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南疆咒术 作者:未知 云浅月伸手捂住胳膊,勉强站稳身子,抬眼见容景看她,顿时怒吼了一句,“看什么看?你有病啊?不躲开自己的暗器,替他躲什么暗器?” 容景张了张口,声音微哑,“你說要留活口审问!” “他就是一坨大粪,比得上你值钱嗎?审问個屁!”云浅月闻言更是大怒,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理由,她气得用那只完好的手捡起地上的一支箭两步就走向被容景踢开的那名死士身边,狠狠地将箭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死士顿时气绝,她回头对着容景恨恨地道:“如今你救啊?你再救他?你能将他救活算你真本事。” 容景更是呆呆地看着云浅月,似乎化成了雕塑。 “我這只胳膊若是废了,我就砍下你的胳膊来陪给我。”云浅月不再看容景,低头看向她的胳膊。她只感觉胳膊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心中更是怒气不散,谁說這個男人聪明,根本就是傻瓜。 云浅月的怒火来得凶猛,对容景的一番臭骂也骂得毫不留情。不仅容景呆了,那十八名隐卫都被云浅月的怒意和举动惊呆了,弦歌和莫离正好运功一周天将毒素逼出体外,就见到了這一幕,此时也呆呆地看着云浅月。 谁也沒有料到她为容景挡了暗器,更沒有料到她怒火之下杀了那死士,而且毫不犹豫,丝毫不顾及那是重要线索。 這一处街道除了弥漫着漫天的血腥外,静得连半丝风丝也不闻。 云浅月骂完容景,再不理会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這暗器虽然无毒,但是锋利带刺,如今她骨肉中像是被千只钢针扎着似的钻心疼痛,而且還不能就這样拔出来,若是就這样拔出来的话,会将皮肉全部都带出来,那么她這只胳膊非废了不可。 她恼恨地抬起头又瞪了容景一眼,本来這暗器可以不必受的,在她看来什么也不如自己的身体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其余都靠后站。她是想审问那死士沒错,但也要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若是拿置身危险换来的這么根本就不值得冒危险而去付出的东西,不要也罢。 容景依然呆呆地看着云浅月,似乎傻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云浅月懒得理会這個看着聪明实则愚蠢的男人,她将目光转向暗器射来的方向,那裡正是一处房脊的一角,此时早已经无人。她心裡冷笑一声,那背后之人真以为她杀了那唯一的活口就不能审问出什么来了嗎?要知道死人比活人更会說实话。 “莫离,有匕首嗎?”云浅月想着要尽快将這暗器拔出来,否则耽搁的時間越长,对她這胳膊的灵动性越不利。 “有!”莫离立即站起身,掏出匕首走過来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接過匕首,将袖子挽起,露出手臂,只见暗器射中的地方已经有涓涓鲜血冒出,幸好不是肘腕处,她稳稳拿着匕首,照着暗器射中的地方就要切下。 “小姐……”莫离惊呼一声。 弦歌和十八隐卫此时也睁大眼睛,为云浅月的举动震惊了。 容景也惊醒,快一步地走過来,一把按住云浅月的匕首。 “干什么?躲开!”云浅月手上的动作被止住,抬头见是容景,冷着脸道。 容景此时脸色微白,但他容颜本就白皙,到不是太過明显。他看着云浅月,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声音微哑,“我来!” 云浅月怀疑地看着他,挑眉,“你能行?” 容景点点头,“能!” 云浅月将匕首松开递给容景,容景伸手接過,盯着那处暗器久久不下手。 “快点儿,再看也看不出花来!你要不行就给我。”云浅月催促容景,想着這家伙不是黑心嗎?還怵這小小暗器? 云浅月话落,容景忽然出手,匕首稳稳地落在了暗器处,他的手看不出多有力,却是快而稳,匕首割裂肌肉而无声,而且他下手很有技巧,围绕着暗器刺透的骨肉四周,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一处处挑出暗器四周的尖刺。 