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争吵
元宵望着面前一排电子产品,有点說不出话来。
“步先生這也太多了吧?”如果只是翻译,一個笔记本电脑足矣,手机和平板基本用不上。
步天道:“你手机不是摔了?這個是赔偿。”
手机是最受年轻人喜歡的樱桃手机,并非最新款但内存最小的一档市价也在三千左右而他砸坏的手机只要50块折旧价10块都不值。
“這太贵重了。”元宵婉拒。
步天:“我需要联系你或许会传文件给你老式手机无法接收邮件。”
元宵迟疑“那也用不着买三千多”买個一千左右的還能省下两千,补贴进他的兼职费裡多好?
“平板备份,笔记本用来工作。”步天沒理会他,“你也可以自由接单,据我所知自由译员一单价格并不差。”
“可我也不是外语专业啊。”元宵无辜的眨眨眼,又說:“我连外语专业等级都沒,也沒实践经验我愿意接单人家也不见得用我。”
闻言步天眉毛微微一挑,“你什么都沒有却在我面前展示你的德语水平?”
元宵摸摸鼻尖略不好意思道:“那不是我想赚点外快嗎?網上联系人得先自我介绍一通,還得考核,最重要的是达成合作,肯定时通過电子汇款,而我只用现金。”
步天想到先前看到的满如风订婚新闻,严格說是她的订婚对象元宸,不禁联想到眼前元宵的身份,還是那句话,若元宵真是海市元家人,那他为什么会落到在工地搬砖的地步?
“步先生,你看什么?”元宵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也怪步天长得太好看,他本不是個颜控,而步天的长相其实有点偏向于阴柔俊美,可步天的气场以及性格却不会让人将他和“柔”联系到一起。步天一双狭长的凤眼,瞳孔黑而深邃,专注看着他时让他有种被爱慕的人深情凝视的感觉。
怪不好意思的。
步天沒回答,而是问:“你以后打算一直在工地搬砖?”
“啊?”元宵显然沒想到他问這個問題,愣了两秒才含糊道:“這份工作挺适合我。”
步天:“你是指力气大?”
元宵颔首,颇为骄傲道:“步先生,我沒骗你,我力气正经挺大,要不是以前我家裡不允许,我就去奥运会参加举重了,還能拿几块金牌为国争光。”
步天:“”他比较怀疑元宵体重够不够奥运会举重男子组最低体重级,不過想到的昨天把元宵放沙发上时感受到的重量,应该足够。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問題在舌尖绕了两圈,他還是问了出来。
听到這個問題,元宵脸上的笑容和骄傲瞬间淡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步天一眼,道:“观念不和。”语气是少见的冷漠。
步天心中微讶,正欲再问元宵却好像已经知道他有問題,先一步說:“步先生,可以不谈這個嗎?”
查元宵的身份对步天而言并不困难,只是即便证实了他海市元家人的身份又如何?仔细一思索,以元家的能力,想找到元宵并不困难,但用的却是冻结他所有银行卡,似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逼迫,让他妥协。
元宵怕他想太多,遂又补充:“我沒有作奸犯科,只是单纯跟家裡人思想沒法统一才离开。”
步天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只又看了他一眼,沒再多问。
待步天视线转移,元宵微不可见的吐出一口气,眼中闪過一抹不易察觉的心虚。
“对了”步天忽又抬眸看他。
元宵立时正襟,乖巧的像個幼儿园小朋友,等待老师的训话。
见状步天微感好笑,他指指元宵的伤口处,道:“洗澡时不要碰水,晚上我帮你换药。”
“還需要换药?”元宵诧异问,“医生好像說如果沒化脓感染就不需要换药应该是更换敷料吧?”他提醒道。
步天:“你可以這么理解。”
“說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伤口好像都不痛了,我觉得我现在去搬砖也无碍。”元宵试着动动胳膊,痛感很低。
步天估摸了下鳞粉和冰蚕蛊的治疗功效,给了個保守的時間道:“三天差不多可以。”
德国人似乎因为有了步锦程做靠山气焰再次高涨起来,连交流时還不屑再用华语,再次用回德语,纯粹是刁难步天。
对此步天的做法是直接离开了会议室,和德国人交流過程中他一直和元宵保持通话,用的是隐形耳机,元宵同步给他翻译,很显然,德国人又一次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沒再多留,离开后直接上去33楼总裁办公室。
在门口又遇上了步忻。“三哥。”步忻腼腆的喊了一声。
步天颔首,他跟這個弟弟并不熟,更沒有共同语言。
倒是步忻主动道:“三哥,你很久沒回家吃饭了,今天下班一起回去,陪爸爸一块吃個饭吧。”
步天敲门的手一顿,略感意外看向步忻,步忻脸上是端着的小心和期待,似乎是真渴望他回家。
但据宋英韶查到“他”半年的行踪,過去整整半年“他”都沒回過一趟那個“家”,更谈不上吃饭。而在步天的记忆中,他自七岁后到二十岁穿越前,跟他這位父亲在一個饭桌上吃饭的次数绝不超過两只手数,且同桌吃饭时都是過年时在他爷爷家。
“陪爸爸一起吃個饭”等同于别人家的生活。
步天淡淡道:“不了。”說完,已经敲响办公室门。
得到进入准许后,步忻却突然說:“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我妈,你放心,你陪爸爸吃饭我和妈妈都会暂时离开。”
步天脚步一顿,尚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裡面步锦程带着薄怒的质问:“你要步忻和你严阿姨去哪?”
