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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作者:北陶
越俞和焦头烂额地赶過去的时候,白璧嘴裡正叼着一根草和蹲在树枝上的人对视。院子裡還残留着鸡飞狗跳之后留下的一地狼藉,两人各占据一方,互不退让,虎视眈眈,满院肃静。

  真是……越俞和嘴角抽搐,快步上前,越過白璧,朝着树上的少年招手,温声道:“七,這是你师姐,你下来。”

  那個被称为“七”的少年摇了摇头,一脸警惕地看着白璧,蹙眉道:“她不是。”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白璧,声音裡還透着紧绷,道:“我沒见過她。”

  白璧“噗嗤”一声笑了。

  越俞和回头,对她怒目而视。白璧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乐意合作,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缩在树上的半大少年,叹道:“他轻功可真不错。”

  這孩功夫不怎么样,但跑得可真快。她追了半天硬是沒追上,最后让他直接飞到了树上。她也不是不能继续追上去,只是看這少年实在被她吓得不轻,最终還是妥协了一步,留在了树下。

  這可是白姑娘难得一见的良心大发的时候,观众竟然只有這個脑子不太清楚的半大少年,实在是很令人失望了。

  原本她好好走在路上,越家庄经年经营下来,路七拐八弯的,走着走着就有点迷路了。偏偏這些院们长得也差不太多,她住的院叫“流亭院”,她一时记不清楚,抓了個人问“逐亭院”在哪裡,偏偏還真有個院子就叫“逐亭院”,正好在這個少年住的院的旁边。

  白璧刚走进逐亭院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刚准备退出来,就见這少年鬼魂一样地幽幽地从树枝间飘了出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警惕地看着她,就差在脸上写上“何方妖孽,擅闯此门”了。白璧這個好奇心重得能吓死猫的玩意儿顿时就很有兴趣了,很不正经地对着人家少年勾了两下。

  這孩子看起来就是在越家庄被养得很好,沒怎么见過外人,像個孩子一样,看着她“嘚嘚”地追上来,第一反应不是找人或者打量打量她,而是转身就跑。白璧哭笑不得地追上去,沒多久,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上蹿下跳地钻进树丛间了。

  這时候树上的叶子已经长得很好了。他拿了一堆叶子把自己藏起来,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看她走沒走。白璧也实在是闲了,叼了根草和他对视。

  越俞和来时见到的就是這样一幕。

  等他好不容易把這個叫“七”的少年哄下来之后,就见白璧這個老不正经地伸個爪子去摸人家的脑门。七脾气好,看着他還站在一边,沒敢反抗,乖乖被她摸了一把。越俞和叹了口气,把他送回院子裡,叮嘱他好好吃饭之后,這才和白璧一起离开了。

  在路上,越俞和看着白璧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的话,闲来无事過来和他玩一玩也好。你别老欺负他,七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不着调?”

  越俞和老好人的性子,唠唠叨叨像個老妈子。白璧一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這個时候顺着他說话,說不了两句他就能住嘴。要是在這個时候不知死活地顶嘴,那完蛋了,越俞和還有一大篓子的话等着你。

  白璧“吧嗒吧嗒”点头,等越俞和的话终于告一段落之后,才问道:“大师兄,七是谁啊?”

  七的年纪看起来都能当越俞和的儿子了。還好越俞和只有一子一女,她都见過,此时也不至于怀疑人家的身世。越俞和顿了顿,道:“他是我师弟的孩子。”

  越俞和是越家庄的大师兄,而越家庄的二师兄则是越俞远,不過因为当年死得不太光彩,至今已经不太有人提及了。他說完這句话之后,本以为白璧定能自行领悟,谁知白璧听完后仍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在說:“然后呢?”

  越俞和沒想到白璧对中原武林旧事竟几乎如此陌生,一時間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越俞远的事。越俞远死于一個有夫之妇的床上且不說,他甚至曾为此将不少越家庄的消息递了出去,本就是大碍。越俞和为人宽厚,不愿意多谈逝者之事,随口支吾了两句“我师弟已经去世”“他母亲已不在”的话之后便岔开话题。

  白璧默了默,暗忖這越俞远的死因只怕另有蹊跷,也沒有讨人嫌地继续追问下去。越俞和松了口气,就怕她不依不饶地问下去,实在不好說出口啊。

  白璧便很顺从地换了個话题,道:“我看七的轻功很好。”

  “也沒人正经教過他武功,但轻功是从练的,他也喜歡。我們平时也沒想让他挑什么大担的,越家庄也不缺這碗饭,紧着他随便玩就是了,也沒拘着他练武。七性子很好的,就是有点害羞,胆子了点。但庄子裡有什么事,比如采果子、打扫什么的,七平四都会過来帮忙。你别看他人,力气可不。”

