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 第25节 作者:未知 他一动沒动,看着宁思音“无微不至”地为他盖好毯子, 然后一脸真诚地說:“您身体那么虚,可别冻着了。” 蒋措八风不动:“有劳。” 宁思音微笑坐回去:“不必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们两人相对无言的沉闷,蒋二奶奶很快回来客厅,与宁思音闲话家常, 征询她对下個月订婚宴的意见或是想法。 宁思音能有什么想法, 乖巧地說:“這些我都不懂, 听您的。” 蒋二奶奶又问蒋措:“老三, 等办完订婚宴,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老爷子跟宁老的意思,都想早点办。” 這個問題要是问宁思音,她当然希望越晚越好,最好拖到最后干脆不用办。 但两個老头儿的想法不谋而合,一個上了年纪一個病入膏肓,都希望能早些看到两個孩子结婚,如果运气好点,說不定還能抱一抱孙子或曾孙。 “尽快吧。”蒋措适时地咳嗽了两声,慢吞吞地补充,“趁我還活着。” 宁思音:“……” 蒋二奶奶:“……” - 离开宁家时,蒋二奶奶走至门外,只听佣人叫着“旺仔!旺仔!”从厨房的方向跑到院子。 原来是小狗崽偷偷跑了出来,误打误撞跑到了她跟前。 两個月的小狗崽,看上去很小一只,浅黄色的毛发,见人便冲着人家摇尾巴。 “這狗……”蒋二奶奶眉毛微微动了动,“看着有些眼熟。” “這时我們小姐刚养的小狗,叫旺仔。”佣人解释道,匆匆把小狗从地上抱起。 蒋二奶奶的目光落在她怀裡的小狗,仔仔细细打量好几眼,這才官方地一笑:“這名字好。有福气。” - 清早的空气有些许清凉之意,与漂浮其中的花香构成清新宜人的二重奏。佣人弯腰在花园中采摘鲜花,仔细将多余的叶子去掉,有规律章法地装扮成漂亮的一束。 回去时刚好碰见蒋措端着茶站在一楼窗边,便捧着花束過去询问。 “小三爷,今天的花摘好了,這就给宁小姐送去?” 蒋措往她手中瞥了眼。 這佣人平时常帮忙料理花园,擅长园艺,每天挑选的花都很讲究颜色搭配。 今天摘的這一捧是无刺的群舞,干净柔和的嫩粉色,有的浓一些,有的白一些,深浅渐变,不需搭配别的颜色。 一個很少女的品种,适合送给女孩子。 “不用了。”蒋措說,“她不喜歡。” “這……”佣人怔住。她每天采摘鲜花送去,已经持续一周了,沒听說宁小姐不喜歡啊。這么漂亮的花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歡呢? 她要是喜歡,送去的花不会摆放在宁家一楼用来接待客人的客厅。 蒋措沒解释,望着朝气的花园缓缓喝茶。 每一個清晨来临,都会有新的花苞盛放,迎着风散发香气。 “那這花……” “拿去老头儿房间吧。” 這么娇嫩的花给老爷子看有什么意思。佣人失望地正要拿着花走开,又停步问:“那宁小姐那儿?” 蒋措沒說话,搁下茶,沿台阶下去进了花园。 从佣人的角度只看到他的背影在某处驻足,不知道伸手在触摸什么。片刻后他转過身,手裡捏着一支花。 去了叶子,刺却留着,蒋措将亲手修剪過的那支花递给她:“送過去吧。” “送這朵?”佣人似乎有些踟躇,委婉地說,“会不会不太妥当?” 蒋措的唇很轻微地扯动一下,重新端起他的茶,悠悠道:“不会。很适合她。” 佣人看了看那朵孤零零的花,满心疑虑又不敢多嘴,小心翼翼接過去找花瓶来盛。 - 宁思音早晨醒来下楼,刚好见何姨捧着巴掌大的小花瓶进来,嘀嘀咕咕:“今天怎么送来的是這……” 她听到抬头。 何姨皱着脸也不知是嫌弃還是发愁:“前几天的花多鲜艳啊。這黑色的看着……摆在客厅也不吉利。” 老人家总是迷信一些,看着黑色的花容易联想到某些东西。 “我看看。”宁思音伸手,何姨把花拿過来。是跟上次一样的黑色蔷薇,但花朵更大更密,颜色好像還要更浓郁一些。 “挺好看的。”宁思音欣赏完說,“放我房间吧。” “上次那朵也是小三爷送的?這小三爷也是,哪有给未婚妻送黑花的……”何姨拿着花上楼前還在嘀咕:“之前那么多漂亮的花你都不往房间放,怎么又放着一朵黑花……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 宁思音伸着懒腰去吃饭。 她就喜歡黑花。 