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路上歇息的时候,颜爻卿拿出银钱给几位衙役买了茶水和吃食,并不吝啬钱财。
這是他当初第一笔生意结款的时候分出来的银钱,原本想着存起来准备建粮仓,现在也不得不拿出来用了。
“用不着這么客气,县老爷早吩咐過,甭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一定要先把人带来。”
“這是应该的。”黄四郎见着颜爻卿使眼色,赶忙道。
“哈哈。”說话的汉子就使劲拍了拍黄四郎的肩膀,“走,咱们继续赶路。”
這汉子是县衙的捕快,人长得十分威武,手上都是老茧,看着是個练家子。年岁不多么大,看着像是沒成亲的,一开始板着脸公事公办,不過颜爻卿拿银钱招待以后,就立刻有了笑脸,跟黄侍郎就差称兄道弟了。
黄四郎却有点别扭,抽空找颜爻卿小声道:“那李大靠得住嗎?”
“甭管靠不靠得住,咱们都得靠他。”颜爻卿低声道,“咱们靠的是县老爷,可不是他,只要他差事不办错了就行。那個牛二你注意一下,我觉得他很不错。”
“我也觉得。”黄四郎也注意到了。
“恩。”颜爻卿重重地点头。
等再歇息的时候,颜爻卿還是帮着张罗,黄四郎陪着這些人說话,不過牛二面前的吃食总会不着痕迹的多一点,别人看是看不出来,只要慢慢吃的时候才能察觉到。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到了上坡村,一行人直奔颜家。
李大带头闯进去以后,二话不說就要开始拿人。
“梅姐儿呢?”颜爻卿跑进来,左看右看沒看到梅姐儿,赶忙问。
“回家了。”辛氏道。
她见着這些差役就知道颜爻卿做了什么,也瞬间想到了颜文武的病肯定是有很严重很严重的原因,否则颜爻卿不会动用這样的法子。
辛氏闭了闭眼,轻声道:“冉大、冉二怕是也回去了,你们快些,别叫他们跑了。你大嫂還在老大那边,我看着,她跑不了。”
“好。”颜爻卿转身就走。
辛氏赶忙快步走到上房门口,看着颜爻卿和黄四郎结伴而行,很快沒了身影,她不由得有些恍惚起来。
其实梅姐儿临走的时候還找她說话了。
原本梅姐儿模样不错,又很懂礼数,辛氏是很喜歡梅姐儿的,至少她接二连三的来冉家,一直盯着黄四郎不凡,辛氏就有些厌烦。只是梅姐儿毕竟是冉家的闺女,冉氏非要把她留在屋裡,便是辛氏也不好說什么。
這回梅姐儿忽然跑過来,对她說:“大娘,老五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老五了,你知道吧?他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身体的那個人。你這個当娘的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沒有当娘的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什么样。
“老五已经不是以前的老五了,他是别人,他是孤魂野鬼!”
“我這么說大娘你可能不信,不過……”
“大娘,黄四郎你可看出他有什么不一样?我今儿個不妨告诉你,将来只有我能站在黄四郎身边,而老五什么都不是。你以为现在老五跟黄四郎的日子就很好?他们不過是演给你看的罢了,其实他们根本沒有同房過!”
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能现在說出口,梅姐儿只能忍住,挑拣着說了一些。
“你走吧。”辛氏道,“走。”
“大娘,你不信我說的话?”梅姐儿還要试探。
辛氏却不再理会梅姐儿了。
等梅姐儿走了许久,辛氏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叫针扎的满是血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哪能不知道呢。”辛氏淡淡道,“可老五還是老五,喊我一声娘,我就是他娘。要不,原来的老五沒有当娘的行善积德,他又如何有好日子過。”
辛氏慢慢擦掉手上的血,继续做针线過,這下子她能静下心来了,总算是沒再扎到手。
等颜爻卿带着衙役回来,辛氏這才瞬间明白過来大房那边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她不应该放梅姐儿走,只是梅姐儿已经走了。
颜爻卿风风火火的回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不一会儿,小辛氏拿着药膏子进来,“娘,出啥事了?老五叫我拿点药膏子過来,這是刚搓的,药效好着呢。娘,是老五出啥事了嗎?”