任谁都能想象這种生生挖割肌肉的感觉会痛入骨髓,偏偏云浅月眉头都不眨一下,而且清清淡淡地看着容景的动作,承认若是她自己动手,還是沒有容景這等手**力。 弦歌和莫离睁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弦歌则是看到了他家世子紧紧抿起的唇角,额头有细密的汗浸出,想着世子此时心裡怕是紧张的。他有多少年沒看到世子如此凝重的表情了?莫离则是目光锁定在云浅月的脸上,想着小姐這样的表情她多少年沒见過了。坚毅而清冷,是五年前?還是十年前?总之是很久以前了。 十八隐卫人人用敬佩地目光看着云浅月。有哪個女子能被生生挖骨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若是說天下哪個女子能让他们敬佩,這一刻非云浅月莫属。 大约一盏茶功夫,容景终于将暗器最后一根刺取出,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個瓷瓶,瓷瓶打开,倒出白色面状似的粉末洒在了云浅月伤口处,又伸手入怀掏出娟帕将她伤口裹住。做完這一切,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才抬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了容景一眼,见他脸色发白,仿佛受伤的人是他一般,她哼了一声,依然气怒不退,但還是不吝啬夸奖道:“手法不错!” 容景看着云浅月,眸光静静凝视她,并不言语。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還不赶紧收拾残局?看看该怎么办?你說是将這些人都送去京城府衙還是将這些人送到老皇帝面前,還是将這些人扔到乱葬岗喂狗,還是将他们都解剖了研究研究是什么来头?” 容景移开视线,看向场中,只见百多尸首横陈在那裡,這一处背静的街道几乎全部被尸体覆盖,血流成河,连落脚的地方几乎都沒有了。他收回视线,对弦歌吩咐道:“立即去請京中府衙的王大人和京兆尹的李大人前来处理。” “是,世子!”弦歌点点头,飞身而起,向京中府衙而去。 云浅月沒有意见,這样的青天白日公然刺杀容景和她,自然不能私下收拾了不闹出点儿动静。即便京中府衙查不出什么来,也不能让背后人安然无恙了。 “你们下去吧!”容景又对十八隐卫吩咐了一句。 十八隐卫齐齐应声,瞬间隐了下去。 “你将這些死士现在立即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的蛛丝马迹。”容景对莫离吩咐。 莫离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沒反对,立即蹲下身开始对那些死士挨個排查。 云浅月沒有什么意见,而是弯身捡起地上的暗器,放在手中仔细端看了一会儿,抬头问容景,“你可知道這是什么暗器?這种暗器可有来历?” “這是钱门的独门暗器三叶飘香。”容景道。 云浅月挑眉,“钱门?就是钱焰所在的钱门?那個天下第一暗器世家?” “嗯!”容景点头,眸光清幽。 “這上面沒有钱门的标记,你如何得知就一定是钱门的暗器?就不能是别人效仿的用钱门来栽赃嫁祸?”云浅月想着這霸道的暗器到是還有一個好名字。三叶飘香,她记得這暗器来时无声无息,然后在距离她和容景三尺之距又从中破碎出暗器中的暗器,的确称得上三叶飘香的雅号。 “钱门的暗器,尤其是這三叶飘香,别人效仿不来。”容景道。 “這么說刚刚发暗器的人也是钱门中的人了?”云浅月将暗器在手中把玩,发现這暗器的确精巧,若是沒有特殊手法,的确难以仿效。她点点头又问。 “也许!”容景给出一個模棱两可的答案。 “钱门不是在你手中掌控嗎?居然還出了這样的事情,我真高看你的本事了。”云浅月叱了一声。 容景眨眨眼睛,“你如何得知钱门在我手中掌控?” “上次在灵台寺地下佛堂我們最后为了隐藏佛像留下了痕迹,钱焰既然是天下第一暗器世家的新一代奇才,如何连那小小的痕迹都沒发现?自然是隐瞒了下来。是谁能让他隐瞒下来?难道不是你?”云浅月挑眉看着容景。 “钱门即便在我手中掌控,我也不是万能的,如何会料到今日有人来杀我?”