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与他的姿势...
只是,他为何会来這裡?
野摊的摊主见终于有個捧场的人,顿时从坐的椅子站起,夸赞道:“真是好眼光啊,家中放個欢喜佛,更能促进夫妻鱼水之事,這位公子,好眼光。”
陆乘渊只笑不语。
這么多围观的,沒一個像他這样不顾场合放浪形骸,摊主老板从随身带的包中翻了翻,找出许多形态各异的欢喜佛。
做工却是挺好。
只是那姿势
焦孟仪脸上燥的厉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這每一個姿势都是在指她和他。
她揪了揪顾羡安衣袖:“顾大人,我們走吧。”
顾羡安也正有此意。
实在是太狂野,他看那老板穿着,便知他定是长安鬼市来的,想来只有那個地方才会這样不拘小节。
顾羡安点头。
陆乘渊双手负后站着,瞧着好像他是背对众人,可他似乎背后有眼睛,将焦孟仪举止看的一清二楚。
于是,這男人看她要走,便故意說给她听似的,“想要一個后面的姿势。”
焦孟仪倏然顿了步。
脸上烧的厉害,她使劲握紧拳头,压抑自己情绪。
是啊,他与她在观音庙那次,正是這個姿势
她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她同顾羡安福了福身,满心酸涩的說:“顾大人,我忽然感到很疲乏,今天就到這儿吧。”
顾羡安忙关切问:“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
她步子急迫,是半分不想待在這裡,說完话便立刻离开。
顾羡安疑惑。
陆乘渊眸光深谙,看她离开背影也沒什么反应,而是随便拿起一個佛像付了银子。
上午還很晴朗的天忽然說变就变,刚過午时,那一大片遮挡长安的云飘了過来。
狂风大作。
天寒地冻的天气,会出现這种反常都是奇事。焦孟仪坐在生了炭火的屋内,眉间笼着愁思。
瓶儿从外进来,使劲关门关不上,瓶儿大声喊:“小姐!老夫人說天气异变,让奴婢請您過去好有個照应。”
焦孟仪不想动。
她上前帮瓶儿关好门,挂了锁,她道:“祖母住的那间厢房不大,又有薛表姐在外间,我再過去必影响她休息。”
“還是在房中待着吧。”
她开始从带来的包裹裡找东西,幸好她之前想的多,带了不少东西来,她把它们分装了好几個小布包,给自己留一份,又将另一些交给瓶儿。
“這裡這些你带给祖母,另外一些,你往顾大人房中送一送。”
瓶儿连连应下,很担忧看她:“那小姐,您一人待在這裡行嗎?”
“沒事。”
她催促她快去,趁着风稍微小点,快去快回。
瓶儿打开门走了。
刚小了阵的风又强势起来。
瓶儿刚走,外面呼啸不断,听的人头皮发麻,她焦急等待瓶儿,怕她出事。
风吹打窗子。
庙中轩窗不经摧残,沒過一会便震震惶惶听的人心慌,她看见房中点的油灯火苗微弱,便站起身。
外面阴云密布,屋内不点灯根本看不见。
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来到房中一角,踮脚去看墙壁的油灯,拿去灯罩,她想将灯火弄的亮一些。
這时,窗外风敲打的声音变成雨雪冰雹的声音。
天气诡异。
竟然在這個时候下了冰雹,她光是听就觉得吓人,更别說此刻在外的人。
瓶儿怎么還不回来?
她很是奇怪,点亮了一個油灯,又去弄另一個。
“小姐——”
随瓶儿在外一声喊,她侧头看时只听轰隆地声,她眼前那面墙,猛然倒塌——
陆乘渊和顾羡安都在外面。
风霜加雪,两人都穿着蓑衣,穿行在庙中行廊。
自這怪异天气开始,顾羡安就敲了陆乘渊门。顾羡安手拿一张旧图,问陆乘渊:“這裡空鼓可是這個观音庙?”
陆乘渊垂下眼。
而后,两人便召了不少人来。
原来顾羡安在回到房中后就研究過去所有图纸,被他发现了一面用两道墙围起的空心墙。
可是图纸同现在相差很大,要想知道具体位置,得懂這個的人慢慢推断。
顾羡安懂的知识已经很多,却仍不及陆乘渊。他常年在长安,对這裡了解太多,所以他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求助他。
陆乘渊不顾风雪,拿着旧图在观音庙走了一遍。
到底晚了一步。
庙中沙弥忽然找到焦老夫人,說刚才住持同他說,庙中有個墙是因最早建筑缺陷,导致一直失修,但平时观音庙人太多,就将這事忘了。
直到风雪交加和冰雹,让住持想起了這事,便吩咐沙弥去告知——
那面坏的墙,正是焦孟仪住的那间厢房外的一面邻墙。
這墙倒塌在瞬间。
瓶儿为何会喊出那声,也是她着急跑来告诉她,才发出的。
诸多因素相加,导致瓶儿推开门的一刹,焦孟仪已沒了身影。
四方混乱。
焦老夫人和薛弱雪紧随而来,听见瓶儿哭声,焦老夫人心血上涌,捂住胸口。
“孟仪...孟仪呢?”
焦老夫人颤颤說,薛弱雪也垮了脸,颤声安慰:“祖姥姥,您别這样。”
陆乘渊和顾羡安赶到。
焦老夫人见到顾羡安,慌忙上前說:“顾大人,你快派人救救孟仪,她,她被压在下面了!”
“什么?”
顾羡安惊了,去扶焦老夫人,也变了脸色同身后人說,“快,救人!”
正当這时。
一道身影已先于他们,往坏屋走。
塌了一半的屋子到处都是灰尘,又立刻被封了风雪,砖石发了污色。
陆乘渊沒戴任何东西,竟是用双手去拿那些砖块!
他弯了腰,同顾羡安道:“先不要這么多人過来,谁也不知這裡会不会二次塌坏,如果来的人多,必会受影响!”
顾羡安同意他的說法。
又疑惑地看他這样,只是觉得陆乘渊此时,完全不像外面传闻那般!
陆乘渊将一块块砖石拿走,扔到一边,沒一会他蓑衣上布满了风雪。
他先看到了一只手。
在這样的天气裡,這手腕子清瘦,上面戴的翠玉镯子,从中间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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