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康财此时也发现了太子衣物异常了。
這种情况以前罕见,康财想着难不成太子和太子妃圆房過后通晓人事,迷恋上了此事?
拿了身干净衣物過来之后,康财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与太子妃刚刚成亲,该节制的事情需要节制。当年陛下那么宠爱皇后娘娘,每月才去皇后娘娘宫裡四五次。”
慕江压根沒有把康财的话放在心上,洗了個冷水澡后,他将衣物换上了。
宁家的地位慕江自然知晓,本朝每一任君王上位,都离不了宁家的效忠。關於慕家和宁家百年前的往事,慕江亦一清二楚。
今天宁繁回门,慕江会陪他一起回去。
宁繁那边用過早膳,正端着一杯茶在靠窗的小榻上坐着。
今天是要回宁家一趟,不過时候還早,宁繁想晚一会儿再過去。
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趴在宁繁的肚子上,宁繁忍不住拨了拨它们的下巴。
宁繁从小就挺喜歡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不局限于狐狸,什么小猫小狗之类的都喜歡养。
這几只小东西可能觉得宁繁把它们带大的,宁繁就是它们的爹娘,所以对宁繁格外依赖,每天都要凑上来撒娇。
“辰时已经過了,你想等中午再回娘家嗎?”
宁繁拿着手中杯盏,又喝了两口才放下:“我马上来。”
宁繁点头:“好,我喝完茶就過去,你先出去吧。”
宁繁点头表示了解。
不一会儿天冬過来了:“公子,车马已经备好了,太子在外等候,他会和您一起回宁家。”
宁繁說了句“多谢”,一手搭在慕江的手上,抬脚就要上去。
“太子从哪裡来的?”
慕江看到宁繁的脑袋和两只狐狸脑袋一起探出来,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
他就知道太子不安好心!幸好他有防备,這才沒在上车的时候摔下来。
“昨個儿太子沒去青楼,”天冬小声道,“据說是睡在了旁边的雨竹轩。您放心,不会给您脸上难堪。”
他手中茶水正热着,慢悠悠喝了两口,突然听到窗户响了两声,宁繁推开窗户往外看,两只狐狸也挤着去看动静。
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慕江记忆深刻,一想起睡梦裡抓着宁繁的手为自己做了那种事情,慕江心裡就不太自在。
過了约摸一刻钟,宁繁走了過来。
宁繁:“……”
马车缓缓驶动,宁繁看慕江一直去看帘子外面的场景,怎么都不肯回头看自己,心想着自己怎么招惹到這尊大神了,不知不觉中,宁繁已经问出口:“太子殿下觉得我很讨嫌么?从上车到现在看都不看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您。”
今天去宁家两人要同坐一辆马车,慕江提前上了马车,等着宁繁過来。
這個时候慕江看到宁繁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知怎么想起了昨晚的某些场景,突然就把手收回来了。
宁繁坐在了最裡面:“我還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和我一起回去。”
“你我刚刚成亲,让你一個人回宁府,传到父皇耳中不太好。”慕江视线看向外面,“孤并不是为了你。”
慕江看了宁繁一眼。
慕江掀开马车帘子,伸手要拉宁繁上来。
身为世家大族的公子,宁繁本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但此时,宁繁坐得很不规矩。
他半倚半靠在一個绣花的枕头上,墨色长发沒有全部束起,有一半都散在肩上,配上那张摄人心魂的容颜,怎么看都不端庄。
紧接着,慕江又把视线落在了宁繁的手上。
宁繁一双手生得好看,却不是闺中女子那般柔若无骨小巧绵绵的好看,他手指修长,看着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只有指尖处微透着些许绯红,就像芙蓉石雕刻出来似的。
就连這双手,落在慕江的眼裡都不够正经。
宁繁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看,就抬起来伸過去:“怎么?我手上有东西?”
慕江耳廓有点泛红,他推开宁繁的手,继续去看外面的风景。
宁繁有些无奈:“太子,就算我得罪了您,我家裡人是无辜的,希望您等下不要把怒火发到他们身上。”
“你我之间的事情,孤不会迁怒别人。”慕江道,“你這双手有点轻佻,以后不要露出来见人。”
宁繁:“?”
這是实在挑不出毛病,随便捏了一個罪名给他嗎?
