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燥意
她往裡面走了一步,轻轻喊道,“周时桉?”沒有回应,卫生间裡传来水声。
浴室的门是半玻璃透明的,雾气升起,隐隐约约可以勾勒处他完美的身体流线和倒三角身材,丝毫沒有注意到池溪的进入。
她的心狂跳着,一时不知道看向何处,急忙想转身出去,回头之时看到了什么,愣在了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上一次周时桉不让她靠近的那副画作,此时上头的罩布已经被摘了,她看到了個跳芭蕾舞的女孩。
眉目清雅,和她有七八分相似,此时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盈盈秋水的眸子裡满是满足,她的脚似被铅灌满了,移不了步伐,心跳在一瞬间几乎停滞住。
浴室的门被打开,雾气随着周时桉一起从裡面冒了出来,他依旧哼着歌,池溪回头,和他对视上了。
而画中的人也出现在了周时桉的面前。
他的头发正湿湿的向下滴着水串儿,脸上和修长的脖颈处全是水滴,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隐隐烁光,全身上下只有腰间系着一條浴巾,腹肌贲张着,细长的眸子裡满是迷茫。
池溪看了一秒后就转了過去,全身燥热了起来。
“不许转過去!”后面是他還沒画完的“她”,他還沒准备好给她看。
池溪听到這话只得又转了過来,又听到他高喊道,“也不许转過来。”他還沒穿衣服。
一時間手忙脚乱了起来。
池溪往哪裡转都不是,只好闭上眼睛,举起四根手指发誓道,“我什么都沒看见,我眼睛闭上了。”
后面传来周时桉手忙脚乱穿衣服的声音,還有把幕布盖到画上的声音,過了好一会他才道,“好了,你睁眼吧。”
她缓缓将眼睛睁开,周时桉脸很红,头发還滴着水,身上穿着一件白T恤,少了不少攻击性,比他平时的样子乖巧不少。
“周时桉,你是不是在画......”
“沒有!”面前的人急忙否认,明明连她要问什么都沒有听清。
“可我明明看见......”
“我說沒有!”周时桉脸更红了,好像煮开了的烫水,捂住耳朵喊道,“我才沒有在画你!”
“.......”池溪见他這個样子,都不用她问,自己就說出来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過后。
周时桉偷偷看她,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你大半夜来找老子干嗎?”
什么大半夜,现在才八点半。
不說她都快忘了,池溪将手中抱在怀裡的作业递到他的面前。
“我有几道题目不会做。”
“哦?”周时桉挑眉,语气戏谑,“怎么放下面子想通来问我了?”
“因为你很厉害。”池溪回答,沒有一丝犹豫。
周时桉本来就很厉害,這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在沒有成为厉害的人之前,向厉害的人学习不丢人。
她以前跳舞的时候也是這样想的。
对上池溪澄澈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起了燥意。
“那你怎么不去问你的好同桌?”他别扭道。
“我和他不太熟。”
周时桉心情愉悦的接過了本子,嘴角上扬,“我們难道很熟嗎?”
“我也不知道。”池溪转动了下眸子,好像真的在考虑這個問題,“那我們两個是不是也不算熟?”
他沒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将笔一丢,又生起了闷气。
池溪将笔递了過去,安抚道,“我开玩笑的,快点吧。”
“那我們是不是天下第一熟?”
池溪憋笑,点点头,“嗯,我們天下第一熟。”
她感觉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掌握周时桉的脾性了,這人就是個小孩子脾气,好哄的不行,虽然平时有些嘴巴有些恶毒,但大都是不是本意。
寂寂无云,月朗星稀的夜晚,皎白的月光照进窗裡,撒下无数的光影,二人肩靠着肩,夜晚的风呼啸的吹进来,带来丝丝凉意。
“又错了。”周时桉敲了敲她的脑袋,“這边求的是f(x)的单调性,是需要分類讨论的,笨蛋。”
池溪吃痛的摸了摸脑袋,吸了吸鼻子,第三遍擦了重新写。
“你”她也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周时桉,“不许再喊我笨蛋了。”
周时桉看她嘟着红唇,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竟然也有小脾气了?
還挺可爱的嘛。
池溪被风吹着,打了個喷嚏,吸了吸鼻子,头顶被人摸了一下,传来他的声音,“我去给你拿衣服。”
池溪沒多想,继续做着手裡的题目,“谢谢。”
這样子摸头的话,够自然了吧?周时桉想。
她被披上了周时桉的一件外套,有些大,将她身子全部罩住了,衣服上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清冽如泉水般围绕着她,抚平了她此时此刻烦躁的内心。
周时桉手肘撑着头盯着她瞧,女孩秀气的眉头挤成了一道小山峰,很苦恼的样子。
“池溪,你为什么這么努力?”
“我想去一班学习。”她道,“可是我数学太差了些。”
她想和自己一個班就直說,還說這么委婉做什么?啧,实在不行的话,他去八班也不是不行。
他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进得了一班,宋木予那個臭小子就是我教的,我连他都可以教会,别說是你了。”
池溪沒有听清他的话,她终于把答案算了出来,有些激动道,“周时桉,我做出来了!”
她笑得灿烂,他心裡荡漾,差点忘记接過本子。
他好不容易从她的脸上收回了目光,拿過了本子,勾唇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不愧是我教的,满分。”
两人冲着彼此傻傻笑着,温暖的气息在流动着。
“周时桉,那幅画我很喜歡。”池溪還是开口道,“你好像又让我看到跳舞时的自己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那幅画裡面的是你?”
“所以是我嗎?”她摩挲着手指,心裡有些紧张。
要是是她自作多情就尴尬了。
“你說呢?”他又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笑得温柔,“除了你這個笨蛋以外,我還会画谁?”
“都說了别叫我笨蛋。”池溪刚還有点感动的情绪被這两個字破坏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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