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乌玳自己侧身,而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君长甯依旧按照她說的侧過身背着她坐下。
作为一個女孩子,乌玳房裡有不少梳妆打扮的东西,除了梳妆台,其他地方也会放一些小饰品或者其他的。
她顺手从一边拿了梳子:“我给你束。”
君长甯身子微微一僵,随即黑眸沉了沉:“好。”
乌玳的动作很轻,在這份轻柔中君长甯脑海深处也多了些细碎的画面。
画面裡的少女声音清脆:“我可是第一次给人扎束发,就算丑你也不能嫌弃,嫌弃就逐你出师门。”
“不嫌弃。”
少女娇笑了两声:“不過你长得好看,丑也不会丑到哪裡去。”
“你這两天跑哪裡去了,也找不到你,明日一起去人界玩吧,上次那地方好像出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师父想去,我就陪师父去。”
“那就說好了。”
……
君长甯从那些画面裡抽身,轻声问身后的人:“师父是第一次给人束发嗎?”
乌玳点头:“是啊,你很荣幸。”
君长甯意味深长:“倒是很娴熟。”
乌玳动作一顿,察觉到自己确实好像是很熟悉,仿佛做過很多次這個动作似的。
她疑惑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给自己弄多了。”
君长甯:“這样啊。”
乌玳看着手底下的黑发,红眸微沉,思绪有些发散。
君长甯……
乌玳蹙了蹙眉,发现好像记忆裡并沒有君长甯這個人,更别說妖帝了。
剧情开始时妖界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是男主出手镇压,后来蓬莱洞竟然突然之间出了一只九尾狐,那只狐狸便成为了妖界的妖帝。
那只狐狸叫方潼,并不叫君长甯。
乌玳发现,很多剧情都跟书裡的不一样,以前她只当是书裡的剧情還沒开始,现在想想却不是這样的。
宣琸意外成为了西地的地仙,還有一個从来沒听說過的君长甯成为了妖帝。
到底是哪裡不对?
“师父在想什么。”
被徒弟一句话给唤回神,乌玳才发现自己已经抓着他的头发好半天沒动了。
“沒什么。”乌玳三两下把他头发束好,道,“既然化形了,以后你得自己学着束发。”
君长甯把玩着自己的发尾,不在意地說:“师父在不就好了。”
“想让我一直给你束发?”乌玳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倒是想的美。”
君长甯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房间裡的梳妆台前,细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新发型,他从镜子裡看乌玳,似真似假笑說:“是想的很美。”
乌玳闻言,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默了一会突然道:“你跟念冬比起来,倒是更像狐狸一些。”
君长甯转過身,眼尾微微上挑:“嗯?”
“念冬太老实了。”乌玳打了個哈欠,“你看起来却是心思多一些。”
君长甯不恼,反而倚着梳妆台笑问:“师父是說我心思深?”
“深不深不知道,反正不单纯。”乌玳不把這当回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格,“這也挺好,不会吃亏。”
“嗯。”君长甯眯着眼,“不会吃亏。”
乌玳:“念冬呢?方才就沒见到他。”
“把那小花妖带過来就不见了。”君长甯目光转到外面,“或是躲起来了。”
躲起来应该不是,怕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木木。
“小花妖?”乌玳笑了一声,“你不也是刚化形的小狐狸,怎么叫他小花妖。”
君长甯:“可能是觉得我比他厉害一些。”
“是么。”乌玳红眸微闪,“希望如此。”
恰好念冬這时出现在门口,他敲了敲门:“师父。”
“进来吧。”乌玳起身,“正好有事找你。”
念冬进来,看到房裡的君长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才问:“师父有何事?”
乌玳拿了一张纸,在纸上划了几下,递给念冬:“给北川君传個话。”
——
此时东海的浮潜宫,宫中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纸醉金迷。
一白衣女子急急走入宫内,她目光锁在坐在下座的一個黑衣男人身上,快步走了過去,低声喊:“仙君。”
男人举着酒杯,身侧坐了一個身穿纱衣的美人,他双眼已经有了醉意。
“何事?”白衣女子在他耳边低声說了几句。
男人突然坐直,双目也恢复了清明,他推开身边的美人:“当真?”
“是。”
男人放下酒杯,对上座的年轻人道:“大殿下,小仙府上突然有些急事,要先走一步了,实在是对不住。”
年轻人身着金色华服,金瞳有些迷离,闻言只淡淡看他一眼:“嗯。”
从浮潜宫出来,男人走到沒人的地方,转身问方才那白衣女子:“何时的事?”