“不是。”辛氏瞬间攥紧拳头。
她以为擦掉血手上的孔洞就不在了,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颜爻卿却注意到了,临走前還沒忘了让小辛氏過来送药膏子。
以前的老五也会這么做的。
“沒事。”辛氏道,“叫针扎了下,老五就是爱大惊小怪。”
“正好药膏子拿過来了,我给娘敷上。”小辛氏赶忙道,“老五就那样,有时候气得咱们一句话都說不出来,可這有时候心裡头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当初在饭桌上试探颜爻卿,小辛氏看着颜爻卿变脸,心裡头其实也是有些害怕,又有些恼羞成怒的,觉得颜爻卿不给自己這個二嫂面子,可后来颜爻卿又跑来跟颜文田說,往后会找机会安排差事,小辛氏就又觉得颜爻卿未免太好了些。
反正矛矛盾盾的,日子就這么過来了。
冉家。
梅姐儿急匆匆回来,顾不上歇息,赶忙找到冉老太,“娘,现在给我找一门亲事,越快越好。不拘是地主老才,還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只要能尽快成亲,能今天定亲最好。”
“咋了,闺女?”冉老太赶忙问。
她直接這么问,而是沒有拒绝,显然是同意的。
梅姐儿眼神暗淡下来,“娘,颜家老大出事了,颜家這回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那老五不但是個混不吝的,他鬼点子也多,我怕连累咱们家。老大、老二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他们可不能耽搁了,唯有我。”
說着這些话,梅姐儿手指头几乎掐进肉裡。
她计划的很好,原本那方子是记忆中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便是宫裡的御医也都想不出来,基本上百发百中。
只是她记忆中从来都沒有那個林大夫出手過。
她很确定林大夫不是黄四郎身边的人,她根本不知道這么個人,就是這個人跟不应该变成這样的颜爻卿怀的事。
明明是绝对不会出事的事儿,就那么出事了。
梅姐儿当机立断,立刻回来冉家。
她现在還得依靠冉家,還不能逃,否则她就再也沒有机会接近黄四郎了。
而冉家定然不会庇佑她,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拳头慢慢松开,感受着掌心的疼,梅姐儿轻声道:“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模样還算不错,名声也好,总能找到称心如意的汉子。娘,你现在就动身,我必须今天定亲!否则以后连累冉家,甄哥和小妹還怎么過上好日子!”
甄哥和家裡最小的闺女就是冉老太的命根子,她顿时什么都不想了,立刻說,“成,娘這就去。”
說着,冉老太就直接出了门。
梅姐儿站在门口看着,见着冉老太连犹豫都沒有的去了旁人家裡,就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冉老太是有這么打算過,并且帮她找過那样的人家的。
记忆中冉老太似乎也這么想過,只不過那时候她已经知道黄四郎的真实身份,比黄四郎,這天底下還有谁敢跟他比呢?
只是今日兜兜转转终究是不一样了。
梅姐儿闭了闭眼,在心裡头想着解决的法子,她不会认命的。
颜爻卿和黄四郎去县裡,這么一来一回,再加上衙役路上還要歇息,吃茶吃点心等等,到了饭点還得吃饭,等着终于赶到冉家村的时候,几乎一天都已经過去了。
這会子正是傍晚天要黑不黑的时候,按理說村裡的农户应该家家户户都在家裡等着睡觉了。
虽然很多人家都有油灯,但灯油贵,一般人家都不舍得消耗,所以基本上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极少用油灯。
就连颜家也是如此,基本天一黑就睡觉,什么都不干。
然而今日的冉家村却有些不一样,竟是有吹吹打打的声响。
李大一听這动静,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這、這是咋回事。哪有大晚上办喜事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黄四郎看了眼冉家的方向,顿时沉下脸色。
他知道颜爻卿究竟有多着急,也知道這件事想办成有多难,而他现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农户而已,被李大使唤,看不上,呼来喝去的,可为了办成這件事,他都忍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难道還能退了不成?
