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人歸心【求追讀】
孔昭易觀察一會，發現巷道中的清兵都在各自劫掠，而巷道口宅院前的兩名清兵與他們之間也隔着一段不遠的距離。要是他貿然開槍的話，清軍有可能一鬨而散，也有可能一擁而上，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所能獲取的戰果也極爲有限。
沒一會，宅院門口就只剩下一個人踩着一顆頭顱無聊地抽旱菸，孔昭易見狀思慮片刻後，他便朝着一旁惶恐不安的張謹和張肅兩人招了招手，指着門口處的清兵，跟兩人說道：“此人屠戮無辜，罪大惡極，我想把他給殺了，你們兩人誰和我去？”
而後孔昭易對着三人低聲耳語幾句，言明自己的計劃。
張謹和張肅聞言，俱是滿面驚恐，瑟瑟發抖，就要跪下來婉拒勸說，但是看見孔昭易冷得快結冰的神情，他們只能做罷，點頭答應。
而後，張謹與張肅兩人相視一看，無奈地嘆息一聲，各出一拳，猜拳決勝負。
張謹看着張肅的拳頭，垂頭喪氣地走到孔昭易身旁，而張肅則是嘴角含笑地端着槍站到了蘇葦身後。
見狀，孔昭易對一旁的兩人笑着低聲說道：“不要灰心，這個清兵不讓你們動手，等會還有更多的清兵呢……”
言罷，孔昭易便帶着三人鑽入了一旁漆黑的巷道之中。
東拐西繞，孔昭易四人繞到了巷道斜對面密集的商行之地，這是一堆臨河而建的破敗不堪木樓，木樓之間夾雜着一條只允許一人通過的小道，四人花了點的時間將附近的地形摸透。
孔昭易將幾塊碎銀子丟在地上，又用腳碾了碾，將碎銀子光滑的一角露在外面，看上去像是有人慌不擇路竄逃時遺失在此的。
孔昭易朝一旁的張謹點了點頭，張謹一咬牙就推倒了一旁一根斷裂的房梁。
“咔嚓~！”
“嘭~！”
房梁應聲而倒，還帶動了一旁本就破敗不堪的木窗，孔昭易與張謹見狀連忙藏身兩側木樓的斷牆後。
而宅門前的那人只看見小道之中一道黑影一閃，巷道之中的東西就倒了，他登時嚇了一跳，旱菸一丟，腰刀一抽，跳入了宅院之中。
只是沒一會，兩個舉着火把的清兵便從宅子中走了出來，他們以刀開道，背靠着揹走進了巷子裏，沒走幾步，他們就看見了地上看露出一角的銀子，以及前面不遠處，一個被木樑壓住後背昏倒在地上的婦人。
見狀，兩人一喜，也沒有多想，一人舉着火把走過去想檢查女子的情況，另一人則是彎腰去扣嵌入土中的碎銀子。
撿銀子的男子只看見地上閃過一抹黑影便覺脖子後背一涼便失去了知覺。孔昭易緊握着大砍刀從斷牆上一躍而下，斜刀砍中了清兵的脖子，脖子背部的神經瞬間被刀割斷，而後切斷頸椎，血管破裂，人頭落地，血液噴涌，灑了孔昭易滿臉。
而在另一邊，前去檢查的清兵只感覺背後一涼，心一痛，一柄鋼刀刺穿胸部，而後便是頸部一痛，人便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痛苦的哀嚎聲就像給勒在了嗓子里根本發不出來。沒待此人進一步掙扎，他的脖子就猛的就給一柄大刀割開，血雨噴灑。
人是張謹砸昏的，脖子卻是張肅割開的——張謹技藝不精沒砍中脖子而是刺穿了清兵心臟，一旁躲藏的張肅見狀就直接補了一刀。
看見張謹與張肅兩人滿面的鮮血和血淋淋的砍刀，孔昭易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渾身顫抖的兩人，溫聲寬慰道：“做得好，這些惡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殺了他們是在替天行道，不要有任何負擔……”
“少爺……我們不是害怕殺人，只是他們……”
張謹看着地上倒下的兩名清兵，看了看他手上的鮮血，一臉驚恐地解釋道，只是還沒說完，善解人意的孔昭易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語。
“怕什麼……就算他們是天王老子的人沒什麼好怕的……我想殺就照樣殺……”
孔昭易踢了地上的死屍不屑的說道，而後彎身將趴在地上的蘇葦拉了起來，把身上染血的破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又對一旁的兩人說道：“你們儘可能遮掩一下，還有偷殺的機會……”
說罷，他就抹了把臉上的血，又抹了一把炭灰在臉上，蘇葦三人見狀也紛紛往臉上抹血與炭灰，用破衣服擦乾砍刀上的血漬。
在將兩個清兵的屍體丟進一旁的廢墟後，張謹與張肅兩人各拿起一支火把一前一後地站在孔昭易身邊，而蘇葦便穿着一身沾滿鮮血的衣裳披頭散髮地垂着頭，在孔昭易的火槍押運下一步一拖地向前走去。
巷道里的零零散散清兵看見從巷子裏走出來的四人只是遠遠地瞥了眼他們團練樣式的號衣後也沒多管，而是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見狀，孔昭易也鬆了口氣，幾人繼續按計劃進行，走進了宅院之中。