不多时马车已经到了宁府外面。
宁百泉等人知道太子会過来,早就带了宁守和宁朴两兄弟在外等候。
宁繁先从车上下来,慕江紧随其后。
宁百泉赶紧行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
宁繁长這么大不知道被宁百泉揍了多少次,這是头一次看到对方给自己行大礼。
不管怎么样,老子给儿子行礼……這個礼数他担不起。
慕江扶了一下:“不必多礼。”
“太子裡面請。”
太子和宁百泉去了书房谈事,宁繁本打算過去凑凑热闹,他還沒有跟上去,后颈被人捏住了。
“阿月,你婚后過得怎么样?”
“……”宁繁深吸了一口气,“二哥,我都结婚了,你能别喊我乳名嗎?”
宁繁的乳名太像女孩子了,让太子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宁朴把手松开了。
宁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扯扯自己的袖子:“父亲有什么事情和太子商量?”
宁守屏退左右的下人,让宁繁和宁朴跟着他来:“你和太子成亲前几天,浮阳郡有暴民闹事,他们集结了上千人,霸占官府杀了郡守,自立为王。”
类似造反的事情很常见,哪怕太平盛世,每隔几年都会有闹事的。
“這么点小事,朝廷随便派個将军過去就好了,還用商量?”
“這可不是小事,当地百姓□□的原因是浮阳郡去年冬天和今年春天沒有降水,小麦颗粒无收,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和粮食被层层克扣,当地百姓食不果腹,這才聚集闹事。”
宁繁明白了宁守的意思。
上千名百姓闹事,平定這桩祸事不难。难的是从根源上解决問題,将克扣赈灾银的官员通通揪出来,给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难怪前天皇帝称病沒有让他和太子进宫,估计在考虑此事。
“父亲想让太子主动請缨,解决此事?”
宁守点了点头:“原本就有不少大臣看不惯太子的作风,父亲想着太子若能立下功劳,地位会更稳固。你与太子联姻后,咱家自然成了太子這一派的了,這件差事如果让其它皇子领走,对太子大不利。”
宁朴道:“這事不急,朝廷会先平乱,查案的事情還在后面,估计要等一阵子。你和太子相处得怎么样?這两天他有沒有欺负你?”
“倒是沒有欺负我。”宁繁和两個兄长沒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都是一家人,“太子似乎不喜歡我,言语间颇有针对我的意思,而且——”宁朴一脸好奇:“而且什么?”
三人已经进了内室,宁守让所有下人出去了,這裡只有他们兄弟。
宁繁喝一口茶:“我和太子成亲几日,他碰都沒有碰我,我怀疑他只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噗”的一声,宁朴把茶水吐了出来。
宁繁偏头看他:“怎么?”
“我最近打听到一個消息,与太子有关,”宁朴道,“太子年少时拒绝宫女教他人事,這些年身边一直都沒有人。前段時間他和四皇子去青楼,并沒有碰青楼裡的女人。”
宁繁愣了一下:“此事当真?”
“花了两千两银子才从宫裡打听来這么隐秘的消息,自然当真。”宁朴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宁繁的肩膀,“好弟弟,你嫁了個不能人道的夫君,从此就要守活寡了。”
宁繁把宁朴的手给拍了下来:“你才守活寡。大哥,你去揍他。”
宁守咳嗽一声:“别胡闹了,此事不能议论。三郎,太子的身体状况,你不要对外声张。這些疾病能治便治,不能治就罢了。皇家规矩繁多,即便太子不能人道,你依旧不能与旁人做出□□宫墙的事情来。”
宁繁应了一声:“是。”
宁繁和太子用過午膳便回去了,回去的马车上,宁繁一直想着宁朴今天說的事情。
說实话太子能不能人道和宁繁沒有特别大的关系,但是,宁繁总觉得奇怪。
看太子的气色和体魄,一点都不像有問題的啊?
這次自己看走眼了?
宁繁上上下下打量着太子:真可惜了,生這么完美一张脸,不仅脑袋是坏的,身体也是坏的。
這应该能治的吧?不過,太子這样的人一般都讳疾忌医,得了這样的病,恐怕不会告诉任何人。
慕江半刻钟前就察觉到宁繁在看自己了。
他不想說什么,就当成看不见。
沒想到宁繁這個太子妃的胆子居然這么大,盯着他看就罢了,還时不时的看向他身下。
慕江脸色越来越黑。
临近太子府的时候,慕江终于沒忍住:“宁繁,你看够了么?”
宁繁還沒有回過神:“嗯?看什么?”
慕江一言不发,直接跳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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