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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作者:北陶
原本白璧也不過是担心傅娉年纪,且性子刚烈,在老狐狸手底下容易吃亏。既然知道這男人不過是個登徒子,且手底下還沒三两功夫,顿时就放松了下来,懒洋洋地抱臂站在一旁观战。好在此时傅娉也沒有精力理她,不然看见她這副看戏的模样,只怕又是一顿闹腾。

  白璧不经意回头,一不心发现傅肖和纪行之两人也站在楼梯上向下看,见她回头,傅肖還轻轻比划了一個噤声的手势。白璧微微一笑,回過头,只当作沒有看到罢了。

  果然么,最近连傅肖都莫名其妙活泼了起来。

  就像是战争之前的最后的放纵。

  傅娉很快收拾了那個不知死活的登徒子。這姑娘就是個暴脾气,亏得傅辞是真心喜歡,两人和和美美自然是顺心如意。但是一旦不心栽到她手裡了,還是因为這個原因栽到她手裡了……呵呵。

  白璧懒洋洋地打量着傅娉毫不客气地踹了地上的倒霉蛋一脚之后扬长而去的背影,深觉傅辞果真是勇士,完全忘了自己的脾气一点都不亚于這個暴脾气的姑娘。要傅辞来說,指不定傅辞還会說,纪行之才是真勇士呢。

  前提是他還不知道钟淙钟三公子那暗搓搓的心思。

  想到這,白璧头疼得揉了揉眉心。什么都猜到了,什么都预防了,千算万算沒算到,最后這個不知死活突然跑出来的少年怎么生出来那么奇奇怪怪的心思。再一想到他远在西阳关的亲兄长,头顿时更疼了。

  白璧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三脚猫慢吞吞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慢吞吞地蹭到客栈门口還想走,突然间觉出点莫名其妙的异常来。尚来不及想到究竟是哪裡的异常,人已经被她拦下了,甚至看起来還被她冷冰冰的眼神吓到了似的,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白璧缓缓眯了眯眼,二话不說毫不讲理地先把人拎进了客栈。

  那人相貌猥琐就罢了。此时還哭丧着张脸蹲在后院裡,看着面前站成一圈的几人,无奈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那位姑娘无礼……你们究竟要干嘛?”

  论易容,傅肖才是行家。

  傅肖上前一步,一只手紧紧按住他的头,固定住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在他耳下、下颔摸索了几下,一把撕下他脸上的面具。

  這样长時間戴的面具必然是要通過某种药水戴上或摘下的。傅肖毫不留情地一撕,那人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脸哀号连连。白璧轻嗤一声:“是你呀。”

  這人竟是荀谈。

  且不說荀谈早前在京城不知在汪中庭死后投入哪位贵人麾下,就是他的武功,虽然不一定是傅娉的对手,却也不该是傅娉轻而易举就能制住的。他费尽心思地潜入客栈,和傅娉交手,被他们注意到——一步一步,沒有鬼才真的见鬼了。

  荀谈皱着脸看了眼傅肖,他原本是药王谷中人,即使后来不是有意与药王谷中人相认,但傅肖是药王谷中做主的人,他能认出傅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会对傅娉做那猥琐之事——他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贪图一时痛快的人呐。

  白璧一把拎起他的下巴,淡淡冷笑一声:“傅娉好看么?”

  荀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白璧冷厉的眉眼轻轻扫過他的右腿,又淡淡扫過掉在一旁的长刀,又问道:“腿好了么?”

  白璧分明记得,在西川时荀谈的右腿分明還是瘸着的。就是后来宋衡提起荀谈的来历时也曾說過,他右腿天生残疾,以一双铁拐作兵器。白璧曾眼见他和“梅众”中人交手,武功不過泛泛之辈。

  无论怎么說,他也犯不着来這裡找死。

  白璧随手将他扔到地上,傅肖轻轻敲了敲她的肩,示意她换個地方說话。白璧点了点头,跟着他后退两步。傅肖轻声道:“我刚想起,当年师父去世时曾說過,他曾留有一女留在药王谷……”

  此时此地此事,此女是谁,几乎不言而喻。

  白璧轻轻挑了挑眉,对药王谷当年的糟心事并不想多问。哪家传承了這么多年的大门派沒有点說不清道不明的家丑,只看傅肖满脸通红的模样就可知,這荀谈当年犯下的事,不是她好随随便便過问的。

  白璧就算再好奇,也沒有问下去。除非她真的想绝了与药王谷這师兄弟三人的交情,绝了与药王谷的情分。

  既然如此,此事便算是药王谷中的家事了。白璧看了一眼瘫在地上跟滩烂泥似的荀谈,刚想转身离开,又记起一件事来,问道:“他右腿怎么回事?”

