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知难而返 作者:水瓶座·杰 《》 “常直兄,或许我该提醒你一句,现在可是乱世,而在這乱世之中,把地盘抢到手,并且牢牢的抓在手心裡才是硬道理!” 說完這句话,陆仁望定了荀立,接着终于說出了自己真正最想說的话:“常直兄,你若是信我就赶快离开徐州,最好是尽快去衮州找荀若,免得曹兵一至在兵乱之中玉石不分。而且說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会去找你,指望着你到时候好歹给我口饭吃。” “……”荀立闻言无语了良久,末了才向陆仁问道:“若是尽如义浩所言,那义浩你现在又意欲何往?還打算回那小村之中?” 陆仁顿时就沉默了下来。是啊,既然知道曹兵早晚会打過来,那還回小村做什么?只是现在不回小村,陆仁又能到哪裡去?要不干脆厚起脸皮跟着荀立走?可话又說回来,刚才說的那些话,人家荀立会不会真的相信還两說,自己赖在别人屁股后面又算什么?這玩意儿就算陆仁能厚得下脸皮,也得看人家肯不肯带上他。 而且世界上的事情一向都是這样,在事情发生之前你作出预测,人们不一定会相信,搞不好還会把你当成一個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的神棍;只有当事情发生之后,预言得到了驗證,别人才会惊呼你是個人才,這时才会相信你、尊重你。扁鹊见桓公不就是這么個道理嗎? 考虑到了這些,陆仁的心头在一番纠结之后,還是决定暂时先放弃缠着荀立,让荀立带着自己跑到别的地方去的打算。反正曹操是在入秋后才举的兵,而现在才只是夏初四月,粗略的诂算一下至少還有两個月的時間可以供自己周旋一下。 其实在曹操具体的出兵時間上陆仁并不敢确定,但他好歹在汉末已经呆了一個多月,一些能打听到的事陆仁可不敢马虎。他之所以认为還有两個月的時間,主要是他从徐州郯城到衮州鄄城的途所需要的時間来算的。 以曹蒿的车马队伍的排场来看,這样的队伍肯定是走不快的,而曹蒿是把命丢在了当时华、费之间的区域,再根据史料的记载,曹蒿丧命时正值华、费区域的雨季,那么按陆仁打听回来的信息,华、费区域的雨季大概是在一個月后,再算一算大致的程,就基本上可以推算出曹操的出兵時間是在秋季沒错了。因此陆仁才敢說自己還有两個月的時間来周旋。 当然最主要的還是陆仁真心吃不准荀立会不会听他的话马上离开徐州。如果荀立听了陆仁的话当然是好,可如果沒听的话,陆仁跟在荀立的后面就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了。這万一荀立要是不当回事,還在徐州這裡玩,自己又跟在荀立的身边,结果碰上了曹操的大队人马可怎么算?都說乱荒马乱之中容易玉石不分了,曹兵又是一烧杀抢掠過来的,荀立到时候亮出自己是荀氏族人的身份能不能有用都是個大問題,那自己难道陪着荀立一起死?這种亏本买卖可万万做不得。 基于以上的一番心思,陆仁還是决定先回小村呆着,好歹那個小村還能容一段時間的身。而且有這两個月的時間,也可以把一些跑的准备做充份一点,至少至少跑的时候所必须的干粮盘缠总得带齐一点,总不能真的一要饭要到郑玄那裡去吧?不說這個时代的饭能不能要得到,上要是出点什么变故,沒准自己還会变成别人肚裡的饭。要知道在這個时代,可动不动就会发生那种“大饥,人相食”的事的。 想清楚了這些,陆仁便向荀立表示无奈的笑了笑。当然心裡面真实的想法是不能說出来的,好在陆仁還有說辞:“我的事,荀兄就不必担心了。正好昨夜你给了我不少薪资,现在又给了這些粮米于我,我回村之后会想办法带着李老先行前往郑康成先生那裡避难的……李老对我有收留之恩,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荀立复又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陆仁一番之后才道:“如此說来,义浩你是断定曹公必会举兵伐徐?” 陆仁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這番话說出来诂计沒人会相信,但古时不都有扁鹊见桓公這样的先例嗎?只可惜在事情沒发生之前,這一类的话确实让人难以相信。罢了,你只当是我放了一通臭屁吧,我也不和你再扯這些不着边的闲淡了。我得回村去了,你不說让人送我的嗎?” 荀立低着头思了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饰交给陆仁:“义浩,這個你拿着。若是你之前所言之事一一应验,你又觉得无处可去的话,可去鄄城凭此玉饰求见荀若。介时不管我在不在荀若那裡,只要见此玉饰,荀若便知你是我好友,好歹会为你谋份差事,用你的话說就是让你有口饭吃。” 陆仁顿时心中暗自窃喜,其实他也很想问荀立要個书信或是信物什么的,等避過了曹操对徐州的攻伐兵难,自己日后好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只不過這個口陆仁不知道该怎么开而已。现在荀立自己送上来,那可真是想打瞌睡就遇到了枕头!