“稍安勿躁。”颜爻卿道,“咱们慢慢走,观察清楚情况再說。我也觉得這大晚上的吹吹打打的像是办喜事似的弄得很蹊跷,指不定是有什么人搞鬼。”
“恩。”黄四郎猛点头,觉得颜爻卿說的非常有道理。
李大虽然有些怵,可他毕竟是捕快,身后又有這么多汉子跟着,再加上颜爻卿和黄四郎,那還有什么還害怕的,說着便直接抬脚上前,大不了走慢一点就是了,观察清楚再上前。
谨慎也不失为君子之道嘛。
冉家村整個气氛都诡异的厉害。
去颜家帮忙的冉大、冉二回来就喜气洋洋的张罗,拿了银钱又是买酒又是买肉的,還招呼村裡所有人,叫大家伙儿都去冉家吃酒席。
冉老太更是笑开了花,特地找出两個厚重的手镯戴着,叫外人看了艳羡,觉得十分体面,可冉家自己人看着心裡头就不是滋味了。
当初颜爻卿凶神恶煞的跑来要钱,冉老太守着這些首饰不拿出来,硬生生的让各房凑钱借债,现在她脸上是笑开了花,可冉家其他人心裡头怎么想的怕是也只有自己知道。
冉老头换上了新衣裳,坐在炕上招待。
冉老太戴着明晃晃的银手镯,来来回回的盯着家裡的事儿。
這回冉家也是买了一头猪。
冉大亲手杀猪,也是一锄头敲下去,趁着猪晕過去的时候捅刀子,可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猪忽然醒了,一边挣扎一边嗷嗷叫唤,吼的半個村子的人都能听到。
那脖子上的猪血飞的到处都是,冉大媳妇端着盆接猪血,半点沒接到,還弄得身上都是猪血,狼狈的很。
“再砸一回!”冉二提着锄头過来了。
可那猪也不知道是自個儿知道命不久矣還是怎么回事,挣扎地更厉害了,冉二砸了好几下都沒砸到脑袋,气得不行,抡圆了锄头,猛地砸下去。
還是砸偏了。
一锄头刨到了猪眼,整個眼珠子都破了,就那么飞出来,黑的白的红的,弄了一地。
猪還剩下另外一個眼珠子,不知道是凑巧還是怎么回事,就恶狠狠地等着冉二看。
冉二吓了一跳,拿起锄头劈头盖脸的砸。
好家伙,一下一下的用尽全身力气,那猪头骨都碎了,眼珠子掉到地上,踩得稀巴烂,猪头也几乎砸烂了。猪倒不是流血了流尽了死的,而是被冉二活生生打死的。
好些血還沒流干净,存在猪身体裡出不来了。
“开膛破肚。”冉大提着磨好的刀過来。
死了的猪就沒什么好怕的了,也不动弹,直接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掏出来,该整治的整治,该切成大块的切成大块拿去烧酒席。
冉家也請了不少人来帮忙,干活都利落,很快帮着整治完一头猪,开始置办酒席了。
等着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来冉家帮忙的人這才问:“今儿個就置办酒席?不是明儿個?”
很多人家如果有大事的话,一般都会提前准备,鱼和肉什么的都提前整治好,省的到时候忙不過来。今儿個冉家忽然叫来這么多人,又是杀猪又是买酒的,都以为是今儿個忙活一天,正事明天呢。
所以来帮忙的人都沒着急,反正都是乡裡乡亲的,撸袖子干就是了。
结果吃的用的都帮着收拾完,冉老太挽袖子亲自动手,竟是要真的置办酒席了。
那肉下了锅,烧成菜,可就不能留到第二天做酒席了。
“今儿個置办酒席。”冉老太乐呵呵道,“都来帮着忙活忙活……”
“婶,今儿個置办酒席,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大事是咱们的都不知道的?”就有人问。
冉老太含含糊糊的不肯解释,一個劲的低头忙活。
旁人一看,這竟是真的要置办酒席,那得干净帮忙啊。
颜爻卿和李大等人进村的时候,冉家就還在忙活,而且跟颜爻卿一样,并不知道冉家這葫芦裡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冉家村另外一边,吹吹打打的声响也是刚刚进村,不過距离冉家近,听着就跟在冉家吹吹打打似的。
“去看看。”颜爻卿道。
“老五。”黄四郎伸手抓颜爻卿的手,使劲攥了攥,“可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会。”颜爻卿刚想說世上就沒有不干净的东西,忽然想起来他现在其实就算是不干净的东西,毕竟他上辈子并不在這裡,且這裡其实也十分蹊跷,毕竟這裡的人都跟一本书有联系。
颜爻卿瞬间改口,“咱们俩一块儿。”
“好。”黄四郎瞬间放松了。
颜爻卿冲着黄四郎使眼色,叫他去跟李大說一声,两個人单独去前面看看。
李大好面子,觉得叫两個人去,而他留在后面似乎是有点沒面子,就板着脸不点头,也不說别的法子,含含糊糊的。
“我俩对這裡熟,各位差爷人生地不熟的,哪能叫你们去冒险。”黄四郎就道,“你们且在這裡稍微歇息片刻,我跟老五就去看一眼,不多时也就回来了。”
话這么說就好听多了,李大脸色瞬间缓和,点了头。
黄四郎赶忙拉着颜爻卿上前,拐過一個胡同,再穿過一個胡同,前面顿时豁然开朗。