步天眸色一沉,沒看步忻,而是径自走进办公室,口中道:“我认为沒有和公司合作的必要。”却是沒接茬,而公司正是被他丢在会议室的德国人的公司。
步锦程和都已经准备解释的步忻皆是一愣,步忻张开的嘴复又闭上,望着步天的后背眼底闪過一丝懊恼,他太心急了。
“什么叫沒有和公司合作的必要?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步锦程语气不善,目光凌厉。
步天将手裡一份文件放到桌上,就方面开出的條件和合作细节点出几個重点,逐一列举后又继续說:“无论从销售方式渠道還是盈利分红,都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对象,按照他们的條件,步氏最后无非是为他们服务。”
“這是你把代表撂在会议室的原因?”步锦程看也不看文件一眼。
步天掀了掀眼皮,似是困惑问:“难道步总想和一個不愿拿出诚意合作的公司继续扯皮浪费時間?”
步锦程一噎,旋即瞪他一眼:“公司已经拿出了诚意!”
“這就是您所谓的诚意?”步天睨了眼他放下的文件,又淡淡道:“如果您的目的只是促成合作不问公司利益,合同现在就可以签。”
“你是市场总监,這個项目是你负责。”步锦程并不直面应对他的問題。
步天:“我提出了意见,不建议和合作。”
步锦程步步紧逼:“你别忘了当初为了谈成這個合作公司投入了多少,现在你一句不建议合作否决先前一切,我們的投入都打水漂,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嗎?”
“所以此时终止一切商谈,及时止损。”步天不卑不亢答。
步锦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冷冷道:“我就问你,之前我們的损失呢?损失你要怎么填补?”
听到這裡步天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已经明白,他這位父亲根本不关心和公司的合作,步锦程所在意的,只是他不能完成任务,需要承担起损失。
“董事长想要我怎么填补?”他不冷不热的问。
步锦程忽然沒词了。
气氛一度变得沉重,步忻看看步锦程,又看看步天,再看向步锦程,脸上适时露出焦急,小心翼翼道:“爸爸,您别动怒,和三哥坐下来好好谈。”然后又转向步天,劝道:“三哥,和公司這個合作是从前年就开始接洽,中间几次交流,你也亲自飞過德国,付出了不少心血,现在忽然暂停,也是浪费你的一片苦心,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让爸爸给你分析一下,出出主意?”
一番话說下来,步天脸上沒多大变化,步锦程听着却很熨帖,斜了步天一眼:“也不知道向你弟弟学学,都多大人了,成日裡還要我替你收拾烂摊子。”又不禁端上了教训的口吻。
步天望向步忻,步忻对上他的视线,露出一個腼腆的笑。
同样是腼腆的笑,可元宵腼腆起来却真诚很多,步忻有点假。
忽略掉想起元宵腼腆那点奇怪的感觉,步天沒搭腔,而是道:“德国人在合同上设下文字陷阱,公司招聘的翻译水平不足,现在我們发现猫腻,德国人也承认了合同上的错误却不纠正,想逼我們将错就错,我认为主责任在,次责任在译员,而不是我。”他刻意强调“我”,是想再確認一下步锦程的态度。
果不其然,在听到步天疑似为自己开脱的话后,步锦程立刻揪着不放:“步天,我教過你不负责任嗎?”
“沒有。”步天平静的回答,在步锦程想要继续指责时,又平静道:“事实上,您什么也沒教過我,教我的,是爷爷,我妈,和老师。”
步锦程嘴张了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他再次恼羞成怒:“你现在是在埋怨我沒管教你?”
“沒有。”步天淡淡丢出两個字。
步锦程:“”
步忻看步锦程脸色难看,着急对步天道:“三哥,你别气爸爸了。”
步天一個眼神也沒给步忻,他与步锦程四目相视,目光深沉而泛着冷意:“也许我该庆幸,教我的人中沒有您。”
“混账!”步锦程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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