何姨上了楼梯,不知怎么突然福至心灵,自己为這些奇怪的行为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哎呀,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定情信物都搞得這么与众不同。” - 宁家有足够多的空房间,旺仔拥有自己单独的一個超大卧室,在楼下,到宁思音的房间需要经過四层楼梯。小狗崽上楼太不太利索,楼梯的高度令它望而生畏,偶尔往上爬几個台阶。 這天晚上宁思音却在睡梦中被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看床边露出半颗狗头,因为太高而上不来,扒着床沿干着急。 宁思音不嫌弃跟狗睡一张床,而且這几天小崽子身体不虚弱過于可怜,也不知道是怎么自己爬上楼来的。 她困得眼睛睁不开,伸手把它捞上来放在了枕头边。 這一秒钟的一念之差,导致旺仔恃宠生娇,从此就赖在了她的房间,每天都要上她的床睡。 于是宁思音的床边增加了一個小狗专用的小台阶。 宁思音倒是愿意纵容它,但狗這种生物,可能上辈子都是闹钟,旺仔每天早晨都会定时定点叫她起床一起玩,有时還会把球叼到床头等着。 宁思音醒来,它便立刻跳下床欢快地摇晃着屁股往楼下跑。 她若不肯起,它就会在旁边哼哼唧唧嘤嘤嘤。 连续数天被它在六点半叫醒之后,宁思音撑着满脸的困倦揪住它的后颈皮,幽幽說:“你這老年人作息,应该去跟三爷爷一起住。” 旺仔体质实在是差,药吃了几天精神头好了一点,但进食依然不多。 宁思音半夜被奇怪的声音弄醒,打开灯发现它不在床上,正四下寻找,听到那個声音再次响起。 循声一望,旺仔蹲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身体剧烈地蠕动几下,嘴巴大张伸着舌头发出呕吐的声音。但并未吐出什么內容来。 宁思音一個激灵,這才发现地上已经有好几滩呕吐物。它這几天进食很少,沒多少东西可吐,后来干脆已经变成绿色的胆汁。 宁思音赶忙下床去查看:“旺仔你怎么了?” 小动物不会說疼,一脸无辜单纯地望着他,发出弱弱的哼声。宁思音迅速换了件衣服抄起它下楼,匆匆叫来司机奔去医院。 又是一番检查。 “這么吐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只要能吃东西還好說,吐成這样得输液了。”医生建议。 這么小的狗输液?撑得住嗎? “它究竟生了什么病?” “就是体质差,动物有些是這样的,沒办法。” 体质差? 這种模棱两可的结论宁思音并不满意。 “那你开的又是什么药?” 她是蒋明诚带来的客人,宠物医院的医生自然知道她身份,赔着小心解释:“主要是一些补充营养剂和增强抵抗力的药,宁小姐,您的狗确实沒什么問題,就是体质差,有点营养不良,您就算去别的医院,也不会有第二個结果。我們這是全国连锁品牌,诊断开药都有记录的……” 见她蹙眉脸色不好看,悻悻提议:“你要是還不放心,要不等我們主任回来再看看?” 主任外地出差,一周内回不来,小狗的身体可等不及。 算了。 宁思音问他:“输液能保证治好嗎?” 医生有些为难:“這……现在就算是人看病,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治好的呀。不過宁小姐您放心,我开的药都是有助于它身体恢复和生长的。” “行。输吧。”宁思音决定。 医生示意护士去准备药,就在這时,宁思音把手背到身后,看着他们說:“要是它在你们這裡出什么事……” 她微微一笑,一脸单纯但满含威胁:“你们医院就别开了。” 医生瞬间汗都下来了,赶忙应着声快步走进配药间。 药配好,旺仔便被带进了输液室,放进笼子裡。 “這三瓶得要五個小时,宁小姐您先回去休息,等输完了我們把它送回去。” 宁思音叮嘱护士多关照,抬脚走了两步又回头,不知是因为太不舒服,還是发现她要走,旺仔哼哼着想要爬起来,但扎着针的手臂软了一下便摔到了。 宁思音顿了一下,脚尖便又转了方向。 “我在這陪它。麻烦帮我拿一把椅子。” 护士搬来椅子,宁思音坐到旺仔身边,它安静下来,很乖又很可怜地躺在笼子的垫子上。像是很困,眼睛不停地想合上,又不断地睁开看她。 宁思音摸摸它的头:“睡吧。我不走。” - 蒋明诚与蒋曜征虽然姓蒋,待遇上与孙子沒有任何差别,其实是蒋家的外孙。但他从小便和蒋昭野一样,对蒋二爷夫妇唤作“二爷爷”与“二奶奶”。 老爷子在家,几個孙子便都常回来陪他一起吃饭。晚餐之后,蒋明诚单独在走廊时,碰见蒋二奶奶。 蒋二奶奶看到他停了脚步,“明诚。” 蒋明诚面含微笑:“二奶奶有话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