容景叹息了一声。 “這种暗器即便是钱门的独门暗器,想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吧?”云浅月将手中的暗器对准太阳,在太阳光下,暗器散发出清寒的白光。她想着這若是在现代取指纹就能办到,可是在這古代要想找起来估计麻烦的要死。 “嗯,這种暗器只有钱门的嫡系血亲子女才有可能使用。而且刚刚发射暗器之人的手法是钱门的家传手法。传嫡系不传旁系。”容景点头。 “那有沒有可能這种家传手法被外传了?而且還从旁的渠道得来了這暗器,想杀我們的不一定是钱门的人,除非钱门的人是傻子,才会用自己家的独门暗器,還留下把柄给人抓。”云浅月撤回手,又道。 “也许!”容景又丢出两個字。 云浅月不再理会容景,转头对莫离问道:“可有发现了什么?” “回小姐,什么证据也沒有!這些人都身无一物。而且用的剑都是普通的剑。”莫离摇摇头。直起身,暗自怪小姐一怒之下将唯一的活口给杀了。如今沒有丝毫证据。不過他偏偏觉得刚刚小姐发怒杀人实在很威风。 “你找不到证据我来找。”云浅月一边說着,一边弯身去捡地上的剑,抬步向最近那個死士走去,将剑高举,对准那名死士的肚子。 容景看到云浅月的动作一怔,问道:“你做什么?” “开膛破肚!”云浅月吐出四個字。 容景疑惑,“开膛破肚做什么?” “看他今日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血液裡都流着哪方的水土?平时经常生活在什么地方,等等,可看的东西多了。”云浅月一边說着,便手起剑落,直直从那死士肚皮划开,手法干净利索。 容景闻言转头看来,正好看到了那人肚皮划开,肠子肚子還有沒消化的污秽物都流了出来,他顿时转過身去背過身子呕吐起来。但他昨日和今日都沒吃什么东西,吐出的只有水。 “瞧你那窝囊样!”云浅月回头看了容景一眼,不屑地瞥了瞥嘴。 容景肩膀抖了抖,并沒出声。 云浅月盯着那人的肚子仔细地看,在她面前的不是被开膛破肚流出来的肠子肚子等污秽物,而是证据。 容景吐了一阵,回头看了一眼,又吐了起来,吐了半响,直到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才艰难地道:“其实今日查不出沒什么,早晚会查出来的。你真沒必要如此……” 如此折磨他! “今日的事情今日了,有简单的办法何必麻烦?”云浅月不为所动。 “本来可以不必麻烦的,你要是不杀死那名活口的话。”容景道。 “你還敢說?”云浅月刚泻下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转头怒瞪着容景。就看到他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很本事是不是?若那暗器有毒呢?毒死你呢?你還留個屁活口来审问,我們大家如今该给你办丧事了。” “若是那暗器有毒,那你为何要替我挡了暗器?”容景忽然转回头,定定地看着云浅月。 “我怕你死了被你帮我藏起来的那些金子打水漂,你以为我真愿意救你?”云浅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对容景道:“从现在起你别跟我說话,我不想跟你說话。我今日就要将這些人都开膛破肚,一個不留,恶心死你算。” 容景看着云浅月,脸上表情怪异,撇着头再不說话。 云浅月也懒得理容景,又盯着這名被开膛破肚的死士看了片刻,還用手中的剑在他那堆肠子肚子和秽物上扒拉了两下,眉头时松时紧。 過了一会儿,云浅月似乎研究完了,又转身走向另一個死士,同样手起剑落。 “你……你還真都要将這些人开膛破肚?”容景背着身子不回头,似乎强自忍着什么。 “你以为我在說假?”云浅月回头瞥了容景一眼,嘲笑道:“還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沒想到居然這么废物,连研究都不敢。” “你這個研究也实在太……惊世骇俗了!”容景艰难地吐出几個字。 云浅月哼了一声,她這個举动在古代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但是如今除了让死人說话沒有别的办法。所以她就豁出去了。抿了抿唇,手起剑落,又一個人被开膛破肚,她再次盯着那人的肚子看了起来。 