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偏偏冉氏听梅姐儿說了些话,一天得闹上好几回。
這种不好的事颜爻卿一般不愿意对人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說出去還叫人跟着担心,又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败坏好几個人的心情。
“大嫂回娘家了。”颜爻卿就說,“回头我跟大哥說說,两口子的事儿,哪有說不通的,要不那也不是两口子。”說着颜文武和冉氏,颜爻卿就想起自個儿跟黄四郎来,他還有点儿得意呢。
书中剧情写的很清楚,黄四郎只在颜家過了区区数年就鱼跃龙门去别的地儿搅风搅雨,开启自己的称王称霸之路了,而上坡村在整篇原着中占据的篇幅是十分少的。
颜爻卿就觉得自個儿能跟黄四郎說清楚,而且他還沒有怨言的让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這他就舒心了。等将来赚够了钱,跟黄四郎合离成功,颜爻卿就可以带着全家過好日子了,想怎么過就怎么過,不用担心原着剧情会影响到自己。
這么一想,颜爻卿就忍不住美滋滋的,总觉得日子是越過越好。
不過他嘴上是這么說的,“回头我叫黄四郎出去打听打听哪裡有鹅蛋,给大嫂整几個。這些日子大嫂总想着吃鹅蛋,一大家子都跟着想法子呢。”
“她想吃就给她置办。”司哥儿說,“指不定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缺鹅蛋那一口。”
“那可不是。”颜爻卿沒否认,虽然他心裡并不這么认为,怎么就肚子裡的孩子想吃這一口了,不過大家都這么认为他也不会急赤白脸的反驳,随大流就是了。
司哥儿估摸着锅裡咕嘟的差不多了,就掀开锅盖,叫裡头的热气先跑出来。
一股子鲜香味道扑面而来,颜爻卿使劲吸吸鼻子,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也顾不上热,赶忙拿勺子舀了一小块肉,胡乱吹了吹就往嘴裡放,烫得不敢嚼,胡乱嚼了几下,骨头吐出来就咽了下去。
司哥儿看着扔到地上的骨头直喊可惜,“啃過的骨头别扔地上,回头還能熬一锅汤,好歹是荤腥。”
村裡的人家都是這样過来的,颜家也是一样。
一般打来的野味都不会直接煮了啃骨头,而是要煮熟了用手把肉撕下来,骨头放到锅裡继续煮,骨头汤烧菜,好歹是荤腥,吃着倒也不错,有些人家直接把啃了的骨头放到锅裡煮,反正自家人吃饭都不嫌弃,也沒那么多讲究就是。
“差点忘了。”颜爻卿赶忙把骨头捡起来放到一边,“這回剩下的骨头就不熬汤了,回头晒干敲碎了给鸡吃,保准鸡膘肥体壮的。”
“给鸡吃?”司哥儿不明白,只是說,“那也太浪费了。”
“司哥儿你得這样想,咱们這不是要做生意了么?回头赚了钱我会拿出一部分给咱们改善伙食。我打算往后你们都不用回家吃饭了,就在家裡开火,不說顿顿有肉,反正每天都得能吃到肉。”颜爻卿一边說着一边就开始流口水了。
他上辈子惨,早就忘了肉是啥味儿了,前阵子弄酒席吃猪肉吃油脂渣,可是叫他馋坏了,要不是家裡头都盯着,颜爻卿都觉得自己可能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撑死。
“真要那样,那我往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老五,谁說我都不走。”司哥儿就笑眯眯的說。
颜爻卿嘿嘿笑,“我现在一穷二白的,你不也跟着我干活。”
两家关系是真的好,司哥儿原本跟颜爻卿不怎么熟,這会子处了几天倒是熟了,也能互相开玩笑了。
辛氏不放心叫颜爻卿折腾灶房,便過来看了眼,见着颜爻卿烧火烧的乱七八糟的,赶忙道:“老五你快出去吧,灶房都让你烧了。這么烧得用多少柴火……”
“怕啥。”颜爻卿叫辛氏嫌弃的推出来,他便站在外面嚷嚷,“回头我就让黄四郎上山砍柴,砍一座小山,烧一年都烧不完。”
“行了,你快别說了,不知道的還当黄四郎是什么人呢,人家可是读书人。”辛氏一边說一边冲着颜爻卿使眼色。
颜爻卿赶忙回屋,要不然辛氏這当娘的還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操心呢,连‘读书人’這样的话都嚷嚷出来了,可现在的黄四郎也就是识字,毛笔字不错,可沒跟人說過读书人。
辛氏說的‘读书人’只是好听的說法,都觉得念书斯文,而且体面。
‘读书人’黄四郎正蹲在屋裡雕竹筒呢,他打算自己雕一個好看的竹筒放在屋裡自己用,省得颜爻卿天天端着碗舀菌菇酱,细细的手指头非得捏着碗边缘,看着就叫人胆战心惊的。