此時，留在宅院中繼續翻找財物的六個人也覺得同夥出去的時間有些長了，一人轉過頭來張望：“王富和陳虎這兩狗日的幹什麼去了？不會是在廢墟里找到了金山不想告訴我們吧？”
“哈哈哈……趙老二，你是想錢想瘋了吧？！要有金山，那也早就給那些逆匪給搬走了，哪輪得他們兩個癟犢子……”
其他人都肆意的笑了起來，頭領模樣的中年人是個瘦臉漢子，他站起來，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踢了踢腳邊的兩個人：“你們倆和我出去過去看看……”
見兩個人爬起來就走，瘦臉漢子又喊住他們：“帶上喫飯的傢伙，每回都要提醒，要不然碰見那些逆匪就完了……”
看着兩個人滿不在乎地提刀向前院走去，瘦臉漢子也扛着火槍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兩撥人在前院不期而遇，瘦臉漢子看了看孔昭易等人身上號衣上大大的“勇”字也頓時放鬆了許多，他看着張謹兩人手上厚重的砍刀以及背上數杆油光鋥亮的洋槍，頓時眼神一亮，諂媚地問道：“幾位兄弟是哪個營的啊？”
沒等孔昭易等人回答，瘦臉漢子就看見了孔昭易身前披頭散髮、披着血衣的俘虜，他驚喜地說道：“天啊？！你們居然活捉了一個逆匪，伱們來這裏難不成這裏藏有逆匪……”
說着，瘦臉漢子便一臉期待地看向了孔昭易，孔昭易則是笑着點了點頭。
見狀，瘦臉漢子頓時大喜，手舞足蹈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抓的就是周秀英……這潑天富貴終於輪到我李華了！！”
“你們兩去把王富和陳虎這兩狗日帶回來……”
瘦臉漢子一臉嫌棄地一旁的兩個手下說道，接着，他又一臉諂媚地湊到孔昭易跟前，笑眯眯地說道：“小兄弟，你和我進去看看，我逮了一個人，讓這個舌頭看看是不是周秀英……”
孔昭易聞言只是緊緊盯着瘦臉漢子搓了搓手指，而張謹與張肅兩人也是回頭盯着兩人。
瘦臉漢子見狀也是一喜，趕緊去翻腰包，而此時他的兩個屬下也離開了院子，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了。
孔昭易生怕再拖下去那兩人會回來，當即上前一步，像是要從瘦臉漢子手中接過賄賂，刺刀一劈劃開了瘦臉漢子的脖子，鮮血噴灑，一旁的蘇葦也是即刻就捂住了他的嘴。
瘦臉漢子難以置信地看着孔昭易，發出兩聲沉悶地嗚嗚之聲就躺在地上失去了聲息。
而後，四人又走進了內院，趁着三名清兵圍觀披頭散髮的蘇葦之際，孔昭易三人以霹靂之勢將三人斬首。
可是，就當孔昭易四人走出宅院大門之際，之前那兩人就舉着火把往這裏狂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逆……”
“嘭~！”
“嘭~！”“嘭嘭嘭~~~！！”“嘭~！”“嘭~！”
見狀，孔昭易立刻給張謹與張肅使了個眼色，他們也迅速明白了孔昭易的意思，兩人將手中的火把往後丟，端槍擊斃了那兩人，而孔昭易則是端着三杆火槍，對着就近的清兵連開三槍，張謹兩人也是趕忙換槍射殺附近的清兵。
槍聲在空中迴響，巷道中的清兵被突然響起的嚇得作鳥獸散，慘叫聲驚呼聲爆鳴聲混作一團。
而孔昭易則是拉着蘇葦，招呼着張謹與張肅兩人趁亂跑進了漆黑的巷子之中逃之夭夭。
巷道中的躁動清兵也在付出了幾條人命後迅速安靜下來了，成建制的清兵舉着火把涌入了漆黑的巷子之中……
孔昭易也沒想着和上百的清兵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是開完槍就跑，流竄在漆黑的巷子裏，在追捕還沒擴大之前就帶着張謹三人逃回了地下甬道之中。
“呼呼呼……”
四人靠在甬道的牆壁上喘着粗氣，張謹與張肅神色莫名地看着孔昭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不就是偷偷摸摸殺了幾個朝廷之人而已……瞧你們這副害怕的樣子……出了事……”
孔昭易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兩人，溫聲說道，“出了事……本少爺就和你們一起扛，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更何況，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不說，誰還能知道？！”
