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拥江山,享无边孤独 第12节 作者:未知 女人摇了摇头:“婶,沒事,反正我也睡不着,狗蛋就喜歡半夜起来闹腾。” 赖大婶松口气,反正好歹她劝過了,不听就算了,她儿子還躺在這儿要她照顾呢。 “多亏了你男人,要不是她,我們還被绑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发现,”赖大婶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道,“太恶毒了,我从来沒见過這么恶毒的女人,要是把她抓回来,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女人一声不吭地听着,她怀裡的男婴沒有因为赖大婶的声音而醒来。 赖大婶說着,又喘了口气:“妹儿,你帮我看着他,要是他有事就叫婶,我去熬药汤,大夫說這药汤過三個时辰得喝一次。” 女人点点头。 赖大婶得了保证,急急忙忙要去熬药汤,才出屋子,她忽然觉得這狗蛋的娘真安静啊,跟鬼一样。赖大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女人么,不能恶毒,千万不能像她花钱买来的那媳妇,可也不能太安静,光是看着就觉得瘆得慌,男人也不喜歡。 女人一直盯着赖大婶的儿子,似乎在认真遵照赖大身的嘱咐,即使身后的门被打开,她也一动不动。 苏辞一进屋子,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她沒有一点迟疑,想要立马打晕女人。可就在她动手时,那女人转過了头。 苏辞一时停了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沒有一点光和生机,似乎她本人早就死去,可身体還顽强地支撑着。 苏辞以为她会大喊大叫,但她沒有。她沉默地看着苏辞,如同沒有希望的黑暗。 苏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即使這個女人不說话,也不能对她掉以轻心。只犹豫片刻,苏辞依然打晕女人,把躺在床上的男人拖下床,男人哼哼唧唧,還以为是老娘又来烦他,一睁眼看到是苏辞,吓得大叫起来,還挣扎起来要打苏辞。 苏辞哪裡会被他打到? 苏辞果断用麻绳绑住他,又嫌他吵到耳朵疼,找了东西塞住他的嘴。 当赖大婶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赶出来时,发现儿子的门已经被锁上,门外還有個男婴。 她连忙扒到窗前,正正看见了冲她冷笑的苏辞! 赖大婶当下就要晕過去,她扶住窗棂,稳了稳心神,声音颤抖地道:“你這個毒妇!你怎么回来了?” 第24章 苏辞似笑非笑地道:“我還以为你会希望我回来呢。” 赖大婶尖叫道:“毒妇、毒妇!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苏辞走近那瑟瑟发抖的男人,重重踢了他一脚,說道:“你着什么急,我還沒做什么呢。” 赖大婶看到儿子被打,心疼极了:“等大家回来了,他们不会放過你,你死定了!” 苏辞道:“我也這么想,所以,我打算在死之前拉一個垫背的。”她一边說,一边踢男人,嘴脸慢慢浮起一丝笑。 男人惊恐地摇摇头,求助地看向赖大婶,喉咙裡急切地发出声音。 赖大婶急道:“你别打他!” 赖大婶求饶时,众人已经赶到院子中。他们听赖大婶說了来龙去脉,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要冲进屋子,将苏辞吊起来用村规处置,有說要用绞刑的,有說要乱棍打死的,甚至有說要浸猪笼沉塘的,就是沒有一個說要报官的。 苏辞也不搭理他们,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她才在屋裡凉凉地道:“說完了么?說完了该我說了。” 說着,她等了等,等到院子裡甚至能听到风声的时候,她继续开口了。 “先說吧,我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這家人,我是被囚禁在這裡的,不過這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這件事和你们沒关系,但如果你们一定要管,最好先想一想后果,比如說,”苏辞走到男人身边,不顾他的惊恐和哀求的眼神,直接用柴刀划开他的脸!“就像這样,在你们进来之前,我一定会先割破他的喉咙,那样的话,明知道他会死還要闯进来的人,都是凶手!” 众人沸腾了,他们怒气冲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女人威胁,尤其是对方只有一人,而他们人多势众。 “弄死她!” “太嚣张了!冲进去打死她!” “毒妇!毒妇!” “我們撞进去,我們人多,她一個人能怎么样?” 苏辞冷冷一笑,村子就這么大,一有点风吹草动,村头立马能吹到村尾,這些人肯定都知道她是被卖到這裡家,按照无悲律法,人贩子及买家都要被处以磔刑,可這些村民沒有一人阻拦,更沒有一人报官,等伤害轮到他们头上,倒知道是非对错了?何况也還沒有真正轮到他们身上,就开始充当好人了? 赖大婶急道:“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呀!我儿子還在裡面呢!” 有人出声劝道:“大婶,你别听她吓唬你,她一個女人,怎么敢杀人?” 苏辞道:“敢不敢,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只是你们谁想第一個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苏辞耐心地解释道:“杀了這個男人后,我也会杀掉进来的第一個人。刚才我试過了,這把柴刀很锋利,割破两三個人的喉咙应该不成問題,也许第四、第五個人的喉咙就不那么容易割了。那么,谁想做第一個人?反正我就一個人,死一個就不亏,杀一双就是我赚了。” 苏辞笑意吟吟,语气平静,仿佛她說的要割破别人喉咙就像割麦子一样简单,但那笑容在众人的眼裡,俨然变成了魔鬼的笑。 他们被苏辞的冷静和残忍震慑,一时之间竟真的不敢有任何动作,谁也不想做那第一個人,他们只是出于同村之情帮帮忙而已,不想把命也搭进去! “我老婆呢!我儿子他娘呢!” 一声惨叫突然从人群裡冒出,大家都看向他,原来是赖大伯家的邻居,他方才一直站在赖大婶的旁边,根本沒注意到她怀裡有個男婴,只是刚要溜回家,发现家裡沒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老婆也被关进屋子裡了! “在這儿呢,”苏辞冷冷地道,“两命抵一命,怎么算都是我赢。” “别听她胡說八道,大伙别害怕,我就不信她真的敢杀人!”一個严厉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她才一個人,根本是在虚张声势,我們這么多人,大伙一齐上,难道還怕她?” 苏辞也听到了,她的心一紧,她的确是在虚张声势,回到這裡只是权宜之计,她赌的是這对老货心疼儿子,不敢对她动手。說话的人大概是這個村的村长,又或者是說话有分量的人,话一出口,那些原本踌躇不前的村民又举起了农具。 虽然苏辞表现得无所畏惧,实际上她還是很爱惜自己的命,因此,她的柴刀落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只要割破那裡,人就难以活命了。 显然其他人也明白這個道理,被威胁的男人哆哆嗦嗦,知道苏辞要对自己做什么后,身下湿了一滩,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忽然一人挤到屋子门前,大喊一声:“谁也不许进去!” 叫喊的正是赖大伯,他堵住门口,手裡還拿着一把原来打算对付苏辞的铲子,沒想到现在却是用来对付与他同姓的村民。 “赖伯,你让开,我就不相信這女的真敢动手,我們這是在帮你。”那人又发话了。 赖大伯冷笑一声,谁說這女人不敢动手?那他脸上的伤是谁划的?他现在還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村长,平时不管你說啥我都听,现在不行,我儿子在裡面呢!我就這么一個儿子,哪像村长你,已经有五個儿子了!我儿子沒了,我家就断根了!” “大家别进去,有话好好說。”男人此刻后悔得要命,要不是他闲得跑进赖大伯家,他老婆就不会被关进去,也就不会成为人质,要是他老婆死了,谁来带他儿子?他老娘才死不久,他哪裡会带男婴? 一听到两人的话,村长就有些生气,這大晚上把人叫起来,不就是为了抓住這個女人么?现在又拦着不让人抓,而且這赖大伯說的都是什么话,怎么听着這意思好像是他一点也不为他们赖家着想? 村长气道:“赖伯,你想清楚了?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现在大家都在這裡,她不敢怎么样,等我們一走,谁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新花样害你们。” 赖大伯根本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他儿子的性命還在那女人的手裡呢! 村长恨铁不成钢地跺跺脚,明明差一点就能抓到人了,這赖大伯怎么這么蠢? 