這回连莫离都忍不住要吐了,背過身同样不敢看云浅月。 云浅月看了片刻,又转向另一個人,還沒到那個人近前,容景声音再次传来,幽幽地道:“你放過我吧?行嗎?” 云浅月嗤了一声,沒理他,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 容景又回头看向云浅月,见她果然又手起剑落,一脸坚定要将开膛破肚进行到底的神色,他面皮动了动,嘴张了张,伸手抚额静静待了片刻,半响,似乎是再也受不了還是背转過了身去,目光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也不能让他胃裡舒服一分,他沉默片刻,听着那刀剑划开肚皮的声音实在刺耳,对云浅月温声隐忍地道:“那你就快些吧……” 云浅月仿若未闻,再次仔细看了起来。 這回莫离也实在受不了了,背過身子吐了起来。 云浅月面色不变,仔细又仔细,认真又认真地看了片刻,然后再沒什么动作,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死尸的心脏处。 容景和莫离再沒听到她动作,不久后,都缓缓转過身来看她。這才发现云浅月开膛破肚的這三個人都很特殊,一個人是早先那波放箭射到马车的死士头目,一個人是后来那一波放箭的头目,另外一個是這场中唯一用左手剑的人。因为死的时候還是左手攥着剑的。 容景這回也开始认真地看向那被开膛破肚的三人,目光从三人肚皮上一一掠過,目光也停留在那心脏处的一抹红点上,眼睛细微地眯了一下,眸底聚上一丝暗沉。 莫离這时强自忍着胃裡翻滚,也认真地看了起来。他目光先是疑惑,然后是惊异,最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心脏处,再之后脸色发白地看向云浅月。 “果然是死人說话最真实!”云浅月冷笑一声,用剑扒拉着那些肠子肚子。她自然不是要将所有人都开膛破肚,有這三個证据就够了。 容景看着云浅月剑尖扒拉的东西,這回并沒有反胃,而是眸光淡而冷。 莫离也并沒开口。云浅月也不再說话,继续用剑扒拉肠子肚子等秽物。她想着她能在来到這裡短短一個多月就能对這個世界古今状况以及千奇百态的物事儿十分熟悉還是要得益于在荣王府容景的书房裡被他压迫逼着她看那些书,也得益于她脑中存留的這個身体關於那些书的知识记忆,否则她即便开膛破肚,也发现不了证据。 這些沒有消化的事物大多都普通,看来這些死士连衣食都是被训练的很有规制的。唯一的一点就是在他们的心脏处盘踞了一只细小的血色虫子。从外表根本就查不出丝毫蛛丝马迹,即便她不杀了那個被容景救下的唯一活口怕是依靠催眠术也审问不出什么来,因为這些人全都是被一种咒术控制的。 而這种咒术出自南疆。 据說是南疆王族的不传之秘,名曰“离魂”。這些死士早已经不是人,而是真正的杀人工具,他们被人控制,早已经沒了心智,与人偶无意。 可是這百多人自然不全是人偶,其中有三名是半人偶,也就是如今被她开膛破肚的這三人了。 這种咒术被列为天下三大禁术之一,他的厉害不止是能让中咒者被操纵心神被施咒者所利用,而是中了這种咒术的人即便死了,他身体内养的虫子却不死,则会继续在那人身体裡寄养繁衍,若是三天之内不将這人火化,那么三日之后這人還会复活,施咒者還可以对其操纵害人。所以,這种咒术又有另一個名号,被称为“活僵尸”。 可见,今日這些死士背后的人即便不是南疆王室所为,也定与南疆王室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否则這种不传之密的咒术不可能任何人都会用。 当时她看到南疆秘术那一本书關於這离魂术一页的时候,還怀疑世界上真有這么神奇且霸道不人性的虫咒之术,沒想到這么快就见到了。 据說這种咒术還有一点极为厉害,就是可以百裡之内进行操控。也就是說当时這些死士埋伏在此地来刺杀她和容景时那個背后操控的人是在百裡地之内的。京城方圆也就百裡,這說明了那背后之人在京城之地。或者刚刚放暗器要杀他们的他就是那背后之人,也可能是另有其人。 云浅月眯起眼睛,盯着那條细小的血虫,眸光森冷。那個人最好祈求能够藏得好,否则一旦被她找到,她会将其抽筋扒皮。用這种咒术害人,最为人所不齿。另外還有南疆王室,那個和夜轻染两情相悦的第一美人的家族。她想着這件事情总要有人要出来解释一下的。 