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大日圣城草图
路是他自己选的,走到了死路,也只能說一声活该。
但此刻,他却觉得,這個敢想敢干的青年,或许能颇有一番用途。
他已经很清楚,想要做成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单打独斗是很难的。
哪怕只是再简单的帮助,但只要积累的够多,就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故而开口說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一名胡人勇士說道:“他叫哈裡拜,是塔裡木大叔的三儿子,以前還和我打過架,当然他输给了我十三次,只赢了我两次,事实上他并不是合格的勇士,但他很擅长制作陷阱,也能在沙漠裡快速的寻找到水源,是個不错的牧羊人。”
话有点多,但听不出来,究竟是好意還是恶意。
說带着好意吧!他也沒說啥好话。
但說有恶意,却又何必解释這么多?
可能,這個胡人勇士本身,也是心情复杂的。
一方面不想看到自幼一道成长的伙伴,就這样死去。
另一方面,也完全不想他真的能用這种办法,打动阿达兰蒂,摘走這朵图兰部落最美的花儿。
李浪点了点头,似在沉思了片刻。
“哈裡拜!”
“哈裡拜!”
“你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你想要重生,那我会让你在莲花之中,重新得到新的生命,過去种种都算是随着哈裡拜這個名字一道逝去,你可以用莲花生這個名字,再获得新的生命。”李浪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传遍四野。
所有人都闻言,惊疑不定的看向李浪。
阿达兰蒂似乎想要否定李浪這种冒失的行为,但却又因为本性中的善良,并不想真的看着哈裡拜死掉。
何况,哈裡拜如果‘死了’,留下来的是莲花生,那么這场求爱,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即使是他活着,也不可能再获得追求阿达兰蒂的机会。
想明白這一点的很多胡人,都沒有出言,否定李浪的提议。
此刻的哈裡拜,已经被群鹰啃掉了半边脸颊上的皮肉,胳膊、大腿上也都满是伤痕,血肉失去了不少,可谓是重伤。
不過理智却還在,痛苦让他暂时保持清醒。
知道无法再用這种方式打动阿达兰蒂的芳心,便立刻喊道:“愿意!上师!我愿意!”
李浪点了点头,上前几步,领域先一步笼罩,驱散了鹰群。
尔后施展神通,先以莲花将其托起,再在莲花之中,抽走他身上的病气,使其脱离了生命危险。
莲花托着哈裡拜飞来,落在李浪的脚边。
“莲花生,你现在是我第四十一名弟子,希望你要记得今天的教训,以后莫要再鲁莽行事。”李浪說道,口中說着劝诫之言,实际上并不怎么真的在意。
他救下哈裡拜,为的就是用他的搞事能力。
不得不說,有时候就需要几個胆大敢莽的人打头阵,否则大家都是智者,都做苟人,相互虚空对决一百次,真实展开一次都沒有,那事情怎么推进?
李浪救下了哈裡拜,赐名莲花生。
周围的胡人们,表情都很古怪。
因为阿达兰蒂并沒有反对,這让一些年轻人看到了指望。
如果和這位上师打好关系,等于是有了一條退路。
哈裡拜不行,不代表他们也不行。
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很少有不自信的。
年轻的时候,都以为世界围绕着自己转,远大的前程,数不尽的财富,還有如花美人,都在前面等着,只要稍稍有点勇气,奋力一搏即可。
改名为莲花生的哈裡拜在谢過了李浪之后,就被带走疗伤。
李浪虽然抽走了病气,却并沒有为他疗愈好身体。
如果放着不管,要不了多久病气再涌上来,他還是有生命危险。
李浪继续深入這处草原秘境。
可以看得出来,秘境的边缘,有不稳固的迹象,很多原本表面一片翠绿之处,其实暗藏着枯黄。
“白玉关如果不毁掉,所有的草原秘境,都会消失。”
“近些年来,已经消失了很多的秘境,它们在冬雪融化之后关闭,然后就再也沒有打开。”
“草原上的冬天,冻死的人和牛羊,也越来越多。”阿达兰蒂满眼愁绪的說着。
随后不再细聊,显然沒有深入的想法。
转而說道:“上师!我看您的装扮,像是大日寺的高僧,但据我所知,大日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人屠沈星海,带领魔鬼军灭掉了。”
阿达兰蒂說话,一点也不委婉。
确实是明明白白的,在质疑李浪的身份。
李浪掐着一個大日印,明晃晃的佛光,就从他的脑后冒了出来,仿佛有一轮大日,自身后飞出。
這是大日寺的一门武学,攻击效果一般,结成的神异也沒什么太大的实战效果,就是用来装哔显圣,愚弄百姓。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說,這类武学也可以說很强。
能杀人,和能蛊惑人,這二者究竟谁更厉害,其实并不好界定。
“我转世后,记忆在混沌的迷雾中穿梭了很久,才终于复苏。”
說完就不再继续往下解释,任由阿达兰蒂去自行脑补。
他相信,提供了這些线索,图兰部落的人,一定会依照已有的线索,追查到天山月在白玉关内,为他设计好的身份。
阿达兰蒂還想追问,甚至隐晦的有一丝动用腰间长鞭的念头。
還未等她实施,一名铁塔般高大,留着满脸大胡子,看起来既雄壮,且慷慨、豪气的壮汉,便已经迎了出来。
他穿着厚实的狼皮袍子,头上戴着龙角盔,走上前来时,凶厉的气息,已经扑面。
任谁瞧见,都非得道一声‘好一條大汉,定是猛人’。
這样的汉子,放在战场上,定是如推土机般的猛将人物。
“上师,這就是我的父亲,图兰部落的首领,伟大的猎龙弓手,曾经用七只屠龙箭,射杀了肆掠草原的三头妖龙。”阿达兰蒂对李浪說道。
李浪颔首微笑,对着壮汉道:“好久不见了!阿部!”