老实說,這要不是陆仁不知道去鄄城的要怎么走,而且怕在上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說走到半道就正好碰上曹操的兵马杀将過来,信不信陆仁现在就会厚起老脸往荀彧那裡跑! 陆仁笑咪咪的向荀立道了谢,荀立便喊来两個侍从骑马送陆仁回小村去了。而与此同时,荀立還打发了一個侍从去郯城城中打听一些事情,荀立自己则在郯城城外的十裡小望亭那裡等着派出去的個侍从回来。 郯城到小村来回不過二十公裡不到的,骑着快马也就半個来小时的事而已,等那俩送陆仁的侍从回来,荀立派去郯城打听事情的侍从早已回来,向荀立回报了一些消息。荀立听過之后眉头便紧紧皱到了一处,片刻之后却也作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向几個侍从一招手道:“走,我們去跟在曹尉队伍的后面。” 某侍从奇道:“跟在曹尉的队伍之后?那不是回鄄城去了嗎?我們這才刚到郯城啊!” 荀立瞪了那侍从一眼:“少废话!马上动身!” 几個侍从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荀立這是脑裡的哪根弦搭错了线。但荀立是主,主发了话,那還是照做吧。 這头荀立翻身上马,回头瞥了眼几個侍从的神情就知道這几個家伙在想些什么,一時間是又好气又好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几個侍从笑骂道:“是不是觉得赶了這些天的,好不容易到了郯城就该吃好喝好睡好?那我告诉你们,曹尉的队伍可不是我們,他们一之上肯定会寻城镇歇息,我們跟着自然也得进城入镇,那還怕沒地方吃饭喝酒睡觉?” 几個侍从听過之后哄笑了一声,一齐上马跟在了荀立的身后。再看荀立回头望了一眼郯城,又向陆仁的那個小村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道:“陆仁,陆义浩……這回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先见之明吧。如果一切皆如你所言……” 想到這裡荀立摇头笑笑:“還是看你能不能逃過這次你所预言的兵灾大祸吧。你如若避過大祸又找到了我,我帮你谋口饭吃又有何妨?到是你說我将会是曹孟德的张房……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嘛!只是這曹孟德又真的会是我可依之主?借父仇之名而图徐州?欲成大事而不惜背上一些恶名、骂名?若真是如此,那曹孟德到真是一個能够成就大事之人,比起袁本初可要强上多了。呵呵,如此一来我到是对曹蒿将死一事很是期待了,现在只希望义浩你所料不差。” 想完了這些,荀立向陆仁小村的方向拱了拱手,无声的笑道:“义浩见谅!其实荀立一名,只不過是我今番来徐的托名,在下真名……姓郭,名嘉,字奉孝,非才之身也实在是当不起你如兴汉四年之张房此喻。他日若能相逢,再容我置酒谢罪吧!” 不提荀立……好吧,其实是化名荀立的郭嘉如何,只說陆仁扛着粮米、拎着酒肉回到那间破败的小泥院中时,可结结实实的把老樵夫李老给吓了一跳: “阿仁,這是怎么回事?你那几斤的柴,怎么能换回這么多的东西?” 陆仁把东西往台上一搁,沒好气的道:“你還好意思說?昨天我說借宿给他们的时候,你還担心是歹人,不想收留别人来着。看见沒?這都是别人在临别的时候送给我的。我說李老头,你做人的目光别那么短浅行不行?你也不好好想想,就我們這间破破烂烂的小泥院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生出歹意的?再說得难听点,真要是拒绝了别人,结果把别人惹毛了,我們反而有可能会凶多吉少。” 李老动了动嘴唇,看样是想和陆仁争辩什么,但最终還是什么都說不出来。本来嘛,你一個古时大字都不识几個的山野樵夫,斗嘴皮能斗得過谁啊?何况陆仁還是個现代社会穿越而来,有化有知识,還经常在论坛裡灌水斗嘴飞板砖的家伙,要灭了李老的嘴不要轻松。 好在陆仁也不想李老過难堪,一伸手把酒葫芦抄了起来往李老的手裡一塞:“行了,话别說多。你老人家好久沒沾過酒了吧?這一葫芦都是你的,我一滴酒都不要。” 李老撇了撇嘴,這個时候還是装傻充楞比较好。而陆仁折腾了這么大半天,人也有些累了,便一头钻进了小泥屋睡個晌觉再說。 一晃就已经是下午差不多该烧饭吃的时候,陆仁揉着双眼从小泥屋裡出来,和正在生火做饭的李老闲聊了起来。正聊着,陆仁与李老都听到了马蹄声响,李老便向陆仁打趣着:“阿仁啊,昨天你带回来几個骑马的,就赚回了這么多的米粮。现在马蹄又响,你是不是又能赚点什么东西回来?” 陆仁沒好气的向李老比了個中指,笑骂道:“得了吧李老头,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昨天碰上了一回你就知足……” 话沒說完,陆仁与李老就听见了一個他们很熟悉的声音在院外喊道:“李老樵、陆小樵,你们在不在?” 網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