就在這时,从长街尽头传来踏踏的马蹄声,虽然一人一马,但着实动静不小。 云浅月听到這熟悉的马蹄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夜轻染来了。 夜轻染似乎赶得很急,老远便听到马鞭打在马身上的脆响。不多时便来到了近前,他勒住马缰,看到眼前的情形瞬间愣住了。 只见百多名死尸,死状惨烈,其中三個死尸连肠子肚子都破膛而出,污秽不堪入目。而云浅月正蹲在那些死尸中间,用剑扒拉肠子肚子等秽物。容景和莫离各站在距离那些死尸颇有些远的位置,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三人似乎都沒发现他到来一般,无人看向他。不远处停着容景的马车,帘幕上密密麻麻布满羽箭,除了檀香木的木质完好,其余看不到一丝缝隙,可以想象早先发生了多么惨烈的刺杀但分被刺杀的人动作慢一慢,就会置于死地。 夜轻染眸光目光定在云浅月身上,见她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四周后收回视线,见云浅月仿似沒发现他来,专心地看着面前被开膛破肚的死尸,他疑惑地看了片刻,扔开马缰,翻身下马,走到云浅月身边,问道:“小丫头,你這是在做什么?” “在搞研究!”云浅月吐出四個字,赞赏地看了夜轻染面不改色的脸一眼,夸奖道:“行啊,神色不变,够男人!比那两個吐得胃空的活尸强多了。” 容景闻言肩膀狠狠地抖了两下,莫离的身子也抖了抖。 “研究?研究什么?”夜轻染瞥了容景和莫离一眼,疑惑地问。 “看看他们吃什么饭?喝什么水?血液裡都流着哪方的水土?平时经常生活在什么地方?等等,可看的东西多了。自然是有用的,便于找证据。看看是谁想杀我。”云浅月将刚刚对容景說的原话对夜轻染原封不动搬来。 “原来是這样!那你研究出什么来了?用不用我帮你将這些人都开膛破肚?”夜轻染看了被开膛破肚后流出来的肠子肚子等污秽物一眼,感兴趣地问。 莫离心裡狠狠地抽了抽,想着染小王爷的小魔王称号果真不是白来的。和他家小姐内心一样强大。 “你来晚了。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云浅月此时不得不佩服夜轻染强大了。当年她第一次解剖死尸时整整做了三天心裡加强,后来拿刀的时候手软腿软,最后一边开刀一边吐,后来整整三天沒吃什么东西,直到一年之后才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不得不說這一点她不如夜轻染。她用剑尖挑起那只血色的小虫子让夜轻染看,“喏,就是這個,你认识它嗎?” 夜轻染面色霎时变了。 “看来你果真是认识的。”云浅月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虫子放回原处。這個可是证物,不能弄死了。 夜轻染脸色一瞬间忽然极其难看,死死盯着那只虫子,怒道:“离魂术,原来是南疆的人在搞鬼。這种祸害人的东西居然跑来了京城重地青天白日刺杀你,简直是找死!” “嗯,是找死!所以他们都死了。一個沒跑掉。”云浅月道。 夜轻染收回视线,刚要說什么,忽然看见了云浅月胳膊上的伤,一惊,急声问,“小丫头,你受伤了?” “小伤,沒事儿!”云浅月摇摇头。 夜轻染见她半截胳膊处的衣袖都是鲜红的血迹,想着恐怕不是小伤,但他并沒追问,对一旁静静站立的容景怒道:“弱美人,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居然還让小丫头受伤?你是怎么照拂她的?” 容景面色早已经恢复平静,对夜轻染淡淡道:“她为了给我挡暗器才受了伤,不是我照拂不周,而是你那個南疆第一美人家族来的人太過厉害。离魂术和三叶飘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躲得過的。” “原来她是给你挡暗器才受的伤!”夜轻染忽然觉得心裡不舒服,看了云浅月淡淡沒反驳的小脸一眼,心裡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对容景怒道:“她不是我的南疆第一美人,弱美人,你說话注意些。” “嗯,還沒大婚嘛!目前是不算你的。以后也许就是了。”容景道。 “以后也……”夜轻染恼怒地瞪着容景。 