“這是……”饶是颜爻卿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以为自己比黄四郎见识多,也着实吓了一跳。
眼前拍着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人拎着两個红灯笼,火红火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的缘故,颜爻卿总觉得那灯笼诡异的紧。后面是两排吹唢呐的汉子,一個個腮帮子鼓起来,正吹的起劲呢。
可颜爻卿明明看到他们眼中也都有些迷茫,甚至是還有些微的恐惧。
再后面是一顶轿子,看那轿夫吃力的样子,能看出来裡面应该是有人的。
轿子旁边還有一匹高头大马,脑门上帮着大红绸布撺的花,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发黑,并不如白日裡看那么好看。
“這是咋回事?”颜爻卿吓了一跳。
要不是能确定這些人都是活人,他都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了。
黄四郎知道的多一些,他低声道:“是定亲队伍。”
“咋定亲還有這么大的阵仗?”颜爻卿還沒听說過呢。
“恩。”黄四郎因为把自個儿的秘密都跟颜爻卿說了,這会子也不藏着掖着,而是低声解释,“咱们村裡头的人家定亲都沒有那么多讲究,一般也就是凑到一块儿吃顿饭也就成了。但若是到了一些……大户人家,或者是十分讲究礼数的人家,不但要有三媒六聘,還得置办定亲宴。明媒正娶的哥儿、姐儿,就得办定亲宴,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
黄四郎其实也沒亲眼见過,他還是听当初的老人說的。
那老人对他說,他的阿爹就是他爹按照规矩,一步一步的娶回家的。
“不過定亲宴一般都会选好日子,最好是艳阳高照,像這样晚上肯定不行,若是那天刮风下雨也不行,得暂时停下,等下一個好日子。”
“看他们去的地方,应当是冉家。”
“有谁定亲了。”颜爻卿嘴上這么說,心裡头却能确定了,那個定亲的人肯定是梅姐儿,不可能是别人。
大晚上的這么吹吹打打的,非但不能叫人觉得舒坦,反而只叫人觉得恐怖。
寻常人都不会這么快的定下亲事,更不可能一天都不能等的就要直接定亲。
只有梅姐儿不一样,她毕竟有那些记忆,见识的多了就知道只要打到目的,怎么样其实都是一样的。
“走。”颜爻卿道。
等着见到李大之后,颜爻卿沒說话,而是让黄四郎上前說话。
黄四郎就說:“应当是冉家有人定亲,冉大、冉二早就成亲了,這定亲的人约莫是梅姐儿。”
“那可麻烦了。”李大也不是傻子,這么一听就知道梅姐儿要做什么。
“甭管咋样先去看看吧。”黄四郎见着颜爻卿瞥自己,就赶忙道,“就算梅姐儿定亲咱们也得去问明白!老大這会子還不知道好不好,她如果再害人可咋办……”
若是梅姐儿再害人,今日李大转身就走的话,那他责任可就大了。
另外一边的牛二根本沒說话,抬脚就走。
李大又犹豫一会儿,這才招呼其他捕快跟上。
前面其实距离也不远,用不了多久也就到了,正巧是吹吹打打的队伍进冉家的时候。
那些個汉子一边吹吹打打,一边摇头晃脑的进了冉家,站在院子裡。
那声音倒是喜庆,就是天黑了,给人的感觉有点诡异。
颜爻卿和黄四郎撵上来,站在大门口看。
冉家帮忙的人也都面面相觑,外面看热闹的人同样是摸不着头脑。
還有人說:“我這一路上跟着,還想着這是要去谁家……原来是這裡。”
“這究竟是咋回事?”
“谁知道。”
“冉家忙活大半天,把我家老头子請了去,也不說什么。我不让去,老头子非要去,就是馋那一口酒。”
颜爻卿听着這些人說话,這才明白,原来他们跟自己一样,也是沒听說過沒见過這样的规矩的。這样的认知让颜爻卿心瞬间沉了下去,如果真是這样,那只能說明定亲的人不简单。
后面轿子還在冉家门口,周围都守着汉子,也沒人敢靠近。
大家伙儿都還沒弄清楚情况呢,都是面面相觑的等着冉家的反应。
冉家屋裡,冉老太喜气洋洋的进屋,见着屋裡点着油灯就下意识皱眉,灯油那么贵,梅姐儿在屋裡哪用得着油灯。
“梅姐儿,收拾好了嗎?”冉老太上前打量梅姐儿。
屋裡头即便是点了油灯,也還是很昏暗,梅姐儿的脸并不能看清楚,倒是她脸上的阴影很大很黑很重,像是挥之不去一样。
“好了。”梅姐儿轻声道,“娘,人都来了吧?”
“来了来了。那么些人呢,你說請那些人得花多少银钱!他们穿的衣裳也都是好的,很体面。這還只是定亲呢,你說這要是将来成亲,那得有多大的排场……”
作者有话要說:近期更新時間可能会比较魔幻,不建议等更新,但每天都会更。感谢在2019-11-2403:03:55~2019-11-2523:1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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