  “暂时的罢了,”傅肖抿了抿唇,轻声道:“记得恍惚听师父說起過,他医毒甚精,能做到這一步,并不算什么。”

  白璧点了点头,沒再說什么。等她回了房间后不久,傅娉却来敲她的门。傅娉向来看不惯她,就是在人前都很少能說上几句话,白璧万万沒想到,来敲她门的竟会是傅娉。

  傅娉似是有些醉了,也不知道刚刚不過半個时辰她是喝了多少。傅辞也不在,傅娉抱着一只酒坛,身子還能站得直,可眼神已经有些微微散漫。白璧静静看她一眼,侧過身让她进来。

  傅娉果真是醉了,稀裡糊涂地又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却沒注意到刚刚白璧已经给她的空酒坛倒了半壶清水,喝下去沒滋沒味的,她也不嫌弃,咕嘟嘟又喝了一口,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大声說道:“好漂亮的姑娘——哪裡来的?”

  白璧一把把她伸向她脸的爪子抽了下来。沒想到喝醉酒的傅娉脾气意外地很好,不甚在意地眯眼笑了笑,慢慢趴在桌子上,稀裡糊涂地說道:“我又不是傻子……一开始沒认出来,多看两眼還能不知道他是谁嗎?”

  白璧无奈地看着她,心道不知道傅辞跑到哪裡去了,傅娉一肚子话沒地方說,对着她都能說出這么多来。她還从不知道,這個看起来骄矜恣意的姑娘,看起来好像沒什么心眼,原来心裡還挺清楚的。最起码在這件事上,就是比她聪明的傅肖也沒能瞒過她。

  傅娉懒洋洋地看着她,眼睛微微闭上,嘴角還微微带了点笑意出来。她安静了半天,最后又睁开眼,撅着嘴嗔道:“都沒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白璧看着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這姑娘今年也不過十六岁,比钟淙還一岁。身在江湖,虽然有药王谷借以蔽身,但究竟不如钟淙一般,真正的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对江湖的所有天马行空的幻想不是来自话本,就是来自說书人。

  他還不知道真正的江湖之残酷。沒有亲眼见到昔日朋友变成今日敌人,沒有亲眼见到为了利益而相互厮杀,哪怕最后同归于尽也不能便宜了对方的所谓尊严,沒有见過血流成河的残酷厮杀——哪怕白璧也不忍心真的让他见到這一切。

  而這些,傅娉即使沒有见過,但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白璧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到了,每次看到這些鲜嫩的少年少女时,她都会忍不住怀疑一番:将這些半大不的孩子拖入看不到希望的深渊内,真的是应该的嗎?

  傅娉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尽力睁了睁眼睛,严肃道:“你长得好像白璧啊。”

  白璧眨了眨眼。心道:這姑娘到底和我多大仇?

  傅娉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你不可能是她……那女人可讨厌了,都不理我的,我怎么会和她一起喝酒……”說着又喃喃道:“她挺厉害的……大师兄說他都不是她的对手了,一個女人,嗯?我好像也是女人?”她想了想,似乎是想不出头绪来,很快就放弃了這一問題,坚定道:“反正她很厉害,她比我還可怜,家裡突然沒了,還能這么厉害,哈哈,我那個爹就和人家沒法比,我肯定沒有她厉害……”

  又顿了顿,她突然說出一句差点把白璧吓死的话:“怪不得二师兄那么喜歡她……”

  白璧:“……”

  她還真的沒想過。傅肖看起来太正经了,什么时候都很正经,白璧和他连玩笑都开不起来,结果傅娉最后還能得出這么一個结论来。白璧不太想相信,可是看着傅娉這副醉醺醺的真诚模样,又有那么点半信半疑起来。

  白璧心道:到底是我其实還是挺年轻的长得也挺好的,還是這些男人们现在都這么……眼瞎……

  這都算什么事啊!

  白璧嘴角抽了抽,她自己都沒有意识到,她在這一瞬间想到的竟是相隔不远处的那间客房中的少年,瞬间心烦地把傅娉连人带酒坛地扔了出去,正好砸到刚准备過来接人的傅辞身上。

  白璧沒好气道:“有那個時間就好好看好了自己媳妇,乱跑什么?”

  傅辞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差点被白璧愤怒地甩上的门拍到脸上。摸了摸鼻子,看看趴在他怀裡還不老老实实睡觉的傅娉张牙舞爪地想从他怀裡爬出来,傅辞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

  我不就出去打探了下消息么?這都发生了什么?读书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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