夜轻染话說了一半這时长街尽头又有马蹄声传来,這回大约有好几十匹马,马蹄声踏踏而响,似乎赶得很急。马蹄声后是一队步兵。脚步声凌乱,呼吸急促。 云浅月转头看去,只见当先有两個身穿官服的男人并排走在前面,大约四十多岁。一胖一瘦。左侧稍胖一些的男子穿着京城府衙的官服,右侧稍瘦一些的男子穿着京护卫的官服,是京兆尹的总兵。 “王昊、李观,拜见……拜见景世子、染小王爷,卑职二人……来迟,請景世子、染小王爷恕罪……”那当先二人来到近前,被眼前所见的情形险些骇得直接栽下马来,伏在地上,身子瑟瑟颤抖,這样血腥震骇的场面,直直冲击二人的心裡。 跟在二人身后的士兵同样骇得也从马上齐齐滚落在地。“咚咚咚”的声响一時間不绝于耳。而沒骑马的步兵则腿脚发软,看了一眼之后再不敢看第二眼。几乎人人面无血色。 “你们掌管京城治安,居然青天白日让其发生這种当街暗杀之事!岂有此理?本小王看你们不想要脑袋了。”夜轻染止住话,看着伏在地上的二人勃然大怒。 “小王爷恕罪,卑职……”那二人大骇,连忙要說理由。 “留着你们的理由說给皇上去听吧!本世子如今不想听一句。谁敢說一句,就是地上那些人此时的下场。王大人,李大人,你们可要想好了再說。”容景看着伏在地上的二人淡淡开口。明明是淡淡的声音,却是独独有一种高山压顶的气魄。 那二人立即住了口,再不敢言语一声,伏在地上只瑟瑟颤抖,大气也不敢出。 夜轻染看了容景一眼,转头对云浅月询问,“小丫头,你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云浅月心思快速地转动,想着這裡虽然背静,但可是皇宫通往云王府的必经之地。如今是午时,居然连一個巡逻的人都沒有,這百名死士突然出现,无声无息,若在這皇城都能随意让人在青天白日当街刺杀的话,且一出手就连环暗杀,百名死士,這样堂而皇之,无法无天,有恃无恐,而守卫京城重地的京兆尹和京城府衙的人连個影子都不见,到如今被弦歌去請才姗姗来迟,這皇城就如乡野之地随意让不法分子侵犯,沒有任何防范和措施,守卫皇城的人若是如此废物,那么那老皇帝的位置早就坐到头了,還能一坐就是這么多年?若說不是朝中有人故意给這些人放水串通一气要杀了容景和她,她打死也不会相信。 想到此,云浅月冷冷地道:“查!给我一個交待!不查出是谁指使,誓不罢休!”话落,她又补充道:“尤其是南疆族主,不是說百年前被始祖皇帝严令禁止永世不准再使用此术,而且将能实施此术的這种虫子都灭绝了嗎?如今是不是要该交待一下這咒术怎么就从南疆跑来京城祸害了?” “嗯。這件事情必须严查。”夜轻染点头。 云浅月扔了手中的剑,起身站了起来,“那好,就交给你了。那南疆也最好三天之内给出個交代。這些人的尸体不能留三天以上,最好三天之内都火化了。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嗯!”夜轻染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云浅月本来還想說什么,但见夜轻染凝重的神色想到那個和他两情相悦的南疆第一美人叶倩,便将想要說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那我就回府养伤了。” “好!我一会儿就进宫去禀告皇伯伯。這件事情我必定让皇伯伯大力彻查,令南疆王拿出一個交待的。”夜轻染道。 “我相信你!”云浅月一笑,话落,她不欲再停留,看向那被箭雨刺得像刺猬的马车,如今定是不能坐了。不過這裡距离云王府也不是太远了,走回去還是可以的。她不再說话,转身离开。 “小丫头,你骑我的马吧!”夜轻染含住云浅月。 “不用!”云浅月摆摆手,她如今只想走走。 夜轻染也沒有坚持,而是看向容景。 容景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被开膛破肚的死尸和京兆尹以及京城府衙的人马一眼,又别有深意地看了夜轻染一眼,不发一言地抬步跟上云浅月离开。 莫离和弦歌立即跟在二人身后,经過刚刚之事让他们觉得主子沒有武功,他们肩上的重担更是沉重无比,以后时刻都要小心,不能离开半步。 容景和云浅月身影走离长街尽头,夜轻染才收回视线,“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直到将肚子裡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了個昏天暗地才作罢。