可气归气,毕竟是同一個村子,村长见赖大伯冥顽不灵,不听劝說,也懒得继续管下去,這都凌晨了,他還沒睡多久就被叫起来,不如先回去补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总归被绑的不是他儿子。 众人见村长撤退,也不想继续留下来,于是纷纷找了由头回家,除了赖大伯的邻居抱着男婴急得团团转。 苏辞看到人群散去,暗暗松了口气,起码今天晚上是安全了,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又把床移到门前,抵住门。 哄走了其他人,赖大婶又趴在窗棂前,她想看清屋裡的状况,看看儿子有沒有受伤。 苏辞看到那张脸就心生厌恶,不過也沒有說什么,既然她爱看,就让她看着吧,反正這会儿她得休息,等明天天一亮再继续下一步打算。 苏辞在野外也能睡得着,可今晚她折腾了這么久,此刻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因为要想的事情太多,還是因为這裡让人恶心。 苏辞轻轻叹口气,她转過身,這家人的儿子像條死鱼躺倒在地上,因为惧怕苏辞而想远远避开她,可又因为被绑紧了动弹不得。角落裡的還有一個人在,清冷的月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像是落在一尊石像上。 苏辞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差点要跳起来,這女人怎么跟鬼一样?居然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为什么不跑?” 苏辞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眨眨眼睛,沒有回话,突然想起她忘记塞住這女人的嘴了。 “你为什么不跑?你明明可以跑的。” 苏辞听得莫名其妙,這女人在說什么? “你一回来,他们就不会放你走了。” 借着月光,苏辞看清那女人的模样。那女人大约二十来岁,算不上难看,可也绝不是好看,她面色蜡黄,似乎常年吃不饱,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绺一绺耷拉在胸前,一双大眼像是早就绝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米格啊哦啊是五!咳咳咳!” 苏辞還沒說话,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了声音,只是含糊不清,叫人听不出他在什么,說完后,他便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是被呛到了。 苏辞本来不想搭理這两人,她一心想着要如何稳妥地让這家人安全带她出村,可他们的争执引起了她的注意。 躺在地上的男人似乎对這女人說的话很不高兴,明明都是人质,他却好像自觉比女人的地位要高,哼哼唧唧地教训這個女人。 這让苏辞很不爽。她起身一脚踢中男人的心窝,男人挣扎两下就晕過去了。她又在屋内翻箱倒柜,想找东西堵住女人的嘴。 在窗边的赖大婶一直观察着屋裡的动静,看到儿子被一脚踢中心窝,她心痛得哇哇大叫。 苏辞也不阻止她,只是笑道:“再叫下去,我就在他脸上刻字,就刻犯人两字。” 赖大婶倏地住了口。 赖大伯也一直在一旁听着,听到苏辞的话,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甩了赖大婶一巴掌:“乱叫什么?”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两個,都滚远点。” 苏辞說完,也不再看他们。 第25章 赖大伯和赖大婶哪裡敢违逆苏辞的意思,可他们又放心不下儿子,只好蹲在窗下,随时注意着屋裡的动静。不知過了多久,赖大伯终于扛不住了,他交代赖大婶继续守着,自己先回屋休息。 赖大婶既心疼儿子,又不敢违背丈夫的意思,只得還守在窗下。至于狗蛋他爹,早就抱娃回屋呼呼大睡了。 苏辞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块破布,刚要塞住女人的嘴,就听到女人开口。 “从這裡一直往前走,遇到路口往西,接着往北,再一直往前,到一個三岔口就往南,沿着大路你就能到县城了。” 苏辞一時間沒有动手,她盯着女人,许久才道:“为什么告诉我?” 女人沒有說话,一双大眼睛回望着她。 电光火石之间,苏辞想到种种可能性,她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被拐来的?” 女人依旧沒有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