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三:他不該這樣的。
用手段一查,果然是傅予川在從中作梗。
卻遊沒法,電話打到謝錦意那裏,希望她能找韓閒雲幫忙。
溫停雪跟韓家處於半冷戰狀態,他不能找她。
好在謝錦意答應的爽快,讓他等信兒。
保姆車上。
謝錦意掛掉電話,吩咐,“改道,去韓氏集團。”
“?”小亞迷惑地眨眨眼,“小意姐,你跟四爺和好啦?”
謝錦意:“沒有。”
前段時間,她跟某知名男星出席紅毯。
同框鏡頭多了些,剪輯也曖昧了些。
當晚就上了文娛熱搜榜一。
韓閒雲自然是看到了。
從接她那刻起就開始算賬。
甚至翻出她爲文彬守靈三天的事。
她懶得理他,他氣的這段時間都沒找她。
她忙着各種通告,也沒心情哄他,估計現在正慪氣呢。
謝錦意煩躁地揉揉眉心。
小亞看她表情就知道,這事兒不好辦。
“那還去嗎?四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氣頭上,你去也不會有好臉給你。”
“都七天了,應該沒那麼氣了吧?”謝錦意心懷僥倖。
小亞哭笑不得,“姐,四爺是個什麼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吧,你倆上次五天沒聯繫,他都晾了你半個月,這次可是七天啊,還有你跟那誰的熱搜。”
四爺估計都要被醋淹死了。
謝錦意更煩了,“那也要去啊。”
卻遊電話都打到她這裏了。
她沒道理不幫忙。
見招拆招唄。
反正也不是很難哄。
韓氏集團。
總裁辦。
“不好意思,韓總吩咐了,今天不見人。”
看她從電梯下來,喬祕書立刻攔她。
謝錦意只當沒聽見,往裏走,“你都沒通報,怎麼知道他不見我?”
“抱歉,韓總的意思是,任何人。”
她故意咬重最後三個字的音。
謝錦意取下墨鏡,似笑非笑地掠她一眼。
“喬祕書該不會對我有私人恩怨吧?”
兩人正好停在祕書處,喬祕書不自在地躲開視線。
“怎麼會。”
她否認,隨即又說:“四爺都快結婚了,有意斷掉跟您的關係,這是事實。”
謝錦意臉色微沉,“快結婚了?他和燕靜荷的訂婚日子不是已經推到今年年底了嗎?怎麼?打算直接跳過這步,領證結婚啊?”
她語氣帶刺,但不是對喬祕書不滿。
而是對韓閒雲瞞她不滿。
喬祕書垂下眼說:“或許吧。”
謝錦意氣的轉身離開。
上電梯前,想起來的目的,硬生生忍下,回頭道:“你去通報一聲,我就在這兒等着。”
謝錦意隨便挑了個位置坐着。
喬祕書沒辦法,只能前往韓閒雲辦公室。
三分鐘左右,喬祕書回來,語氣非常肯定,“四爺不見您。”
謝錦意看她一眼,拿出手機。
撥通韓閒雲的號碼。
意外的,接的挺快。
“喂?”
冷淡至極的嗓音,是他生氣的狀態。
謝錦意不以爲意地捲了絲頭髮,慢悠悠道:“我在你公司呢,聊聊唄?”
她嗓音纏纏綿綿,韓閒雲素來喜歡。
頓了好半晌,他問:“你在我辦公室?什麼時候?”
謝錦意笑着欣賞喬祕書全白的臉蛋,“現在。”
韓閒雲掛斷電話,不一會兒,喬祕書工位上的座機響了。
……
謝錦意和喬祕書一起進入辦公室。
極簡風格,襯的他臉色更冷。
喬祕書心下發顫。
謝錦意倒是無所謂,還敢跑到他面前撒嬌。
“四哥,我真的是最近忙,不是故意不聯繫你的。”
她先把話說前頭,待會兒算賬也有理由反駁。
韓閒雲哪能不清楚的她的算盤。
但他現在也懶得跟她算賬。
拉了她細白的手腕,把人扯到懷裏。
熟悉的幽香鑽入鼻息。
沉悶多日的心情終於好轉些許。
“找我什麼事兒?”他玩着她手問。
謝錦意被洞察心思,也不遮掩。
但開口前,聰明的親了親他。
以示討好。
韓閒雲對她這套很是縱容。
眉宇間的情緒都散了不少。
“行了,少膩膩歪歪的,說事兒。”
“鬱溫禮。”
韓閒雲一向關注傅予川,他針對鬱溫禮的事,他自然知道。
但他沒想到,她會爲了這事兒低頭找他。
“就這?”他挑眉,有些不太信。
謝錦意咂摸出他的意思,當即哄道:“我總不能說,我是趁機來找你的吧。”
這話是有點違心。
但好聽啊。
韓閒雲就喫這套啊。
“切。”
他嫌棄的嗤一聲,對她的鬼話,一個字兒都不信,但表情明顯轉晴。
謝錦意知道他會幫忙,不管是看在溫停雪的面上。
還是單純跟傅予川有仇,亦或是跟她有關。
反正他一定會出手。
確定這事兒後,謝錦意嘴巴甜甜的哄他一陣,順利破解兩人七日冷戰,然後扭着小腰離開。
連告狀都懶得。
喬祕書目睹全程。
等謝錦意關門出去,她才掉了眼淚,不甘心地問: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在你身邊七年,抵不過她兩年?”