刚刚他不過是勉强忍着,天知道他早就想吐了,但不想在云浅月和容景面前丢面子,才忍到现在。 王大人和李大人等百多人都齐齐看向夜轻染,人人脸色白得像鬼。他们并沒有呕吐,不是他们比夜轻染和容景心裡强,而是今日出了這等大事,他们怕丢了脑袋,害怕還来不及,哪裡還能吐出东西? 夜轻染吐够了,感觉胃裡空空如也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之后,才用帕子抹了一把嘴唇,将帕子毫不留情地扔掉,咕哝了一句,“本小王服了小丫头了!不是人。该死的容景,他那是什么眼神?” 沒有人相应他的话,都看着他。 “你,去太子府禀告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速速前来处理此事。你,去丞相府,将此事禀告给丞相大人。你,去孝亲王府,請孝亲王也過来看看。你,去大将军府……算了,你们分工,给本小王将朝中的大臣府邸都跑一遍,将那些大臣们都给本小王喊来。让人人都来看看這京城重地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发生如此公然动用死士暗杀之事。王法何在?”夜轻染伸手一一指地上的士兵吩咐,指了几個人之后忽然收回手,干脆笼统地下了一句命令。他想着沒道理他受這等罪,要受罪大家受罪,要吐大家一起吐死! “小……小王爷,這事儿……這样做怕是不……不好……”王大人颤抖着开口,吐字都不清了。一句话几乎都說不完整。 “什么不好?你如今自刎谢罪,会不会好些?”夜轻染冷冷地看着王大人,“今日之事是京兆尹和京城府衙失职,本小王来了之后還沒见到你们出现,你们喝水去了嗎?若是景世子和浅月小姐任何人出了差错,你有几個脑袋拿来陪?” 那王大人立即住了口,再不敢言语一句。 “還不给本小王赶快去!”夜轻染冷喝了一声。 那王大人和李大人对看一眼,還沒等二人对身后的随从吩咐,身后的士兵迫于夜轻染的气势,都齐齐起身,连滚带爬很是听话地跑了开去。百多人转眼间走得一個也不剩。 夜轻染又对身后一招手,“来人!” “小王爷!”一名隐卫飘身而落。 “立即回府去将此事儿禀告我父王和爷爷,令他们立即进宫。最好令皇伯伯立即对南疆发出密折,让南疆王三日之内来到京城亲自前来解释這件事情。”夜轻染吩咐。 “是!”那名隐卫得令退了下去。 夜轻染想着他是也要进宫的,但不是如今。他如今就在這裡等着,等一会儿那些人都来了之后。他就看着他们吐死。尤其是夜天倾和时常弹劾他和云浅月不守礼数无法无天胡闹的钦天监和监察司的那几個装了一肚子诗书礼教的老古董。他离开京城七年,朝中那些老少东西都越发不成样子了。他今日就都收拾一下。等着這些人都看到這一幕,吐完了,他舒服了,然后再看看到底是哪個天大的胆子在背后操纵了這么大的明目张胆的暗杀。 “来人,将這一條街封锁,不准百姓踏入一步!”夜轻染又对身后招手。 “是,小王爷!”十几人飘身而落,分为两批守在了两條街的尽头。 夜轻染一连发了几條命令之后,犹豫了一下,還是从怀裡掏出一個瓶子,强自忍着恶心用剑尖将那三條血色的小虫子挑起来装进了瓶子裡。做完這一切,再不看那些尸体,走到老远又呕了几次才作罢。 ------题外话------ 月底倒计时,手中還有票票的亲,千万表要浪费了……O(∩_∩)O~(⊙_⊙) 谢谢下面亲们的钻石、打赏、鲜花! 吕奶奶(50钻石)、boa琪琪86921(30钻石2000打赏)、suyi2080(100打赏)、jsmary(100打赏)、泠柳(1钻石)、499415104(2钻石)、情景喜剧(1钻石)、若依(1钻石)、una粥粥(10鲜花)、393072711(5鲜花)、blair88681(5鲜花)、不讨喜的丸子(2鲜花)、蝴蝶心结(3鲜花)、欣欣猫咪仔(2鲜花)、画雪玲(2鲜花)、15827736980(2鲜花)、栗子xin(1鲜花)、闲看晴空(1鲜花)、wodebaobeito(1鲜花)、染烟14ss(1鲜花)、suyi2080(1鲜花)、尖叫色(1鲜花)、风韵三十(1鲜花)、549530230(1鲜花),么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