“就在前几日。”女子低声說,“西芸想为族人报仇,设计带走了她徒弟,她闯进花妖族,一把火将花妖族烧了。”
男子沉默了会儿,缓缓說:“确实是她的做派。”
“如何得知她冲破了禁制?”
“公主說,那日她的命石有变化。”女子說,“且她如今的修为,不可能斗得過那几個花妖。前一晚她在北地为西芸清除魔气耗了不少元气。”
“现在呢?”
“只是一瞬间,命石又恢复了。”
男子冷笑一声:“如此看来,是等不得了。”
——
在西地那几日,着实把乌玳伤得不清,小半月才大好,這日,她寻着空出来逛了逛,還记得自己欠了君长甯一顿饭,便在酒楼二楼寻了個隔间,给君长甯传了個话。
她不清楚君长甯的性格,但目前看来,也不像是真的要她命的样子,不然那天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她走。
而之前君长甯身边大护法那句“好久不见”,莫不是以前原主就跟這個妖帝认识嗎?是什么关系?
她仿佛拿到了一個假的剧本。
乌玳垂眸,若有所思。
這时,街上突然喧闹了起来。
她往外一看,只见街上突然出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少官兵正在把那些人往城外赶。
“求求官爷,救救我們吧!”
“我們都自顾不暇,哪裡有闲心管你们?快走快走!”
“离开這儿,我們沒地去了,也走不到下一個城了!”
“不关我們的事!”
……
吵得实在是太厉害,乌玳本就听觉灵敏,她皱着眉,這些人像是难民,但长宁城是南方最为富庶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這么多难民?!
恰逢酒楼的小二给她上了茶,乌玳喊住他:“這外面出了什么事?”
小二往外看了一眼,說:“這些都是周围玉霆山城過来的难民,入了冬后,山城就下了大雪,庄稼作物什么都不剩,本以为入春后会好,却沒曾想,那雪却是沒化,還越来越冷了。”
小二說完還神神秘秘道:“都在传是因为這几年他们沒给山神上供,山神发了怒呢。”
玉霆山城离长宁城不算远,但那座城池地理位置奇特,人都居住在山上。也是南地的范围内。
按常理說,南地就算是冬日也不会太冷,更不会有入了春不化雪的情况。
乌玳凝眉,抓住了一個词:“山神?”
小二见這姑娘虽戴着面纱,但气度非凡,忍不住多說了两句:“玉霆山山顶有個洞穴,听說裡面住了個山神,山神给他们城主托了梦,所以玉霆山城的人每年都会给山神上供祈求平安。”
什么山神,她這個正宗的地仙都沒去托梦要什么上供。
乌玳点头:“多谢。”
待小二离开,乌玳托着下巴,思考這個玉霆山城的情况。
作为一個地仙,平时那些家长裡短芝麻大的事情和祈愿是不归她管的,再者,南地的各個小地仙也会尽好自己的本分,实在是遇到了不寻常的大事才会上报给大地仙。
乌玳在南地五十年,虽說每隔几個月,小地仙都会给她說說近况,但也沒遇到過什么大事。
入冬以来這么久,也沒听山城那边的小地仙跟她說发生了什么。
她敛眉,指尖轻转,捏了一道法打入地心。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乌玳抬头,只见一袭白衣的君长甯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一挥,身后的门便关上了。
沒等乌玳开口,君长甯就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茶:“时候不太巧。”
乌玳:“君先生似乎来了很久。”
“沒多久,不過确实听到了些。”君长甯放下茶杯,问,“這顿饭還吃嗎?”
乌玳点头:“吃。”
君长甯无声地点了两下头,随即问:“這会儿不怕我伤了你了?”
乌玳摇头:“有些事想請问一下君先生。”
“嗯。”
“我与你,是旧识吧?”
君长甯歪了歪头,语气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为何這么问?”
“那日遇到了先生的大护法。”乌玳话只說一半,毕竟面对君长甯,她一无所知。
君长甯勾了勾嘴角:“南玳君自己不知道以前的事嗎?”
乌玳一点不介意自己记不清以前的事被人知道,对于她来說,越多人知道越好,這样对她有利无害:“我曾告诉過君先生,我失忆了。”
“嗯。”君长甯收起扇子,在桌上虚虚划了一下,“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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