“黄四郎!”颜爻卿一进屋就变脸了,急匆匆的拿桌子上的碗,想了想又把碗放下,爬到炕上巴拉柜子,找出两块干净的方方正正的布料来,“我去舀两碗兔子肉,你先送一碗给那边……”
颜爻卿指了指黄家的方向,他知道黄四郎不愿意喊爹娘,那家人也确实很一言难尽,他便也不喊爹娘,只是叫黄四郎明白意思。
“给他们送什么。”黄四郎不高兴,“回门礼就给一块不能吃的面饼。”
“你懂什么!”颜爻卿瞪眼,“我叫你光明正大的送回去。那边几個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等以后咱们生意做起来,他们不得来找幺蛾子!现在你先去送点兔子肉過去,叫旁人都看看,等回头我收拾他们的时候,村裡人就不会說什么了。我可跟你說好了,這是我好容易想出来的主意,你可别心疼那边的人家,给我坏事。”
“我去挑点沒肉骨头多的,汤汤水水整一碗就是了。再挑一碗肉多的,全都是兔腿肉,你偷偷摸摸的给林大夫送去。”
“他不能要吧。”黄四郎叹气道,“林大夫跟咱们不一样,他不一样的。”
颜爻卿冷哼,這话想說的是林大夫跟自個儿不一样吧,毕竟那也是有来历的,就连黄四郎也是好不容易才搭上林大夫,也不過是說了几句话而已,根本沒有深交。
這些日子黄四郎叫颜爻卿指使的团团转,林大夫那边又大门紧闭,不见客的,就更沒有联络的机会了。
這会子颜爻卿忽然叫他去送兔肉,实在是前无因后无果的。
“你懂什么。”颜爻卿振振有词,“咱们村裡关系好的人家都這样,谁家烧好吃的菜了,都会送一些。林大夫上回帮大嫂看诊,咱们家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再說以后大嫂還不知道怎么折腾呢,這要是再有個三长两短,不還得請林大夫。你现在去送兔肉,带上菌菇酱,回头我再寻摸点别的给送過去,一来二去的這就不一样了。”
黄四郎有点心动,但還是有些犹豫,“我要是进不了门怎么办?那多沒面子。”
“面子能救死扶伤,能当饭吃嗎?”颜爻卿瞪眼,“你不去我去,林大夫要是不让进门,我就把吃食放在门口,然后喊一声就走,多送几次就不信林大夫不出来!反正我不要脸,林大夫能救命,我觉得命比脸重要,哪怕是大嫂的命也比我的脸重要!”
虽然冉氏這些日子一直闹腾,可颜爻卿也当真沒把她怎么样,還不是尽心尽力的帮着伺候。
颜爻卿也不管黄四郎,端着碗出去,顺便跟辛氏說了声,舀了两碗不一样的兔肉回了屋。
兔子是黄四郎打的,颜爻卿要拿一些送人那完全可以,一大家子人都不会說什么。
這边颜爻卿把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冲着黄四郎道,“你還犹豫什么?又不是金枝玉叶,去给林大夫送点东西怎么了?還不快去!难道你让我抛头露面!”
小哥儿沒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不過這种在外面跑腿的粗活一般都是汉子干,要是叫村裡人看着颜爻卿這样的小哥儿跑腿,怕是要說闲话。
這個黄四郎也知道,更是知道颜爻卿满心满眼的都是为他打算,只是他還当真是金枝玉叶,只不過现在蒙尘了而已。這般想着,黄四郎就有点委屈,又不能跟颜爻卿坦白,否则他肯定又要炸毛,黄四郎想了想,就更委屈了。
他发现跟颜爻卿成亲以后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被指挥的团团转,偏偏他总想着拒绝,总是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干了一半了。
這回也是,等他想着跟颜爻卿好好說說,有些事得商量着来的时候,他已经挎着篮子,吭哧吭哧出门了。
回黄家运气不错,家裡沒有人,黄四郎把东西倒进空碗裡,又跟家对面的人家說了一声就走了,可去登林大夫他就为难了。
林大夫在村裡是独门独户,身边跟着個学徒,看着就是练家子,到更像是保护林大夫的贴身守卫。黄四郎眼界虽然還沒历练出来,却也知道林大夫的门不好登,哪怕是他身份尊贵,可现在明珠蒙尘,谁知道他是谁呢?
而恰巧的,林大夫這边正听徒弟說话,“师傅,那個老五不简单。黄四郎那么一头倔狼都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一点脾气都沒有。”
“慎言!”林大夫顿时脸色剧变道,“在咱们還沒确定以前,就得当他是!”
“是,师傅。”徒弟赶忙道。
“继续說,颜家老五又折腾什么花样了?”林大夫說着就想起颜爻卿叫颜文武传的话,說是黄四郎那方面不行,在家裡都打起来了,叫他去看看,结果是给冉氏安胎,林大夫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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