恰恰好慕江的容貌氣質特別符合小寧繁的審美,不然第一次見面時,小寧繁也不會可憐巴巴的讓慕江把他背在背上。

  寧繁:“……”

  天冬送來兩盞燕窩粥,寧繁接過喝了一口,天冬低頭輕語幾句。

  慕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裏也要親。”

  等聽清楚之後,寧繁一臉茫然的看着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江撫摸着寧繁的臉:“和你好過的那四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朕,朕保證不殺他們。”

  其實寧繁是喜歡好看的東西,而他喜歡的那些好看的東西,比如各種會發光的寶石,做工特別精細的擺件,各種古董字畫,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華貴。

  四個,比慕江想象中要少很多。

  寧繁用梳子給他梳了幾下,拿了發冠給他戴上。

  寧繁目高於頂,他喜歡各種華貴的東西,和他關係好的都知道他是財迷。

  寧繁無奈的揮手讓他下去:“他害怕你,真想避着你說話,也不會湊到這裏來了。”

  盧觀的死訊很快傳到了盧焱的耳中,隨之而到的是盧觀的人頭。

  盧家那些門客看到自家侯爺死了,一個個情緒激動,叫嚷着要給侯爺報仇。

  自打鄔氏被殺之後,盧焱每天晚上都噩夢纏身,總是夢見鄔氏向他索命。

  現在盧觀死了,盧焱後知後覺,終於慌亂了起來。

  他以爲他能夠駕馭得了這麼多人,就像年少時一樣意氣風發,只要想要什麼,任何事物都唾手可得。

  等到美夢破裂的這一刻,盧焱才意識到他壓根沒有這個本事。

  慕江可以帶着幾萬人馬以少勝多拿下一整個國家,他完全辦不到這樣的事情,甚至連軍中的言論都控制不了。

  每天晚上盧焱都在噩夢之中,夢見自己兵敗之後被送上了刑場砍頭。

  盧觀的人頭被放在錦盒中送來,昔日熟悉的父親死不瞑目。

  只是看了一眼,盧焱就驚恐的讓手下人拿開,聲稱自己看不了這樣的畫面,讓他們把這種髒東西拿走。

  也是從這一刻起,效忠盧家的所有謀士和死士終於看清自己跟隨的人原來是一個沒有血性的懦夫。

  爲這樣的人獻出前途甚至性命壓根不值當。

  叛上作亂導致雙親慘死,甚至親手殺死了母親,盧焱自然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被朝廷官兵圍剿得慘敗之後,盧焱帶着僅存的五千人馬倉皇出逃。

  路上他想過投靠曾經的師長和朋友,然而對方一聽說他的名字,並不像從前那般熱情招待,反而避之不及,不屑和他這樣的人往來。

  一時之間,盧焱簡直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先前盧焱覺得五千人馬太少,完全成不了氣候,不能利用他們去做任何事情。現在盧焱又覺得五千人馬太多,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靶子,朝廷官兵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追殺,有好幾次盧焱差點丟了性命。

  他畏懼死亡畏懼到了極點,權勢和地位不再是他最貪戀的東西,保留一條性命才最爲緊要。

  盧焱把金銀細軟都包裹起來,帶着年幼的兒子和妻子,決定拋下所有人偷偷逃走。以後哪怕當不成皇帝和世子,能有命活着去做一個普通人也是好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萬一哪天屬於慕江的帝王命數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呢?

  盧焱一隻手揹着包袱,一隻手牽着他的兒子,偷偷的走到了馬廄旁邊,拉了一匹馬出來。

  他剛剛翻身上馬,軍營裏一名小兵大喊大叫:“主帥要偷偷逃走啦!”