面對美人梨花帶雨,韓閒雲只面無表情問:“你跟她說了什麼?”
不鹹不淡的語調,浸透着上位者的殺伐狠絕。
到底是韓家掌舵人,氣場收放自如。
饒是喬祕書跟他多年,也不得不承認他對謝錦意的偏愛。
至少,他從未用這副表情對她。
也未用剛剛的表情對自己。
他對她,更像是某種生理需求的釋放。
全然沒有感情,更沒有愛意。
以前,她還能自己騙自己,但謝錦意的出現,足以證明,這男人不是沒心的。
只是不願意給她罷了。
喬祕書有些心灰意冷,也帶了幾分豪賭的心思。
把剛剛對謝錦意說的話,原原本本,再說一遍。
韓閒雲果然沉了臉色,語氣都染了三分薄涼。
“你是想死嗎?”
喬祕書苦笑一聲,“是啊,我就是想死,不然我怎麼敢對你動心,韓總,韓四爺,你們男人都這麼賤嗎?
“掏心掏肺的女人不喜歡,就喜歡那些虛情假意的,謝錦意她對你有幾分真情,你看不出來嗎?”
大概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真的傷了心。
喬祕書破天荒,頭一次的頂撞了上司。
韓閒雲面色陰沉,怎麼處置她都想好了。
但觸及她臉上的悲涼,他還是軟了點心腸。
“算了,我不動你,但我也不想在帝都看到你,除非你真的想死。”
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白。
喬祕書跟他多年,怎麼可能不清楚。
“是,”她一如既往的接受安排。
但這次,她多少帶了點詛咒的意思。
“祝您和謝小姐,長長久久。”
韓閒雲驀地沉了眼神,卻沒過多計較。
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這段關係,沒有長長久久,只有彼此利用。
有韓閒雲的介入,卻遊和於雅和順利解釋清楚鬱溫禮拔呼吸管的事。
當時的主治醫生,包括目睹全程的護士。
以及鬱家人,還有鬱爺爺很快離世的事實。
都足以證明,鬱溫禮是在鬱爺爺極痛苦,且渴望解脫的情況下,才簽了字,拔了管的。
對此,大部分網友表示可以理解。
也有少部分網友表示殘忍,不孝。
於雅和趁着熱度,又寫了幾篇鬱爺爺和鬱奶奶的故事,其中穿插鬱溫禮和溫停雪的故事。
一生只愛一人的家族傳承,得到不少網友的祝福和羨慕。
甚至還有網友翻出鬱溫禮和溫停雪兩次出席葬禮的照片。
【哪怕低谷,哪怕患病,哪怕備受爭議,她也沒有放開他的手。】
青梅竹馬,一見鍾情的愛情再次爲人稱讚。
甚至多次登上熱搜。
可惜,鬱溫禮已經隱退。
民宿生意越來越火,溫停雪怕更多人知道鬱溫禮在這兒。
很少公開露面,除非有熟人過來,不然都是經理接待。
村裏人也特別好,從不對外透露鬱溫禮的情況。
就算有客人問,他們也只說不知道。
轉眼又到了冬天。
山裏氣候冷,雪落得早。
溫停雪開窗時,發現外面白茫茫一片。
當即喊了鬱溫禮起牀。
“走走走!下雪啦!我們去踏雪,打雪仗吧!”