图兰部落的首领,努尔阿部。
同时他与大日寺的楚伦嘉措,算是认识的朋友。
当然不算太熟悉。
努尔阿部打量着李浪,上上下下好几眼,似在確認着什么。
扭头之后,眼中带過一丝疑惑,却還是說道:“楚伦上师多年不见,倒是风采愈发不凡。”
“中帐已设大宴,也为上师备好了上好的处子血酒,還請快快入席。”
李浪继续微笑道:“阿部大汗或是忘了,本座不饮血酒。”
血酒通常是指葡萄酒。
西域之地虽多半荒凉,但也有一些风水宝地,盛产瓜果。
由于天气时常在严寒和炙热之间转换,瓜果不易运输,便都晒成果干,或是酿造成果酒,送往各地。
当然,贵族们饮用的血酒,会更加的特殊一些。
不仅仅采用最好的挂霜大葡萄酿造,同时還会混入天生灵性十足的处子鲜血,让血酒之名,名副其实。
常饮此酒,能增强雄性活力,床榻战场之上,龙精虎猛。
這类血酒,如果运送到中原地区,一壶即可值千金。
大日寺源于前朝公主嫁入西域后,带来的陪嫁僧人,保留了更多的中原佛门习俗,饮用果酒无事,但混了人血的话,就多少都会有所避讳。
当然,也不全然需要遵守。
毕竟一地之风俗如此,更多的时候,還是人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人。
李浪面对试探,果断的選擇了保持节制。
理由很简单,因为如果原本的楚伦,沒有這方面的节制,那么可以選擇的试探点更多,阿部根本不会专门挑血酒這一项来驗證。
阿部和楚伦并不算很熟。
他选這個驗證,只能說明,楚伦在血酒上的坚持,让阿部产生了特殊的记忆点。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
“无妨,我這裡也有普通的血酒,”努尔阿部拉着李浪的手,就往营帐中走。
态度显然变得亲昵了很多。
宽大的营帐之中,早已经是宾朋满座。
数十名粗鲁的大汉,分别抱着千娇百媚的美人,一边饮酒吃肉,一边肆意的玩乐。
有些甚至清理出一片桌面,已经开始了捣药。
痛饮美酒,痛快美人,好一片酒池肉林之景象。
不得不說,西域真的是出美人。
严苛的自然环境下,男子大多粗鲁雄壮,女人倒是身段优秀,千娇百媚。
再加上都锻炼得当,自幼骑马。
若是立于上方驰骋,那起伏坐落的飒爽,足以让人瞧的目不转睛。
這裡的胡姬美人,与李浪在中原见到的那些,有很大的区别。
中原青楼酒肆裡的胡姬,美则美矣,却都像是精心调教過的金丝雀。
而此间美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凶狠和野性。
虽好似玩物,但她们未必不是在玩弄男子。
李浪与阿部进来,自然有一大部分人,都纷纷停手,开始起身见礼。
当然也有箭在弦上的,就只能抱着怀中美人一道,一边行礼一边卖力。
跟随着进来的阿达兰蒂偏了偏头,不去看那些器物,眼神倒是沒有多少厌恶或者变化。
自然环境恶劣,生存條件艰苦,再加上各部落之间,相互征战不休,也因此养成了不少人今早有酒今早醉的习惯。
活一天就快活一天,免得要死的时候后悔過的不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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