  盧焱驚慌失措,扔下他的兒子獨自上馬,還沒有逃出軍營就被暴怒的將士們亂刀砍死了。

  今年夏天格外的炎熱,哪怕寧繁這種不怎麼怕熱的人,也在臥室裏放了好幾個冰盆。

  外面的大太陽能把人曬化,寧繁只有早上和晚上會出去走走,其餘的時候都貓在自己的房間裏。

  今天倒是個例外。

  盧焱被叛軍亂刀砍死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魏朝,認識盧焱的和不認識盧焱的,都沒有對這件事情感到惋惜。

  這個曾經名滿西南的世家小侯爺,被衆星拱月了二十多年,如今悽慘死去了,全都是叫好的,竟然沒有一個想給他報仇雪恨,哪怕是盧家曾經的門客。

  李文進帶着盧焱的頭顱回京,圓滿完成了當初慕江交給他的任務。

  夏天任何事物都腐爛得很快,寧繁和慕江只看了一眼,便被薰得不想靠近,忙讓人扔去亂葬崗去。

  生前慕江並沒有和盧焱見過,只曉得對方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如今對方已經死了,而且死得無比悽慘,慕江並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或許他早就不在意這樣一個人,也不覺得自己的命運是被安排好的、一成不變的死水。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比起虛無縹緲的氣運,他更相信緊握在自己手心的命運。

  那些夢境和二十多年來的過往竟然恍若隔世。

  李文進辦成了這樣的大事,他心中自然無比得意,笑着向寧繁討要身上的解藥。

  寧繁沒有遲疑,徹底解了李文進身上的毒。

  李文進笑着道:“這些年臥底倒是習慣了,若還有這樣的差事,陛下儘管安排給屬下去辦。”

  這回慕江真沒有這種差事要他去做了。

  西南頑固的勢力剷平,北方也沒有了外敵侵擾,天下之間倒是難得的太平。或許將來還會有很多問題和麻煩,但那都是將來了。

  眼下慕江給了李文進豐厚的賞賜,並把對方的父母妻兒接到了京城,還給李文進放了一段長假。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後,慕江打發了李文進出去。

  午後宮殿靜謐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外面的鳴蟬都歇息了起來。

  旁邊冰盆裏的冰慢慢融化,冰水點點滴滴溢出,寧繁讓房裏其他人出去,自己手中拿着一把烏木摺扇慢慢扇風。

  風裏有烏木沉香的氣息,也有寧繁身上若隱若現的藥香氣息,慕江枕在寧繁的腿上,安心的閉上了眼睛熟睡。

  罕見的一場酣睡,過往陰雲和不詳的預知夢境,全部消失殆盡。

  慕江夢見少年時期的自己牽着小寧繁的手,走在寂寥無人的宮苑之中。

  宮牆深深,始終只有他們兩人。

  小小的寧繁握着慕江的手指,細聲細氣的說他腿疼。

  出乎意料的,慕江沒有一絲暴戾或者不耐煩的情緒,沒有頭疼欲裂和各種各樣的衝動。

  他俯下-身來,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小寧繁柔軟漆黑的長髮:“好。”

  小寧繁長得尤爲可愛,粉雕玉琢的一團,精緻的就像冰雪雕砌出來的一般,烏黑的眼睛裏帶着水光,困惑又好奇的盯着慕江去看。

  慕江把他背在了身上。

  這條路尤爲漫長,似乎怎麼去走,都走不到寧繁想去的地方。

  慕江能夠清晰的聽到小寧繁的心跳,聽到他稚嫩又青澀的心語。

  等到慕江回頭的時候,年幼的寧繁卻突然換了模樣,小小的身體變得修長高挑,圓稚水潤的眼睛變得狹長上挑,五官明晰且帶着笑意。

  慕江怔了一下。

  寧繁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笨蛋,我等了你兩輩子,你怎麼還不走?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慕江突然發現寧繁身上這件居然是一身紅色的喜服。

  寧繁生得好看,穿這種鮮明的顏色尤爲吸引人。

  慕江從小到大都沒想過感情,唯獨在看到長大後的寧繁第一眼時生了佔據的心思。

  寧繁手中扇子扇得有點累了,他放下來,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寬大輕盈的夏衣衣袖垂落遮蓋了慕江的臉,等寧繁把手收回,衣袖挪到了一邊,意外發現慕江已經醒了。

  慕江翻身把寧繁壓在了身下。

  寧繁覺得好笑:“剛剛一直說熱,現在並不覺得熱了?”

  慕江咬着寧繁的耳朵:“那四個人是你編造出來騙人的對不對?所以你才說不出他們的名字。”

  寧繁眼睛驀然睜大。

  慕江道:“你喜歡過的人,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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