鬱溫禮經過一年左右的休養,躁鬱症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
靈感也重新迴歸,各種樂器更是不在話下。
昨晚看電視呢,他突然靈感爆發,泡在錄音棚,一泡就是一夜。
現在還迷瞪着。
溫停雪可不管他清不清醒,扔了衣服到牀上,催促他快點。
“你倒是活力四射。”
鬱溫禮無奈掀被,溫停雪哼哼兩聲,“你待會兒回來還能繼續睡,我可就這點時間。”
她是民宿老闆,即便很少露面,民宿裏大大小小的事也都要她來處理。
每天從早忙到晚,更別說,偶爾出個岔子,來個合作,那她直接不分晝夜。
鬱溫禮就輕鬆很多,除了寫歌,玩音樂,就是睡覺。
特別忙時,他也會去幫忙。
但到底不熟練,溫停雪嫌他幫倒忙,幾次後,就懶得喊他了。
除非力氣活。
興安村在喬卉的帶領下,越來越繁榮。
民宿生意的火爆,無形中也帶動了村裏作物的收成。
每家每戶都蓋起了新房。
阿婆和阿公也薄有積蓄,但到底年歲大了,蓋房這種累心勞神的事,他們不想弄。
溫停雪和鬱溫禮常住家裏,又不交什麼生活費,心裏早就過意不去了。
正好趁機回報。
現在,新房也建成了。
開門下樓,小院裏一片銀裝素裹,好看的不得了。
鬱溫禮拿了外套給她穿上,“也不怕凍着自己。”
拉鍊拉好,又從口袋裏拿出毛線帽給她戴上。
像照顧孩子那樣。
溫停雪早就習以爲常。
只仰頭看落雪紛紛。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你不想許個願嗎?”
她古靈精怪地看着他。
鬱溫禮趁機正了正她的帽子,漫不經心道:“不想。”
“沒情趣。”小姑娘翻個白眼,沒搭理他。
雙手合十許下願望後,拉着他往民宿去。
村裏的路早就修好。
他們起得早,白雪鋪就的路上還沒多少腳印。
溫停雪不想溼了鞋子,就踏着他的腳印走。
小尾巴一樣。
趕到民宿樓下時,雪突然大了不少。
溫停雪回眸看,鬱溫禮擡手拍掉她身上雪花。
“現在肯定是回不去了,你待會兒就在這兒休……”
對上他深邃多情的眼神,溫停雪忽然忘了要說什麼。
愣愣看他,“你……幹嘛這麼盯着我?我臉上有髒東西?”
說着,就要擡手亂擦。
鬱溫禮笑着捉住她小手,放在掌心捂着。
順便說:“我想,跟你在這兒開一輩子的民宿。”
可能是看了溫停雪朋友圈的視頻,青山白雪,汩汩泉水。
浪漫又不失冬日風情。
第二天下午,很多朋友都趕到了民宿。
“這麼好的環境,得虧我來了。”唐墨白笑盈盈地喝口咖啡。
滿足二字直接刻在臉上。
溫停雪切一聲,好奇,“劇組不忙嗎?”
開業到現在,他都沒時間過來,今天是第一次。
每次問,他都在劇組,要不就是忙着給明星做造型。
別說旅遊放鬆了,追焦語桐都要擠時間。
唐墨白立刻嘆氣,“忙啊,忙得不可開交,這不,師父讓我專程過來問問,師姐您啥時候有時間回去?”
“……”溫停雪狐疑,“真的?”
壽老倒是來過兩次,但都沒提讓她回去的事。
唐墨白白眼,“我還能騙你咋地?師父他不問,是不想你爲難,並不代表他不想你回去啊,你那手藝,設計,不在工作室發光發熱都可惜了。”
溫停雪沉默地看向窗外。
唐墨白嘖一聲,問:“你不會真打算在這兒待一輩子吧?是,這兒是美,環境也好,但你一身才華就浪費了呀。”
溫停雪確實想過在這兒開一輩子的民宿。
閒暇時,畫畫畫,聽聽歌。
就這樣跟鬱溫禮過一輩子。
也挺好的。
但唐墨白說的也沒錯,她的世界,包括他的世界,不該困在這兒。
……
一羣人熱鬧到晚上,路悠然起鬨,要鬱溫禮來點才藝。
其他人跟着附和,說好久沒聽他唱歌了。
溫停雪也希望他能徹底邁出那個坎,就沒說話。
鬱溫禮沉默一會兒,讓人拿了小提琴過來。
許是天意,小提琴取來時,天空又開始飄雪。
雪花不大,卻足以營造浪漫氛圍。
加上頭頂幾個亮閃閃的大燈。
純天然的舞臺。
鬱溫禮站在最亮的位置,輕輕拉響琴絃。
悠揚舒緩的音樂,墨發雪膚的少年,簌簌而下的飄雪,明亮璀璨的燈光。
一切都那麼美好,浪漫又溫柔。
所有人都沉浸在音樂裏。
只有溫停雪默默落淚。
她想起這一年的磕磕絆絆,想起他差點被碾碎的音樂夢。
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站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
而不是在這兒養病。
他不該這樣的。
他值得更好的前路,更多人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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