聞言，得知自己與少爺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的張謹與張肅也放心了許多，畢竟他們也知道這種黑燈瞎火殺官差的事是可大可小，要是真的事發，只要孔昭易願意護持他們，他們也多半出不了什麼事。
想着這些，張謹與張肅轉頭看向了孔昭易卻看見一旁的蘇葦，他們看着孔昭易欲言又止。
明白兩人意思的孔昭易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地說道：
“至於她們幾個，你們也不用擔心，她們是逆匪，哪有膽子去告發我們，而且，我也會處置好她們……後面她們可能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爲我辦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而且，她們手下還有一批能文善武的漂亮小姑娘，到時候，你們要是看上了哪個，我就替你們提親……”
首次聽聞孔昭易計劃要收服逆匪的張謹與張肅兩人嚇得趴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他們身爲奴僕，命運早就和主家孔昭易緊緊捆在了一起，對於孔昭易的決斷也不敢反抗，而如今更是犯下血案，註定只能和孔昭易一路走到黑，他們認命地跪在地上向孔昭易宣誓效忠，“我等必誓死追隨少爺！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好好好！好兄弟，今後跟着我，只要我有一口喫的，保證你們有飯喫!”
見到張謹與張肅徹底歸心了，孔昭易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息地將手中的兩個小布包放下，激動不已地站起身來將兩人攙了起來。
“這事……你們還是先別和張三說，他年紀還小，過早知道這些東西不好……時機成熟後我會親自告訴他的……”
“是！少爺！我們一定將此事守口如瓶……”
看着懂事的兩人，孔昭易笑了笑，與三人緩步走回了地洞之中……
看着張謹與張肅爬上了廚房，將地道給蓋上，孔昭易將目光轉向了蘇葦。
乖巧跪坐在被褥上的蘇葦感受到孔昭易的目光愣了愣，呆呆地問道：“孔大哥，你不會還想將我綁起來吧……”
孔昭易點了點頭，溫聲說道：“沒錯！今晚的事結束了，你也得繼續當俘虜了……”
“我們出生入死一晚上了，你還不信任我，要把我綁起來……”
蘇葦呆滯地看着孔昭易難以置信地問道，她實在是沒想到一個男子對美人的戒心如此之強。
對此，孔昭易只是冷冷地說道：“只要你們沒有贏得我的信任，你們就是我的俘虜，而不是我的手下，把你們綁起來纔是正常的……”
“額……孔乙己，你今晚帶小葦去做什麼了，還有你說的誠意呢？”
土牀上的蘇芸聽着兩人的談話，滿是疑惑地問道。
“我去反清了……這就是我的誠意，你看看……”
話畢，孔昭易便將身旁的那堆血衣拋了過去。
“這是什麼……”
“小姐……今晚，孔大哥帶我出去……打死了好多作惡多端的清狗……這是……”
孔昭易還沒開口，蘇葦就小嘴吧啦吧啦地將今晚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聽完蘇葦今晚的冒險之旅，蘇芸看着地上的血衣默默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蘇葦與孔昭易，緩聲說道：
“你的誠意我收到了，我很滿意……過兩天，我就和你立婚書，剩餘地洞的位置也一併告訴你……”
“那太好了！”
孔昭易高興地回答道，而後撿起地上的麻繩就要去捆蘇葦。
見狀，蘇葦的小臉就垮了下來，而後又是小臉一紅，羞答答地說道：“孔大哥……你能不能先等等……我……我想淨手……”
說罷，蘇葦便害羞地低下了頭。
“咳咳咳……孔乙己……我……我也想淨手……”
“嗚嗚嗚……”
聽見一旁的嗚咽之聲，三人皆望向了一旁，只見何大夫昂着頭，一臉焦急地看着孔昭易，雖然不知她何時醒來的，但是現在這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有茅房嗎……”
“有……孔大哥，我們這建了茅房……”
“你帶我去看看……”
“啊……”
雖然很是害羞，蘇葦還是緩緩起身帶着孔昭易鑽入了甬道之中，拐了幾個彎，孔昭易便在甬道一處分支的盡頭發現了尚未使用的茅房。
點燈，孔昭易對茅房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隱藏的出口與器具後，他便同意了三人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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