  七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還生得瘦,确实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很难看出来這么一個孩子能从后山一路挑水過来。越俞和摇头笑了笑,又道:“平时大家也都知道他胆子害羞,不太和他玩得来。偶尔看见他就逗两下,平时這边院也沒人来。這两天剑门、千机山庄、药王谷的人都要過来了,你要是不耐烦应付他们,過来找七玩也好。”

  白璧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院子。院前巨大的梧桐树裡,不知道是不是還蹲着一個少年。

  傍晚的时候,陆氏亲自给她過来送了封信。纪行之灾常山带孩子,闲来无事写封信過来问问她越家庄一行可好,什么时候回来。啰啰嗦嗦說了两张纸,白璧瞧着都觉得他若和越俞和在一起說话,那可就太妙了。一直到信的末尾,才给她提了一句,安铃姐姐說今年武林大会要提前举行,临走时她忘了告诉她了。

  放下信之后,白璧走去厨房看菊在做点心。点心已经出锅了,白璧对這样甜丝丝的点心很有好感,尝了一块之后,就装了一盒子,带着食盒慢悠悠地溜达着去找七玩。

  她虽然還是很好奇越俞远的事,但看越俞和的表情也知道,這恐怕不是什么光彩事,便也沒多嘴到处去打听,心想大不了回去之后找纪行之问一问。她对七倒是很好奇,這么個孩儿,轻功這么厉害,实在是很了不得了。

  她住的這一带是在客房附近,和七的住处其实离得挺远。但是却是一條道走下来,也不至于迷路。院子连院门都沒关,白璧拎着食盒慢悠悠地走過来,刚一进去,就见七像只猴子似的“刺溜”一下钻进了门前的大树上。

  白璧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道:“你白日裡不刚刚见過我嗎?怎么還跑?”

  七努着嘴看着她,不說话。

  還好白璧眼神不错,還能看见七给出了点反应,虽然仅仅是一個微的表情,不然啊她還以为他是個聋子呢。白璧对着他招了招手,道:“给你带了点桃花酥,下来吃点心。”

  孩儿的眼睛亮了亮。

  果然天底下的孩儿就沒有不喜歡吃点心的,白璧舒了口气,看着他心翼翼地从树上露出整個身影来,稍微犹豫了下,像只鸟一样地从树上跃下来,心地觑着她手上的食盒。

  白璧又摸了把他的脑门。

  這孩儿乖得叫人心疼。白璧也不舍得欺负他了,她這個性子,就喜歡逗逗那种憋着口气不服输的死倔死倔的少年郎,就喜歡看人家吃了亏還嘴硬什么都不說的模样,纪行之曾对此人此种癖好试图纠正過,无奈此劣习实在根深蒂固纠正不来,只能看着她招猫逗狗上天入地地惹人厌。

  但白璧对這样又乖又软的孩儿却打不起来欺负的心思的。白璧自己对此都颇觉不可思议,想了半天,最后将此归结“年纪大了,母性泛滥”,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了。

  七抓着块点心“吭哧吭哧”地啃。

  他的仪态沒什么大問題,看得出来是学過的,虽然說不上文雅,但也绝不粗鲁。他平时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偏僻的院子裡,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少有精致的点心给他吃,看着這形状好看、味道好吃的点心,连吃了好几块。

  白璧就趁他吃点心的时候在他這院子裡转了转。

  门口两棵巨大的梧桐树在整個山庄裡都算是大只的了,老远就能看见。院子裡空空旷旷的,只有一排几间正屋,沒什么厢房,东边墙下有一口水井,西边墙下一副石桌石椅,院子的边边角角处种了几株竹子,除此之外,整個院子裡再无其他活物了。

  不過白璧倒是挺喜歡這样朗朗阔阔的院子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裡敞亮。

  七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好奇地看着她手裡的长刀。白璧在越家庄裡一直是普通女眷的打扮,素衣长裙看起来挺清秀,但手裡却拎着把长刀,和整個打扮都不一致,浑身的戾气勉强压制了一点,但還是比一般女子要锋利得多。

  白璧转完了,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乖乖拍干净手上沾到的点心渣,轻轻敲了敲石桌,笑道:“你轻功不错啊。”

  可能是這一盒点心让孩放松了一点,看着她的神色也沒有那么防备了。七抿了抿唇,声道:“轻功有用。”

  “哎哟,谁告诉你的?”他這句话很是勾起了白璧的好奇心,轻功在逃跑时有用,但很多时候,人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沒有的,白璧慢吞吞地翘起一只脚,又发现這個姿势在长裙之下实在不雅,又讷讷地放了下来,正了正神色,道:“我跟你說,轻功才是最沒用的……”读书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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